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月不解:“我喝這個做什麼?”
他語氣平平:“兩三瓶伏特加,普通人喝完直接被拉進醫院洗胃瞭。你還能站著這裡,酒量確實不錯。”
宋婉月:“......”
傢裡管的嚴,她幾乎沒有喝過酒,頂多是帶點酒味的飲料。
對酒的種類和度數更是完全不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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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藥她當然沒喝。
謊言被拆穿瞭,她比任何時候都沉默。
回去的路上,她坐在副駕駛全程安靜。
可又不大習慣這種能聽見呼吸聲的安靜。
在得到段柏庭的默許後,她打開瞭車載電臺。
隨便調的一個頻道,本地電臺,主持人說著柏江本地方言。
好在並不難懂。
“近日娛樂圈喜訊頻出,先有新生代小生傳出婚訊。昨日媒體又爆出影後譚月半年前在醫院隱秘誕下一女。四十五歲的她早已踏入高齡產婦行列。據悉,五年前,結束第一任婚姻的譚月嫁給瞭年長其十歲的段嘉良,婚後便息影回歸傢庭,還曾放出豪言,要為他誕下一子,圓其父親夢。一個月前便有路人拍到一傢三口在湖邊散步,傢庭美滿,令人羨慕。”
隨著電臺被切斷,車內再次歸於平靜。
宋婉月看向罪魁禍首,有點不滿:“我還沒聽完呢。”
段柏庭找瞭個可以停車的地方,將車拐進去。
他打開儲物格,拿出煙盒還有打火機:“你在裡面坐一會,我出去抽根煙。”
他沒什麼煙癮,煙也抽的少。
最起碼,宋婉月很少看見他抽煙。
此刻的低氣壓,哪怕她神經再粗,也能察覺出一些端倪來。
大約是怕煙熏到她,他走到離車稍遠些的地方,才將煙點燃。
這片兒沒路燈,過往車輛也少,顯得幽暗又清寂。
他獨身一人站在花壇邊,旁邊的綠植不知被誰□□過,葉子掉光瞭,隻剩下孤零零的枝幹。
橘色的火光在夜間顯得微弱。
他眸色暗沉,周身的薄涼氣質倒是十分契合的讓他融入到當下孤寂中去。
他總給人一種感覺,好像生來就該是孤獨的。
不論是山巔還是低谷,他始終都隻能一個人。
是不敢靠近,還是不能靠近。
無數人想站在他身邊,卻都畏畏縮縮。
為他癡迷,也為他生懼。
到頭來,他還是孑然一身。
“你心情不好。”
清軟的聲音打破無邊寂靜。
蓄長的煙灰掉落,他垂下眼。
宋婉月不知是什麼時候來到他跟前的,身上穿著他的外套。
不論是長度還是寬度,都不太適合她。
段柏庭抬手揮散面前的灰白煙霧,拿煙的那隻手朝遠離她的方向抬遠:“不是讓你坐在車裡等著。”
她縮縮脖子,表情生怯:“我一個人有點怕,那邊太黑瞭,還沒什麼人。”
段柏庭:“......”
他掐滅瞭煙,煙蒂扔進垃圾桶內:“走吧。”
宋婉月跟過去,兩隻手抓著外套前襟,防止它滑落:“我沒經過你允許就穿你衣服你介意嗎?我是太冷瞭,剛好你的衣服在車裡放著。”
在他身邊,她被襯得嬌小,走路也不如他快。
段柏庭的正常速度,她得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見她開始輕輕喘氣,他自覺放慢步調。
他情緒並不外露,語氣也淡,顯然對誰穿瞭自己外套這件事並不在意。
幽靜的夜晚,因為宋婉月的存在而變得吵鬧。
她在話癆這方面,一人可抵千軍萬馬。
外套裹緊瞭些,聞著上面屬於段柏庭的木質清香,她倒有種小鹿砰砰的緊張。
罪狀還沒說完,她想著在他發現之前先自首,說不定待會能從輕發落。
“我剛才在車上想補妝,一時沒拿穩,散粉灑你車上瞭。”
“嗯。”
“座椅也不小心蹭上瞭口紅,不過我擦掉瞭。”
“嗯。”
宋婉月沉默瞭會,接著說:“還有你放在中控臺上的手表......”
“......”
段柏庭不知道自己就下車抽個煙的功夫,她是怎麼做出這麼多事情來的。
他停下腳步,氣定神閑的問她:“還有什麼要懺悔,在我上車前一並說瞭。”
宋婉月的確生瞭一副無可挑剔的外貌,女媧畢生最滿意的作品之一。
在暗沉光線下,她那雙漂亮的眼睛還能瞧見細碎的光。
仿佛無數顆星星藏匿其中。
不論何時何地,都給人一種毫無攻擊力的真摯感,大約就是她最大的優勢。
“你剛才是不是在難過?”
話題一下子轉移開,她問的非常直白。
聲音嬌嬌軟軟,但又帶著對他的關心。
那抹不屬於他的溫熱是從指尖開始的。
她的掌心與他的交疊熨帖,然後慢慢握住。
她低著頭,手指在他手背上描繪,沿著隆起的筋脈。
男人的手掌總是大而寬,她一隻手握不住。
她能感覺到,哪怕他什麼都沒說,哪怕他一丁點都沒表露出來。
像是密不透風的玻璃罩,他將自己牢牢封死在裡面。
可她就是能夠感受到,在那個時刻,細微到一閃而過的情緒變化。
十指交握住,她又踮腳去抱他。
靠在他寬厚結實的懷抱裡。
他隻穿瞭件襯衣,肌理線條的走向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段柏庭沒有推開她,她便更加得寸進尺。
整個人像是一根柔軟的藤蔓,牢牢將這堵墻給纏上。
濕熱的氣息落在他耳邊,她的聲音軟綿綿的:“段柏庭,想不想和我親親?”
他垂下眼,正好撞見她清亮的雙眸。
沒有得到回答,宋婉月主動將自己柔軟的唇瓣貼上去,廝磨輾轉。
動作生疏,全無技巧。
直到段柏庭從容掌控主動權。
令這個吻從最淺層次的唇與唇的碰撞,變成舌尖與舌尖的糾纏。
她單手掌著她曼妙曲線的後腰,低下頭,讓這個吻變得更深入。
一個吻持續瞭十多分鐘。
明明是宋婉月主動招惹,最後卻變成她在輕泣求饒。
段柏庭終於肯放過她。
銀絲斷開,她輕輕喘著氣,唇早就紅腫瞭。
掌在她腰後的手慢慢收攏,改為掐著她的細腰。
一隻手,便快完全覆住。
她還在被他抱在懷裡,感受到他呼吸時,胸腔的起伏。
好不容易喘順瞭氣,聲音也因為剛才那個吻變得黏糊起來。
“你現在心情好點瞭嗎?”
她好像真的隻是想哄哄他而已。
段柏庭的指腹在她唇上揉瞭又揉:“嗯。”
答的平淡,叫人看不出真假。
宋婉月縮回他懷裡,撈起他一隻手放在掌心玩弄。
他的手指很長,骨節很硬,她親身感受過。
她撒嬌一般,在他胸腔處蹭來蹭去,說話聲音也嗲嗲的:“我剛才是騙你的,我沒有在你車上補妝,散粉也沒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