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在大佬的語氣中聽出瞭一些些的壓抑和不滿,沈卿更加莫名其妙:“……那我也要再等一陣子,才能讓人知道你是我老公啊?”
顧淮遇:“……”
“但現在喜歡你的人很多。”
顧淮遇嗓音不變,語氣聽著卻陰沉瞭許多。
沈卿:“……”
沈卿又緩慢地爬瞭起來。
“那你想怎麼辦嘛。”
他這才反應過來,說公開的也是大佬,說不公開的也是大佬,現在因為不公開不滿的又是大佬……
沈卿正迷惑著,卻見顧總忽然抬手指瞭指自己的唇角。
沈卿:!
“原來是這個呀!”
……說瞭這麼多,大佬原來就是為瞭要親親!
爬起來的沈卿趕緊湊過去,沒什麼猶豫地親吻在瞭對方的唇上——
“啵”。
顧淮遇趁勢環住撲上來的青年。
說瞭這麼多,也無非是想再多說幾句。
刷一刷存在感罷瞭。
顧淮遇也知道自己變得很奇怪。
不過,禁錮住懷裡散發著清新草莓香的青年,反咬在對方鮮艷的唇上,聽他不滿地哼出聲,卻又猛地想起要壓抑著聲音,於是更加不滿地哼。
顧淮遇難以抑制地笑瞭。
——不過,他很喜歡現在的一切。
非常喜歡。
.
第二天,大傢長們早早起來送顧鐸上學。
昨晚田翼把張嬸兒送回去,還順帶捎回瞭一些張嬸平時給小少爺們準備的吃食,因此今早上哆哆臨出門前還是吃到瞭熱乎又精致的早點,而且今天還一覺睡到瞭六點半。
變精神瞭許多的顧鐸雖然依舊眉宇深沉,但精神爽朗,雙目看起來更加炯炯有神。
而向來吃好喝好的嗷仔,在一覺之後也回滿瞭電,重新變回精力旺盛的崽。
除瞭吃早飯的時候咀嚼的有點慢,幹別的事兒的時候都特別利索有活力,連送他哥哥上學出門兒的時候,都是蹦蹦噠噠的。
“剛吃完東西不許蹦。”沈卿在後面說。
哆哆拉瞭把弟弟,嗷仔就立即老實瞭,回頭,古靈精怪地看瞭眼小爸爸,然後雖然不蹦瞭,但走路的樣子依舊很活潑,來回張望,像隻白凈可愛、第一次出窩探險的小胖兔子。
昨天他們到這兒的時候都晚上瞭,白天看這個小院的確與夜晚不同。
晚上這裡是被燈火描繪的房屋與樹木,蟲鳴聲熱鬧,池水都被描上瞭金邊兒,靜謐又輝煌。
天光亮瞭以後,鳥叫聲更重,也更容易看清楚院子的全貌,飛簷樓閣,端莊大氣,古樸素雅。
客人的院子現在有住戶不方便他們去看,單就主人院和公共區域來說,最中間院中的池水清澈見底,裡面還有幾尾胖胖的小魚在遊弋。
池邊擺放瞭搖椅和茶桌茶凳,頭頂上有遮陽的草棚,乍一看古香古色,但也融入瞭許多現代氣息和蘇式園林的設計理念。
很適合養老。
也很適合畫畫。
……忽然間,他又想學習畫水墨畫瞭。
沈卿也沒想到他們隨便買的一個院子,竟然會這麼符合他的心意。
當然其實這事兒對於大部分人來說,也不能說是“隨便買個院子”。
好幾個億呢,再有錢也要掂量掂量吧……除非是顧淮遇。
想到這裡,沈卿又一把挽住身邊大佬的胳膊。
送顧鐸去上學,顧淮遇依舊選擇不使用輪椅。
走路幾分鐘的路程,就當練習走路瞭。
眼下沈卿忽然貼上來挎住他的手臂,顧淮遇眼皮向下一耷望向青年,說:“我還站得住。”
沈卿:“別誤會,我隻是在抱大腿而已。”
“?”
顧淮遇:“那你抱錯瞭,這是手臂。”
沈卿:“人類沒有進化以前也是四條腿走路的,所以手臂也是大腿,前腿兒。”
沈卿說著不撒手。
顧淮遇:……笑瞭。
“可我更喜歡你抱我後腿。”
沈卿不知道大佬為什麼要這麼執著於分別哪個腿,但是說實在的,後腿他也抱過啊!
以前顧總坐輪椅的時候,他不是經常抱麼!
這不是現在的姿勢不允許麼,他總不能一邊蹲下來抱大腿,一邊被大佬拖著走路吧……
但顧淮遇卻又說:“我說的是第三條腿。”
沈卿:“??”
“或者按照你的算法,應該是第五條?”
