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Case6.嫌疑人:唐沢裕(4)

作者:光度水文 字數:4185

辦室無聲又安靜,鍵盤的敲擊都算巨響。

有人說話。

日本安疾風過境,來瞭又走瞭,除瞭離開的唐沢裕,這裡什麼變化都有。

連之前眾人聊天的一次『性』水杯都還擺在原處,檢查抽屜的過程中一個安不小心碰倒瞭它,下一秒風見裕也扶起瞭那個杯子,他甚至忘記往裡面添瞭點水。

可再有人能有心情喝下,端來水杯的那個人已經走瞭。

唐沢裕的工位在窗邊,這扇推拉窗常年是開著的。

長風獵獵而入,猝不及防地席卷瞭整個空間,桌面紙頁翻卷,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佐藤美和子伏案在電腦前,聞聲隨口道:“唐沢君,可以幫忙關一下窗嗎?”

熟悉而溫和的聲音並有答應她,佐藤指尖一頓。

這時她起,那個位置已經空瞭。

安離開以後,搜查一課的有人新回到瞭工作狀態。可與其說它是工作,倒不更像種自我麻痹,就像一場突其來的天災。

誰也不知道它會降臨,可降臨的那一刻,誰也反抗不瞭。面對狂風過境的結果,隻能不,不回憶。

不知不覺間,風已悄悄停瞭。

佐藤將吹『亂』的紙堆整理復位。

桌上的資料還來得及歸檔,已經堆的很高。她將它們邊緣對整齊,抬手往檔案櫃上放。

檔案櫃位於唐沢裕的辦桌邊,平時有的資料都是由他整理。有案件的時候,空閑的唐沢裕耐心幾近於正無窮,他會將紙質的檔案歸類碼,整齊地排列在架子上,再用標簽紙貼索引。

高木涉曾經躍躍欲試地嘗試過這項工作,很快,他就被其中的繁瑣與細碎給震驚到瞭——歸檔的標準不僅包括時間,還有兇手、地點、作案手法……在平均一天能接到三四起兇殺案的搜查一課,網絡尚不能將全部的案情歸類清楚,誰也不知道唐沢裕到底是怎麼把它們條分縷析地收納整齊,並在需要的下一秒立刻翻到的。

因為有他在檔案櫃旁,整個搜查一課,至今都保留著用文件夾翻查紙質資料的習慣,局裡配發的平板,有一個人能用順手。

或許耐心正是一個刑警的必備素質,能讓他在無數瑣碎而繁雜的線索裡,準確地定位出關鍵的那一條。

有人都看到他指出嫌犯那一刻的光輝,可為瞭迎來這一秒種,背後撲在資料上的時間卻是以百倍計的。

佐藤在檔案櫃前站瞭很久,透過玻璃的櫃,目光從手寫的標簽上一一掃過,然後她又將那文件全部扔回到桌面上。

在他離開的時候隨手『亂』塞,等唐沢裕回來就又該要抱怨瞭。

就像他上次清理被高木涉『亂』的檔案櫃一樣,表情溫和,話語裡不帶任何責怪的意思,句句都是對高木涉主觀能『性』的褒獎,卻讓他足足三天都避著唐沢裕走。

“唐沢君,”佐藤美和子說,“他絕對做不出這種事,對嗎?”

一時有人回答,於是她的目光求證一般,惶急地掠過每一個沉默的格子間,她又問:“對嗎?”

一聲人體與木頭相撞的悶響,伊達航一拳捫上桌面。

“安的調查一向涉密,資料也從與我們互通過。誰也不知道安到底查到瞭哪裡、查到瞭什麼,這個配電箱的指紋,可能隻是他們把唐沢警部帶走的理由而已。”

最後實事求是的鳥接道,佐藤立刻轉向他:“鳥。是什麼意思?”

“我……”

鳥任三郎還補充,看見佐藤眼裡的怒火,他立刻不出聲瞭。

片刻後佐藤說:“抱歉。”

“我就是……”她悶悶地說,“我就是有點……”

“我理解的心情,”高木涉從座椅上站起身,“先相信工藤君吧,他說能破...

的案子,還從來有食言過。”

或許是高木語氣堅定,又或許是工藤新一戰績累累,佐藤美和子這點瞭點頭。

“接下來請交給我。”

風見裕也前腳剛離開辦室,工藤新一立刻說。

伊達航剛追出,腳步在邊堪堪停下。工藤新一雙手握拳,站得筆直,面對整個搜查一課的目光,他語氣堅定地說:

“唐沢警部走之前交代過我,我知道他一定是無罪的。一切的事實,隻要發生過都有跡可循。我會推翻安對他的指控,絕不讓任何陰謀得逞。”

“工藤君?”

