海邊落日火紅,水面熔金,傍晚來瞭,他們也終於結束瞭海釣。
聞繁這裡收獲頗豐,腳邊的兩個水桶裡大魚小魚活蹦亂跳,時不時躍出水面。
黎蔣那邊葉徊正細心的收拾著工具,江詞手裡提起裝小魚的小桶,開心的和黎蔣手牽手打算走下海釣臺。
聞繁見狀,也去收拾工具,想著等下和葉徊一道,誰知他剛彎下腰收起魚竿,身旁的男人就伸出瞭手。
“我來吧。”
聞繁拿著魚竿的手一頓:“紹總……”
紹熠隨已經從他手裡接走瞭,然後把比較輕的裝魚水桶給他,沉的自己提到瞭手裡。
“走吧。”
聞繁手裡提著和江詞一模一樣的小水桶,視線看向收拾工具的葉徊。
怎麼感覺……不對勁呢?
葉徊在黎蔣身邊做事那麼多年,也是個人精,什麼情況什麼場面沒經歷過,腦子轉得飛快。
別說是現在這種隻要不眼瞎就看得出來的奇怪氛圍,在遊艇上男人幾次三番投來視線時葉徊就琢磨幾個來回瞭,明擺著的答案。
他和聞繁的身份不一樣,他要真把聞繁當成同事同行才是腦子有坑。
註意到青年看他,他抬頭禮貌的笑瞭笑,然後把收好的東西交給瞭工作人員。
聞繁其實想搭把手來著,但是走在前面的男人回瞭頭,似乎是覺得他走的慢,眉毛擰瞭起來。
任是天大的事也沒上司重要,聞繁時刻謹記自己的職位,加快腳步跟瞭上去。
可能多少還是有點心虛的吧,他沒話找話的問瞭一句:“紹總,這些魚蝦都要拿給廚師處理嗎?”
男人轉頭:“你餓瞭?”
聞繁腦子一慢,還沒來得及回,就聽男人又接著道:“不會全部拿去處理,下午挑的海貨已經不少瞭,夠你吃,這些先放回去養著,等會你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有的話帶回去,給你當寵物。”
挑魚回去當寵物?
聞繁的表情很困惑的頓瞭一下,但又發現這好像不是重點。
他是秘書啊,這些話不應該他來問上司嗎?怎麼反過來瞭?
“怎麼瞭?”
聞繁對上男人的視線,連忙搖搖頭:“沒事紹總,小魚都很可愛。”
沒事才怪。
晚上是海鮮宴,葉徊跟在廚師前後確認菜品,聞繁自然也不可能坐下,起身轉瞭一圈。
露天的開放餐廳朝著大海,熱氣裊裊散在靛藍色的夜幕中。
廚師正在中間處理著一條很大的八爪魚,鐵板上的油刺啦發著響聲,黎蔣先開瞭口,對葉徊說:“葉秘書,你也坐吧,一塊吃,就我們坐著多無聊啊。”
葉徊很清楚什麼時候該客氣什麼時候不該客氣,他點點頭:“謝謝黎總。”
葉徊坐下後黎蔣的視線又放在瞭聞繁身上:“聞秘書,你也別站著瞭,趕緊坐啊。”
聞繁還打算請
示一下上司,結果上司已經給他拉開瞭座位,聞繁怔瞭片刻後趕緊坐下瞭,就怕讓上司多等一秒。
他嗓音很輕的道謝:“謝謝紹總。”
廚師在一道一道的上菜,男人偏頭低聲問他:“要喝什麼?”
