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C6
-------------------------------------
克裡斯蒂亞諾回到臥室好好睡瞭一覺。
夢裡他看到卡卡穿著黑色西裝,站在寂靜的雨裡,而透過卡卡的身影,他看到瞭自己的墓碑。
克裡斯驚醒過來,心臟還跳得飛快。
不得不說,看到墓碑上自己的黑白照片那一瞬間的沖擊,要比他以為的大得多。
克裡斯蒂亞諾以為自己能夠很平靜地接受自己曾經死過一回的事實。
但當夢境到來時,那一瞬間他像是又感覺到瞭那股無力和冰冷,他還記得那天看著卡卡趴在自己的床邊入睡,他想抬手再去撫摸一下戀人的頭發,卻連一點點知覺都感受不到。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他開始感受不到醫院裡的消毒水味,他感覺不到口腔裡吸入氧氣的苦味,然後逐漸的,就連他的視線,也像是被關閉瞭一樣。
他的眼睛再也看不到卡卡的樣子,但偏偏他還活著,他還睜著眼,隻是清晰無比地意識到自己失去瞭五感,像是被囚禁在瞭黑漆漆的籠子裡。
他有那麼強健的體魄,卻隻能像一頭困獸一樣恐懼。
而這會兒,他回憶起瞭所有關於死亡的記憶,他渾身冰冷恐懼,屋子裡的恒溫暖氣也沒有辦法讓他溫暖起來。
這不對,你已經重生瞭,你不該沉湎在過去死亡的陰影裡。克裡斯蒂亞諾狠狠拍瞭兩下臉孔,然後飛快從床上坐起,一把拉開床邊窗簾。
裡斯本的午後陽光傾斜而入,一瞬間將房間照得透亮,克裡斯大口大口呼吸著,漸漸讓心跳平復下來。
他轉頭看瞭一眼鐘表,顯示是下午三點。
他撓瞭撓頭發,沒想到自己居然睡瞭那麼久。
“該死!”克裡斯蒂亞諾想起被炮灰的手機,他像隻兔子一樣猛地從床上跳起來,他居然睡瞭那麼久!他該一早就起來然後去換一部新手機的!
克裡斯蒂亞諾飛快沖進浴室裡,他得洗個澡,那個噩夢讓他出瞭一身粘膩冷汗,然後刷牙,再抓上一件衣服隨手套上出門!
他小跑到最近的一傢電子產品店內,隨手挑瞭一部機子付錢、等待開機、導入數據……
他舔舔嘴唇,無意識地催促般地輕輕敲點著櫃臺,怎麼那麼慢呢?
就在克裡斯蒂亞諾出神的功夫,店裡的小電視機正在播放一些體育競技的花邊新聞——
“今日本社意外拍到米蘭金童卡卡與佳人共赴午宴,同行的還有雙方父母!看來我們可以期待這位金童好事將近瞭!據悉……”
克裡斯蒂亞諾聽見卡卡的名字被新聞提及,幾乎是本能地下意識抬頭看過去,旋即就看見卡洛琳挽著卡卡的手臂進入飯店的畫面。
克裡斯蒂亞諾愣愣盯著小電視看,直到旁邊的櫃員提醒他手機已經好瞭:“先生?先生?您的手機……”
“噢謝謝。”克裡斯蒂亞諾慌亂地一把奪過手機,匆匆道謝後就狼狽地跑出瞭店外。
手機開機瞭,但並沒有新的電話打進來,克裡斯蒂亞諾特意沒有換手機號。
他抹瞭一把臉在路邊長凳上坐下,有些好笑又有些嫌棄,他早就知道卡卡在這個時候已經和卡洛琳在一起瞭不是麼?看個新聞哪有必要冒出這麼大的反應?
他還真以為重生一回就能改變那個巴西人的信仰嗎?
