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心薔 第85節

作者:應雨竹 字數:3572

他會想,到底哪個才是最真實的她。

沈薔花絲鑲嵌的旁邊是一個男生,他也是被選上參展的。目前還沒人來到他們這邊,所以他扭頭轉身去和沈薔交談,男人八卦起來,不比女人差,得到的小道消息也不少。

男生說:“看到沒,前面那個穿黑西裝打領帶,高高帥帥的男人,是宋氏集團的CEO。背景老牛逼瞭,聽說這個小展請不動他的,不知道怎麼,臨時就來瞭。”

經歷那一晚,把他折騰的夠嗆,期間她也收到他的短信,但她沒回他,沈薔破天荒的浮現出一個念頭,該不會是來找她算賬的吧?

這個念頭讓沈薔心裡一顫。

很快被她抹滅。

“想來就來瞭,”

沈薔氣質淡雅,強裝淡定,輕聲道:“估計是賣主辦方面子的。”

快要走到花絲鑲嵌這邊的宋泊禮將二人的對話面不改色的聽瞭進去。

主辦方的面子才值幾個錢?

他能來這,純粹就是找不到她人。

那晚後,她一句話沒說,連他問候的信息也不回,他想過去店裡,但是怕她生氣。

私下約見,她肯定不會理他。

她鬼精的很,拿到瞭芳禧的名額,隻讓於建去對接,她窩在那一百平的辦公室裡,死都不出來。傢也早就搬瞭,陽臺那已經三四天沒有衣服掛上去。

思來想去,隻能找個折中的辦法,恰好看見這次展覽中有花絲鑲嵌的產品,便又勾起瞭他想見面的心思,公事上的見面,她總不能拒絕吧?

宋泊禮還從未想過,自己見一個女人還需要那麼費心周折。

明明就在上海,車程半個小時,愣是一面都見不到。

他腦海中有個很破天荒的想法。

幸虧兩個人沒睡,否則,她是不是就是那個睡過第二天翻臉不認人的人。

這個荒唐的想法很快被抹掉。首先,他不可能趁人之危睡她,若真有這個想法,那晚她絕對逃不開。

其次,她這個脾氣,兇人罵人沒一套,掉眼淚倒是有一套,偏偏他還就吃她掉眼淚這一套,眼淚跟不要錢的珍珠一樣,他不敢惹她哭。

也舍不得惹她哭。

所以隻能找一個她無法拒絕的見面。

眼看著就快要到時,一根紳士棍卻快他一步。

沈安站在瞭沈薔的面前,笑著道:“好巧,沈小姐。”

作者有話說:

前三十紅包。明天繼續九點。

他該不會是來找我的吧?

宋董:是啊,你怎麼知道我要找你算賬。

路人:這個展品漂亮。

宋董:對阿,你怎麼知道我被我老婆揩完油就跑?

路人:展會……

宋董:是啊,你怎麼知道我老婆不負責任,信息不回,玩冷暴力啊。

第51章第五十一章

◎“我想追求你。”◎

展會上人來人往,兩旁立著各式各樣的珠寶首飾,有祖母綠的項鏈、也有簡單小巧的手表胸針、還有重工藝復雜的花絲鑲嵌。

紳士棍英倫帽白色西服的沈安,先宋泊禮一步走到瞭走到瞭沈薔的面前,親切地打招呼:“沈小姐,又好巧,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他手上放在獅子頭上,與沈薔交談的樣子,看上去和她好像很熟悉。

沈薔一時半會兒不知是該慶幸沈安的到來,讓宋泊禮止步,還是該厭煩又在這裡看見沈安,為何她會對沈安如此排斥,她不明白,但是看見沈安那張像是整過容的臉,僵硬的五官,再到他那泛著鼠光的眼神,她就覺得從身理到心理感到不適。

盡管不適,但她現在是展廳的選手,在這裡她代表瞭君合,對誰都需要一視同仁,包括沈安,她莞爾回應,道:“沈先生,好巧,您來看展嗎?”

沈安點點頭,他上前,看似在欣賞花絲鑲嵌。

紳士棍在光滑的地上發出沉悶的幾聲響,之後是他輕聲開口道:“沈小姐什麼時候有空,不如我們約著見一面。”

“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沈安有話要和她說?

她怎麼不知道兩個人之間有什麼好說的。

她不想理會沈安,她垂下眼眸,沉默震耳欲聾。

宋泊禮都感受到沈薔的為難。沒有猶豫抬腳往前,和沈安說的話一樣,打斷瞭等待沈薔給回復的沈安,道:“沈先生,這麼巧,還能在這遇見你。”

低位者說巧,那是有幸一個場子。

高位者說巧,那是看不上你。

沈安是什麼身份,配和他一個場子?

主辦方跟在身後,聽出話裡的意思。心裡一緊面上不顯,卻刻意笑道:“的確是巧,沈先生是剛來上海的。”

言外之意,他不知道宋泊禮不喜沈安。

沈安並未理會宋泊禮,紳士的點頭,拄著紳士棍離開。

兩個人之間怪異的感覺令沈薔陷入沉思,她並不喜歡刻意研究某個人,但沈安三番兩次出現在她面前,如今還擺明態度有話要說,她心底其實有點不安。

換做是任何人,被一個隻見過幾次面的男人三番兩次說巧,還說有話要和你說,誰心裡能安心得瞭。

沈薔記得,沈安和朱強是一條船上的。照理來說,朱強求宋泊禮給他進馬會,雖然沈薔不知道朱強到底進瞭馬會沒有,但畢竟沈安砸瞭那麼多錢,目的沒達到,他不敢對宋泊禮不敬,目的達到瞭,他更應該對宋泊禮這個執行董事表示尊重,否則朱強也會找他麻煩。