“……”
不是大佬你一早上腦子裡怎麼就裝上廢料垃圾啦!
後面兩個爸爸在小聲拌嘴,聽不太清再說什麼,但感覺他們是在說生物學。
什麼腿不腿的。
顧鐸也沒有細聽。
他旁邊的嗷仔顯然也很喜歡這個院子,路過拱橋的時候,一隻肥嘟嘟的小鳥落在瞭扶手的木柱上,小鳥經常被附近的人們和遊客投喂,完全不怕人,這會兒嗷仔就撅著屁股跟它大眼瞪小眼,那小鳥還象征性地走瞭兩步,小肚子圓圓的,更可愛瞭。
嗷仔:“咯咯咯!”
這時,同樣起床去訓練營的其他三位同學也出現在瞭院中。
錢璟看見顧鐸後一愣,之後重點看瞭看走在顧鐸身後的他爸爸們,聲音低低地打招呼:“顧鐸早上好,叔叔們早上好。”
昨晚回去後錢璟已經通過一通越洋電話,細細地向他爸打聽瞭顧鐸傢的情況。
而他傢的管傢也向他爸匯報瞭什麼。
總之就是,現在的錢璟無比慶幸自己曾經還挺有禮貌的。
沒得罪過顧鐸。
他身邊的何琪則有些懼怕,耷拉著腦袋沒看敢對面兒的顧鐸。
錢璟昨天的反應不一般,能一口氣買下這院子的人也不一般。何琪心裡藏不住事兒,回去就打電話把這事跟他爸媽說瞭。
在華城做生意的都很註重關系的培養和建立,何琪的爸媽聽說他還在訓練營上遇見瞭這樣的同學,當即就很重視。
是托瞭很大的關系,動用瞭很多的人力,才稍微查出那個顧鐸的背景的。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他姓顧。
然後何琪的父母就緊張和興奮起來瞭,緊張是他們的兒子竟然還能有幸接觸到那種層次的人。
興奮是既然接觸到瞭,那說明就有雙方父母近一步拉進關系、發展合作的可能。
比如他們跟錢傢就是這樣建立的友誼。
然而一切的希望和興奮又在他們得知何琪在訓練營裡拉幫結夥搞對立、重點是與顧鐸不睦後碎裂。
何傢父母慌瞭,當即就想趁夜趕來,早上向顧鐸的爸爸們賠罪。
當然也是想順便見一面,賠禮道歉是真,說不定能順便拉進關系呢。
然而這種想法也很快被澆滅。
——何琪的母親與錢璟的媽媽來往還算密切,出發前,她將自己與丈夫的想法說給瞭錢母聽。
錢夫人聽瞭,當即就把他們夫妻二人給批評瞭一通,很有教養的錢夫人竟然直接罵他們愚蠢——
“那位顧先生是什麼脾氣什麼手腕的人,他素來深居簡出,外人都見不著面,你們憑白上門去堵人傢道歉?!誰看不出你們打的是什麼主意?我勸你們老實一點!不要做多餘的事,有空的話多管教管教自己的孩子吧!”
本來錢母並不想幹涉兒子的交友,自上次訓練營結束後,何琪經常找錢璟玩,錢母也沒反對過。
但得知何琪在這個訓練營裡,竟然仗著自己是第二次參加,有向顧傢的孩子挑釁的行為,錢母就開始擔心兒子交友不慎瞭。
何傢的條件隻能算普通,何琪在滿是豪門弟子的訓練營裡還能耀武揚威,除瞭他是第二次參加、其他同學普遍比他年紀小以外,還仗瞭誰傢的勢,這已經不用猜瞭。
現在又聽說瞭何傢夫婦的打算,錢母就隻覺得這一傢子完全不能再交往,恨不得直接讓何琪離她兒子遠一點。
總之在錢母激烈的反對下,何傢夫婦倒是不敢跑來在顧總面前刷存在感瞭。
但因為這件事,他們連與錢傢的友誼都失去瞭,何傢夫婦直接在電話裡訓斥瞭兒子大半宿。
何琪差點直接退出訓練營,如果不是他覺得中途退訓太丟人,以後班上的同學再見面他都沒臉見人,苦苦懇求他父母不要讓他退,現在就應該是何傢夫婦來接他回傢的畫面瞭。
而何琪也因為這個事哭瞭大半宿,現在眼睛都是腫的,自然抬不瞭頭。
昨天晚上對於何傢一傢三口來說都是場噩夢。
然而一池之隔的主人院裡,睡得很好的顧鐸根本就不知道發生過什麼。
他不理解,主要是也不想瞭解。
甚至在發現何琪臉上的淚痕和哭腫瞭的雙眼後,他心中也毫無波瀾。
被爸爸們送進課堂後,顧鐸照常拿出書本,溫習昨天背下的課文,順便開始練習口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