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力不支，他也懶得跟這些人客套。
先前還準備私底下跟經紀人好好說說退出綜藝的事，將人打發走。
如今倒也沒什麼耐心瞭。
沈卿就站在樓梯中央，對苗飛羽說：“抱歉瞭苗哥，我想瞭一下，決定還是不參加這次的拍攝瞭，別墅我也不借瞭。”
“阿卿？”苗飛羽一愣，顯然沒想到沈卿會主動放棄機會。
這一年來他都沒怎麼搭理沈卿，但沈卿卻三不五時地會過來找他，尋求再次翻紅的機會。
苗飛羽知道他有多想紅。
若說是嫁入豪門，不需要再在娛樂圈裡出人頭地瞭，那似乎也不是……
沈卿結婚都三個月瞭，還不是照樣兒動不動就往公司跑，假裝受顧總寵愛狐假虎威地找自己要資源。
怎麼這忽然就要放棄瞭？
苗飛羽抬頭打量著樓上的青年，問他：“你頭怎麼瞭？是因為受傷瞭？沒關系的，回頭我跟制作組說，受傷瞭反而更有話題。不過你這傷是怎麼弄的？……顧先生現在在傢嗎？”
沈卿擺瞭擺手，也懶得客套：“頭是不小心摔的，我退出跟我這傷也沒關系。我就是單純不喜歡太多人來我傢。”
苗飛羽聽後尷尬地笑瞭笑，視線在他帶來的男男女女身上掃瞭一圈，解釋：“我帶他們來主要是跟你聯絡下感情，你們都這麼久沒見瞭，再說大傢都是同期出道的……”
沈卿直接打斷瞭苗飛羽的解釋，問：“苗哥不是說今天會帶攝制組來跟我簽約嗎？怎麼沒見制作組的人？那他們……真的隻是單純陪你過來？”
苗飛羽的臉上再度閃過尷尬，小明星們則互相對視，都看見瞭彼此眼中對於沈卿的不屑。
其實還真讓沈卿說中瞭，苗飛羽帶這麼多人來這兒的目的，一點都不單純。
原本給沈卿爭取到瞭參加那個綜藝的名額後，公司就已經與制作組商定，會再帶上一名公司藝人一起上綜藝。
苗飛羽把這麼多人帶來，主要是想看看誰更合適，或者說誰更有野心上好這次的綜藝。
——畢竟在這裡拍攝或許真的會與顧總來個“偶遇”。
但綜藝加人的前提，是沈卿願意借出這幢別墅——綜藝制作組之所以一口氣答應他們塞兩個人進來，主要也是因為這幢別墅。
不是制作組沒錢、租不起其他別墅拍攝。
而是誰都想趁這個機會跟顧淮遇掛上關系。
如果沈卿當真能夠給他們使用別墅，那麼整個綜藝的話題度和播出後的影響力都會提升許多。
可是現在，沈卿忽然又不同意瞭……
“卿，真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可別誤會。”苗飛羽說。
沈卿卻笑瞭笑：“我還沒說我想的是什麼，苗哥都已經猜到‘不是我想的那樣’瞭？”
苗飛羽：“……”
打定主意做全職咸魚的沈卿不想浪費時間：“不管怎麼說，我沒開玩笑，那綜藝我不參加瞭。”
苗飛羽：“……”
額角差點沁出汗珠，早知道就不帶這麼多人來見世面和求偶遇瞭，他直接指定個人來，想必沈卿就不會有這麼大反應。
不過沈卿以前一直很聽自己的話，在自己面前都是小心恭維著的，雖然給人感覺很陰鷙，不知道暗戳戳地憋著什麼壞，但苗飛羽的印象裡，他從來不敢當面提意見或異議啊？
這次怎麼拒絕得這麼突然？！
苗飛羽也有點不樂意：“這咱們可是提前說好的，阿卿，你可不能這麼折騰你苗哥啊！”
樓上，三樓。
早聽見動靜的顧淮遇一直坐在輪椅上向下看著，身邊跟著他的助理以及保鏢，還有顧鐸。
助理低聲匯報道：“顧總，打聽好瞭。沈先生之前的確答應出借這幢別墅給某綜藝的攝制組，以此換來參加綜藝的名額。那檔綜藝是牛奶臺投資的，他們背後的秦總一直都想接觸您，顧總，這……”
顧淮遇抬手，沒讓他繼續往下說。
既然沈卿已經嫁給他，那就擁有房屋使用權。不管電視臺那邊是什麼目的，沈卿的做法都無可厚非。
沒什麼可說的。
顧淮遇沒叫助理往下說，旁邊的小顧鐸露出瞭些許遺憾的神色，但他一直站在顧淮遇身側，又埋著頭，倒也沒叫小舅舅看出什麼異樣來。
顧淮遇繼續打量著下面，歪靠在輪椅的扶手上，腰桿卻是筆直的。
無聲觀察著下面的情況，又聽見樓下忽然有人說：“苗哥，要不咱們還是走吧，他愛反悔就由著他去唄！”
