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的情節已經進入到尾聲,暖昧卻剛剛開始。
雲野困倦地打個哈欠,佯裝初醒般懶懶打個哈欠,故意問:“要散場瞭麼?”
“嗯。”秦冽的身體往後撤瞭幾分,勾住他的脖子將他往前一帶,“宿舍門關瞭,今晚準備去哪睡?"
聽他明知故問,雲野揉揉眉心,“那就在酒店湊合一晚吧。
"
“我傢有床,比酒店的軟也更舒服。”
那你剛剛還問……
雲野直勾勾盯著他,“可我不喜歡睡太軟的床墊。”
“那就換,你喜歡哪種換哪種。”
二人嘴上說的與眼神的交流全然不符,在彼此的眼裡,他們已將對方生吞活剝瞭。電影結束,燈光亮起。
他們牽著手離開。
雲野和秦冽進入電梯後,看到一傢甜品店的廣告牌,上面有芋泥切層,下意識感慨瞭句:"看起來好好吃。"
“你想吃?”
“嗯,不過這個點都關門瞭。”"總有開著的店,就是不知道口味相不相似。"
聽他這樣說,雲野不由失笑,“我又不是小孩子,想吃也不一定現在就要立刻吃到吧。”
秦冽沒說話,走出電梯後自行搜索瞭尚城這邊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甜品店。
在大城市裡,這樣的店並不難找,很快目標鎖定瞭好幾傢。
雲野還以為他要載他回小區,直到車停在一傢名為“芋見泥”的店門外,才恍然get到瞭他的用意。
難怪他剛才兜兜轉轉一大圈,他靠在車窗上迷迷糊糊的,還以為是他開錯路瞭。
“這裡是專門做芋泥蛋糕的店,味道應該不錯。”秦冽邊說邊解開安全帶,“走吧,去挑兩塊。
雲野和他一起下瞭車,懷揣著滿滿的感動,和他並肩進瞭店裡。甜點的香氣四溢,馥鬱芬芳,撲鼻而來。
透明的展示櫃裡擺放著各種不同款式和味道的蛋糕,巧克力的、水果的很少,大多都是芋泥。"秦冽,你這是引誘我深夜犯罪啊。"
雲野不自覺吞咽瞭下,"凌晨三點吃卡路裡這麼高的食物,太罪
惡瞭。"
“你怎麼吃都不胖,還需要有什麼負罪感?”秦冽推開櫃門,“至少選兩款,不然不準走。”“嘖,你好霸道哦。”雲野的眼底溢出笑,趁勢問:“那我吃不瞭怎麼辦?”
“你這話問得很多餘。”秦冽的口吻桀驁不馴,“我是做什麼的?不就是充當你的垃圾桶。”秦冽講得出這種話,讓雲野十分意外。
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居然願意會把自己比喻成垃圾桶。在這個瞬間,雲野恍然感覺眼前的秦冽比前世的他要更加喜歡他。
“那我要一個芋泥幹層和流心蛋糕。”雲野暫時壓下感動。
秦冽去結瞭賬。
兩人走出店裡,外面有供客人品嘗甜品的露天桌椅。他們挑瞭個光線暗的地方,從這邊坐著,能夠看見右前方的電視塔。
深夜,萬籟俱寂,褪去瞭白日的喧囂繁華,人心都跟著變得平靜。
雲野很喜歡吃甜品,對他而言這是一種治愈,特別是吃到第一口時的那種滿足感,會產生強烈的幸福,將他整個人包圍。
“你要吃嗎?”雲野挖瞭一勺,很自然遞到他的嘴邊。秦冽好像在忙著處理郵件,從手機中抬頭,咬住勺子,發出低低的笑聲。
“你喂我的果然很好吃。”
被他毫無預兆實然撩瞭下,雲野的臉頰都發起燙,目光閃躲望向一邊。
註意到這個細微的神情,秦冽笑著看他,手自然繞過後背攬住他的肩頭,低頭湊過去。雲野一轉頭,就撞入瞭那雙深邃的眼眸裡,他的眼底有自然流露的寵溺。秦冽緩緩低下頭,與他額頭相抵。
他將雲野拉得往他那邊靠瞭些,距離貼得很近,雲野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起伏的頻率和溫度。
“雲野。”
他輕聲喚他的名字,聲音落在耳中,酥癢得令人不禁打瞭一個顫。被他碰到的地方好像在瞬間燃起瞭燎原的焰火,連帶著手心都有些發熱。
"公司的一筆訂單出瞭點問題,我需要到黎城待幾天。"
"容易解決嗎?"