聞繁掃瞭一圈,挑瞭離人最近的說:“可樂就行。”
實際上聞繁並不愛喝可樂,不過他也知道他坐在這並不是真的來享受,上司就在旁邊,他得時刻關註著上司的動靜。
聞繁心裡是這麼打算的,心裡估摸著紹熠隨愛吃的東西,打算給男人夾菜,結果根本沒輪到他動手。
聞繁低頭抿瞭口魚的間隙,手邊的盤子裡就多瞭一大堆吃食。
耳邊是男人沉穩的聲音:“這個蝦做的不錯,嘗嘗。”
聞繁當然是不能拒絕上司的好意的,他低頭咬蝦,然後在咬蝦的這一會功夫,盤子裡就又多瞭幾條蟹腿。
巨大的帝王蟹橫亙在前面,蟹殼裡盛著燉好的蟹黃蛋,聞繁默默咬瞭幾口它的腿。
吃起來實在有些不方便,聞繁隻能安靜的咬,他其實對海鮮從來都沒有多大熱情,他更愛吃熱乎乎的主食。
也不知道是不是紹熠隨有讀心術,聞繁咬瞭沒兩口,就又給他端來瞭盤子,是蟹腿燴飯,米飯圓捧捧的窩在盤子中間,色澤金黃誘人。
看著就很好吃,不過……
聞繁捏著勺子的手頓住,不好意思再讓紹熠隨給自己夾菜,於是放下勺子也去給紹熠隨夾,順著面前的幾道菜,往男人盤子裡放瞭不少。
他說:“紹總,蝦的味道真的很不錯,您也嘗嘗。”
紹熠隨看瞭他一眼,淡淡道:“我不愛吃蝦。”
聞繁手裡的公筷還凌在半空,他有些尷尬,耳根泛起瞭些微紅:“那您愛吃什麼,我幫您夾。”
紹熠隨似乎覺得這樣很有意思,饒有興味的反問他:“你不是知道我愛吃什麼嗎?”
聞繁差點結巴。
他當然是知道上司的喜好的,但是僅限於能調查到的那些東西,大都也是別人口口相傳摸出來的經驗,太細致的他怎麼可能會知道,他又不是上司肚子裡的蛔蟲。
而且,他們紹總今天怎麼老不按常理出牌。
聞繁腦子裡轉瞭一圈,盡量客觀真誠的回道:“紹總,個人喜好是很私密的事情,任何人主觀意願去窺探都是不禮貌的,我是幫您做事的人,我的本職工作是把事情做好,其他私人的方面瞭解太多是越界,相信您也不會放任身邊有一些心術不正的人。”
紹熠隨聽瞭他的話輕笑瞭一聲,不知是贊同還是不贊同,但確實沒有再逗他玩笑瞭,交疊著雙腿微轉方向,看向護欄外一望無際的海面。
聞繁松瞭口氣,終於拿起勺柄,安安靜靜舀瞭口飯吃。
紹熠隨手指無聲息的敲著大腿,視線平淡的掠過膩歪的黎蔣和江詞。
聞繁的那些說辭他也不是沒聽別人說過,但從眼前的人嘴裡出來莫名就換瞭個味道。
很神奇,紹熠隨後知後覺,好像無論眼前的人說什麼他都覺得有趣,想逗逗他,別人說這些他便故作不知由別人說,眼前的人說瞭,他便想把話挑明,故意看他接不上的樣子。
有點可愛。
視線不知什麼時候又轉瞭回來,落在瞭青年的臉上。
和平時工作時精幹穩重的模樣並不一樣,他換去瞭嚴肅的職業裝,穿上瞭夏日風情的短褲和襯衫,寬松淺色的衣服很好的勾勒著他的身形。
青年皮膚很白,長相精致漂亮,安靜吃飯時隻留給旁人一個側臉,流暢的面部線條會讓人覺得他很好相處,不尖銳,不鋒利,整個人都是溫和恬淡的。
尤其是偶爾抬起眼睛註意周圍動靜時,明亮的頂燈光影映照在他清亮的瞳孔裡,琥珀一樣,像貓。
紹熠隨不是什麼色令智昏的人,但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人很漂亮,二十八九年閱人識人的經歷也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人。
他大概看瞭很久,青年註意到瞭這道視線,睫毛忽閃瞭一下,轉過臉來。
表情有些遲疑的呆。
紹熠隨心裡一動,又給他夾瞭些吃食。
“吃吧。”
晚餐後已經快要九點,黎蔣和江詞打算坐熱氣球,邀請紹熠隨一起,他卻拒絕瞭,擺手示意不太想去。
熱氣球緩緩升天,紹熠隨在下午挑定的房間陽臺上,他靠著椅子,指間夾著根剪開的雪茄。
突然,他聽到瞭一小陣說話聲,朝著聲音來源看去,是樓下。
聞繁和葉徊走在夜晚的沙灘上,兩人剛從露天餐廳回來,走得很慢,散步似的。
紹熠隨起瞭身,手肘撐在陽臺邊緣,慢條斯理將指間的雪茄點燃。
煙絲明明滅滅,紹熠隨看著樓下的人。
忙碌塵埃落定,離開時工作人員給聞繁和葉徊手裡塞瞭兩罐冰冰涼涼的啤酒,度數不是很高,一般人頂多喝到微醺的狀態。
聞繁回別墅的路上就喝瞭小半罐瞭,他輕輕抻瞭個懶腰,和葉徊道別。
葉徊望著他有些發紅的臉頰,笑著指瞭指自己的臉示意:“沒事吧?”
