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搶劫瞭一傢小賣部!
因為地點不遠,就在兩條街開外的隔壁小區,附近的居民紛紛炸開瞭鍋。
據說經營著這傢小賣部的是兩位老人,搶劫發生時,老大爺和歹徒起瞭直接沖突,被人拿棍子敲破瞭腦袋,再被送到醫院的時候隻剩下瞭一口氣。
老奶奶也受瞭傷,還有心臟病,陪護到醫院後沒忍住,哭到當場昏厥,一起被推進瞭急救室。
此事引起瞭高度重視,警方快速展開調查,最後抓回瞭三名嫌犯。
荒謬的是,據這些嫌犯所說,他們是因為沒錢囤糧,又很緊張現在的局勢,這才起瞭歹念,想要效仿別人零元購。
因為認識老夫妻,知道對方傢子女常年在外打工,沒有別的依靠,便想也沒想地把他們列為瞭搶劫對象。
以上消息一傳出,傢有二老的唐啟被嚇得不輕,連夜給他爸媽打瞭十幾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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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辛這邊把電話打給瞭溫勁風的秘書,因為正主那邊一直忙音占線。
秘書的電話給出去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接到過溫辛的求助,這還是她第一次和這位傳說中的溫傢小少爺對上話。
得知對方打電話過來,隻是為瞭詢問溫勁風的安危,秘書有些意外,禮貌地說瞭一句稍等。
溫辛便安靜地等著。
撥出電話的那一刻,他還有些擔憂和著急,一聽秘書的語氣毫無異常,立馬就平靜瞭下來。
畢竟溫勁風要真出瞭什麼事,他的秘書不可能像現在這麼冷靜。
沒過多久,秘書請示完上司回來瞭,在電話裡告訴他,溫總一切安好,讓他不用擔心。
溫辛聽完嗯瞭一聲。
等瞭二十多秒鐘,秘書那邊一直沒有下文。
他動瞭動手指,禮貌地低聲說:“既然兄長沒事,那我就先掛瞭。”
話音未落,一個男人冷厲渾厚的嗓音就插瞭過來:“把電話給我。”
等到電話被接過去,溫勁風隻說瞭一個“你”字,就戛然而止。
氣氛迅速冷卻瞭下來。
在難以言喻的沉默中,溫辛聽到瞭溫勁風的呼吸聲。
一起一伏,源源不斷地從手機那頭傳來,凝為一種無聲的壓迫。
溫辛不自覺掐住手指,已經有點想掛電話瞭。
他等瞭兩分鐘,正準備草草結束談話,啪的一聲,有重物砸在瞭地上。
溫辛一震,下意識回頭。
臥室門外吵吵嚷嚷,顯然鬧瞭起來,他沒顧得上和溫勁風還通著電話,急忙去看是什麼情況。
剛一開門,就看見拿著掃把的紫毛松鼠忍無可忍地吼:“吱!”
打夠瞭沒有!
此時的大廳隻能用狼藉兩個字來形容。
開瞭封的零食倒在沙發上,絨毛套子上沾滿瞭餅幹碎,茶幾上的擺設被撞得東倒西歪。
而作為始作俑者的綠團和小狐貍,依舊在奮力爭搶著遙控器,一個鬧著要看都市愛情劇,一個鬧著要看動畫片。
綠團露出毒牙:“夠瞭小狐貍,我已經忍你很久瞭,不想死就把手給我松開!”
小狐貍怕得縮手,但死也不願意松開爪子:“溫辛說瞭大傢都可以看,你已經看瞭一個小時瞭!”
“我明明隻看瞭四十分鐘!”
它倆這麼一爭執,誰也沒顧得上往後看。
綠團把小狐貍壓在茶幾上,後者的大尾巴直接掃開瞭牙簽盒。
在紫毛松鼠驟縮的瞳孔中,牙簽盒啪的一下掉在瞭地板上,灑瞭一地。
一天的好心情,從勞動成果被人破壞開始崩潰。
紫毛松鼠氣到罵罵咧咧:“吱!”
淦!
它將掃把重重地扔在瞭地上,纖細的手臂上鼓起肌肉,毛發跟著瘋長變粗,眼中閃現出兇戾的紅光。
可還沒等它狂暴發作,聽到溫辛從房間裡走出來的聲音,黑團唰一下睜開眼。
無法抵抗的威壓震蕩出去,沙發上的綠團和小狐貍齊齊摔在瞭地上。
連紫松鼠的狂暴狀態,也被硬生生給按瞭回去。
三小隻都很懵,直至它們看到瞭走來的溫辛。
霎時間,綠團松開瞭絞住小狐貍的尾巴,小狐貍松開瞭咬著綠團的牙。
紫松鼠將掃把撿瞭起來,還是覺得很暴躁,在地板上不斷跺腳。
“吱吱吱!”