“應該沒問題吧。”秦冽從不自吹自擂,"我剛接手,沒什麼經驗,就當鍛煉瞭。"“嗯。”雲野認真應下,"如果有壓力,隨時告訴我,我可以當
你的情緒回收站。"
聽出他是在回應他之前垃圾桶的那話,秦冽挑眉揚瞭下,按在他腰上的手揉瞭揉,又感動又不舍。
“那麼久見不到你,怎麼辦?”他像是故意問,作出一副委屈的口吻。
那雙對視瞭無數次的眼眸,此刻目光灼灼。
雲野喉結滾瞭下,歪頭看他,“你想怎麼辦?”
“你這沾瞭點奶油。”秦冽的手指點在他的唇角,莫名沒回答。但下一秒,他卻扣住他的手腕,突然俯身,吻在瞭那個地方。
“先付個把金吧。
男生灼熱的呼吸噴灑在雲野的臉頰,被他的唇觸碰到的地方仿佛有微弱的電流劃過,酥麻感蔑延至四肢百骸,
他的鼻息縈繞在雲野的耳邊,沉重,急促。他的聲音很沙啞,說話時呼出的熱氣斷斷續續的灑在他的脖子上。
雲野看不見他的臉,卻能感受到他扣住的那隻手掌心燙得厲害。地上,兩人的影子親密地交疊在一起,像是籠置瞭一層夢幻的光影,浪漫得不可言喻。
和秦冽分開後的兩天,雲野回瞭霖城,準備和雲傢徹底做個瞭斷。他提前一天抵達,夜裡先去瞭自己租住的房子裡。
雲傢好歹也養育他多年,在徹底決裂前,他要送他們一件“禮物”。在電腦前正忙碌,放在一旁的手機忽然響瞭。看到陳暮洲打來電話,雲野沉默片刻,還是接瞭。
“雲野,你現在有空嗎?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他這樣的措辭讓雲野陡然一下緊張,聽出那話的意思是想當面聊,他下意識開口:“電話裡不能說嗎?"
“也可以,隻是當面顯得正式點。”陳暮洲不太好意思,讓雲野更忐忑,他猶豫片刻才開口:“就是,我這邊又有一個人找過來,說願意投資,主要負責遊戲面市後的各方面宣傳。”
原來是要跟他說這個。
雲野松瞭口氣,“陳哥,這是好事啊!越多人想投資更說明你的遊戲是有價值的。”“我怕你心裡不舒服。
“當然不會。”雲野立刻否定,"我作為投資人,肯定希望遊戲能大放異彩,受到越來越多人的關註,這對我而言隻有好處沒壞處啊。"
陳暮洲很敏感。
他怎麼會聽不出雲野是
在刻意提起“投資人”這個身份。
語塞瞭數秒,他低聲開口:“雲野,關於那晚的事情我想跟你說聲抱歉,我不該以朋友的身份插手你們之間的事情。"
雲野沒想到他會提起。
本來他還想跟他說這件事情,可是找不到話口,不知道怎麼突兀地提起。
既然他講瞭,那他便順勢說道:“陳哥,我和秦冽雖然還在瞭解階段,沒有正式明確關系,但在我心裡,已經拿他當男朋友來看待瞭,所以,我不會去做讓他吃醋和誤會的事情,你明白嗎?"
