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現在就可以直接拎包去英國找他瞭。
做為唯一知道這件事的人,靜香隔三岔五就把宋婉月那個暗戀對象翻出來說。
宋婉月反駁她:“什麼跨國網戀,壓根就沒戀起來。”
靜香平日最愛逗她玩,嬌氣包生氣跳腳都比普通人要可愛,她故意學她當時的語氣,嗲裡嗲氣的喊:“Kian哥哥~”
宋婉月覺得自己的耳朵被“電”麻瞭。
雞皮疙瘩從脖子蔓延到整條手臂。
“多少年瞭,你還提這茬。”
靜香笑她:“就算過瞭一百年我也忘不掉。你說連人傢的照片都沒見過,在網上聊瞭半年就暗戀上瞭。他說他比你大三歲就真比你大三歲瞭?萬一他四五十瞭呢。而且英國水質差,禿頭多,他在那邊留學,沒準也是個禿頭。”
宋婉月不想和她繼續聊整個,隨便扯瞭個理由就把電話給掛瞭。
對於這段塵封許久的過往,她沒什麼想說的。
擱下手機後,繼續剛才的工作。
旁邊幾位聊八卦的同事瞧見她瞭,笑著同她打聽:“婉月,公司現在忙成這樣,劉副董豈不是也沒空來煩你瞭?”
碎紙機的噪音和她們的聲音混在一起,像是催眠音。
宋婉月困到上下眼皮打架,機械性地將廢棄文件一張一張往碎紙機裡放:“謝天謝地,不用看到他那張蠢臉。”
不過這話還是說的早瞭點。
臨近下班時間,吳姐把她叫去辦公室,說待會有個飯局,法務這邊要去個人。
她讓宋婉月去。
宋婉月有些不可置信:“讓我去?”
吳姐問她:“沒自信?”
宋婉月立刻點頭:“有,當然有。”
她隻是沒想到,吳姐居然這麼器重她。
這麼重要的商業飯局會帶她這個毫無經驗的實習生去。
雖然今天得加班,但她心情很好。
段柏庭給她打瞭電話,說今天一起回傢。
宋婉月回絕:“要加班。”
消息發過去,十分鐘後收到回復。
段柏庭:我怎麼不知道法務部今天要加班。
宋婉月:段總日理萬機,忙著整頓職場和裁員,怎麼可能瞭解我們基層員工的死活。
她的陰陽怪氣沒有得到回復。
倒是在意料之中。
段柏庭這個人,對自己不喜歡的人或物,向來都是視而不見。
孤傲冷淡。
宋婉月換好衣服,搭乘吳姐的車出發去瞭目的地。
連電腦都帶上瞭,為瞭方便隨時擬寫合同。
吳姐看一眼她放在腿上的電腦包,猶豫片刻,還是沒說話。
雙手微微握緊瞭方向盤。
直到抵達目的地,宋婉月明白吳姐在車上的欲言又止是怎麼回事瞭。
第7章
為瞭讓自己看上去更加專業一點,宋婉月還特地換瞭衣服。
白色蕩領襯衣,下擺整齊妥帖地紮進黑色包臀裙內,身段玲瓏有致。
十公分的高跟鞋令她本就比例極佳的身材,看上去越發高挑。
每一寸,每一處,昳麗精致到令人挪不開目光。
劉副董笑意吟吟起身給大傢介紹:“這位就是我剛才和你們說的,我們談一剛來的實習生。年紀還小,很嫩,剛滿二十三歲,才畢業沒多久。法學專業。”
這句話如同是在介紹一件擺在櫃臺上,待價而沽的商品。
宋婉月看瞭眼旁邊的吳姐,瞬間什麼都明白瞭。
偌大包廂內,都是行業精英,首屈一指的大人物。
甚至還有不少宋婉月覺得眼熟的人。
雖然叫不上名字,可平時在財經頻道上,也算是熟面孔。
想來今天這場面不算小。
不是她這種新人實習生夠格參加的。
吳姐往下攥瞭攥她的袖子,低聲提醒道:“今天到場的這些人都得罪不得,把你平日裡的嬌氣做派收一收。”
宋婉月反問她:“法務部什麼時候還負責陪酒瞭。吳姐您新立的條款?”