克裡斯蒂亞諾雙手捂住臉,他不能忘記那一年他們短暫地在一起後的快樂,但也不能忘記隨後紛沓而來的折磨,即便卡卡從不在他面前提起那些搖擺,但他也很清楚,卡卡為他們的愛情和信仰而飽受精神上的責備。
哪怕是他在球場上被惡意犯規導致的傷病復發,在卡卡眼裡那也是來自上帝的懲罰,克裡斯蒂亞諾無法阻止卡卡這麼去鉆入死胡同。
他那時就知道,不論他們多麼努力去愛對方,遲早有一天他們會分開,而他要做的就隻是抓緊那一天到來之前的每一秒。
就像現在,哪怕他們重生在瞭同一個世界,他們之間橫越的問題是永遠不可能跨過去的,他曾經以為隻有生死才能解決他們的問題,而現在他不那麼認為瞭。
克裡斯蒂亞諾揉瞭把臉,終於不再試圖把自己埋起來,他得回傢,他太想念多洛雷斯女士瞭,還有他的父親,他的兄弟姐妹們。
“噢克裡斯!怎麼回事,你剛贏瞭一場比賽!怎麼看起來像是被誰欺負瞭一樣?”一到傢,艾爾瑪就嘲笑起自傢弟弟眼瞼周圍的紅暈,那看起來確實像極瞭才剛剛哭過一回。
克裡斯蒂亞諾還沒來得及感動重新看見自己年輕的兄弟姐妹,就先被一盆冷水澆下,他一撇嘴,立馬扭頭去看玻璃窗裡的自己,果然就如艾爾瑪說的那樣。
他嘟噥道:“才不是,那是我隨手揉瞭一下。”
隻不過因為他這會兒還沒被曬黑,所以眼瞼下一紅立馬就顯得格外明顯而已!
克裡斯蒂亞諾堅定瞭要迅速讓自己回歸未來那樣的健康色,至少那看起來沒那麼好被欺負。
還有他的肌肉。
還被稱為小小羅的克裡斯蒂亞諾可沒少因為身材單薄而被各種侵犯鏟倒,克裡斯這麼想著,逼迫自己別去再想還在意大利米蘭的聖子,他得為自己做點什麼。
至於那通電話,克裡斯想,他晚上再打回去吧,現在還是別打擾卡卡的重要傢庭宴會瞭。
“來瞭來瞭,又是這副表情,好吧告訴你哥,到底誰欺負你瞭?又是隊友的更衣室問題?”雨果看不下去瞭,擠開看熱鬧一般的艾爾瑪,一把攬過自傢最小的弟弟。
克裡斯蒂亞諾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回到瞭最年輕的時候,以至於他的那些小脾氣小情緒也隨著身體變得年輕而不受控制,又或者是因為太久沒有見到這樣的傢人,他很難再繃住37歲羅納爾多的沉穩——事實上,從他進門的那一秒起,他就沒有成功過。
他和自己的兄長抵在一起,低聲道:“沒有啦,我能處理好的。”
“得瞭吧,我可不想大半夜又收到你哭唧唧的電話,打擾夫妻生活是會被驢踢的。”雨果翻個白眼。。
克裡斯:“……”
在他印象裡,他隻有為數不多的幾次打給多洛雷斯女士!
“是啊是啊,可是媽媽她會立馬把我們所有人喊起來討論你的小問題啊。”艾爾瑪在一旁補充,盡管話裡帶點嫌棄揶揄,但她湊到克裡斯面前,捧起自己最小的弟弟的臉,認真看著,“可誰叫我們是你的傢人呢?快告訴我們到底發生瞭什麼。”
克裡斯蒂亞諾有些不適應地眨瞭眨眼,他實在太久沒有見到這樣的艾爾瑪瞭,以至於他感覺到自己的眼圈又飛快地火熱起來。
噢太丟人瞭。
克裡斯蒂亞諾捂住臉。
雨果和艾爾瑪見狀都忍不住笑起來,他們傢最小也是最受寵愛的弟弟,果然就算去踢球瞭也還是那麼可愛呢!