“我……”陳暮洲還能怎麼說,咽下滿腔的苦澀,應瞭兩個字,"明白。"
他知道雲野從此以後是想跟他劃清楚界限瞭。
陳暮洲突然間好羨慕秦冽,羨慕他能得到雲野的偏愛。對他所擁有的身份和地位,他都沒有這樣強烈的感覺。
怪隻怪他那一晚太沖動瞭。
明明自己現在沒能力和秦冽抗衡,還非要跟他作對。思蠢至極。
翌日。
在前往約定地點之前,雲野先去瞭一趙稅務局,至於他為什麼會來這兒,自然是有他的原因。秦洛南今天也碰巧來辦業務,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時,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玩味。雲野出現在這種地方,未免太奇怪瞭吧。
他是帶著什麼目的過來的?
雲野準備離開時,面前實然出現一道身影。
白天所見的秦洛南跟那晚並不相同,他一身純白西裝,看起來更像個斯文敗類瞭。
“好巧,我們又遇到瞭。”秦洛南微笑望著面前的人,“你要走瞭?剛好,我的事兒要辦完瞭,不如一起吃個飯?"
雲野假裝奇怪,“你是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聊嗎?”
“非要有理由嗎?就不能單純的是我想請你吃飯?當然前提是你也願意。”秦洛南表現得幽默風目得體.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為人,最初一定會被他的假象蒙騙。
“可我今晚還有事情要忙,以後有機會再說吧。”雲野也故作客氣。講完之後,他越過秦洛南離開。
秦洛南回頭看向他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難以捉摸的笑。
轉身,回到剛剛走出來的辦公室裡
,秦洛南直接交代這裡面的人去查雲野來這兒的目的。
對方猶豫瞭下,戰戰兢兢道:“我們這兒的事情都是不能外傳的,一旦泄露就要被立案偵查,屬於違法行為。"
聽完,秦洛南笑瞭。
在他眼裡就沒有用錢還辦不瞭的事情。
果然,給對方一張卡之後,他立刻去幫忙調查瞭,沒過多久,秦洛南收到回復,原來雲野到這兒來是要舉報他們傢公司偷稅漏稅。
這真是太奇怪瞭。
雲野是養子的事情之前在圈子裡已經傳開,那究竟是有什麼深仇大恨的事兒讓他如此報復自己的養父母呢?
想不到外表看起來那麼文弱的一個男生,骨子裡居然這麼有韌勁,夠毒的。
華燈初上,雲野來到那傢度假酒店。
擔心楚思玲叫他來這兒是想實施什麼陰謀詭計,所以他留瞭一手,在進去包廂之前買通瞭這邊的服務員,一旦他有什麼情況,也能有人及時出手幫忙。
但雲野並不知,秦冽早已想到這一層,在他來之前已經打點好瞭一切。
推開包廂的門,雲野看到雲慶輝、楚思玲還有雲敬,他們一傢三口是挨著坐的。
"喲,這誰啊?”雲敬站起身,“不是我那傍瞭大款的哥哥嗎?"
他來到雲野的面前,仔細看瞭看他,“難怪那麼硬氣敢一聲不吭離開我們傢,原來是有地收留你瞭,跟秦冽雙宿雙飛的感覺如何?他還沒玩膩呢?"
哪怕當著父母的面,雲敬也敢毫無顧忌地開黃腔。這就是他的教養。
“滾開。”雲野用力推瞭他一把。
雲敬沒料到他有這一手,險些沒站穩,下意識扶住瞭椅子。
“你有什麼資本這麼橫的?真當秦冽會對你死心塌地,自己能嫁進秦傢一輩子衣食無憂呢?”雲野沒理會他的冷嘲熱諷,從包裡拿出解除親子關系的協議文件,放到雲慶輝和楚思玲的面前。“簽字。”雲野連筆都準備好瞭。
他迫不及待想徹底擺脫他們,和這惡心的一傢人永遠說再見。
“急什麼?不先吃個散夥飯?”楚思玲將筆一推,“雲敬,讓服務員上菜。”“不用瞭。”雲野出聲叫住,"你覺得我們還能心平氣和坐在一起吃飯嗎
?"
