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的事，薑空拖到六號中午才告訴薑意。

剛過吃過午飯的薑意：……

半晌後，她才確認道：

“直播？”

薑空點頭。

“半個小時？”

薑空再點頭。

“連線回答問題？”

薑空遲疑一秒，點頭：“嗯。”

說完，他又有點後悔，立刻更改瞭措辭。

“你想參加嗎？不想參加我跟導演說一聲，不是什麼大事。”

“可以不參加？”

薑空頓一下，果斷點頭。

“我跟導演說一聲就好。”

薑意猶豫，想到薑空之前沒參加紅毯後的輿論，還是一咬牙點點頭。

“就、”

“我可以跟你一個直播間是嗎？”

薑空眼睛一亮，快速點頭。

“對，我努力讓你可以劃水。”

“好。”

薑意重復點點頭。

她都參加過一期節目瞭，現在直播半個小時，應該是，能接受的吧。

晚上七點半。

薑空調試直播鏡頭，確定無誤後，又站在房間裡晃瞭一圈。

窗戶已經關好，窗簾也拉上。這是三樓的書房，觀眾們應該看不出來是在錄制地點。

七點四十五分，導演開始催促人有沒有到齊。

薑空耐心在書房等著，距離八點鐘還有七分鐘時，薑意出現在門口。

薑空拍瞭拍身邊的凳子，“姐，你坐這。”

薑意往薑空面前的攝像頭看一眼，小聲問：“開瞭嗎？”

薑空瞄一眼電腦屏幕，剛剛導演說一起調試，已經提前開瞭直播。

不過，小問題。

“我過會開攝像頭。”

薑空說著，伸手直接關閉攝像頭，讓薑意先過來坐好。

突然黑漆漆的直播間，網友：

【？？？？？？？？？】

【薑空你清高你關攝像頭】

【啊啊啊啊啊不就是姐姐嘛！有什麼是我們不能看的？】

【關什麼攝像頭？空空，你這就見外瞭哈】

【讓姐姐見見弟媳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薑空多多少少有點姐控在身上】

……

薑意看著黑漆漆的電腦屏幕，在薑空身邊坐下後，聲音才稍微放大一點。

“過一會是可以看到我們是嗎？”

薑空“嗯”瞭一聲，“等會開瞭攝像頭就能看到我們出現在屏幕上。”

“這邊。”

他用手指瞭指右下角，“這邊可以看到網友的彈幕。”

薑意點點頭，深呼吸一次，又聽見薑空問道：“可以嗎？”

“可以。”

她點點頭。

薑空重新打開攝像頭。

攝像頭一打開，電腦屏幕上立刻出現兩個人的臉，猝不及防在屏幕上看見自己，薑意愣瞭一下，下意識目光躲閃。

“這麼……大的嗎？”

她詢問道。

對著半個屏幕自己的臉，有點不自在。

薑空連上鼠標，操作幾下後，屏幕上就陸續出現其他人的直播間。

總共有八個。

除瞭薑意和薑空兩個人共用一個直播間外，其他人都是單獨一個直播間。還有一個直播間是導演的直播間。

八個直播間占滿屏幕後，屬於薑意自己的臉終於小瞭很多。

尷尬感稍稍減少。

薑意抬眸看向其他人的直播間。

第一個是導演的，格外不拘一格，就在自己臥室，還能看見床上放著的衣服。

第二個是常喜明老師的，他好像在客廳，身後的背景是一幅水墨畫，格外漂亮。

第三個是裴無司……

薑意還沒細看，就聽見導演的聲音。

“歡迎大傢參加我們的直播……聯歡會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得出來導演你詞窮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神他媽的聯歡會】

【老裴以後也是參加過聯歡會的男人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麼這麼好笑啊】

導演咳嗽瞭一聲，繼續道：“歡迎大傢百忙之中，抽空來直播，先給觀眾們打個招呼吧。”

“常老師先來。”

常喜明老師揮揮手，“大傢好，我是常喜明。”

“老裴，你也來。”

裴無司無奈笑瞭一下，“大傢好，我是裴無司。”

後面不需要再說，都陸續開始自我介紹。

輪到薑空時，他順帶介紹瞭身邊的姐姐。

“大傢好，我是薑空，旁邊是我的姐姐，薑意。”

薑意抬起手小小揮瞭一下，耳朵不受控制地一片通紅。

好、好尷尬……

自我介紹環節輕松結束後，導演就開始問大傢一些小的問題，把大部分嘉賓都提到瞭，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裴無司、薑空、沈平和羅嘉錦這四個圈內人回答。

“我一直很好奇，薑空你是怎麼想到去做司儀的？”

導演問。

薑空回答：“這很容易想啊，當然，還因為那天日子很好，宜嫁娶，我就抱著試試看的心態。”

“至於怎麼……”

薑意垂眸，認認真真聽著，偶爾看一眼屏幕。

薑空說完，導演回復幾句後，又問裴無司。

“我們後期剪輯鏡頭的時候，發現老裴中午的時候出去過一次，可以問問出去幹什麼嗎？”

裴無司掀開眼皮，看向導演的直播間，神情頗有點無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裴：我的冤種朋友。】

【哈哈哈哈哈哈哈迥然的導演好像是和老裴是好友，很低調哎】

【什麼！老裴大中午居然出去瞭嗎？為什麼出去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個節目就感覺老裴不一樣】

【啊啊啊啊啊剪輯後的第一期什麼時候上線啊？】

“去超市。”