“行瞭,克裡斯不想說就讓他一個人冷靜下,來吃飯瞭。”一道不容拒絕的男主人聲音傳來,於是圍在克裡斯身旁的兄弟姐妹們立馬聽話散開。
克裡斯蒂亞諾猛地抬起頭,就見迪尼斯坐在餐桌上,而手邊則是一杯波特酒。
“爸爸!”克裡斯蒂亞諾大步上前,狠狠用力地一把抱住自己的父親。
老迪尼斯被小兒子的意外動作驚得抬起雙手,有些不知道怎麼做好瞭。
他有些僵硬地慢慢把手放回克裡斯蒂亞諾的脊背上,輕輕拍撫兩下,眼神示意地看向雨果幾人——到底怎麼回事?
雨果和艾爾瑪同時攤攤手,交換瞭一個眼神,看吧,我就說克裡斯有問題!
迪尼斯難得鐵漢溫柔,主要是不習慣小兒子突然的親近,他清瞭清嗓子:“好瞭克裡斯,先吃飯,有什麼問題我們稍後解決,好嗎?”
克裡斯蒂亞諾深呼吸瞭幾下,點點頭,在心裡告訴自己還有時間。
他要立即給豪爾赫發消息,讓他無所不能的經紀人給迪尼斯安排裡斯本最好的醫院做全身檢查,一切都會來得及的。
迪尼斯在清醒的時候是個好父親、好丈夫,但這樣的好形象往往在生活裡占的時間太少,而因為戰時留下的PTSD,讓他墮入酒精,這使得他飛快變成另一個面目可憎的人。
克裡斯尊重他、愛他,同時又懼怕痛恨,而後來就變成瞭遺憾。
克裡斯蒂亞諾在傢裡用完瞭熱熱鬧鬧的一頓晚飯,他已經好幾個小時沒有想起卡卡瞭,這是個好事,對他的心臟有好處。
而卡卡那邊,中午的時候他與卡洛琳及她的傢人真誠而堅決地表達瞭自己並非最好選擇,那頓午宴自然沒有吃得多麼愉快,但對卡卡來說,他心底卻不合時宜地雀躍——
他徹徹底底地自由瞭,他可以以一個完全純粹的身份和靈魂去找克裡斯蒂亞諾,去擁抱他的男孩,去親吻他的男孩。
西蒙尼和鮑斯科完全能看出自傢大兒子心裡在想什麼,卡卡甚至連眼底的愉悅都沒有掩飾的打算,兩人頭疼地對視一眼。
感謝卡洛琳,感謝卡洛琳父母的好脾氣,沒有把他們打出去。
吃完午餐,卡卡和傢裡人便登上瞭飛往裡斯本機場的航班。
抵達裡斯本已經是深夜,一傢人從機場直達提前訂好的酒店。
卡卡來過這座城市很多次,他提出想要一個人走一走,沒有人有異議。
他見過這座城市的寂靜夜晚,也見過這座城市的日升絢爛,那時候他總是環抱著克裡斯,他們開著車直奔一座空山的坡頂,在那裡放肆地擁抱親吻彼此,日月的光輝為他們見證這足夠燃盡生命的熱烈愛意。
卡卡沒有到那片山頂去,首先,他沒有開車,其次大晚上也沒有出租車願意搭載他來這塊鬼地方,他隻是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巷尾,想象他的男孩在這裡生活奔跑的身影。
他可以走到克裡斯的住處去,離他們的酒店不算遠,但他的父母堅持第一次登門拜訪必須是在白天,必須是一傢人整整齊齊的才足以顯出對對方的重視和尊重。
卡卡默認瞭,他的克裡斯值得最好的。
西蒙尼和鮑斯科在酒店大堂辦理入住手續,而迪甘則頗無聊地隨手拿起一份放在桌上的娛樂小報,他僅僅是掃瞭一眼,就忍不住大呼一聲:“上帝啊!”
“迪甘!不要大驚小怪!”西蒙尼責怪地看瞭一眼小兒子,走過來順便掃瞭眼讓迪甘驚呼出聲的小報,然後下一秒,西蒙尼女士捂住嘴輕叫,“噢上帝啊!”
