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遊戲玩完,秦冽的心塞程度都可以去醫院搶救瞭。
他鼻塞瞭一整天,這會兒又開始頭疼,扁桃體好像也發炎瞭,倒黴事全趕一塊瞭。
楊逍見他桌上的紙巾轉眼用瞭一大半,紙簍裡全是紙團,提醒一下,“哥,生病瞭還是要看醫生。"
畢竟和秦冽同住瞭三年,他還是瞭解他的,對自己的身體從來不上心,日常傷風感冒基本無所謂,能扛過去就扛,除非高燒才吃藥。
而洛亦辰跟他是個極端,從小被父母嬌慣得不行,稍微有點兒不舒服就得趕緊去醫院檢查,根本不會虧待自己。
同樣是有錢人,差距也很大。
“嗯。”
秦冽敷衍應完,本想進入下一局,鼠標還沒點,聽見雲野說:“陳哥,你技術比我想象得還厲害,當職業選手都沒問題。"
可真會閉眼誇。論輸出,難道不是他貢獻最大?
秦冽抽出一張紙巾擦瞭下鼻子,眼尾因生病泛著紅,表情活脫脫像一隻沒人愛的委屈小狗。鼻子微微抽瞭下,耳朵裡又傳出陳暮洲的聲音。
“還要玩嗎?”這話明顯是問他的。
還玩,玩個屁啊。
他吃酸菜魚都沒現在酸。
跟他們說瞭聲有事,秦冽果斷退出遊戲。點開雲野的資料卡,幾乎是空白,顯然是剛剛註冊的。
他是為瞭陳暮洲特地下載瞭這個遊戲嗎?難怪不理他瞭,原來有別的狗瞭。之前糾纏他,也沒見他有這麼上心。
秦冽心底怨瞭幾聲,忽然看到桌上的那塊木牌。
是雲野為他求的平安符。
第一次他送他,被他給扔瞭。那天剛好趕上他跟一位認識很久的人吵架,心情極差,便拿他泄氣。
秦冽一時間覺得喉嚨更疼瞭,他拿起來,指腹摩擦著,眸光深沉。
陳暮洲應該沒有這待遇吧?雲野要是送過他,早說出來吹牛瞭。
心理平衡瞭些,秦冽隨即回頭,問楊逍:"我脾氣暴躁,不可理喻,不懂得體諒人嗎?"“呃………”楊逍態度遲疑,糾結擰眉,"深更半夜幹嘛問我這麼為難的問題。"
他心想冽哥你難道是第一天
認識自己嗎?
答案顯而易見瞭。
秦冽沉默瞭幾秒,"你覺得這種性格還有救嗎?"楊逍萬萬沒想到秦冽這麼囂張自戀又不可一世的人,還會有反省自己的一天。
"這個真……"沒救。
他阻止著自己要脫口而出的實話,努力整理措辭,“隻要你以後生氣的時候維持冷靜,說話不像機關,槍一樣,應該還有得救。"
秦冽的眼底閃過一抹狐疑。
沒再追問。
但接著,楊逍給他出瞭一個主意,在他自己看來非常靠譜的解決辦法。
"冽哥,你不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嗎?那就少說話,說得少就不得罪人瞭,在你的情緒想發作的時候,就掐自己腿。"
楊逍的表情看起來還挺認真,不像是在胡亂出主意,又繼續侃侃而談道:"所謂惡語傷人六月寒,很多話一旦說出口就再也沒挽回的餘地瞭。"
秦冽的食指彎曲在桌面輕輕敲著,深入去思考楊逍的這些話。人傢畢竟是高考語文能掌130的“怪物”,他在這方面的見解應當值得信任。
軍訓隻剩下兩天,最終要以一場匯演為終點完美謝幕。
教官這幾日的重點放在加強團隊協作上面,每日進行隊列練習,其中還穿插著匍匐前進、拉歌、拉練等基礎軍事訓練項目。
在這種高強度的訓練中,大多數同學的身體都支撐不住瞭,雲野也一樣。進行跑圈訓練的時候,他明顯感到呼吸急促,隻能伸手向教官表示離隊。
教官走過來,打量雲野一眼,見他皮膚白皙,身材清瘦,鼻子裡溢出一聲輕哼,“像你這樣的男孩子,更應該多鍛煉,不然也不至於身子骨這麼弱。"
雲野的身體狀況一直弱於常人,吃得多也不怎麼長肉,旁人不知道的都議論他肯定很挑食,他從來也不想解釋什麼。
眼下亦是如此。
教官同意後,雲野一個人默默走向陰涼處,坐在瞭石階上。
郭序熱得汗流浹背,朝他的方向看一眼,不由羨慕地對周宇暫說:“我咋沒想到裝病這個主意呢?真羨慕雲野。"
“你羨慕他,他還羨慕你。”周宇哲聽他這話很
搞笑。
誰不想有個好身體?雲野他自己肯定也不希望這樣。
“哎。”郭序抬手擦下額頭上的汗,"還好隻剩下兩天瞭,馬上就要解放瞭………"
話音未落,他腳下一個翅趄,整個人撲到瞭前面。同學們對突然發生的狀況感到懵圈,不知道該不該停下來,繞開他接著往前跑瞭。
塑膠跑圈上有凸起的顆粒,郭序那一下摔得夠結實,膝蓋很快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腳踝也在隱隱作痛。
靠!他這個烏鴉嘴!
