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這時候手裡又多瞭一個紅包,她順坡下驢,速速給暨和北叢琦讓路。
“等等,琦琦,頭紗還沒戴,項鏈,項鏈怎麼也沒戴呢。”
大喜的日子,許慧英忍住沒罵閨女馬大哈。
趕緊拿起頭紗幫她固定在腦後。
叢智淵手裡則舉著一條跟婚紗配套的珍珠項鏈遞給暨和北,暨和北幫叢琦戴上。
“應該沒落東西瞭吧?”
“對瞭,敬酒時要穿的衣服呢,在哪呀?”
“許老師,要換的裙子在我這兒。”何欣晃瞭晃手裡的袋子。
“好好好……”
“媽,你和爸跟我們一道兒先回那邊傢裡吧。”
暨和北說。
叢琦抱著許慧英胳膊撒嬌:“對啊,媽,我想和你一起參觀新傢。”
許慧英看著笑得沒心沒肺的閨女,原本有些幹澀發熱的眼睛癥狀瞬間消失。
對於女兒出嫁的不舍和擔心立刻化為瞭好笑和無奈。
“人傢出嫁都舍不得傢裡,還得跟爸媽哭一場,你倒好,開心得不得瞭。”
許慧英點點叢琦腦門,語氣無奈。
叢琦眨眨眼,一臉無辜。
嬌憨道:“媽我也想哭啊,我超舍不得你和爸爸。可是一想到嫁的地方離咱傢隻有半小時距離,我就哭不出來嘛。”
抬個腳就能回來,叢琦當真沒有哭的沖動。
不過,她還是小心翼翼問瞭句:“非得哭嗎?要不,我一會兒假裝哭幾聲?”
許慧英哭笑不得。
“哭有哭的說法,笑有笑的說法,別抖機靈,趕緊出發吧,都九點瞭。”
“媽,謝謝你和爸願意相信我,把琦琦交給我。”
暨和北語氣鄭重。
“隻要你們好好的,我和你爸就開開心心瞭。”
“記住你自己說的話,要一輩子對琦琦好,否則我們肯定要打上門。”
叢智淵表情嚴肅。
“爸您放心,我記得。”
叢智淵點頭。
暨和北打橫抱起叢琦,圍在門口的鄰居們迅速閃開讓出路。
他就這樣邁著堅定的步子,抱著叢琦仿佛抱著整個世界,緩緩朝小區門口走去。
而乖乖窩在他懷裡的新娘笑靨如花,時不時跟旁邊的叔叔阿姨打招呼。
告訴大傢,她過兩天再回來陪他們說話。
這大方過頭的反應一點沒有新娘子的羞怯,逗得所有人哈哈大笑。
頓時,院子裡都充滿瞭快活的氣息。
除瞭傢屬院裡其他人留下吃早席。
坐歌堂的小姐妹們和叢智淵兩口子,以及暨和北帶來的一行人通通回新房那邊。
暨和北的迎親隊開瞭六輛車過來。
他和叢琦加父母坐主婚車,其他人隨意坐哪輛。見車子有空座,黃琇晶跟文老師也跟來湊熱鬧,打算看看新房什麼樣。
旁邊的耿又琴遲疑兩秒,怕叢琦嫁得太好。
房子條件好到超出自己預料,平白再生一場氣,最終沒跟著上車。
而車隊從四中到平安二街這一路,確實引得無數路人駐足回眸。
這年頭城裡人轎車迎親不算特別稀罕。
但一來就是幾輛,車子還全都不便宜絕對屬於大排場。
等車隊駛進平安二街,緩緩在48號門口停下。
沒過一會兒,街坊們都來看熱鬧瞭。
小孩兒尤其多。
因為有婚車出現就意味著有紅包。
而且,甭管哪個年齡段,圍觀新郎新娘長啥樣是吃瓜群眾們經久不衰的樂趣。
果然,應奇正和王奉松撒完紅包後,大夥兒就跑到主婚車那兒等著看新娘子。
當車門打開,暨和北出來時,人群裡的小姑娘都看呆瞭,好帥的新郎官。
等暨和北將叢琦抱出來,看呆的人更多瞭。
簡直不分男女老少,齊齊猛吸一口氣。
天吶,怎麼有這麼登對的新人啊!
漂亮得好像電影裡的明星。
女媧娘娘造人時未免太偏心。
新人是精心捏的,自己則是隨手一甩的泥點子。
人跟人的差距,怎麼能比人和狗的差距還要大呢?
可惜新娘子新郎官很快就進房子裡。
看傻眼的路人和街坊不免露出遺憾的眼神。
大概是因為妝容以及叢琦始終半側著臉,此時還無人發現她是“雪蘭妹兒”。
否則48號沒準要被圍得水泄不通。
暨和北將叢琦一路抱進一樓客廳,一落地,叢琦好奇地打量重新裝修的房子。
在滿意的同時,問瞭一個直擊靈魂的問題。
“這房子剛裝修好,應該住不瞭人吧?”
剛進屋的叢智淵一行人正好聽到叢琦的問題,點頭:“是不能住,裝修材料對人體有害。”
暨和北當然知道這點。
忙跟老丈人解釋:“爸,我知道。我和琦琦暫時不住這邊。”
“那今晚你們睡哪兒?”
許慧英突然覺得婚期還是定得太急瞭些。
暨和北:“我定瞭酒店,就是辦酒席那傢。這兩天我和琦琦住酒店,等回門時可能要麻煩您和爸收留我們一陣子瞭,至少得回傢住一兩個月呢。”
許慧英一聽這話,蹙緊的眉心倏地舒展開。
笑得合不攏嘴:“什麼收留不收留,那就是你們的傢,住一輩子我和你爸都樂意。”
原本閨女嫁出去還有點不適應呢。
現在好瞭,女兒女婿繼續陪他們住。
哪怕就住兩個月,那也是值得開心的。
叢智淵也很高興,這一高興,終於有時間打量房子。
其他人也四處轉瞭兩圈,對新傢的評價都挺高的。
廢話,能不高嗎?
這麼大地方,處處都裝得很精致。
尤其是叢智淵和許慧英,一看到某些細節處,譬如一樓二十多平的工作間。
那嶄新的縫紉機和那麼大一張工作臺,以及旁邊擺著的展示模特,就知道屋子是隨著閨女喜好裝的。
如此用心,怎會不滿意?
本身,接新娘和新娘那方親戚參觀新房就是為瞭向新娘的親朋好友表示男方能給新娘穩定的生活。
讓大傢放心。
這就和坐歌堂差不多,象征意義更大。
所以等大傢參觀得差不多,一行人立刻趕去酒店。
叢傢壩壩席賓客大都是叢琦的朋友,老叢老許的同事,一共辦瞭十五桌。
酒店正酒這邊則隻開瞭八桌。
沒辦法,暨和北名義上的“親人”都被他趕出瞭榕城,是以他這邊是沒有長輩的。
回內地又沒幾年,私交甚篤的非常少。
過去的老同學們十餘年沒聯系過,彼此早就不知動向。
而從前的幾個老熟人,還因為開灰色ktv吃國傢飯去瞭。
某種程度上講,他真就是一個孤傢寡人。
因此這八桌除瞭叢琦那邊的親朋好友占瞭兩桌,其他六桌幾乎是生意場上的。
也因為情況特殊。
什麼司儀致辭,花童這些通通去掉瞭。
叢琦覺得當著不熟的賓客講兩人相識相戀,特別沒必要,還很別扭。
於是到瞭開席時間,叢琦到樓上定好的“新房”換掉抹胸長裙,換上準備好的改良款紅色盤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