聞繁搖頭:“沒事,他們說度數很低的。”
葉徊點頭:“去吧,明天見。”
聞繁抿唇笑瞭笑:“再見。”
兩人分開後聞繁回別墅進瞭電梯,徑直上瞭頂樓,本想直接回房間的,結果經過紹熠隨門口時房間門突然開瞭。
男人倚著門框,抱臂看他。
聞繁腳步停住瞭,手裡還捏著啤酒罐。
“紹總,您沒休息呢。”
紹熠隨視線落在他手裡的易拉罐上,聞繁註意到瞭,忙抬起手解釋:“林叔他們給的,還有不少呢,您要嗎?要的話我去幫您取。”
紹熠隨:“不用,你喝吧,別喝醉瞭。”
男人嗓音很輕,不知道是不是聲音低的緣故,莫名很溫柔。
聞繁想,和工作時完全是兩個樣子。
他也溫聲道:“好,晚安,紹總,有什麼事您叫我。”
“嗯。晚安。”
聞繁回瞭房間,他住在紹熠隨隔壁,但房型卻完全不一樣,紹熠隨住的那間是觀星房,他這間沒提前看,進來才發現是很情趣的主題房。
很狂野很原始。
具體該怎麼形容它的狂野呢。
聞繁對著床頭放床頭櫃的地方陷入瞭沉思,那是兩個制作得十分還原的木頭樁子,表面的年輪印記清晰可見,連臺燈都是十分復古原始的造型。
燈光昏黃,聞繁摸瞭摸床上的豹紋被子,嘆瞭口氣,把易拉罐裡剩下的啤酒喝光瞭。
他認認真真把罐子捏扁折疊扔進垃圾桶,然後靠在瞭沙發上。
沙發面前的茶幾也是木頭樁子,上面還擺著各種小草小花小兔子,主打的就是一個原始風。
夜漸漸深瞭,小島靜謐安逸,隻聽得到外面翻滾的海浪聲。
這是聞繁大學畢業入職各傢大企業以來第一次跟著上司出門度假,他在風致任職的時候上司已經年過六十,和他們這些下屬員工有瞭代溝,交流的大多隻有工作上的事情,生活中從不讓他插手。
更何況聞繁和風致喻總的兒子一個年紀,他在風致待的久瞭,老東傢也拿他當半個兒子看,有點風吹草動的局一般不讓他去,怕有心人盯上他。
聞繁還是很感激前上司的。
他慢悠悠的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也不知道過去瞭多久,他隻覺得自己很困,還沒反應過來他這是喝醉瞭,就聽到門外好像有腳步聲。
聞繁半瞇著的眼睛睜開,心想,好像是他們紹總。
他從沙發上爬起來,腳步晃晃悠悠朝著門口走去,“啪”一聲推開瞭門,和門外的男人面面相覷。
他腿有些軟,嗓音也軟瞭:“紹總,這個點瞭,您去哪啊?”
紹熠隨望著青年微醺的臉頰,帶著粉嫩的紅。
他移開眼神,說瞭句:“黎蔣和江詞剛從熱氣球上下來,要打麻將,你去嗎?”
聞繁遲鈍的反應著“麻將”是
什麼。
青年現在的樣子實在呆得有些可愛,纖長的睫毛扇動著,鴉羽一般濃密。
帶著濃濃的鼻音,他說瞭句:“紹總,可是我不會打呀。”嗓音軟得好像棉花糖。
紹熠隨腳步再也挪動不瞭半分瞭。
聞繁撐著門,臉不知不覺都已經貼到門框上,擠起一小塊柔軟的腮幫肉,嘟噥:“上學時打麻將不是我們專業的必修課,不過……不過您要是想打,我也可以現場學的,隻是……”
紹熠隨低頭看他:“隻是什麼?”
聞繁:“隻是輸瞭的錢您得給我報銷,我每個月拿那麼點工資很可憐的。”
紹熠隨聽瞭他說的話,沒忍住悶笑瞭聲:“嫌工資低?”
聞繁一閃而過的清醒瞭下,擺手道:“沒有沒有,很高瞭。”
紹熠隨:“不如我給你漲漲吧。”
聞繁拒絕的話沒說出口。
他當然是想要漲工資的,誰不想要漲工資呢。
他很高興:“那能漲多少呀?”
紹熠隨:“你想漲多少?”
“漲百分之十,可以嗎紹總?”
隻是百分之十就這麼高興瞭嗎?