語氣陰陽怪氣：“有些人想做一輩子的小糊咖，你就別管他瞭！真以為自己住上大別墅就有用瞭，還不是什麼資源都沒有，還要靠借房子硬蹭那種三線綜藝……”
顧淮遇聞言，又抬手給助理打瞭個手勢，低聲說：“你，下去看看。”
他不適宜多說話，總是盡量言簡意賅。
好在助理跟他時間長，很快會意，顧總的意思是要自己下去處理一下。
——不管怎麼說，沈先生都是顧總的合法伴侶。
“硬蹭三線綜藝”這話，太打他們夫人的臉。
過分瞭！
助理用最快的速度往樓下跑，打算去教訓一下那些口無遮攔的人。
畢竟樓下面的人還在陰陽怪氣：“有些人就是慫，每次給機會都不敢往上上，就這樣還想紅？”
“不會是這別墅借不借你說瞭不算吧？顧總不讓你借？我就說嘛……要不然你把顧總請出來，讓咱們苗哥跟他說。”
“我估計沈卿他也請不下來顧總吧……”
說話的都是苗飛羽帶來的那幾名小藝人。
公司流水線生產藝人，他們都是與沈卿一起出道、也親眼見識過沈卿都是怎麼一次次地鏡頭前掉鏈子錯失機會的，所以對他自然是看不上加輕視。
也正因如此，才會更加嫉妒如此廢柴的人竟然還能跟豪門攀上關系。
樓上的顧淮遇視線落在青年削瘦的側影上，有點好奇沈卿是怎麼打算的。
之前他並沒想過要幹涉的沈卿的事業，不過這兩天他也調查瞭沈卿一番。
資料顯示這位沈先生的事業心很重。
顧淮遇也已經問過顧鐸，中午他們起沖突就是為瞭這檔綜藝，沈卿希望孩子們配合他在劇組面前表現。
那麼現在，沈卿為什麼忽然又不參加瞭？
是因為自己回來瞭麼？
顧淮遇垂眸，雖然不會幹涉聯姻對象的工作，但他最初就言明過，聯姻的前提是青年能夠對孩子們好、真正地照顧他們。
現在顧鐸他們還小，實在不適合配合營業。
如果是孩子們是自願參加倒還好。
但顧鐸的意思顯然是不願意。
出借別墅，和強迫孩子們配合拍攝，完全是兩種性質。
沈卿對孩子究竟是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好，便說不準瞭。
正當這時，所有人都聽見沈卿說：“說不拍就不拍瞭，別墅我也不借。不好意思哦，這回我連糊咖也不做瞭。”
半倚靠在樓梯欄桿上的青年清瘦，弱不禁風，但嗓音清亮，聲若洪鐘：
“至於原因嘛，你們也看見瞭，我有這麼大一別墅住著，不缺錢花，傢裡有兩個可愛的小孩，還有個好老公……那我幹嘛還要出去營業呀？我隻要負責躺著就好瞭呀。”
眾人：“……”
躺著……這麼直接的嗎？
不過聽他這麼說，好像似乎，還真是個打法。
……
都嫁進豪門瞭，誰還出門營業啊？
樓上，顧淮遇搭在輪椅扶手上的長指無意識地一跳，低垂眼瞼繼續無聲打量著青年。
樓下的苗飛羽和小藝人們則齊齊愣住，都在消化沈卿的話。
……不對。
住大別墅是真的。
但其他的……
不是說沈卿跟顧總根本沒關系嗎？
誰不知道要不是兩傢聯姻，他根本就沒有嫁入豪門的機會。
而要不是顧六少生病，他也根本沒機會匹配到這顧傢最聲名遠播的顧淮遇！
怎麼這會兒又堂而皇之地叫上“好老公”瞭？
沈卿的臉皮什麼時候這麼厚瞭？？
之前他也經常在公司裡盡量營造自己很受寵愛的樣子，可他實在太不擅長演戲瞭，一整個兒心虛都掛在瞭臉上，誰都看得出他在顧傢應該沒什麼地位。
現在又吹噓好老公，可真不害臊。
一個小藝人實在忍不住，當即不屑地道：“誰信呀，顧總要真把你放心上，你怎麼還連參加個綜藝都這麼費勁？……”
“夫人！”
小藝人話音沒落，顧淮遇的助理已經跑下來瞭：“夫人您怎麼下樓來瞭，顧總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您好好休息的！”
作者有話說：
沈卿的躺著：躺好，等著（遺產）。
眾人理解的躺著：美男計。
顧淮遇：……好，那老婆躺好，我爭取早點站起來。
第4章
顧淮遇的助理一出現，讓剛才還在挖苦沈卿的小藝人臉色一變，立即不敢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