要不要這麼靈驗!!
抱著腿坐起來,郭序欲哭無淚。這下真能提前退場瞭。
“同學,沒事吧?”教官走到面前拉他起來。
雲野目睹後,也在第一時間過去瞭。
郭序的那條傷腿不能落地,剛剛隻是稍微動瞭下便疼得鉆心。雲野扶住他,向教官申請陪他去醫務室。
教官擺擺手,沒說什麼。畢竟不是班主任,他所負責的也隻是帶好這半個月。
醫務室這兩天也是忙得不可開交,幾乎每天都有中暑的同學被送來,還有一些同學為瞭逃避軍訓,故意裝病,來這邊吊葡萄糖,開病假證明。
好在尚大的醫務室面積夠大,上下共兩層樓,一層用來面診,另一層用來吊針。雲野進去後,看到大廳裡都坐瞭好幾個人,手背上紮著針。
他帶著郭序去排隊,放眼一望,起碼五六個人,看上去狀態還不錯,個個都在玩手機。隻有郭序這個倒黴蛋癥狀最嚴重。
看到他疼得不停抽氣,雲野讓他忍耐下。
郭序也挺會逞能,額頭上都冷汗直冒瞭,嘴上還說這點小傷沒什麼。等瞭兩分鐘,辦公室關閉的門才打開,雲野瞥瞭眼,沒想到出來的居然是秦冽。
他的目光同他交匯後,秦冽偏過頭,摘下口置的一邊,抱拳重咳瞭兩聲。
昨天聽他嗓子就不太對勁,原來真感冒瞭。
醫生為秦冽開瞭藥,他轉身去裔口前拿,郭序也看到瞭,都疼成那樣還有心思八卦,"你說你和秦大校草炒CP,什麼心情啊?"
“我的母語是無語。”雲野回瞭他一句,拉著他又往前走幾步。
有同學註意到郭序“金雞獨立”
的姿勢,好心問前面的人,"你們有誰比較著急嗎?要不然讓這位同學先看病?"
人間處處有真情。那位同學話說完,前面的幾位都點瞭頭。
郭序感動地跟大傢說瞭“謝謝”,蹦趾著進瞭醫生的辦公室。
雲野去椅子上坐著等他,秦冽剛拿完藥準備走人,他暗中觀察著他,冷不防看見右胳膊上的那—道劃傷,
心—“咯噔”,雲野的大腦迅速閃過一個可能,卻又覺得很荒唐,不敢相信。
會有那麼湊巧的事情嗎?如果他去問秦冽是不是他搶走的小貓,萬一被否認,這人肯定又要嘲笑他自作多情吧。
在他盯著秦冽看時,他也朝他看過去。目光交織又錯開,秦冽目視前方,走出醫務室。
雲野正猶豫要不要跟出去問問時,手機忽然震動,一條消息發瞭過來,僅有短短的兩個字:出來。
和秦冽上次聊天還停留在半個多月前。他們之間的偃局由他開始,也被他打破。
隻是他這語氣太沖瞭,聽起來像是在命令一般,雲野實在不想聽他擺佈。
他刻意停瞭一下,回復:[?]