“警察的身份不方便吧,”工藤新一轉向瞭目暮警部,“這件事情,就請交給偵探瞭,我會完成唐沢警部的委托。”

這位高中生偵探勃發的氣勢是那樣自信而無畏,他的光芒就足以照亮一切黑暗。

目暮警部的眼神從猶疑轉向篤定,他鄭其事地說:“工藤君,拜托瞭。”

“我會的。”工藤新一說,他的眼神落在遠方,並有看向目暮警部。

唐沢裕走前也說過同樣的話,他是在隔著時空回答他。

其實工藤新一也未必有他表面表現的那麼英勇,高中生偵探經歷的大風大浪不少,『毛』利大叔、少年偵探團,乃至小蘭,身邊的誰遇險他都能冷靜應對,因為這人早已被工藤新一劃入瞭保護圈,思和行上,他做瞭隨時營救的準備。

可唐沢裕——無論哪一次危機降臨,柯南抬起頭時,都能看見他擋在身前的肩膀。

他是工藤新一曾經仰慕過的領路者,也是對抗組織時半道相逢的同行人。這一道身影時時在側,同屹立不倒的石碑,以柯南的目光比理智先行一步,早早習慣瞭唐沢裕的存在。

他或許不是遮風擋雨的傘,卻是萬丈深淵最後的一道安全網,隻有驟然撤,無邊的黑暗毫無阻攔地面對面,能發現他原本能帶給人多少的安全與篤定。

直到現在,遲來的驚悸與慌『亂』仍在緩緩上浮。

風見裕也的話,到底有有在工藤新一心頭產生一瞬間的搖,他自己也不知道。

在他將唐沢裕宣佈為第一嫌疑人時,工藤新一的第一反應其實是:假這是真的,該怎麼辦?

可在思考出答案前他先意識到,這個問題,自己此前從來有考慮過。

——以前不曾,現在不願,至於未來,大概也有必要。

工藤新一從桌上抄起一沓紙,這是唐沢裕之前復印的案情報告。按理說這類報告隻需要交一份到理事長的案頭

,可他卻偏偏多復印瞭一份,就像冥冥中提前為工藤準備的一樣。

工藤新一在搜查一課的辦室口,將要出海的水手,鄭地鞠瞭一躬。

“——請等我回來。”

安的拘留室,規格與刑事課差無幾。

這裡就像一個小型賓館,洗漱用品一應俱全,靠近欄桿的地方是一個洗手臺,裡側則擺著一張單人床。

淺淺天光從頭頂的『逼』仄窗口中斜斜而入,雪的被褥上,亮著一塊四邊形的光斑。

它甚至還有一個獨立衛浴。

風見裕也拿來瞭一串鑰匙,稀裡嘩啦地開著鎖,唐沢裕雙手抱胸,量瞭一圈裡面的佈置。

“這應該是裡面最的一間瞭吧?”

風見裕也低著頭,自顧自與鎖頭做鬥爭。唐沢裕又說:“這樣似乎不符合流程,還是說安和警察的規定不太一樣?我以為至少要先審訊室。”

“需要的時候會的。”風見裕也惜字金地開瞭口。

鎖叮一聲彈瞭出來,他左手扶著,轉身道:“麻煩您在裡面先等片刻。”

“這倒是不麻煩,”唐沢裕眼角微彎...

,“在此之前,能不能問一下是誰批的搜查令呢?”

“警視廳安部,這個職位即使在安裡,也算很高瞭吧?能與直接對接的,可能隻有那連身份都不能知曉的秘密精英瞭。”唐沢裕說,“他們的代號,還是千代田嗎?”

風見裕也不答,唐沢裕的目光,於是輕飄飄地,在他的臉上轉瞭一圈。

“還是……已經改稱,‘zero’瞭?”

