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兩杯酒下去上瞭頭,說著就站起來往簡嘉這邊走,“沒意思瞭吧,不會喝哥哥教你怎麼喝——操!”
隻是還沒走到,陳黎就對他的小腿踹瞭一腳。他學過近身格鬥,這一腳下去沒有半分留情,公子哥直接跪在地上,眾人在嘈雜的音樂中都聽到瞭腿骨折斷的聲音。
“咔嚓”一聲。
卡座內安靜的隻有酒吧裡狂亂的音樂,和陳黎慢條斯理的聲音,清貴又危險:“沒聽到他說不想喝嗎。”
酒吧的老板終於連滾帶爬、點頭哈腰的過來把闖事的公子哥請瞭出去。
眾人在看向簡嘉的時候,心中已經驚瞭幾分,眼神中帶著別樣的意味。
簡嘉輕聲問道:“陳黎,你心情不好嗎?”
“沒。”陳黎點瞭支煙:“嚇著瞭?”
簡嘉搖頭,半晌,他又開口:“其實我喝一點也沒關系。”
“我覺得有關系。”陳黎閑散地靠在沙發上,右手搭著,仰著頭吐出一口煙,瞥他:“簡嘉,任何人都不能欺負你,讓你不高興。包括我,懂嗎?”
“哦。”
簡嘉捧起那杯牛奶。
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他又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一段小插曲之後,卡座的氣氛再一次被蕭辰這個社交氣氛組給炒熱瞭。
陳黎在雲京的地位擺在那裡,哪怕是在上位圈都是眾星捧月的太子爺,誰敢說他一句不是。
幾輪遊戲下來,卡座裡已經熱鬧成瞭一片。
有個膽子特別大的女演員,看著才二十五六歲,舉著手機自拍瞭幾張,將卡座的環境盡收眼底,拍完晃瞭晃手機:“哥,我能發朋友圈嗎?”
“發唄,我長這麼帥怕誰看?”蕭辰應聲道。
女演員順勢就倒在他懷裡親昵的玩鬧,時不時吻在一塊兒。鬧瞭一會兒,女演員看著手機忽然頓瞭下,從蕭辰的懷中起來,不確定地看瞭一眼陳黎。
“黎哥。”女演員支吾瞭一聲。
“什麼事?”陳黎道。
女演員把手機遞給陳黎,上面是她和別人的聊天記錄。
簡嘉撇過來一眼,神情就僵住瞭,備註姓名寫著簡星洋。
“星洋刷到我的朋友圈,說想過來找你。”女演員小心翼翼:“他說想跟你道歉,讓你別不理他。你看,要不要讓星洋來一趟?”
卡座的這個角落安靜的可怕。
簡嘉放下喝瞭幾口的牛奶,恍然大悟,原來陳黎是因為跟對象吵架瞭才心情不好。
原來不是因為他。
陳黎閉著眼休憩,沒說話,女演員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簡嘉垂眸盯著那杯牛奶,忽然感覺空氣悶熱的窒息,下意識端起桌上的威士忌一口悶瞭,匆匆站起來:“我去趟洗手間。”
“嘩啦——”
冰涼的水撲在臉上,簡嘉感覺到酒勁後知後覺的上來。抬起頭時,雕刻華麗的鏡子裡折射出一張漂亮的驚人的臉。眼眶微紅,神色蒼白,喝醉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簡嘉揉著胃,走兩步就有點暈眩瞭。
卡座裡面烏煙瘴氣的,他暫時還不想回去,於是找瞭個落地窗前的沙發,準備坐著吹會兒風。
四月的風已經偏暖瞭,夜風拂面,他愈發迷糊。
不知道過瞭多久,手機嗡嗡震動瞭一下,通知欄跳出瞭微信消息,來自於陳泊生。
[到宿舍瞭沒?]
簡嘉連忙回復:[到瞭,師哥。]
對面幾乎秒回:[?]
陳泊生:[你抬頭看看我幾點發你的消息?]
——中午十二點半。
簡嘉:……
好社死。啊啊啊啊啊。
[還沒睡嗎。]消息又來瞭。
[還沒……]簡嘉兩隻手打字,因為醉酒失焦的緣故,怎麼也摁不好二十四鍵,索性切換瞭語音:“還沒睡,師哥,不過我現在正打算睡覺。”
語音發過去兩秒之後。
陳泊生回瞭一段省略號:[……]
簡嘉以為自己語音有什麼問題,點開來聽瞭一遍。
除瞭他說話的聲音,還有震耳欲聾撕心裂肺的酒吧DJ:“我是一個酒精過敏的帥哥!我的酒品爆差!但我爆!愛!喝!”