秦冽那麼聰明的人,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果然,他接下來客氣許多:[學弟,麻煩出來一下。]
學弟啊。
故意喊的麼?
可真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雲野假裝冷著臉走出去,面無表情看著他,沒有先出聲。他想要先看看秦冽和他說什麼。
看他明顯故作嚴肅的臉,秦冽口罩下的唇角隱隱翹起。
“叫你出來說是不想被同學看到產生誤會。”他為自己找瞭個好借口。
“明白,剛好我也不想和你傳緋聞,給我造成困擾。”雲野淡定應和,嘴不饒人。
和他認識久瞭,秦冽漸漸發現,他隻是表面看起來乖巧軟萌,其實內心特別叛逆,一點兒都不想讓自己吃虧。
這樣的人往往都是童年至長大的過程太過壓抑,才造成瞭強烈反彈。沉默瞭兩秒,秦冽才又開口:“昨天有支筆落你宿舍瞭,有空掌來還我。”“是嗎?”雲野假裝驚訝。
事實上昨晚他就看到瞭秦冽的那支筆,安靜躺在一個角落裡,普普
通通,也沒什麼特別的,他還以為他肯定不會再要瞭。
身傢闊綽的大少爺,區區一支筆而已,還專程來找他?太不像他的行事風格瞭。
況且,怎麼會那麼巧就在離開的時候掉瞭呢?還清楚地知道掉在他們宿舍瞭,很難說不是故意的。
結合他昨晚用“葬愛傢族·冷少”這個名字約陳暮洲打遊戲,雲野難免懷疑。
不過要說他怎麼認出來那是秦冽的,倒也很簡單。
他們這一代人都有過非主流時期,前世一次聊天,雲野問秦冽有沒有過殺馬特的時候,起過最不忍直視的網名是什麼。
秦冽想瞭想回答,"葬愛傢族冷少。"
第一次聽到的時候,雲野笑得好半天都沒緩過來,那時的他沒見過秦冽年少輕狂的樣子,實在沒法將其與這麼狂拽炫酷霸的名字結合起來。
昨晚,在看到這個ID時,雲野就產生瞭強烈的熟悉感,他先是cue對方開語音,看到他說重感冒,加深瞭幾分懷疑,之後進入遊戲,這位“冷少”表現得越來越古怪,不僅要違背遊戲規則強行跟著他們倆,還頻頻撞樹,完全一副心不在焉的狀態。
於是,他再次試探,故意對陳暮洲長籲短嘆地吐槽,對他連放數支冷箭。果然,一局遊戲結束後,“冷少”不玩瞭。
在他出局之後,雲野假裝閑聊地問陳暮洲他表弟是做什麼,在他說他表弟還是學生,很喜歡玩賽車的時候,他的腦海中緊跟著浮現出一個名字。
——陳瑞。
如果是他的話,一切都能解釋得通瞭。
雲野心中有數,表面上並不戳破,他答應秦冽會回去好好找找那支筆還給他,之後反問他,“胳膊怎麼傷瞭?"
“不小心劃到瞭。”
“確定不是去搶小貓被保安抓傷的?”
雲野一問,秦冽的眼底便閃過一抹被戳穿的驚訝。他薄唇緊抿,沒有否認,儼然默認瞭。
盡管在看到他受傷的時候,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但眼下他真實的反應映入眼底,雲野還是很震驚。
怎麼會是秦冽出手幫的忙呢?他怎麼也不敢往這個方面去想,畢竟這學校裡有那麼多學生,不可能偏偏是他剛好出現吧?
“那
你當時是剛好路過,還是……”雲野不太好意思說出口。
他想問秦冽是不是在背後偷偷跟著他瞭,卻又擔心這想法很多餘。
秦冽下意識要脫口而出說——"我當然是碰巧路過,不然你還以為我跟蹤你?少自作多情瞭。"但話即將湧出喉嚨的那一刻,他想到楊道的建議,立刻噤瞭聲。
與此同時,手指掐瞭下自己的大腿。
看秦冽還是不說話,雲野真無奈瞭。兄臺怎麼變得如此寡言少語瞭?這還是他嗎?
問瞭半天一個字不說,可真是憋死他瞭。
“不說算瞭。
”雲野懶得再問,一扭頭道:“去找我舍友。”
看著他步伐匆匆的背影,秦冽疑惑擰眉。他不沒說什麼難聽的話嗎?怎麼還是生氣瞭?