裴無司回答。

薑意豎起的兩隻耳朵，又悄悄放下去，她小心看裴無司的鏡頭一眼，生怕被他提到。

但所幸，他沒有提及，導演也沒有細問。

單人小問題結束，就是一些綜合類的問題。

導演：“上次相處，大傢印象最深的事情是什麼？”

常喜明老師先道：“和沈平老師一塊睡覺。”

沈平老師緊跟其後，“哈哈哈，導演讓交五百的房費。”

其他人也都說瞭這件事，薑意混在中間，跟在薑空身後，說瞭一句“我也是。”

裴無司是最後回答的，他說的是“吃冰糖雪梨。”

“冰糖雪梨？”

導演詢問。

裴無司點點頭，“味道很好。”

薑空頓瞭一下，隨後忍不住笑起來，要不是顧忌著形象，他能對著所有人說：嘿嘿，那是他姐煮的！

沈向城立刻也跟著道：“是的，我第一次吃那麼好吃的冰糖雪梨。”

這個話題暫時結束，導演看一眼裴無司，換瞭一個問題。

“給大傢介紹一下自己在哪。”

常喜明在傢裡客廳，正在喝茶。

他轉換鏡頭給大傢看瞭看客廳的佈局，古色古香，掛滿瞭山水畫和毛筆字。

【哇塞哇塞哇塞，好漂亮啊】

【常老師可是國學大傢，一手毛筆字寫的尤為漂亮】

【好喜歡這種客廳啊】

裴無司在書房，能看見他身後玻璃櫃裡滿滿當當的書，幾乎什麼種類的都有。

薑意看著他轉換鏡頭後，雙眼忍不住微亮。

裴無司身後竟然有一整面墻的書，看起來格外壯觀。而離的最近的手邊，放著一些沒有抄完的佛經。

【！！！！！是誰羨慕瞭我不說】

【一整面墻的書，我之前考慮過，但是感覺我看不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瘋狂心動】

【哈哈哈哈哈老裴居然還抄佛經】

【有些人表面看起來比誰玩的都花，實際上在傢修身養性抄佛經】

裴無司看一眼彈幕，抿唇笑一下，解釋道：“一點小愛好。”

羅夏在畫室，畫室很空，墻壁上掛滿瞭她的畫。

而羅嘉錦在臥室，坐在桌子邊，桌上的小書架擺滿瞭養生系列的書籍。

【哈哈哈哈哈哈知道羅老師是養生達人瞭】

【這麼多？！】

【羅老師之前年輕時也很拼，後來身體不太好，才逐漸開始放下工作養生】

【嗐，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

沈向城在休息室，但沒詳細說是哪個休息室。鏡頭裡能看見很多戲曲元素的東西。

沈平也不在傢，在車裡。

車上目前隻有他一個人，光線不是很好，車頂的燈照在頭頂，顯得有點禿。

他註意到後，四處找瞭一個帽子戴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別遮瞭，大傢都看見瞭】

【心痛】

【禿頭，一生之敵！】

薑空和薑意在一塊，最後回答。

因為他們用的是電腦攝像頭，所以直接讓開，移動攝像頭就好。

薑意將自己倒的小半杯水喝完，找借口去外面的客廳倒水，逃似的暫時離開鏡頭。

薑空後退一點，介紹道：“在傢裡的書房。”

“就挺平常的，沒什麼好玩的。”

他說著，小幅度轉動著攝像頭，轉動瞭一圈。

【裝修風格還蠻像我傢的！】

【對，感覺是很久之前裝修的瞭，後面那個架子雕花，是十年前流行的款。】

【哈哈哈哈哈哈哈除瞭大點，還蠻親切。】

【姐姐走瞭，姐姐怎麼走瞭呀】

【缺少點綠植。】

【！！！那個，架子中間第三排，第六個，是不是我女神的電影碟片。】

【什麼什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是薑瀾的電影碟片嗚嗚嗚嗚嗚嗚】

【薑空你出嗎？我可以花錢來買！】

【我我我我我，我也可以！】

【當年她猝不及防出事，我真的哭死】

【薑瀾？！我的本命！！！！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直播間瞬間就熱鬧起來。

薑空看到彈幕愣一下，起身把擺在架子上的電影碟片小心拿下來。

“是薑老師的《如花似玉》。”

當年讓薑瀾拿瞭兩個影後的作品。

本來有望拿到第三個影後，成為電影史上第一個憑一部作品拿大滿貫的女明星。但……

【啊啊啊啊啊啊是如花似玉！】

【嗚嗚嗚嗚嗚嗚嗚是女神去世前的最後一部電影。】

【嗐，真的太可惜瞭，本來可以拿三個影後的】

【是的嗚嗚，要不是薑瀾頒獎前出車禍去世，那年的華納最佳女演員獎也是她的。】

【薑空真的不出這個碟片嗎？我想收藏，你開個價吧】

【我是真心想要，五十萬可以嗎？】

【嚯，彈幕驚現大佬】

薑空搖搖頭，低頭看一會這份碟片，才抬起頭回答：

“不出。”

薑意端著一杯水過來時，瞧見薑空手上拿的碟片，頓瞭一下，才走到它身邊。

“怎麼拿下來瞭？”

薑空：“直播間觀眾看見瞭，拿出來給他們看一下。”

他說著，站在鏡頭前，將碟片小心給直播間的觀眾展示，包括碟片上的簽名。

展示完，他才小心將碟片放回去。

“不賣的，那是我爸收藏的。”

“他很愛她，收藏瞭關於她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