沒什麼問題啊。
他口齒還挺清晰的,前後鼻音都沒錯呢。
“你確定你要睡瞭?”陳泊生也發瞭語音過來,聲調略帶一點離譜:“你準備在哪兒睡覺?”
“沙發啊。”簡嘉邊說邊看自己坐著的沙發。
“哪兒的沙發?”陳泊生問。
“坐著的沙發。”簡嘉老實回答。
“你喝酒瞭?算瞭。”陳泊生說:“現在拍照給我。”
“……哦。”簡嘉拍瞭張酒吧沙發的圖片過去,角落入鏡瞭酒吧的名字。
“簡嘉,你在酒吧。”陳泊生毫不留情的拆穿。
簡嘉不知道怎麼回事,莫名就叛逆起來,固執道:“我沒有在酒吧。”
“嗯,你沒有。”陳泊生涼涼一笑:“等著。”
簡嘉盯著“等著”看瞭一會兒,被酒精麻痹的大腦已經分析不出陳泊生這句話的意思。
於是就按照字面意思的理解,等著就是坐在原地不動。
好長的時間,陳泊生都沒有再給他發消息。
簡嘉茫然地睜著眼睛,放空一般的看著初夏的夜色。不遠的露天走廊裡,陳黎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瞭,半倚在欄桿上,是遊戲人間的薄情姿態。簡星洋急切地攀附著他,滿臉淚痕的在解釋。
他看到陳黎低頭,掐滅瞭手中的煙,遊刃有餘。
直到簡星洋被他身體罩著,接吻時吞掉瞭聲音,不再說話。
喧囂的音樂之中,簡嘉的背影被襯地有些單薄,仿佛下一秒就要隨風破碎一般。
簡嘉感覺陳泊生今晚應該不會再理他瞭。
結果手機再一次震動起來,這回是語音,陳泊生清冷低沉的聲音傳來:“回頭。”
簡嘉下意識回頭,重心不穩的踉蹌一步。
陳泊生就站在他身後,將他的腰托住,攬瞭一把,簡嘉幾乎跌在他懷中。
大少爺挑眉,冷颼颼地放箭:“小騙子,這叫沒在酒吧?”
第11章TheFlight
簡嘉喝瞭酒之後大腦有點遲鈍。
拿不準陳泊生這個語氣是什麼意思,光聽到“騙子”兩個字,下意識以為是對方責怪他。
看他一副來抓人,興師問罪的模樣。
簡嘉大腦抽瞭一下,維持著跌在陳泊生懷裡這個姿勢,想瞭想。
認真的反省瞭一秒:“師哥,酒吧去多瞭真的會耳聾。你叫我別去瞭,我都聽不見。”
言下之意。
我不是叛逆要去酒吧,我是因為耳聾。
“嗯,我信你瞭。”陳泊生涼涼一笑:“喝瞭多少?”
“一杯……”簡嘉老實回答。
“這是幾?”陳泊生伸手在他眼前晃瞭下,比瞭個二字。
簡嘉心想這不是逗他呢,“師兄你也太看不起我瞭吧,我就喝瞭一杯,哪有可能醉到這個程度。”
簡嘉伸出手把他兩根修長的手指摁瞭下去,很認真地盯著他,回答道:“這是手指。”
陳泊生:“……”
他懶得跟醉鬼計較:“還能走路嗎?”
醉鬼點點頭:“能。能走直線。”
簡嘉才意識到自己被陳泊生抱在懷裡,如果隻是朋友的話簡嘉倒無所謂。
但他自己的性取向是男人,想到陳泊生拒絕許子意那冷酷無情的態度,估計大神性取向筆直的就像電線桿一樣。
簡嘉怕事後被對方認為自己在占便宜,連忙從陳泊生懷中站好。
他隻喝瞭一杯酒,身上除瞭很淡很淡的甜酒味道之外,還有一股類似白桃的甜香,清爽幹凈。用徐謙的話來形容,屬於溫柔純欲百分百斬男的初戀香。
簡嘉從他懷裡脫身,隻殘餘一點白桃的氣味。
陳泊生下意識空握瞭一下掌心。
簡嘉果然嚴格按照自己制定的要求,走出瞭非常完美的直線。
像那種明明已經醉的不行的人,但是在公共場合為瞭面子還要裝出不醉的樣子。
簡嘉邊走邊問,極力維持自己的“正常”:“師哥,你開車來的嗎?”
“嗯。”陳泊生盯著他,免得他下一秒就砸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