思索兩秒,明白瞭。楊逍是讓他少說話,不是讓他當啞巴。
雲野攙扶著郭序回宿舍後,又收到秦冽的消息。他發瞭個位置,讓他把筆送到那兒。
這熱火朝天,炎炎烈日的,還當他是那個跟在他後面眼巴巴盯著他的雲野呢?一手端著水杯,雲野一隻手拿著手機打字:[沒空,自己來取。]
但發過去後,雲野又撤回瞭。
以秦冽那種性格,他還真有可能直接登堂入宿舍。要是隻有他一個人也就罷瞭,郭序這大喇叭還在呢。
秦冽在學校那是風雲人物,他剛入學,還不想那麼高調,成為學生之間茶餘飯後的談資。所以,目前還是不要被任何人知道他倆認識為好,能跟他少點牽扯就少,盡量保持距離。於是,雲野重新敲瞭一行:[我把筆放在宿舍樓前那棵梧桐樹下面,你自己來取。]
秦冽看到後,真心覺得搞笑。
還筆而已,搞得好像特務接頭。他真當他想要的是那支筆嗎?
目光鎖定手機,秦冽逐字敲下:[我想見的是你。]
毫無預兆看到這句,雲野莫名慌瞭,手機拿在手裡都覺得燙手。他停瞭一會兒,小心翼翼回復:[是本人嗎?你被盜號瞭?]下一秒,大帥比的自拍照直接甩過來。
r/>
hetui!思想臟看什麼都是臟的。
盯著照片,雲野六神無主瞭,這些天心裡異常的平靜,眼下仿佛被突然扔進一把跳跳糖,噼裡啪啦的。
但他也隻是慌瞭那一會兒,很快恢復鎮定,口吻佯裝淡漠的回復:[為什麼要見我?]
[跟你商量一下貓的安置問題。]
為這句話,雲野才選擇出門,入秋後的溫度不降反升,一股股熱浪撲面而來,瀝青馬路都在發燙。
沿著綠蔭走到大學生活動區,一路蟬鳴聒噪,黑色的鐵欄上,薔薇花開得正好。這邊美食店鋪偏多,放眼望去光便利店就有幾傢,其中還夾雜著各種品牌的奶茶店。[我到瞭,你在哪?]雲野張望四周一圈沒看到人,打字給秦冽發去。
[抬頭。]
看到這兩個字,雲野反射性朝前方看去。
秦冽單手插兜走來,白T恤搭美式休閑風的襯衫,下身復古牛仔褲,配限量款球鞋。微風卷起他的衣袂,紈絝不羈的氣質裡又摻瞭幾分輕熟感,形象整一個大變樣。
再加上感冒,他戴瞭口罩,看起來就像頂流男星出街一般。
不是吧?他記得上午不是穿得這一身啊?
怎麼莫名其妙有種他們倆人要約會的錯覺?
看看自己運動短褲配拖鞋。
相當不重視瞭。
看他要走到自己面前,雲野轉頭就走。
[學長,請和我保持十米以上的距離。][你要去哪,在前面帶路。]
秦冽喉結滾瞭下,除瞭罵他善變,已經無處吐槽瞭。
走瞭十幾分鐘的路,秦冽停在一傢寵物店的門口。
機智如雲野,已經猜到這段路會很長,一出校門就掃瞭輛共享單車,慢悠悠跟在瞭後面。
看到秦冽停下後,他隔空比個“OK”,將車放在停車點,之後也進瞭那傢店裡。
這寵物店挺大的,視野寬闊而明亮,可愛的貓貓都在櫃子裡,脖子上戴著刻有名字的項圈,空氣中還彌漫著香香的味道,雲野進來後都覺得心融化瞭。
橘貓、英短、緬因………他一隻隻看過去,沒有發現那晚的小貓。於是回頭疑惑看向秦冽。
“它剛來,怕關進去不適應,在
房間散養的。”秦冽的聲音低啞,講話明顯吃力。
秦冽帶雲野去瞭一個房間門口,推開後,雲野一眼看到趴在貓爪墊上的小貓。橘色的,瘦瘦小小的,眼睛卻很大很亮。
那一刻,他的鼻尖莫名泛起酸脹感。
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覺得童年那一幕極其恐怖的回憶得到瞭治愈。小貓還好好地活著,活得很開心。
雲野遲疑片刻才走進去,他抱起那隻貓,聞見它身上香香的,摸起來更加軟軟糯糯的。
“寵物醫生檢查過,說它很健康,隻是缺少營養,吃多點補補就好,疫苗也打過瞭。”秦冽靠在門框上,淡淡出聲說。
謝謝。雲野的眼中有光澤閃爍,真誠回復。謝什麼?我喜歡貓,又不是為瞭你。
這句話說完,空氣瞬間凝固,安靜得讓人覺得尷尬。雲野白瞭一眼,心裡很後悔,他就不該說那話。秦冽總有辦法讓他顯得像個笑話。
攙瞭會兒貓,雲野準備開誠佈公和他談談。
“你把它送來寵物店是有什麼打算?總不能讓它一直養在這兒?這樣的貓很普通,估計不會有人願意買。
這你就不用擔心瞭,我這幾天在找房子,準備從宿舍搬出去住,到時就能養它瞭。
“你自己的性格都跟貓似的,養它不等於養同類?”