“我無權告知這,”風見裕也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他手心朝裡,那是一個請的手勢。開瞭,唐沢裕卻有,相同的姿勢就一直被他維持到現在。

唐沢裕終於聳聳肩道:“行吧。”

“另外,”風見說,“您的個人物品也請交給我保管,尤其是手機,請理解。”

他朝上的手心微微一沉,這次唐沢裕有拖延,老式的翻蓋機被遞到他的手上。

工藤新一快步走出瞭警視廳的大樓,身後的沖矢昴追上他:“我也吧。”

他回頭看瞭一眼,碧綠的眼眸同時睜開。那一刻他們交換瞭一個眼神,工藤新一說:“走。”

紅『色』的斯巴魯360駛出車庫,車輛轉彎匯進車流。

沖矢昴提檔起速,轉頭問旁邊的人:“現在哪?”

“米花町三丁目安康小區。”工藤新一說。

他坐在沖矢昴的副駕上,凝神翻看著報告的前半部分,那裡大篇幅的是事故現場的照片,變形的配電箱、漆黑的電線、半截的煤氣表……工藤新一眉頭皺起,敏銳的目光,最後鎖定在一張碎玻璃的照片上。

果唐沢裕在這裡就會看到,這正是他最後離開前拍下的。

“現場還處於封鎖狀態,隻要報告批,暫時都不會解封。”沖矢昴說,“消息。從哪裡開始?”

“先看現場,”工藤新一說,“爆炸的直接起因,的確是煤氣泄漏。假設出於人為,它又是怎麼做到的?”

“找引起爆炸的真正兇手嗎……這的確是個思路。”沖矢昴說。

前方的路燈由綠轉紅,他踩下剎車。

“但安為什麼要偽造指紋,”他看向工藤新一:“栽贓給唐沢君的目的,難道不奇嗎?”

“太迂回瞭,直擊痛點是最高效的。”工藤新一說,“探究安的法,並不是當務之急。”

他直接忽略瞭沖矢昴話裡的探詢意味,或許他註意到瞭,但並不關心。沖矢昴頓瞭頓,忽然輕笑一聲,就在這時候紅燈過,於是他邊踩油邊說:“boya,還真的是關心他。”

工藤新一冷靜而平淡地說:“是啊。”

【救命,這人說話太繞瞭,我看不懂怎麼辦】

【同ls,大腦宕機中……我隻能看懂柯南他大概應該,也許,承認他就是工藤新一瞭?】

【赤井秀一隻會叫柯南boya!這不是承認是什麼!】

【大小銀彈的合力協作!燃起來瞭啊姐妹們!!!】

【這不值得一個劇場版?這不值得一個劇場版?!】

【果劇場版的話,那爆炸還不夠勁,但特別篇肯定是有瞭吧】

【煤氣泄漏:們這是爆炸歧視!qaq】

【不容易不容易,馬甲精居然上來就爆身份,我心裡已經滾過無數bgm瞭,抖腿甩頭興奮!】

【對哦,話說揭馬甲不都是反復推理試探推拉和無數水日常的過程嗎?這次明明都有走流程,可我就是莫看的很燃唉】

【因為這是和園遊會一樣的套路啊,騎士拯救被囚禁的主這樣子】

【ls大膽,居然敢內涵唐沢裕!……吧我是土狗我愛看,救主戲碼請摩多摩多】

【哈哈哈哈唐沢裕...

:禮貌嗎!】

至於唐沢裕本人,他倒有被冒犯的感覺。相反,看到有人竭力為自己奔波,這種感覺還挺奇妙的。

漫畫更新的上篇到此為止,畫面停留在俯瞰的視角,紅『色』的車輛駛向遠方。現在他網通訊,唯一的手機還被風見收走瞭,幹脆自地在床上盤坐下來。

那麼接下來的,就交給們瞭。

唐沢裕心道:【73,可以解鎖瞭。】

這段突然解鎖的記憶,系統標記的關鍵詞是[反轉],介於剛剛聽到的村上浩一案,唐沢裕猜這應該就是自己在法庭上的情景。

解鎖時他在走廊,剛剛與風見裕也擦肩而過,保險起見,將回溯的時機拖延到現在。

唐沢裕的眼前,陡然陷入瞭一片深黑『色』。

起初他以為這是夜晚,隨後身體的知覺緩緩復蘇,窗外的鳴笛、車輛的顛簸、引擎的底噪……然後他發現自己支著側臉,是一個閉眼靠坐在副駕駛窗邊的姿勢。

安全帶忽然一緊,傳來的力道將他固定在座位上,車停瞭。

緊接著,駕駛座傳來的熟悉聲音,直接將他定在瞭原地,唐沢裕右臂一僵,甚至有一點不敢睜開眼。

“醒醒,”琴酒說,“法院到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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