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Case10.目標:zero(13)

作者:光度水文 字數:6455

安室透是在後腦的鈍痛中醒來的。

胸腔在陣陣發悶,呼吸間殘留著隱隱的血腥氣。或許是反震的沖擊傷到瞭內臟,十幾米的高度跳進海中,沒有采取正確的姿勢,水面幾乎和水泥路面無異。

落水的一瞬間,安室透並沒有立刻陷入昏迷。

跳水是公安的必修課,這是為瞭他們在極端情況下的緊急求生,高處墜落必死無疑,落在水面卻還有一絲生機。

泳池邊跳臺很多,別人還在2米5米的高度時,安室透已經站在瞭10米的跳臺上。

仰賴於發達的運動神經,安室透跳水的成績相當不錯,這個不錯的成績最終救瞭他一命。貨輪爆炸時,他以一個標準的姿勢跳到瞭漆黑的海水裡,下一秒,照徹天地的火光滾滾而來。

——安室透躺在地上,維持著昏迷的呼吸頻率,漸漸復蘇的五感,讓他察覺瞭後背的堅硬冰冷。

他似乎躺在一塊金屬表面。

四下一片闃寂。身旁似乎並沒有其他的看守者,以防萬一,安室透沒有立刻睜眼,僅用聽力分辨著周圍的環境。

繼續回憶。

他落海瞭,可落海之後呢?

水面下又發生瞭什麼?

安室透拼命思考,銹鈍的思緒緩緩復蘇,後頸傳來一陣陣酸麻的痛感,隨後他才想起,自己其實是被一手刀劈暈的。

貨輪爆炸的一瞬間,壓縮到極致的空氣爆發出無可比擬的偉力,掀起的浪潮足足有三四人高。

擴散的沖擊波舔舐海浪,鋪天蓋地的水墻當頭壓來,安室透剛剛浮出海面,立刻被浪潮給拍瞭下去!

液體四面八方湧來,無處不在的冰冷幾乎給人一種窒息的錯覺。安室透嗆咳一下,鼻腔裡冒出兩個氣泡,冰冷的海水轉瞬間倒灌而入。

這一下猝不及防,安室透沒來得及屏住呼吸,口腔和鼻腔裡立刻都是水。浮沉中他已經完全失去方向,極其漫長的時間裡,隻有求生的本能拼命掙紮。

終於,窒息的下一秒,濕漉漉的金發破水而出。

安室透咳出瞭嗆入的水,重新深吸瞭一口氣,隨即潛回瞭水面之下。與海面的波濤洶湧相比,水下會相對平靜一些,潛泳能最大限度地節省體力。

他必須盡快離開。

艙室已經被炸穿瞭,貨輪的傾覆不可避免。沉沒的船舶會在兩側形成旋渦,一旦沒有及時離開這片區域,他也會被旋渦卷入水底而喪命。

安室透往前遊出幾米,規律地浮上水面換氣。混亂與動蕩間,他沒有註意到身後接近的陰影。

這是安室透犯的第二個錯。

第一個錯是明明收到提醒,卻因為發信人身份不明而堅持登上甲板。不過,來自pulque的簡訊的確將他的警惕拉到瞭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這才在爆炸中有瞭跳海逃生的機會。

第二個錯,是他遺忘瞭提防背後。

——因為那氣息實在是太熟悉瞭。

童年的時候,他與諸伏景光經常會玩一個鬼捉人的遊戲,一個人當鬼,其他人藏。降谷零縮在角落,諸伏景光就會躡手躡腳地走到後面,猛地一下子拍上他的肩。

記憶已漸漸模糊,某些習慣卻從未褪色,根深蒂固地停留在他心底。……安室透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的感官被這一熟悉的氣息鈍化瞭,下一秒,拍來的卻不是記憶裡按在肩上的手。

安室透狠狠地挨瞭一手刀,頓時失去意識。

身後的難道是諸伏景光?

