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間低笑,低下頭來,與她額頭相抵:“還會繼續生我的氣?”
宋婉月反問:“那你以後會騙我嗎?”
“不會,以前也沒騙過你。”停頓片刻,他又補充一句,“除瞭錯發郵件那次。”
“我不信,你先回答我兩個問題。”
她從他懷裡離開,還在他腿上調整瞭下坐姿。
段柏庭被她蹭的咽幹體熱,不動聲色的將眼底呼之欲出的□□壓瞭下去。
語氣溫和有耐心,像在哄一個小朋友。
“好,你問。”
她努力想要將他看清,可是醉酒後的眼睛總是沒辦法聚焦。
嘗試瞭幾次後,眼裡的他都是模糊的。
“世界上誰最好看?”
他溫柔撫摸著她:“宋婉月。”
“那你最愛誰?”小女孩姿態,低頭抿唇,都快睡著瞭。
嘴上說著生他的氣,卻忍不住抱著他貼貼。
臉在他的臉上蹭來蹭去,柔軟溫熱身體,將他的懷抱填滿。
他空洞的心臟也一並她填滿。
“我現在說瞭,你酒醒後會忘記嗎?”
她點頭,聲音有氣無力:“會忘記。”
段柏庭笑瞭笑,喊她的名字:“宋婉月。”
她在徹底睡著之前,勉強打起精神抬眸看他:“怎麼瞭?”
懵懂的神情,全然察覺不到他是在回答她的上一個問題。
“睡吧。”段柏庭抱著她,將她按回自己懷裡。
她掙紮瞭一下,沒成功,索性就隨遇而安躺下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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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柏庭一大早為愛洗手做羹湯,宋婉月醒來的點非常微妙。
剛好聽見瞭覃姨和小寰的談話,說是昨兒晚上宋婉月被段柏庭抱回來的時候,一直發酒瘋,抱著他親,還要脫他的褲子。
小寰面帶驚恐,繪聲繪色的和覃姨講著來龍去脈。
她做為目擊者,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瞭什麼重要場面。
“先生攔都攔不住,不讓她脫她還哭。最後先生沒辦法瞭,最後就......”
她說不出口,“最後就抱著她回瞭房間。”
覃姨也不知說瞭什麼,外面的動靜逐漸下瞭下去。
宋婉月面如死灰。
背靠著門緩緩蹲下。
那些丟人的畫面一幕幕全出現在她腦子裡。
第54章
宋婉月感覺自己活不下去瞭,為什麼發酒瘋會被看見。
最為重要的是,那些場景歷歷在目。
從前發酒瘋還會斷片,可這次喝的太少,處在半醉不醉的狀態,倒是該記住的全記住瞭。不該記住的也在慢慢記起。
她不敢出去,縮在房門後面。
哪怕門外覃姨和小寰都已經走瞭,聽不見她們的聲音。
但她還是沒臉出門。
直到有人過來敲門,她用身子抵著,不許對方進來。
以為是覃姨過來喊她吃飯,結結巴巴的回絕:“我......我不餓。”
“嗯。”男聲低沉,隔著門板,被過濾掉一部分,反倒沒有往日的冷感瞭,“給你煮瞭醒酒湯,喝一點。”
居然是段柏庭。
她寧願是覃姨在外面。
“不用。”毫不猶豫的拒瞭。
外頭安靜瞭幾秒,沒有腳步聲響起,說明他並未離開。
宋婉月一刻也不敢松懈,生怕他會擅自推開門進來。
好在段柏庭在這方面的教養極好,尊重別人的隱私與意願。
她不點頭,他就不會擅自進入。
“不喝醒酒湯,頭會疼。”
他聲音輕下去,似乎在勸她。
經他這一提醒,宋婉月才後知後覺察覺到,頭好像是有點疼。
並且伴隨著一種站不住的眩暈感。
看來那酒的度數雖然不高,後勁卻挺大。
就這麼僵持瞭不知道多久,最後毫無疑問,是宋婉月先妥協。
她自問自己的脾氣還算倔,但段柏庭已經不屬於倔的范圍內瞭。
如果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哪怕一直耗著,他也不介意。
這人理智冷靜的外表下,也有鮮為人知的偏執一面。
或許是因為他自身強到可怕的自制力,哪怕在沒有父母親人的管束下,仍舊成為瞭可靠的大人。
宋婉月心裡有數,知道自己拗不過他,最後還是將門打開瞭。
醒酒湯還帶著熱氣,他垂眸看瞭她一眼。
真絲睡裙柔和的貼合在她玲瓏有致的身體上,長發凌亂,臉頰帶著一點微妙的紅。
想來是聽到瞭什麼,或是回想起瞭什麼。
段柏庭走進房間後,將碗和湯勺一起遞給她:“喝慢點,還很燙。”
她點點頭,在椅子上坐下,先是抿瞭一小口,眉頭皺瞭皺。
她一直都覺得醒酒湯的味道很奇怪。
深呼一口氣後,一股腦地全喝完瞭。
段柏庭靠桌站著,他穿著深灰色的襯衣,西裝長褲,帶著一絲不茍的禁欲。
凌厲的臉部線條,使得他看上去格外冷峻。
可那雙看向她的眉眼,卻帶著平和與從容。
仿佛極寒天裡的雪松。
有關於醉酒後的那些記憶是零零散散進入到她腦海裡的。
此時本尊出現在她面前,更是加快瞭她的回憶進度。
臉頰的紅暈不斷擴大,她低下頭,抬起空碗假裝在喝剩下的湯。
實則是想用碗沿遮住自己的臉。
唯恐被看出端倪來。
但她不知道,抵擋住他的同時,自己的視線也一並被擋住瞭。
所以她沒能看見段柏庭平靜面容下不易察覺的輕笑。
他走過來,將她手裡的空碗拿走:“都喝完瞭,還拿著做什麼。”
宋婉月別開臉:“你別管我。”
仍舊是賭氣的語氣。
段柏庭放下碗,在她面前半蹲,仰頭看她。
這是一個極具臣服意味的動作,由他做出來,讓人欲罷不能。
他比她高出很多,平日說話也都是俯看垂眸。
帶著一點由上而下的漫不經心。
仿佛叢林之王在審視自己的獵物。而她,這隻漂亮卻嬌弱的兔子,隻能在他的威懾和壓迫下獲得蔭庇。
他穿著西裝時總給人一種莊重聖潔之感,如同教堂裡不敢正視的神像。
可偏偏這尊神像,此時在她面前做出如此臣服的姿態來。
他的手白皙修長,骨節是分明的,掌骨寬大。可以輕易的就將她的整隻手包裹收攏在掌心。
宋婉月低下頭,感受到自己的心尖在他的觸碰下胡亂顫抖。
“我們昨天已經說開瞭,你不許再反悔。”他的聲音清冽動聽。
落在宋婉月的耳邊,讓她回瞭神。她微啟櫻唇,下意識回:“什麼時候?”
他重復話裡的時間點:“昨天。”
片刻後,又笑著補充,“你還說瞭,你愛我。”
他笑的遊刃有餘,又一副運籌帷幄的從容。宋婉月想起瞭自己醉酒時委屈的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