這回鮑斯科也忍不住拿好酒店鑰匙過來看瞭:“到底是什麼東西讓你們兩個都……”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眼睛瞪得渾圓看著眼前小報,險些也要喊出上帝老人傢的名諱來——
【米蘭金童卡卡與佳人共赴午宴,兩傢會面疑似成婚在即】
附的照片就是今天中午他們去吃飯的時候,甚至照片裡的卡洛琳還在挽著卡卡的胳膊,笑容燦爛,而卡卡維持著一張紳士微笑的模樣。
任誰看見都會想說一句金童玉女,王子公主一樣的般配。
“你們說,他會看到嗎?”迪甘訥訥地打破沉默。
西蒙尼和鮑斯科對視一眼,他們都知道迪甘話裡的“他”指的是誰。
但說實話,隨手一本小刊的封面都是這個,他們能指望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不知道這個消息嗎?顯然這不可能。
於是等到卡卡從外面回來,他看到的便是自己的父母和迪甘面色異常地盯著自己。
“怎麼瞭?”
“那個,你得做好一個心理準備,你有一點緋聞。”迪甘清清嗓子,然後把悄悄捎回來的娛樂刊封面遞給自己的哥哥。
卡卡接過來,隻是看瞭一眼他臉色就變瞭,又是卡洛琳,他不敢想克裡斯如果看到這個消息會怎麼樣。
他呼吸亂瞭幾拍,匆匆說道:“我打個電話。”
西蒙尼鼓勵地沖他點點頭。
卡卡電話還沒撥出去,倒是有一通電話先進來瞭——
“嘿卡卡。”電話那頭傳來克裡斯蒂亞諾略帶上揚的音調,大概是因為念著疊音字符的緣故,男孩每次這麼喊他,總讓他有種對方在撒嬌的感覺。
卡卡怔愣瞭兩秒,旋即眼眶飛快通紅起來。
一旁的西蒙尼和鮑斯科見狀都下意識跟著屏住呼吸,看來電話那頭應該就是那個男孩瞭。
“Cris。”卡卡低聲喊道,這個名字抵在他的舌尖,他想瞭那麼久,三千多個日夜,而當對方的聲音真的就在自己耳邊響起的時候,卡卡幾乎要拿不住自己的手機,“Cris,真的是你嗎?”
“當然是我啦。”電話那頭的克裡斯蒂亞諾聲線帶點青春期的沙啞,低低帶笑的嗓音酥酥麻麻,如同羽毛一樣拂過卡卡的耳畔,“所以,卡卡?我得先說聲抱歉,昨天手機沒電瞭,後來被俱樂部的那群人潑瞭水報廢,直到現在才有機會給你電話。”
“沒關系,沒關系的Cris。我可以等很久。”卡卡飛快說道,他忍不住咧開嘴,笑得讓房間裡的迪甘以為外面太陽普照。
“那希望我這會兒給你打電話沒打擾到你?我特意選瞭晚些時候。”克裡斯蒂亞諾道,“祝你快樂,卡卡。”
卡卡臉上的笑容微微頓瞭頓,然後他問:“什麼?”
“唔,你以前不是說過?你和你的嶽父嶽母總會在晚上圍讀聖經?”克裡斯蒂亞諾咽瞭咽口水來滋潤自己艱澀的喉嚨。
他說完就想揉眼睛,他居然說出這種滑稽的話來,這要是上輩子,他一定說不出口,他一定選擇遠遠看著,閉口不談。
但估計是回到瞭年輕的身體裡,連帶著一些沖動都回歸年少時候一樣,他撇嘴,眼睛都跟著酸澀起來。
他在心裡想,克裡斯蒂亞諾,可笑的克裡斯蒂亞諾,你在故意試探卡卡和卡洛琳的關系發展到哪一步瞭是麼?
卡卡呼吸變得粗重許多,克裡斯果然看到瞭那見鬼的小道消息。
他一時間的沉默被那頭誤解成默認,克裡斯蒂亞諾摸瞭摸鼻尖,訕笑一聲:“沒什麼,我就是來確定一下,我們還是好朋友對吧?”