……怎麼可能。

安室透自嘲地低笑一聲,為自己不切實際的軟弱幻想。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平躺在原地很久,周圍卻一直悄無聲息,看來這裡的確隻有他一個人

安室透慢慢地睜開眼。

四面冷白的金屬墻壁,光線均勻地充斥著整片空間。

房間內的照明似乎采用瞭漫反射原理,看不到任何一個具體的光源,影子也淺淡到忽略不計,置身其中,幾乎給人一種分不清上下左右的錯覺。

冷淡而嚴謹的裝修風格,這裡就像什麼高科技的研究所,隻有濕漉漉的安室透與之格格不入。

他摸索一周,確信墻上沒有什麼隱藏式的機關,又謹慎地敲瞭敲這面金屬墻。

回音很空。

墻後應該有別的空間,但墻上並沒有門。

他應該怎麼離開?

就在這時,褲子裡的手機突然一震。

安室透的口袋是拉鏈式的,手機沒丟在海裡,打暈他的人居然也沒搜走。驚訝之餘,他立刻低頭查看。

即使公安特制的防水設備,在潮濕的口袋裡待瞭那麼久,屏幕也花瞭一片。斑駁的像素花花綠綠,閃爍的亮光裡,安室透勉強辨認出幾個字。

還是那個幽靈般的號碼。

【pulque:向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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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貨輪的爆炸如此突然,安室透甚至沒來得及告訴風見裕也,自己的公寓裡多瞭隻小動物。飼主久久未歸,空曠的房間裡隻剩一條上躥下跳的白色柴犬。

一夜過去,哈羅被餓得無師自通地學會瞭開冰箱,裡面的東西卻令狗大失所望。

安室透廚藝精湛,自己的公寓卻隻有速食。

哈羅鼻尖翕動,在一眾花花綠綠的包裝裡挑挑揀揀,張嘴叼下一包原味的方便面。在它專心撕扯著塑料袋時,稀裡嘩啦的動作卻忽然一停。

哈羅耳尖一動,他聽見瞭門口傳來的奇怪響動。

門鎖的聲音掩蓋在冰箱發出的警報中,開門的時間已經過長瞭。哈羅心虛地撲上門,又把方便面往冰箱底下的縫隙裡藏瞭藏,樂顛顛地從廚房出來。

門鎖卻遲遲未開。

光亮晃動的門縫間,隱約傳來幾人商量的動靜:

“喂喂,確定嗎,裡面是真的沒有人?”

“這麼膽小幹什麼?”另一個人取笑他,“炸的那麼狠,大羅神仙也該死透瞭。沒聽見讓你幹什麼,找到賬簿,別縮頭縮腦的,孬種。”

“還沒開好?太慢瞭吧。”

“……”

哈羅警惕地後退一步,喉底滾過呼嚕嚕的威脅音。咔噠一聲,門外的幾人終於撬開瞭鎖。

入侵者剛踏進一條腿,腳踝上瞬間一陣劇痛!

一條白狗叫也不叫,開門的一瞬間猛地一撲,死死地咬上瞭他的腿。時已入夏,沒有多厚的衣服防護,來人的腿上立刻多出瞭幾個觸目驚心的血洞。

走在最前的是一個莫西幹頭小痞子,他怒罵一句,當即抬腿要踹,哈羅連躥帶跳地後退幾步,靈敏地躲開瞭撲面而來的腳風。

“t*d,這裡還有條狗!”

“連狗都能給你咬到,你幹脆遜死得瞭。”後面那人落井下石,最後進來的一個人卻說:“小心點,不要引來鄰居。”

他戴著一副黑口罩,儼然是三人中的領頭。

黑口罩一發話,前面的兩個小痞子頓時安靜瞭。這時的哈羅見好就收,整隻狗已經躲到瞭沙發後面,兩人對視一眼,分別從兩頭繞路逮狗。

莫西幹頭先行一步,一見白尾巴在視野一晃,不由分說地立刻一撲!

他沒想到的是,哈羅在等的也是這一刻。

莫西幹頭連根狗毛都沒撈著,還被它在頭上踩瞭一腳。哈羅借力跳上沙發背,立刻狂奔出去,不等門口的黑口罩反應,已經從門框的縫隙裡逃之夭夭瞭。

地上的莫西幹頭目瞪口呆,良久才來瞭一句:“……這狗成精瞭?”