楚思玲笑瞭聲,“看來在你心裡是恨我們恨到骨子裡瞭,我還真有點奇怪,究竟是做什麼瞭會讓你變成這樣。”
雲野抿唇未語。
楚思玲別有深意的目光掃著他,“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勾搭秦冽瞭?那次非要跟著去秦傢的周年慶典,還潑瞭秦冽一身酒,後來提出想去秦傢道歉,抱的就是這樣無恥的目的吧?真不知道,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你做瞭多少的努力,才能讓秦冽註意到你的存在。"
這一番話,將雲野徹底踩扁,話裡話外都是看不起他,覺得他是因為和秦冽扯上關系,才能有這般底氣,否則怎麼敢脫離雲傢。
"以前我還不知道養不熟的白眼狼是什麼意思,真是謝謝你讓我親眼見識到瞭。"
楚思玲可勁兒嘲諷完,點開手機,“不過在簽字之前,我想給你聽一個東西,不知道你聽完以後會不會改變主意。"
說完,她點開瞭一段音頻,之後有個女人的聲音從中傳出來:
“早知走到今天這步,這個孩子我一定不會生下來。”“隨便你們怎麼處理,總之我不會要。”
“往後是生是死,全都聽天由命吧,我既然決定把他送人,就代表我們再也沒有關系瞭。”
“難道天底下所有的母親都是愛自己的孩子嗎?我生下他已經不容易瞭,並不欠他的,不要再以母愛要求我去為他做更多。"
音頻被剪輯過,隻有四段話,前後的內容完全銜接不上。楚思玲按瞭暫停,看一眼面無表情的雲野,勾起唇笑瞭。
"你難道不想知道這是誰的聲音嗎?"
“不想。”
雲野垂在身側的手摸緊。
雖然他對錄音是否真實持有懷疑態度,但內心還是難免產生波動。楚思玲居然真的知道他親生父母是誰嗎?
“………”楚思玲的話被堵回去,不說她能憋死,“這就是你親生母親的聲音,她愛上瞭一個人渣,未婚先孕把你生下來,因為不想撫養你,才選擇把你送人,而你的親生父親也根本不願承認你的存在,他入贅到一個豪門傢庭裡,日子過得風生水起,即便你現在去找他,恐怕他也隻會嚇得要把你殺人滅口。"
“僅憑這段錄音就能證明
那是我母親瞭?我在大街上隨便拉個路人給她一段臺詞也是一樣的效果,你以為我這麼好騙?"
雲野故作淡漠,想用激將法通她放出更多的證據。雲敬嗤瞭一聲,“我媽才不會無聊到掌假的來騙你。”緊接著,楚思玲又找出瞭一張照片。上面的女人燙著復古卷發,穿著明艷的紅裙,笑容璀璨奪目。
“都說兒子隨媽,你好和看看自己跟她有幾成像。”
雲野看過去,在見到照片的第一眼,心底湧上很奇怪的感覺。
那個女人雖然從沒有見過,卻莫名讓他覺得很熟悉。大概是因為他的眉眼和她很像。
而且越看越讓他的心底湧上強烈的難過,如潮水般湧上來。
觀察著他臉上細微的變化,楚思玲臉上浮現出瞭得意。
“雲野,你以為你的親生父母又是什麼好東西?他們還不如我們,把你生下又無情拋棄。”楚思玲往人最痛的地方戳,“脫離瞭我們傢,往後你就徹底是個孤兒瞭,親生父母也不會要你的,你孤苦伶仃地過一輩子吧。"
楚思玲以為這樣說能嚇到雲野,讓他放棄心底找尋親生父母的希望。然而,他卻還是毅然決然地拍瞭下協議書,讓他們快點簽字。
看他態度這麼強硬,雲慶輝率先拿起筆,“我們雲傢離瞭他照樣過,但他可未必,往後日子還長,等著看他後悔的那天吧。"
說完,他站在監護人的其中一欄簽下瞭自己的名字,隨後是楚思玲。
但她想想還是覺得自己養到十八歲的兒子就這麼沒瞭太不甘心,白瞭雲慶輝一眼,示意他再開口說兩句,
雲慶輝端坐著,一本正經開口:“你的親生父親雖然還活著,但他已經組建瞭幸福美滿的傢,而你親生母親早年間就過世瞭,即便她想對你懺悔也沒機會瞭。"
他們就像在看熱鬧的人,無情地拿小刀在他的心上凌遲,全然不管他聽瞭之後會有多疼,想看到的便是他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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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管他們說什麼,雲野隻有兩個字,“簽字。”
當他們在協議書上各自寫下名字後,他立刻將紙張抽出,塞進包裡,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瞭。
雲敬錯愕地盯著雲野離開的身影,不敢相信問:“你們就這麼放他走瞭?”
