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裡外外都忙得不可開交。
最後也不知是誰說瞭句:“讓親屬都進來吧。”
這話有幾分交代後事的意味。
很奇怪的是,看著親人在面前死去,段柏庭並沒有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苦。
他隻是有些唏噓,一條生命在自己面前泯滅。
上一秒還同自己說話的人,下一秒便沒瞭呼吸。
說他冷血也好,說他感情淡薄也罷。
他也確實沒有落下一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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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他來處理的事情更多瞭。
祖母的葬禮和出殯,還有祭祖。
按理說,作為他妻子的宋婉月理應在這種場合出現。
可段柏庭簡單一句“她沒空”
就打發瞭。
段柏庭不想讓她牽扯進這攤爛泥中。
他是她的丈夫,應該保護好她,而不是讓她也目睹這些污穢。
沒人覺得是宋婉月沒空,隻當是這段婚姻毫無感情。
或許在段柏庭眼中,她連過來的資格都沒有。
於是對於這位宋小姐,更是充滿憐憫。
段柏庭的名聲太差,凡是站在他對立面的,要麼是好人,要麼就是可憐人。
他給宋婉月打瞭一通電話,並沒有說明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而是告知她自己暫時走不開,可能短期內沒辦法去滬市。
宋婉月雖然遺憾,也沒多說什麼。
她知道他很累,聲音就能聽出來。
嘶啞低沉,不是熬多瞭夜,就是抽多瞭煙。
可他對任何事物都不上癮,煙酒都是。
如此不節制,隻能是用來解乏,或者心情欠佳。
宋婉月擔憂的問道:“需要我過去陪你嗎?”
“不用。”他低聲笑笑,“你來瞭我還得空出時間照顧你。”
她輕輕哼瞭一聲,言語傲嬌:“我能照顧好自己。”
傲嬌完她又開始關心他,累不累呀,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呢。
聲音嗲裡嗲氣,就連關心他也是在撒嬌。
前面鋪墊那麼多,就是想問出那句:“有沒有想我呀,我可是每天都在想你的,想你想的茶飯不思。段柏庭,你不能趁我不在身邊,就偷偷看其他女孩子,我會難過的。”
他心思太重瞭,對誰都滿是防備,也正因如此,情緒從不外露。
沒人能猜中他真正的想法。
唯獨宋婉月,她像是他的天然克星一般。
她從來不會費力去猜,也不會將情緒藏在心裡,自己受罪。
哪怕是在他這兒受瞭一丁點委屈,她都會直接說出來。
撒嬌耍無賴,要不就是一哭二鬧。
他不哄,她就哭。
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哭到他哄為止。
演技拙劣,但他又次次都落網:“沒看。”
宋婉月洋洋得意:“也是,娶瞭我這種大美女當老婆,哪來的心思朝三暮四。最近是不是每天晚上想我想到偷偷看我的照片呀?我朋友圈更新瞭很多新照片喲,你要不要去看看。”
她自誇起來沒有半分羞意,理直氣壯。
也確實有這個底氣。
段柏庭撣瞭撣煙灰,笑瞭笑,沒答話。
宋婉月神神秘秘:“你去看看嘛,萬一有驚喜呢。”
架不住她一直催促,他將手裡還未抽完的那支煙擱在煙灰缸上,將通話按成免提,點開她的朋友圈。
最上面那張照片更新於三分鐘前。
是她穿著吊帶睡裙,一隻手勾著肩帶,輕輕下拉。
沒穿內衣,酥-胸半露。
形狀很好看,飽滿圓潤。
鎖骨深邃而精致,肩膀沒有半點多餘的肉,線條纖細。
她的皮膚真的很白,白到在有暖氣的房間內,甚至能被溫出薄薄的一層淺粉來。
裙擺下,兩條細長的腿筆直好看,光腳站在雪白絨毛的地毯。
她是對鏡拍的,性感純欲。
段柏庭眼神黯瞭黯,長按照片保存之後,聲音低沉:“刪瞭吧。”
他不想幹涉她過多的私生活,可想到別人也能看到。
那種莫名的煩躁情緒攪的他心神不寧。
宋婉月聲音軟下來,嬌嬌糯糯:“我設置瞭,隻有你一個人可見。”
他呼吸一頓,叼著煙,狠狠抽瞭一口。
加入沉香條的香煙,味道獨特,靜心凝神。
很多時候哪怕他不願意承認,但一向克制隱忍的自己,也開始對某種東西上瞭癮。
深入骨髓。
相隔一千多公裡,她又開始和他撒嬌,說自己早上多吃瞭一個雞蛋。
被那張照片,和她的話勾起來的異樣,在抽完一整支煙後,終於有緩和的跡象。
“是嗎。”
似乎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應,她又加大音量重復:“多吃瞭一個雞蛋哦。”
她生平最討厭吃雞蛋,哪怕是牛丼飯上的溫泉蛋,她多聞一下都會想要吐。但吃雞蛋對身體好,所以從小爸媽就總是變著法的哄她吃。
手機那段安靜瞭十幾秒。
“嗯,很乖。”他誇她。
宋婉月終於滿意瞭,抱著被子在床上滾瞭一圈。
心裡有一百隻小鹿在砰砰亂跳。
她欲言又止,“庭庭,其實我......”
他安靜等著,甚至還拿起遙控將室內恒溫也關瞭。
哪怕那點雜音微乎其微。
四周靜的可怕。
宋婉月抿瞭抿唇,聲音染上羞意,故意說一半藏一半。
“算瞭,我......說不出口。”
她手忙腳亂地掛斷電話,然後心滿意足地從床上坐起來。
這種幼稚的撩撥手段,對待別人可能顯得老土瞭點。
但對段柏庭這種禁欲古板的人來說,那可是絕殺。
她故意拿著手機等瞭好幾分鐘,營造出一種自己在一番糾結為難之下,才終於鼓起瞭勇氣。
【宋婉月:為什麼你一誇我,我的心臟就跳得好快,臉也好紅。】
【宋婉月:你說我是不是生病瞭。】
她還在後面加瞭一個發燒的小兔子,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打哈欠的動態表情。
明明是為瞭撩他才故意這麼說的,可不知道為何,等待段柏庭回消息的這段時間內。
她的心臟的確越跳越快,臉也越來越紅。
她將臉埋進枕頭裡,表情嬌嗔。
哼,撩死他。
第43章
等瞭很久段柏庭都沒回消息,宋婉月不大樂意地發起視頻邀請。
這次仍舊過瞭好一會才接通。
並且攝像頭還沒有對著他自己,屏幕內黑漆漆的,估計是直接放在桌上。
“你這人怎麼這樣,和你發消息你不回,”
她語氣嗔怪,臉貼近手機。
剛洗過澡的素顏,頭發挽瞭個丸子頭,睡衣還是剛才拍照時拉下去的,肩帶松松垮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