一條柴犬居然能這樣滑不留手,這件事出乎瞭三人意料,以至於追出幾步,哈羅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瞭樓梯間。

另一個人這才問黑口罩:“老大,我們還追不追瞭?”

電梯還停留在這個樓層,與跑樓梯的狗相比,他們抵達一樓的速度肯定更快。

“不用。”

黑口罩沉思片刻,“一隻狗而已,找到賬簿要緊。”

鄰居的門後已經傳來瞭蹣跚的腳步聲,哈羅出門後邊跑邊叫,瘋狂的犬吠聲響徹樓道。三人在回聲中退回門後,鄰居開門時,門外已重又恢復寂靜。

*

灰原哀失蹤瞭。

意識到這一點,即使在熱烈的艷陽天下,柯南依然抵擋不住心中升騰起的那陣寒意。

這場臨時安排的所謂體檢一定有鬼!

可灰原已經在帝丹小學安安穩穩地待瞭那麼久,又是誰意識到瞭她的身份異常?

敵人的行動已經開始,柯南還依然處於兩眼一抹黑的狀態,隱藏在暗中的威脅令他驚詫又焦躁。

排好隊的小學生魚貫而入,體檢在一樓大廳裡逐一開始。所有請假的人單獨成隊,被護士一起領進瞭一個會議室。

剛一進門,柯南就立刻大聲說:“護士姐姐,我想去廁所行不行?”

“需要我陪你去嗎?”護士微笑著彎下腰,柯南用力地搖搖頭,一矮身鉆出會議室。

為瞭提防暗中不知是否存在的監視者,他還特地跑進瞭廁所一趟。

坐在隔間的馬桶蓋上,柯南拿出手機,撥號之前,他卻罕見地猶豫一瞬。

……灰原哀失蹤這件事,首先不能做的是報警。

無論帶走她的人身份如何,總歸與組織脫不開幹系。這個隱藏在暗中的龐然大物,一向以不為人知為行動的最高準則,一旦柯南鬧大瞭這件事,對方很可能當場撕票,讓灰原哀的失蹤,永遠變成警視廳登記在冊的一樁懸案。

更何況,如果警方的力量可信,根本不會有沉睡的小五郎出現——柯南早就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知給目暮警部瞭。

知道組織的存在就意味著危險,所以,即使要尋求幫助,他能撥號的名單也寥寥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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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BI……赤井秀一。唐沢裕。

耳畔遙遠的雜音,和寂靜到近乎真空的街道。

赤井秀一意味深長的碧綠眼眸,重新浮現在柯南面前。

那天早晨的波洛咖啡廳外,無論柯南怎麼追問,赤井秀一始終不肯說出他懷疑的原因。他就像一個沉浸在推理世界的偵探,以掌握的線索發散出最為直接的懷疑。

唐沢裕是他鎖定的嫌疑人,所有的證據鏈全部整合在黑發的FBI腦海,不得到那個一錘定音的證據之前,赤井秀一絕不會吐露出一絲一毫。

柯南的拇指,本來已經停留在唐沢裕的名字上。懸停片刻,卻又泄氣地挪瞭下來。

“……還是先通知一下赤井先生吧。”

如果沒有這段插曲,柯南的第一反應,一定是首先撥通唐沢裕的號碼。

滴水穿石真是件可怕的事。

明明認識還不到兩個月,他卻已經習慣瞭求助唐沢裕。其中或許還摻雜著無意識的依賴感,無論發生什麼,小到戀愛大到組織,電話那頭的人很少有無法回應的時候……當然,深夜除外。

直到被掛瞭一次電話,柯南才陡然註意到右上角的時間,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可能打斷瞭些什麼。

可是現在。

下意識的行為被生生暫停,柯南心底浮現出一種奇怪的別扭感。就

像用慣瞭右手的人被迫用左手寫字,而在不習慣之外,緊隨其後的另一種感覺是心虛。

這樣的做法,又何嘗不是一種不信任的表現呢?