靠!怎麼能
不給這張白眼狼一點教訓呢?抄起旁邊酒櫃裡的紅酒瓶,雲敬不等雲慶輝和楚思玲反應就快步追瞭出去。
雲野這時已經快要走進大廳,雲敬跟在他後面,見周圍沒人,冷不防抬手,紅酒瓶對準雲野的頭就要砸下去。
大概是預感到不對勁,雲野在這時猛地轉過頭。看到紅酒瓶,他反射性舉起手想握住瓶身,與此同時,頭下意識朝旁邊躲去。
一切發生得太快,潛伏在暗中受命保護雲野的服務員看到這一幕,立刻要沖過去,結果慢瞭一步。
紅酒瓶砸到瞭肩膀上,疼得雲野“嘶”瞭一聲。
雲敬剛剛是一時沖動,其實他也不敢鬧大,占瞭便宜後低聲咒罵,操你媽的,在我們傢白吃白喝瞭那麼多年,說翻臉就翻臉,我詛咒你明天就被秦冽甩。
雲野忌憚地望著他,眸光冰冷,“雲敬,你連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道理都不懂嗎?我等著未來的某一天,你跪在我面前求我。
話落,他徑直轉身離開。
“我靠!你他媽有什麼本事,敢放這樣的話?”雲敬被氣笑瞭,罵瞭句,“神經病。”看你被秦冽甩瞭還能得瑟幾天……
將紅酒瓶往旁邊的窗臺一放,雲敬不屑冷哼。這話是不是說反瞭?他來求他們倒是還有可能。
然而就在他轉身要走時,忽然有人從後面捂住瞭他的嘴巴。雲敬瞪大眼睛,還沒來得及求饒,就被拖進旁邊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包廂裡,暴打瞭一通。而與此同時的另一間包廂裡,雲慶輝也接到一通來電,說是要對他們公司的稅務情況進行緊急調
查。
聽完之後,雲慶輝面色鐵青,險些暈過去。
看他這樣的反應,楚思玲連忙追問他怎麼瞭,雲慶輝嘆瞭聲氣,隻說:“完瞭,全完瞭。”當他把事情告訴瞭楚思玲,對方的臉上也浮現出瞭驚恐。他們公司做假賬的事情一旦被揭露,罰款還是輕的,最壞的結果可能要面臨牢獄之災。
走出酒店旋轉門後,雲野看見一輛藍色跑車。
在他走過去時,那輛車的車燈莫名亮起,朝他照瞭過去。雲野正覺得奇怪,車裡有人對他招瞭手,是唐境澤。
“你怎麼來瞭?”
走到車邊,雲野問他。
冽哥不放心,讓我過來盯著點。”唐境澤沒說別的,隻問:“怎麼樣,事情都解決瞭嗎?“嗯。”雲野點下頭,向他道瞭謝。
“我也沒做什麼,就在這裡盯梢罷瞭。”唐境澤沒忘幫秦冽解釋,“他實在忙得走不開,不然的話………
“我明白的。”雲野又沒有怪他。
秦冽剛接手公司,對工作會很陌生,肯定要有個熟悉和適應的過程,有一大堆的業務等著他處理,他自己都忙得焦頭爛額,不可開交,怎麼能讓他再分心。
“不過明天應該就沒什麼事兒瞭,他讓我問你,要不要去黎城找他?你周日不是沒課嗎?”“………”這話聽起來有點兒奇怪,秦冽幹嘛讓你來問我,他自己不會說嗎?“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性格有多別扭。”唐境澤想到秦冽當時給他打電話的場面就好笑。
他在那邊自顧自地說什麼明天周末,雲野應該不上課,如果能去找他就好瞭,唐境澤好一陣無語,問他想見人傢為什麼不直接問。
結果他回瞭句:我當然不能當那種糾纏不休的黏人精。
“………”唐境澤很想說,你已經是瞭好嗎?