紫團是溫辛傢裡的新成員,在這之前還有一隻藍色的貓咪找上瞭門,也被溫辛收養瞭,取名藍藍和阿紫。
新來的兩隻團子和其他團子性格都不一樣,藍團性子比較溫吞懶散,大多數時候都趴在溫辛買來的大水盆裡,偶爾去陽臺曬曬太陽,主打的就是一個與世無爭。
紫團則是閑不下來,它喜歡打掃衛生、編織還有屯東西,唯獨忍受不瞭的就是臟亂。
這就難免和吃完東西後喜歡亂扔的綠團杠在瞭一起。
後來,又加上瞭一隻對電視感到好奇的小狐貍,直接就是災難開始的先兆。
別看小狐貍平時怯怯縮縮,真遇上喜歡的東西,那也是不肯輕易放手的。
之後的每一天,溫辛傢裡基本都是在爭吵打鬧中度過,隻有他在旁邊盯著的時候,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寧。
聽著紫團氣急的吱吱叫,溫辛大概明白發生瞭什麼事。
他把憋氣的團子抱起來,拍拍哄哄,嚴厲的目光瞥向另外兩隻團子:“一起收拾。”
心虛的兩團子不敢反駁,連忙開始著手清理。
溫辛也在旁邊幫忙。
紫團原本還抱著掃把,氣鼓鼓地不想管。
後來實在忍受不瞭綠團它們笨手笨腳的樣子,它將兩團子都推開,自己親自上手。
“吱!”
起開!
眼見著紫團再一次沉迷上瞭做傢務,暫時是顧不上生氣瞭,溫辛揉瞭揉它的腦袋。
他轉過頭來,壓低視線,不贊同地看瞭眼綠團和小狐貍,直把它們看得悻悻撇頭。
黑團跳下櫃子,喵瞭一聲,示意溫辛看向臥室。
溫辛聽到電話裡傳來嘶聲竭力的大喊,這才意識到溫勁風的電話還沒掛。
他連忙趕過去:“抱歉,我剛有點事。”
電話那頭前一秒還在喊:“發生什麼事瞭,溫辛!溫辛!出什麼事瞭你回我話!”
下一秒立刻冷漠起來:“……你是傻子嗎?”
溫辛也覺得電話通到一半就拋下對方不太好,沒和他置氣。
不過聽到溫勁風吼得那麼大聲,他神色一動,遲疑道:“你剛才那麼著急,是不是以為我出事瞭?”
那邊一秒熄火:“……”
溫辛順理成章地猜測:“所以,你在擔心我嗎,兄長?”
多虧溫辛已經習慣瞭和團子們親親熱熱,不然像這樣的話,在以前,他是絕對說不出來的。
否則,也不會有這一聲規矩守禮的“兄長”稱呼瞭。
溫勁風:“…………”
這詭異的沉默仿佛是在默認。
溫辛有些意外,畢竟一直以來,他都以為溫勁風對他是漠視反感多於關心。
溫勁風默瞭默,冷笑:“想太多。”
他對剛才的失態避而不談,快速撂下話。
“你那邊相對安全一些,我會派人過來找你,稍後會把他們的信息資料發在你的手機上。”
“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大概一個月之後,你就跟著他們來A市。”
溫辛皺眉:“為什麼?”
“我知道你很疑惑,但我不能保證我倆的通話絕對安全,一切等到我倆見面後再說。”
說完,那邊發出瞭一個短促的氣音。
聽上去是在叫,“弟弟”。
溫辛差點以為自己聽錯瞭。
而下一句話,溫勁風的語氣還是那麼冷淡疏離,甚至帶點嘲諷的味道。
“聰明一點,別出傢門,別傻乎乎的跟其他人走。”
話說完後,不給人詢問的機會,溫勁風直接掛斷瞭電話。
等到溫辛再打回去,就是和之前一樣的忙音瞭。
他拿著手機,心緒遲遲無法平復下來。
和之前比起來,這一次溫勁風用到的語氣,幾乎可以稱得上溫和。
但就是這樣,才讓溫辛感應到瞭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似乎溫勁風正在做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危險到要警惕秘書的手機會不會被人監聽。
團子們不知什麼時候聽到瞭動靜,全都圍在瞭臥室門口,紛紛伸長脖子,瞅著眉頭緊鎖成一團的溫辛。
黑團率先進入,貼著溫辛的褲腿,用腦袋來回蹭他。
溫辛感受到瞭它的安慰,笑瞭一聲,抱起團子來親瞭親它:“我沒事。”
突然,他想到瞭什麼,翻看起小區業主群。
群裡已經炸瞭,不是在討論老夫妻被搶,就是在表達對變異狂犬病毒的焦慮。
“怎麼辦啊,我傢裡還有爸媽在,但我現在趕不回去啊。”
“這到底是什麼鬼病毒,為什麼活生生的人直接變成瞭怪物,太可怕瞭。”
“那倆老人有沒有事啊,誰知道後續怎麼樣。”
“我昨晚工作累直接睡到瞭現在,起床去看,超市都被人搬空瞭,草。”
“我去菜市場也沒買到菜,接下來不會真的封城封路吧?那我們吃什麼啊!”
迷茫、恐慌、憤怒、難受……
無數負面情緒從每個人的字裡行間散發出來,看得溫辛的心一點點地下沉。
再之後,他看到瞭一條新消息,目光定格。
5棟3單元業主:我早就想說瞭,難道沒有人覺得,那些變異狂犬病患者看起來很像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