他的行為幾乎與墻頭草無異,隻因一些捕風捉影而輕易倒戈。

但灰原事關重大,他不能將命運交付給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性。

柯南咬瞭咬唇,最終按下瞭赤井秀一的號碼。

響鈴聲持續很久。

他從未感覺等待時間如此漫長,從廁所探頭出來,發現走廊沒人,小心翼翼地溜進後方的辦公區時,嘟嘟的忙音便一直縈繞在耳畔。

然後——咔噠。

另一頭無人接通,撥號時間過長,通話自動掛斷瞭。

*

沖矢昴是在波洛咖啡廳的落地窗邊,見到狂奔而來的哈羅的。

安室透沒有來工藤宅,他就去波洛咖啡廳蹲守他。想不到金發的侍應生居然一聲招呼也不打地曠瞭工,偌大的店面內,隻有榎本梓苦惱地忙內忙外。

沖矢昴禮節性地點瞭一杯黑咖,夾著筆記本正要離開,店門推開瞭一條縫,白色的影子閃電般沖瞭進來。

榎本梓疑惑道:“哈羅,你怎麼來瞭?”

櫃臺邊正站著兩個人,切三明治的女店員和剛要離開的沖矢昴。柴犬腳步一滑,抬頭向兩側望瞭望,猶豫片刻,歪頭叼住瞭沖矢昴褲腳。

一陣大力襲來,粉發的研究生踉蹌兩步。發現一隻狗的力氣拖不動人,哈羅松開褲腳,又向沖矢昴使勁地汪汪叫。

後者不懂狗語,犬吠裡的急迫感還是能聽明白的。

沖矢昴若有所思:“是安室透……不對,是公寓?”

哈羅又沖他汪瞭一聲,似乎在肯定,又好像在催促他趕緊上路。柴犬轉身就要出門,烏溜溜的黑眼睛卻又不斷地回頭瞅。

榎本梓也想跟過來,可這樣咖啡廳裡就沒店員瞭,安室透已經不知所蹤,她就更不能離開崗位。

沖矢昴安慰地笑瞭笑:“沒事,我過去一趟就行。”

“不耽誤您的時間嗎?”榎本梓猶豫地問。

“救人重要。”沖矢昴一點頭,“我先走瞭。”

——狗認路依靠氣味,而不是圖像記憶。為此沖矢昴沒有開車,跟著哈羅一路跑到瞭安室透的公寓樓下。

停在一層的電梯剛要關門,一人一狗沖進轎廂。

沖矢昴手指懸停在按鍵上:“哪一層?”

他從最頂層依次往下,到瞭10樓時,哈羅汪瞭一聲。

柯南的電話,就是在這時打進來的,電梯裡信號微弱,沖矢昴沒有接到。

紅色的數字緩慢上跳,與此同時,沖矢昴將手機改成瞭靜音模式。

……不知道安室透的公寓裡發生瞭什麼事,才能讓這條成瞭精的狗一路求救。

如果是有人闖空門,沖矢昴至少要保證手機不會在關鍵的時候暴露自己。

接近十樓時,頭頂隱隱約約,傳來幾個人的說話聲。

“沒有。”

“不知道藏到哪裡去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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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矢昴原本面色平靜,可在話音響起的一瞬間,他意識到什麼,忽然臉色一變,飛快地拍下瞭9樓的按鍵!

可這時已經遲瞭。

電梯的停靠需要一定的反應時間。密閉的轎廂隔音太好,等沖矢昴聽到三人的交談聲,顯示屏上的數字已經馬不停蹄地滑過9,向著既定的終點奔去——

“拿不到賬簿,我們該怎麼向上面交差啊?”莫西幹頭垂頭喪氣。

黑口罩卻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賬簿未必就藏在這裡。別的地方有其他人負責,我們排除掉這個地點

就行。”

沖矢昴與哈羅抵達時,電梯原本正要上升,高層下行的按鍵,卻正是等待在門口的三人按下的!

叮咚一聲,金屬的大門緩緩開啟。

最前面的莫西幹頭,一眼看到瞭門後地上的白色身影,小腿的傷口還依然血流不止,新仇舊恨瞬間齊齊湧上心頭:

“你個死狗,居然還敢回來?給我留下他!”