“你在哪?”卡卡沒有回答,而是低聲問道。
“我?我在傢。”克裡斯蒂亞諾下意識回答道,說完又覺得自己真他媽可憐,於是他故意挑起嘴角,盡量顯得自己沒那麼孤單,“盡管隊友們喊我出去玩玩,不過誰讓我和上帝之子做朋友瞭呢?我早就不去那些鬼地方啦……”
“在傢等我。”卡卡飛快打斷瞭克裡斯蒂亞諾的話。
“什麼?”克裡斯蒂亞諾愣住,他們壓根在兩個國傢!今天那條該死的新聞背景裡還有明晃晃的巴西著名建築物。
卡卡知道自己一分鐘也等不下去,他隻是飛快說道:“等我。不要掛斷電話。”
聽到瞭克裡斯的聲音後,他不能再忍受一秒連接被切斷的恐懼,他低低祈求:“別掛斷,好嗎?”
“唔,好的。”克裡斯蒂亞諾含糊道,他沒法拒絕卡卡,永遠沒辦法,哪怕這會兒卡卡提出一個看起來離譜的要求。
“但說真的,就算你這會兒打算過來,上飛機你也得掛電話。這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吧?”克裡斯蒂亞諾玩笑道。
卡卡低低笑出聲:“笨蛋Cris。”
他飛快抓起一件外套,隻來得及匆匆和爸媽以及迪甘點頭,便風一般地闖瞭出去。
克裡斯蒂亞諾在電話那頭耳朵發熱,在許多個夜晚,他被男人緊緊錮在懷抱裡,被親吻著額頭,被親昵地喃喃,就像剛才那樣。
他一時間都忘記反駁到底誰聽起來更愚蠢——不許掛斷電話,還是大半夜跨越兩個國傢過來。
他聽見電話裡卡卡的呼吸聲急促喘息,像是在奔跑於大街小巷間,他忍不住從床上跳下來,走到陽臺外往天上看,小聲嘟噥:“喂卡卡,你不會真的要去機場吧?”
“說真的,這不合適。”克裡斯蒂亞諾壓低聲音,天知道他有多痛恨這樣說,但他還是說道,“你會後悔的……”
他太清楚瞭,卡卡試過,他們都試過,努力過,甚至在他的最後那場比賽之前,他還在努力,他想過或許見一面,隻要一面,他們會立即明白彼此的心是靠得那麼近,會立即回到最初的甜蜜狀態裡,但最後的結果是他在病床上,連撫摸對方都做不到。
“Cris,別往天上看,往下看。”電話那頭過瞭不知道多久才傳出卡卡的聲音,“我不會在你觸碰不到的地方,我向你保證,這輩子我都會在你觸手可得的位置。”
克裡斯錯愕地低頭去看陽臺下,幾乎以為是自己出現瞭幻覺。
“卡卡!?”
上帝,這也太刺激瞭!克裡斯蒂亞諾覺得自己可憐的心臟在砰砰直跳,他飛快跑出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Cris!”卡卡猛地抱住朝自己奔來的克裡斯蒂亞諾,在他眼裡,克裡斯不論是青澀的青少年模樣,還是二十年後鋒芒畢露的男人模樣,似乎都沒有任何變化。
他張開雙手緊緊將對方收攏在自己的懷抱裡,他們的胸膛緊緊貼在一起,上帝知道他有多感激這樣的失而復得。
“Cris,Cris,Cris……”卡卡緊緊按住克裡斯蒂亞諾的脖頸,這個擁抱的力氣大得讓克裡斯恍惚以為自己會被揉進對方的骨血裡。
“……我的,是我的……”卡卡知道自己一定哭得像個孩子,他感覺到自己被克裡斯慌亂地捧起臉,但他沒法抑制住自己的眼淚。
他以為自己的眼淚在那十年裡已經流盡,而現在他才知道原來是因為他的心重新活瞭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