“…………”夠損的。
秦冽表情便瞭下,強力辯解:我有養寵物的經驗,車隊裡那隻哈士奇都五歲瞭,比你強。
“好。”這個問題暫且不談,那你又要上學,還要玩賽車,沒空養它的時候怎麼辦?這邊可不像在車隊,沒人給你幫忙。
雲野話落,他便反問:“你不是人?”
幾秒後,秦冽改口:“我的意思是,這隻貓既然是我們倆共同發現的,你也該負小部分責任,我沒空的時候,你要上我傢幫忙喂貓。
秦冽繞瞭一大圈,終於道出瞭他的目的。
雲野又不傻,怎麼可能聽不出來,瞇起眸,直截瞭當問他,“你這是惦記人還是惦記貓呢?”“不來算瞭。”秦冽刻意回避瞭他的問題。
雲野輕嘲一聲,#
34;打著愛心收養流浪貓的名義覬覦我,你這算盤打得夠精明的。
“我沒有!”秦冽惱羞成怒,兇狠的眼神瞪著他,我他媽如果覬艦你,為什麼要拒絕你?因為重感目,他聽起來沒以往有氣勢,像隻幹發火卻沒什麼威嚴的金毛犬。“因為你有病唄。”雲野輕飄飄回復。
秦冽宛若重重一拳打在棉花上。
雲野四兩撥千斤,運用得可太流暢瞭。
空氣再次陷入沉默,雲野輕輕摸著小貓的頭,心中也在考慮能夠盡善盡美的辦法。
小貓既然被送到這兒來瞭,再讓它去流浪,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秦冽既然想養,那就讓他養吧。
“我可以偶爾去看看它,送些貓糧過去。”雲野過會兒站起來,表情認真,“希望學長你能擔起一個鏟屎官的重任,好好對待它。
秦冽的視線望著一邊,沒吭聲。
“今天就這樣吧。”雲野率先結束聊天,把主動權牢牢握在手裡,“學長再見。”說完,他戀戀不舍摸摸小貓咪的頭,卻在離開時,連一記餘光都沒給秦冽。
回到宿舍後,雲野看到郭序舒服翹著二郎腿在對著手機哈哈大笑。他帶上門,奇怪地問:“你腳不是扭瞭?”郭序坐起來,承認得坦率,”那藥育很管用,已經沒事瞭。
“我看是你本來問題就不大吧。”雲野對他之前的浮誇演技無語瞭,將買來的飯放到桌上,“快下來吃吧。
郭序爬下床,問他剛才去哪裡瞭。
雲野沒答,反問他:“你說一個人拐著彎在背後幫你,也沒打算讓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做好人好事不留名?”