明明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吃飯和睡覺的時間都靠擠,還有空惦記著玩暖昧,真佩服他。雲野聽唐境澤那麼講就明白瞭,不需要再多問。
“我明天沒事,今晚可以飛去黎城。”
“那太好瞭,我送你去機場。”唐境澤發自內心的笑出來,”你去的話,冽哥他一定會很開
“呃……”聽他這樣莫名的感慨,雲野不由得說:你對秦冽好像持別關心。
唐境澤陡然瞪大眼睛,講話都開始不利索,“雖然……雖然我是彎的,但我對冽哥真沒那個意思,你可別把我當成假想敵。
雲野當然知道,剛才那麼說不過是在和他開玩笑。
唐境澤未來會遇到他那位閃閃發光的大明星的。
“別緊張,你和秦冽認識那麼久,要下手肯定早下手瞭。”雲野坐進車裡,況且,你要喜歡他,也不會幫我瞭。
他喜歡秦冽?
唐境澤隻是設想一下這個可能就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瞭
。
飛機上。
雲野拿出協議書反復看瞭幾遍,心裡有很復雜的感覺湧上來。他本來以為自己會很開心的,但是並沒有,也許是因為聽說瞭關於親生父母的事兒。
一個人的直覺往往很準。之前楚思玲的許多謊話,雲野都能一眼看穿,但這次,他卻莫名信瞭。
如果是假的,她不會有底氣在這種關鍵時刻拿出來。她想看的就是他的意念被擊垮,潰不成軍。
如果她所說的全都是真的,雲野真的覺得自己的人生可笑,他怎麼就不能擁有一個幸福且長久的傢庭呢?
前世和秦冽結婚才兩年就過世,重生後聽說自己是被抱養來的,有瞭那麼一絲期盼,最後卻又撲空。
腦海中閃過錄音中女人的一句句,他心中僅剩的那一點希望隨之消失殆盡瞭。
在這個世上,果然隻有秦冽才稱得上是生命中的美好,其他帶給他的隻有數不盡的黑暗。閉眼睡瞭會兒,雲野夢見瞭前世。
他第一次正式去見秦冽的那天。
在此之前,雲野聽說瞭他許多的傳聞,正面的負面的都有,在他的印象裡,秦冽應該是很難相處的人。
但結果出乎他的意料。
他所見到的他,穿著幹凈的白襯衫黑西褲,盡管有一節褲管空空蕩蕩,也難掩氣場和骨子裡的良好教養。
兩人的見面是以相親的形式進行,彼此間聊的話題也很坦誠,都是問對方願不願意接受自己的弱勢。
雲野忌憚秦冽,怕他認為他是個藥罐子,無法幫上他什麼忙,反而給他造成拖累。
而秦冽也不願被人看輕,認為他是殘疾就給予可憐。
他們那一天的相處長達三個小時,聊到最後,秦冽竟單刀直入,提起瞭結婚的話題。
他的態度完全出乎雲野的意料,居然說:“如果你想和我結婚,那就結,如果不想,我尊重你。
既然是他先開瞭這個口,雲野也沒有什麼好猶豫的,痛快點瞭頭,說:“我願意嫁給你。”夢境結束時,畫面停留在秦冽掏出一枚戒指的那刻。
雲野從沒著望過求婚,當他去到他傢門口,將戒指給他,認真表示那天的他不是在說玩笑話時,他的內心開始天崩地裂。
也許,他就是從那一
刻喜歡上秦冽的。他知道和他結婚後,他終於能有一個傢瞭。醒來後的雲野,擦去眼淚的淚,眸中清澈分明許多。
許多事情想明白後就不會再糾結,也能徹底放下瞭。
楚思玲耍這一招也很好,徹底將他的希望斬草除根,省得每天心裡都像怙記著什麼,沒著沒落的。
飛機很快落瞭地,雲野沒帶行李,下飛機後直接乘機場大巴前往大廳。他知道秦冽很忙,故意沒有把自己過來的消息告訴他,也提醒瞭唐境澤,讓他不要說。
但一走出VIP通道,就有個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走過來,介紹自己是秦總派來的,問他是不是雲野雲先生。
雲野應瞭聲,隨他上車。
這位手下說秦冽還在公司開會,特意吩咐瞭他將雲野送去酒店。此刻的時間是凌晨一點,秦冽還在開會。
前世雲野也經營過公司,自然明白其中不易,有哪個部門實然出現問題,就要加班加點立刻解決,以免事態嚴重。
望向車窗外,沿途有美麗的海景,寂靜的深夜裡,鋪滿路燈的海岸線如一道閃電,墨色的海洋很安靜,躺在天空的懷抱裡。
不知不覺中,抵達瞭酒店。
這邊是秦冽所入住的地方,手下直接將雲野送去瞭他的房間。
雲野一進門就能感受到他存在的氣息。
走到落地窗前,將窗簾拉開,外面便是一望無際的海洋。
不一會兒,手機鈴聲響瞭,是秦冽打來電話。
“我這邊還有些文件要審,短時間內回不瞭酒店,你困瞭就睡。”
隔著手機,雲野都能聽見他翻閱紙張的聲音。
“知道,你不用擔心我。”他靜靜聽瞭會兒,問他:你有按時吃飯嗎?