他志得意滿地歪嘴一笑,下一秒飛撲上前。身後的兩人還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事,緊接著轟然一聲,莫西幹頭倒飛出去,重重砸在瞭身後的白墻上!

電梯門完全打開,白色的柴犬狗仗人勢地汪汪叫著,裡面站著一個高挑的粉發男人,正在不緊不慢地解開袖口。

“……看來時機很巧,”

沖矢昴緩緩露出微笑:“至於現在,就看我們誰能留下誰瞭。”

*

赤井秀一的電話沒有通,柯南剛想撥出第二次,前方的走廊中,忽然出現瞭班主任小林老師的身影。

柯南屏息躲在墻後,隻聽見那邊說:“是的,這是這次請假的同學名冊。”

小林澄子的對面還站著一個人,柯南一眼認出,這正是醫院方對接體檢的負責人。

“所有的名單都在這裡,辛苦你瞭。”負責人冷淡地點瞭點頭。

這是個踩著恨天高的年輕女性,長卷發,紅唇,一身黑白的西服套裙,如果不是工作的地點在醫院,她更像金融街上來來往往的精英。

這副不同於其他白大褂的打扮,更使柯南堅定瞭體檢有鬼的猜測。小林澄子離開後,恨天高手捧厚厚的一沓名冊,聘聘婷婷地穿過走廊,柯南彎腰低頭,一直小心地跟在後面。

……他們還需要請假名單幹什麼,排查所有的可疑人員嗎?

選擇請假的人,要麼是真因為身體原因,要麼就是他和灰原哀這種不能登記的假身份。

灰原哀在帝丹小學裡躲瞭那麼久,一旦組織的人發現她,自然會順理成章地懷疑她身邊的人。

所以體檢一石二鳥,既能在混亂中帶走灰原,也能將其他的可疑人物一網打盡!

柯南越想越冷汗直冒,這個時候,他已經跟著恨天高上瞭兩層臺階。

醫院越往上越安靜,第一層還有身著便服的探視者,再往上幾乎絕跡。來來往往的,不是身著病服的住院者,就是一身雪白的護士醫生。

柯南身著深藍色小西服,小小的身影在走廊裡愈發顯眼。一個護士的詢問聲讓恨天高回過頭,柯南不得不把自己裝成正在捉迷藏的熊孩子,匆匆找借口溜之大吉。

可這樣的理由隻能用一次,再被恨天高發現一次,柯南的跟蹤就要暴露瞭。

好在接下來沒出現過這樣的事,再上一層後,潔白的地磚變成瞭深紅的地毯。

這裡似乎是醫院的行政辦公區。

走廊上空無一人,柯南躲在樓梯的扶手後,見恨天高敲瞭敲其中的一扇門,不等門內回應,便徑直推門走瞭進去。

難道這間辦公室裡沒有人嗎?

這是個出乎意料的好消息,出來的恨天高兩手空空,等她走下樓梯,柯南一溜煙鉆進房間。

門口的標識顯示,這裡應該是院長辦公室。

與籠罩在頭頂的陰謀相比,這間辦公室就顯得有些平平無奇瞭,擺在窗邊的會客沙發,一張巨大的紅木辦公桌,足足一面墻的書櫃擺放得滿滿當當。辦公桌角落堆著文件,請假名單則被恨天高端端正正地擺在桌面中央。

老師們對體檢的真相一無所知,登記冊東拼西湊,裡面全是零散撕下的碎紙。

柯南把一年B班的名單從裡面挑出來,團成一團塞進口袋。

就在這時,安靜的辦公室突然響起

瞭一個人聲!

柯南被嚇瞭一跳,鉆到辦公桌下,才發現聲音是從自己的口袋裡傳來的。

一個溫和的男聲說:“柯南,怎麼瞭?”

——而這明顯不是赤井秀一的音色。

柯南在問話前足足愣瞭幾秒,終於驟然想起:跟蹤恨天高時,他是在口袋裡盲撥的數字。

不知是不是心分兩用,抑或是深入骨髓的肌肉記憶,讓他在無意識的狀態下,最終撥通瞭另一個號碼,而電話的另一頭幾乎是秒接的。

“是出瞭什麼事嗎?”唐沢裕疑惑地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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