可為什麼沈安對宋泊禮似乎有很大意見,而且兩人之間的氣場為什麼總覺得有點微妙。

木質香和淡淡薄荷煙草香打斷瞭沈薔的思緒,她抬眸望去,宋泊禮往她產品這裡走來,比他臉更吸引人的是那枚胸針,她那晚喝醉後給的。

雖然他時常有戴胸針,但沈薔還是隱隱覺得他是故意的。

那種曖昧的感覺又開始蔓延瞭。

其他還好,一想到收衣服那裡,還有車上的畫面,沈薔就不敢抬頭看他。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社死。

宋泊禮站在花絲鑲嵌旁,看似在看產品,實則餘光將沈薔收入眼底,她宛如一個小兔子,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站在玻璃櫃旁,就是不肯抬頭看他一眼。

“宋董,這是一傢新企業,叫君合,”可能是因為展會邀請瞭宋董不喜的人來,主辦方力挽狂瀾,見宋泊禮在花絲鑲嵌產品這裡止步,他就開始瘋狂做介紹,“這位是君合的創辦人,沈小姐——”

宋泊禮垂眸,微微抬手打斷瞭主辦方,隻一句話,讓主辦方閉嘴。“我知道。”

“您認識?”

“我們是合作對象。”

主辦方恍然大悟,一語瞭斷:“原來宋先生和沈小姐是舊相識,我多嘴瞭。”

宋泊禮垂眸,玉瓷修長的指尖輕輕搭在花絲鑲嵌上,看著沈薔,語調溫淡,很自然的接話,“嗯,算是舊相識。”

他說舊相識三個字,語調溫潤平緩,但總令人感到曖昧。

興許是那晚度過瞭曖昧的一夜,舊相識三個字被她感覺渲染上瞭曖昧,她腦袋垂地更低,眼睫顫抖,像是振翅的蝴蝶。

她鮮少如此,被一件事困擾。

朋友之間,占盡便宜,不回信息,的確曖昧。

她對那晚對他的所作所為感到愧疚、也對自己逃避不回應感到尷尬,更對逃避後被他抓到的這種感覺感到羞愧。

不知道他是真的來看展,還是來找她的。但那晚的確是她不對,她冒犯瞭他,他如果真要找她,也是對的。

沈薔抿唇,大腦宛如陀螺一樣旋轉,隨時準備應對他。可想象中的步步緊逼卻沒有的到來,他抬腳好像準備要離開。

看著他擦得發亮的皮鞋抬腳離開幾步。

慶幸逃過一劫的感覺還未堅持幾秒,他卻突然停下瞭腳步,從口袋裡掏出瞭一個類似橙色塑料瓶的東西,放在瞭玻璃櫥窗上,語氣溫潤,道:“沈小姐,請你喝。”

他說完轉身離開,不讓任何人起疑。

待他走後,沈薔才裝作漫不經心的望去,隻見一瓶粒粒橙赤裸裸地立在玻璃櫃上。

那瞬間,她眼一閉,耳朵滾燙。

他這是什麼意思?

路人越來越多停在沈薔的花絲鑲嵌旁邊。深知今天的機會來之不易,她不能受其影響。沈薔把被宋泊禮擾亂的心思放在瞭一邊,宣傳好君合,是她今天首要做的事情。

花絲鑲嵌憑借著重工藝和復雜的設計構圖,還有華麗又不庸俗的設計,吸引瞭很多珠寶商觀看,還有人認出這就是IR大賽的冠軍產品,其中還有一位年紀比較大的女人貌似對花絲鑲嵌特別的感興趣,站在櫥窗前和沈薔聊瞭許多關於設計的東西。

沈薔以為她也是個設計師,對她的問題並沒有遮掩,反倒通通都很認真的回答,同行的認可反倒更讓沈薔感到欣喜,兩人聊到最後時,女人拿出手機,發出瞭添加微信的邀請。

在這個場合裡,不管是受邀的嘉賓還是設計師,都是有點威望的。能加到微信,還是對方主動提及,沈薔明白,這是一次機會。

一直到下午六點散場,沈薔才得以休息片刻。

她把花絲鑲嵌裝進瞭保險箱裡面,下一秒,就看見被她遺棄在保險箱旁邊的粒粒橙。

不得不說,他這個粒粒橙送的真到位,她今天一直在忙碌中,頭腦飛速運轉忙不停歇的時候,偶爾不小心瞥瞭一眼粒粒橙,就立刻警醒自己對宋泊禮還欠一句道歉。

不管如何,尷尬也好曖昧也好,她都需要面對。

是給他發個短信道歉呢?還是當面道歉呢?

沈薔想瞭會兒,還是短信吧,一來是當面道歉很尷尬,二來是這兩次都是因為她喝酒闖禍,隻要以後她不喝酒,保持清醒,兩個人的生活就還是回歸原位,互不打擾。

沈薔想好後,把花絲鑲嵌裝好,然後拿起粒粒橙,十萬塊錢一瓶,不喝是浪費。

她一邊戳開粒粒橙一邊提著保險箱往展廳外面走。

此時已經晚上六點半,四月天暗的快,走出去時已經一片霞光散落,映照在道路兩側,光圈也在沈薔肩上跳躍,她提著花絲鑲邊往外走。

剛走出去就看見瞭那輛港1,路燈筆直射下,男人戴瞭一副金絲框眼鏡,身穿灰色西裝馬甲,內搭襯衫紐扣系到最上面一粒。沒穿外套襯衫搭配瞭一條暗色系的領帶,寬肩窄腰,身形修長,玉質扇骨的手拿著手機貼在耳邊,似乎是在講電話,隱隱約約聽見他用粵語講瞭幾句話。

她腳步一頓,心下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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