“當然。”秦冽簡短回答,可能實在沒辦法抽出時間聊天,匆忙道:“見面再聊,我先看文件。
沒有人知道,他已經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解決掉手頭的事務,然後去見他。掛電話後,雲野去沖瞭澡。
他絲毫沒有睡意,想著離日出時間很近瞭,幹脆直接去到海灘。
/>
心裡難免激動,雲野的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遠方的地平線,期盼著魚肚白慢慢露出。如果這一刻秦冽也在,他會更幸福吧。
心頭剛有這個想法閃過,下一秒,有一雙胳膊無聲圈住瞭他的腰。
毫無預兆的,雲野還以為撞鬼瞭,身體劇烈顫抖瞭下,扭頭卻看見一張熟悉的臉,對方正將自己的下巴擱在他肩上。
在他正想念他的時刻,實然出現,雲野的心湖就像是被風吹得掀起瞭漣漪。轉身摟住他的腰,在他自己的大腦都還沒反應的時候,直接閉眼吻上去。秦冽毫無防備,被撞得朝後倒去,反射性用手掌撐在瞭沙灘上。雲野幾乎趴在瞭他的身上,軟成瞭一灘水。
看他沒有回應,他又羞又惱在他唇上一咬,你是木頭嗎?
男生的控訴聲都很撩人。
秦冽低喘著氣,擒住他細到不堪一握的手腕,反咬住他想要後退的舌尖。
“叫聲哥哥,吻到你服。”
“我不。”
兩唇相貼,彼此呼吸沉沉,似乎無法再克制自己的情感,壓抑自己身體裡想要破閘而出的沖動。
雲野第一次有這麼強烈的想要不顧一切吻他的反應,他渾身緊繃得厲害,隻想融入他的骨血,和他之間再無一點距離。
依照在書上看到過的技巧,他小心翼翼撬開他的牙齒,吮住他的下唇,嚴絲合縫貼上去。
欲望不可控,男性荷爾蒙交織成一張密集的網,鋪天蓋地般籠置而來,將兩個人牢牢裹挾住。他們的呼吸糾纏,不甘示弱地進攻、防守、再進攻。
秦冽他的西裝被抓出幾道褶皺。他的唇傳來隱隱刺痛感,卻爽得要命。
像是被瞬間打開瞭閥門,熱烈的吻開始細碎落下,溫柔的吻漸漸轉為唇齒間的劇烈的糾纏。
被他吻得呼吸太過急促,馬上就要喘不過氣,雲野的腦袋逐漸發昏。他想要推開他,然而秦冽的手卻伸過來,從後面接住他的後腦勺,不容許反抗。
他的強勢在這一刻凸顯得淋漓盡致,不願讓他有分秒的退縮,全部的節奏都要由他牢牢地掌控。
舌尖被和唇被動地由他帶領,思想漸漸被他占據。恍惚間,陌生的潮湧逐漸淹沒瞭神智。
偶爾有浪花撲向海灘的聲音傳來,空氣安靜得
能清楚聽見兩人親密深吻時的吮.吸聲響,隱秘挑動著神經。
夜色在悄然間褪去,天邊泛起紅暈,海風拂面,讓人感覺到涼爽的同時,緩解瞭身上的熱意。
“爽嗎?”