……算瞭,你還是吃飯吧。
雲野拿衣服進洗手間沖澡瞭。
等他出來,郭序告訴他手機剛才響瞭一遍,是座機號打來的。
雲野擦著頭發,回撥過去,對方傳來嚴肅的聲音:“雲野同學,請你速來一趟教務處,你的父母想為你辦理強制退學。
聽完,雲野的面色瞬間凝固。他就知道楚思玲不可能輕易放過他的。
之前她一直按兵不動,並不是真的想息事寧人,以他們那利益熏心的性格,怎麼甘願自己白養瞭他十八年。
楚思玲晾著他,一是想讓他主動求饒,二為的就是等他上瞭大學,對這裡熟悉,產生瞭感情,再給他沉痛的致命一擊。
掛斷電話後,雲野迅速將頭發吹幹。
看他臉色不對勁,郭序問他發生瞭什麼事兒,雲野說:“我養父母來瞭,得去一趟教務處。”說完,他便出瞭門。
郭序咬斷一口面。
養……父母?聽起來雲野的身世還挺復雜。
教務處裡,雲慶輝和楚思玲一起坐在沙發上,等著雲野過來。
在他們面前是負責管理大一新生各項事務的主任,基本情況剛剛已經瞭解清楚瞭,大概意思就是說這夫妻倆當年將被遺棄的雲野抱回傢,撫養至他成年,後來因為大學志願的問題,雲野和傢裡鬧掰,離傢出走兩個多月,至今都沒主動聯系過父母,看那意思是想和傢裡徹底斷絕親屬關系。
這位當媽的剛才哭得梨花帶雨,說她這十八年來百般呵護,盡心盡力,傾盡自己的一切去培養他,對雲野比對自己親生兒子還要好,沒想到到頭來才發現他是一匹白眼狼。
今天過來,就是想讓他當面跟父母認個錯,不然的話就從這裡退學,他們帶回傢好好教育教育。
作為大學裡的主任,對於學生和傢長之前的矛盾,已經見怪不怪瞭。
不管什麼事情,不能隻聽一面之詞,他讓他們先冷靜一下情緒,等把雲野叫過來再說。
如果這件事鬧大瞭,肯定要捅到校長那邊,到時全校皆知,這位同學“白眼狼”的名號必然要傳出去瞭。
剛剛,他也明確告知過,學生傢長沒有沒有權利強制逼迫孩子退學,有什麼矛盾能和平解決還是別鬧得太難看。
雲野來到辦公室門口,透過豎形玻璃窗,看到楚思玲在擦眼淚,一副傷心得快要昏過去的樣子。無聲握住門把,他壓抑住心底的怨怒之氣,用力推開門。
楚思玲抬頭,看見雲野的一瞬間,朝他撲瞭過去,手顫抖著摸向他的臉,說:“兒子,你在外面待瞭兩個多月,都把自己餓瘦瞭。
雲野神色冷淡,靜靜看著她演戲。
楚思玲的眼淚不停往下掉,滿心滿眼都是心疼,活靈活現表現出一個慈母的形象。主任見雲野無動於衷,心想這孩子還真是叛逆。
“快點
跟你父母道歉!再怎麼跟傢裡鬧矛盾,也不能離傢出走那麼久不回去啊。”主任擺出威嚴,命令雲野。
楚思玲假裝推諉,看見孩子好好的,我們就放心瞭。哎,你說你為瞭一個大學志願,怎麼讓自己在外流落那麼久,也不想想爸媽會有多擔心。
說罷,楚思玲看向主任,解釋道:“我們之所以想把他留在本地上大學,是考慮到他身體比較弱,在我們眼前能方便照顧,發生意外情況也好及時接回到傢裡,你說他現在來瞭尚大,離傢那麼遠,這萬一有什麼事兒,我們都來不及趕來。
這話說完,主任的臉色明顯變瞭樣。
哪個學校都不希望學生在校期間出事,萬一學生傢長鬧起來,將會惹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這位傢長背後的意思他聽出來瞭,如果未來有天孩子在校出瞭問題,那絕對是學校的責任,他們一定不會輕易瞭事。
楚思玲講完那一番話,又看向雲野。
表面看起來她眼底盛滿瞭淚水,但事實上,全是狠毒。她在挑釁雲野,無聲告訴他:你不可能鬥得過我。雲野從她這一刻的眼神裡看到瞭勢在必得。
作為傢長,雲慶輝和楚思玲盡管沒有要求孩子強制退學的權利,但他們一定做好瞭周密的計劃才會來這兒,不鬧到轟動全校不會罷休,到那時,學校頂不住壓力,可能會勸他主動休學,別再打擾其他同學的學習環境。
自始至終,雲野都沉默不語。
楚思玲以為他是怕瞭,差點壓不住唇角的笑,眉梢揚瞭下,問:“雲野啊,要不要跟媽媽回傢?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