小姑娘聲音清甜,說起話來帶著軟調,偏偏軟刀子紮人最疼。
這番不露聲色,但又攤在明面上的陰陽怪氣,讓吳姐這種職場老油條也感到幾分尷尬。
別說宋婉月瞭,這種級別的飯局,就連她也夠不上格參加。
劉副董願意讓她來,說明是有意提點。
剛從分公司升上來,已經算是她事業裡的一大起步瞭。
今天的飯局,在座的來頭都不小。
單拎出來一個,也都是稍微跺腳就能改變財經局勢的人。
如果她表現的好瞭,多結識些人脈,將會是她事業上的巨大轉折點。
唯恐宋婉月壞瞭她的好事,所以一再提醒。
包廂內並非隻有她們兩個女生,其中有人也另外帶瞭女伴。
都是些漂亮面孔,坐在席位間,充當花瓶點綴。
待宋婉月不情不願的落座後,劉副董言語中帶著不懷好意的笑:“黃總,我沒騙您吧,這妞不比您帶來的小網紅好看?年輕,純天然,玩起來勁更大,有嚼頭。”
這番明顯帶有侮辱的話語,卻令包廂眾人開懷大笑。
唯有宋婉月的臉色難看至極。
什麼叫玩起來勁更大,有嚼頭?
把她當什麼瞭。
感覺到對方打量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來回掃視:“壓根就不是一個檔次的。二十三歲,畢業瞭嗎?”
後面這句話,是問的宋婉月。
席間無人動筷,主位還空著,想來是主角沒到。
也不知是誰,來頭這麼大,面子這麼大。
見宋婉月不答話,吳姐在旁邊提醒她:“黃總問你話呢。”
宋婉月敷衍應答:“還有半年。”
不刻意去裝,生來就輕軟的聲線,令人耳根酥麻。
今天叫她過來,倒也不是為瞭陪他們。
主要人物還沒入場,一頓飯局約瞭又約,對方終於屈尊降貴,肯空出三十分鐘的時間。
哪怕包廂內的眾人來頭都不小,可與之比起來,仍舊隻算末流。
都是人精,心裡也清楚,對方這次肯點頭,一來是順便。
二來則是不堪其煩,想趁此機會一並敷衍應付瞭。
自回國起便邀約不斷,邀請函成疊成疊的往傢中寄。
本就不是世故圓滑之人,世傢公子,大多傲性。瞧不上他們也正常。
不過機會都是靠自己去爭取的。
人人都想搏一搏,畢竟隻要得瞭他的點頭,未來在財政界爭得頭把交椅,也算指日可待。
平時在公司作威作福慣瞭的劉副董,在這裡充其量之算得上是點頭哈腰的卑微小弟。
讓宋婉月去黃珩跟前敬酒,介紹起他的身份,想要以此震懾到她:“這位可是巨豐銀行的黃總。”
宋婉月倒是有所耳聞,來頭不算小,或許能夠嚇到普通實習生。
可她來頭更大的都見過,這人在段柏庭面前,充其量,指甲蓋那麼大的存在感吧。
宋婉月笑瞭笑,婉拒道:“不好意思,我不勝酒力呢。”
她語速不快,哪怕笑容很明顯的敷衍,虛虛浮在面上那麼一層。
但眼尾和唇角揚起的弧度還是讓人挪不開眼。
年紀小,剛出校園,明顯被傢裡人保護的極好。眼底清澈而潤,看人時,仿佛一隻狡黠又靈動的狐貍。
包廂內那群人精最愛這口,尤其是聽說她不勝酒力之後,更是來瞭興趣。
惡臭的酒局文化,在於享受他人服從的快感。
你越是不能喝,他就越要灌醉你,以此證明自己至高無上的權力及地位。
宋婉月無疑成瞭此刻的犧牲者。
“出門在外,不勝酒力怎麼行呢。酒量是得慢慢練的。”分明是長輩的關懷語氣,眼神裡卻帶著欲望的打量。將她由頭看到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