不知道過去瞭多久,雲野的意識已在渙散的邊緣,卻突然被他喑啞的聲音喚回。
東方的天空開始發白,像漸漸鋪開的迤邐畫卷海鷗在清晨的朝霞中振翅,格外有精神。
初升的太陽躍出地平線,慢慢地升起,照在他們的身上,一米陽光搖搖晃晃的從不斷咬.合的唇齒之間溜過。
雲野抱著秦冽的臂膀,唇瓣都開始疼,卻仍不舍得放開。他將深埋在心底壓抑的愛戀全釋放在瞭這個吻裡。
爽,太爽瞭。
是一種從靈魂深處爽到頭皮發麻的暢快。
突然,秦冽一個翻身,將雲野壓在瞭沙灘上。身體內好像有一隻野獸在蟄伏,他不滿隻是單純地親吻。
沙子柔軟細膩,帶著潮濕的涼意。
壓著雲野的手,他漂亮結實的腰線緊緊繃著,撲面而來一股危險的氣息。被他困在身下,雲野被迫承受又一輪的熱吻,還要抵抗他不停作亂的手。
以及…
緊張地觀察四周,看會不會有行人經過。
日出時分,海邊可能會有人來欣常風景,看到他們在摟摟抱抱,很難講不會懷疑他們在玩一種很新的沙灘play。
因為心理上的緊張,雲野的生理反應更加強烈,下意識去推操秦冽,卻被他再次按住雙手。
這次,他完全稱不上溫柔,唇瓣泛起一陣陣的疼,可身體又傳來酥麻。
不甘心地咬他的唇,秦冽感受到他快窒息,暫時放過,抱起他放到瞭自己的腿上。
當然,他也好不到哪裡。菲薄的唇瓣像微微腫起來,凸顯出妖冶一般的紅。
雲野坐在他的腰腹上,唇齒微張,重重地呼吸幾口,像從岸上回到海裡的魚。
熹微的晨光下,他細膩的肌膚像鍍上一層朦朦的光,柔和動人。是碰過之後會深深著迷的觸感。
他們從日出前吻到瞭太陽高高升起,整個世界一片明亮。
清晨的海邊,晨光透過海霧,給整個海岸線鍍上瞭一層微朦的光輝,他們沐浴
在這光裡,隔絕瞭世界。
海水與天空融為一體,成為無邊無際的藍色,襯得臉頰上的微紅更加耀眼。羞於對視面前的男人,雲野別開眸,努力遮掩住害羞。
在昏暗的環境裡,就像是處於無人窺探的角落,他隨便怎麼放肆都行,可眼下,周圍那麼亮,幾百米後就是酒店,別人一拉開窗就能看見。
隻要想到這些刺激的場面,他就完全沒辦法坐得住瞭。
秦冽不知雲野在想什麼,隻看得到他的睫毛一眨一眨,每個小表情都可愛得要命。難怪有人說愛情會讓人上癮,嘗過之後再也戒不掉。
“秦冽,回去瞭。”雲野動作溫吞想要起來。
他不舍得放開他,身子筆直坐起,腰腹冷不防往前一挺,勾住他的腰,反而讓他更加緊密無間地坐在他的腿上。
“啊——”
伴隨著驚呼聲,雲野撲在瞭他的肩膀上。
男生身上的熱氣隨之傳來,能夠想象得到他的身體有多麼得燙。“回酒店嗎?”秦冽俯首埋在他的脖頸。
他很壞,滾燙的氣息故意落在他的皮膚上,用薄唇輕蹭著,反復得不可捉摸。雲野的胳膊搭在他的肩上,低笑反問:“回去我還能活著出來嗎?”他的話換來一陣很有成就感的低笑。
沒有哪個男人不想被肯定。
尤其是他生理方面。
秦冽的唇移到他耳邊,“雖然我很強,但還是會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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