紹熠隨看著青年的臉,莫名就想讓眼前的人更高興點。
他說:“漲一半,年終獎全勤獎和補貼照發。”
然而他說瞭以後,青年沒不像他意料之中那麼高興,反而又恢復瞭最初呆呆的模樣,紹熠隨很想摸摸他的頭發,也想問問他為什麼看起來不是很高興。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瞭起來,他掏出來看瞭眼。
是黎蔣。
他接瞭起來,對方果然是問他怎麼還不來棋牌室。
紹熠隨看著眼前的人,說:“不去瞭,累瞭,你們自己打吧。”
黎蔣那邊“誒”瞭好幾聲也沒把人給喊住,紹熠隨已經掛斷瞭電話。
聞繁聽懂瞭,問道:“為什麼不去呢?”
紹熠隨說瞭個謊:“胃不舒服。”
聞繁現在處於一個半醉的狀態,能聽懂對方在說什麼,但有時候並不能及時作出反應,也不能給出合理的回復。
聽到上司說胃不舒服,他下意識知道該給上司準備藥和暖胃的粥,但從他嘴裡說出來味道就全變瞭。
聞繁:“您怎麼又胃疼瞭……紹總,您得好好照顧自己啊,你這樣……讓人很擔心……”他嘀嘀咕咕的,然後把門敞開:“您進來吧,我給您煮粥,給您沖藥。”
眼前的人醉醺醺的,懵懂笨拙,紹熠隨的理智告訴他現在不能進去,但有時候控制他的並不全是理智。
比如現在,好像是感情占瞭上風。
紹熠隨走瞭進去,先是被房間的風格給震瞭一下,然後看到青年搖晃著去找廚房。
哪有廚房,隻有陽臺和衛生間。
紹熠隨怕他磕著,及時拉住瞭他:“不用煮瞭,我休息一會就行瞭。”
聞繁蹙著眉:“那怎麼行?陳醫生說瞭,您得吃藥,得註意飲食……還得……”
說著說著自己就想不起來瞭。
紹熠隨讓他坐在沙發上,隨手拉瞭把椅子坐在他對面。
“你怎麼都記得那麼清楚?”
聞繁坐下瞭,也不到處找廚房瞭,安分的縮著,說:“因為我是秘書呀,這些事情我都得記著,不然會讓上司討厭的。”
紹熠隨眼眸裡笑意若有似無:“誰跟你說的?”
聞繁:“我自己琢磨的。”
紹熠隨:“那你覺得我討厭你嗎?”
聞繁眨眼。
青年靠在沙發上的小角落,整個人團著,紹熠隨坐在椅子上也很高大,他隻能撐著手肘俯下身來。
聞繁望著他,猶豫道:“有時候。”
紹熠隨:“有時候?”
聞繁:“有時候討厭我
吧。”
紹熠隨:“什麼時候?”
聞繁視線轉動(),盯著茶幾上的小兔子?()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說道:“我做錯事的時候,比如之前……我不小心摔倒您身上瞭,我不是故意的。”
紹熠隨問他:“還有嗎?”
聞繁:“還有我有時候猜不準您的心思,您想讓我做這些,我卻做瞭那些……當然,還有最重要的。”
紹熠隨認真聽著。
“感覺您像是不會喜歡任何人的樣子,所以有時候會討厭我也是很正常的。”
紹熠隨眼眸垂下:“說完瞭?”
聞繁嘟噥著點頭:“說完瞭。”
“錯瞭。”
聞繁發著懵,紹熠隨說:“你想的一點也不對。”
“……啊?”
聞繁疑問,紹熠隨卻沒有給他具體解答,隻重復說:“你剛才想的一點都不對。”
聞繁本就暈乎的腦袋更想不清楚瞭。
紹熠隨看他醉成這樣,低聲問道:“喝瞭多少酒?”
聞繁:“一點點,大概……一罐。”他伸手比劃著易拉罐的大小:“我給您看過的呀,就是那個罐子,五百毫升的。”
紹熠隨:“喝那麼點就醉瞭?”
聞繁氣鼓鼓:“沒醉。”
紹熠隨笑著不說話。
聞繁撐著自己的臉,小聲說:“我隻是有點暈,我一會就好瞭。”
紹熠隨直起身體,說:“嗯,那去睡覺吧,沒別的事瞭,早點休息。”
聞繁嘴上說著“好”,紹熠隨起身,看到瞭那張十分狂野的床,挑瞭下眉,打算讓青年再換個房間。
結果剛一轉身,就看到青年從沙發上下來,又蹲到瞭茶幾前,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看著上面的裝飾兔子。
青年蹲的姿勢特別乖,兩隻胳膊環著腿,整個人的目光都被兔子吸引瞭。
他問:“紹總,您見過兔子嗎?”
紹熠隨:“以前沒有,現在見瞭。”
眼前的人就很像兔子。
聞繁抿著唇輕笑:“我也見瞭。”
眼前的人其實就是醉瞭,隻是嘴硬,紹熠隨好容易帶著他換瞭房間。
另一個隔壁,風格總算正常瞭些。
紹熠隨推開門:“進去吧。”
聞繁晃瞭一下,經過他,不知道是還想說什麼,突然轉回瞭身,結果一個沒站穩,朝前撲過來。
紹熠隨下意識張開胳膊,穩穩把人接到瞭懷裡。
聞繁眨著眼睛看他,喃喃叫瞭聲:“紹總……”
紹熠隨聽到瞭自己難控的心跳聲。
聞繁似乎清醒瞭些,他看著眼前人鋒利深邃的五官,說瞭句:“紹總,您真好看。”
下一秒,聞繁眼睛一閉,“咚”一聲栽倒睡著瞭。
紹熠隨:“……”
聞繁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他躺在大床上,望著房間淺綠色的天花板,記憶開始湧入。
()“紹總,您真好看。”
這是聞繁記憶裡的最後一句話,再往前……
!!!
聞繁蹭一下從床上坐瞭起來。
他昨晚說瞭什麼!!
他說加工資,還加百分之十??!
還說……還說他們紹總看起來就不像是會喜歡人的樣子,還當著他們紹總的面說的?!
聞繁捂著臉,頭痛欲裂。
不是,他怎麼喝瞭一罐就能糊塗成那樣,他喝的真的是啤酒嗎?他真的不是中毒瞭嗎?
聞繁現在腦袋快炸開瞭,根本沒臉出去。
但他沒臉出去是他的事,門被敲響,門外一道聲音說:“聞秘書,醒瞭嗎?紹總喊你起床吃早餐。”
聞繁心頭一跳。
他都說那種話瞭怎麼還讓他吃早餐。
“聞秘書?”
外面又叫瞭一聲,聞繁如夢初醒,趕緊回瞭聲:“醒瞭!”
“紹總在樓下等著呢。”
聞繁揚聲應瞭句,起床收拾自己。
昨晚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驚悚瞭,聞繁想不通自己怎麼喝一罐啤酒就能醉成那樣,記憶還在幻燈片一樣播放著。
他昨晚說完那句話以後是不是……是不是又撲進紹總懷裡瞭。
聞繁擰著眉毛,愁容滿面的下瞭樓,然後在樓梯口停住瞭。
男人坐在餐桌旁,正慢條斯理的喝著粥,聽到動靜回頭看向他。
“醒瞭?頭疼嗎?”
聞繁有點心虛,邁開步子往過走,說道:“不疼,紹總,謝謝您的關心。”
他走到紹熠隨身旁,剛打算問問黎蔣他們今天的計劃,男人就抬起頭,表情很淡,話卻是平地驚雷。
“不疼嗎?那昨晚怎麼一直抱著我說頭疼?”
聞繁腳下好像紮瞭針,差點跳起來。
“啊?我?我嗎?紹總?我……我……我真的嗎……”
紹熠隨慢慢切瞭塊吐司喂進嘴裡:“坐吧。”
聞繁哪敢坐啊,他都嚇死瞭,驚魂未定的問:“紹總,我……那個……我有點記不清瞭,我後面好像,好像斷片瞭,是我斷片以後幹的事嗎?如果是的話,那我真的……真的對不起您。”
紹熠隨抬起眼。
“真不記得瞭?”
聞繁眨著眼睛發懵。
紹熠隨:“那你應該也不記得你和我說的那些悄悄話瞭。”
聞繁眼眸睜大:“我和您說什麼瞭?”
紹熠隨:“很多。”
聞繁眼前發黑:“您就當我胡言亂語吧紹總,您別和一個醉鬼計較,那些話肯定都是我瞎說的……”
“哦,是嗎?”紹熠隨放下刀叉:“我怎麼覺得不是呢?”
聞繁:“?”
紹熠隨:“酒後吐真言。”
“工資漲百分之五十嫌少的話,就給你翻個倍吧,不過兩年之內你不許辭職。”
聞繁:“???”
啊?
他斷片以後說的悄悄話就是這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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