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因為燈光不夠暗,讓她看清瞭這些傷。
所以本來是疾風驟雨的激情最後都因這些傷變成瞭綿綿春風,連每一次撞擊都溫柔得叫人動容。
大概是彼此都疼惜對方。
竭盡所能的以對方的感受為先,叢琦並未覺得身體有特別大的不適。
看口袋書時她總是看到男女之間激烈到渾身淤青,腿腳酸軟,女主角第二天一定下不來床。
每每看到這些,她都血脈僨張臉紅心跳,忍住尖叫,在被窩裡滾來滾去扭曲翻滾。
那似乎就是愛的表現。
——愛她,就是粗暴的把她揉進自己身體裡,融為一體。
但真正體會後,她好像又有瞭新的感悟。
——愛不一定需要靠“體能的壓制和掌控”來體現,不一定需要男人發狂沉淪。
至少,對她而言,以自己感受為先而壓抑住蓬勃沖動,克制到脖子上青筋凸起,渾身大汗的暨和北就是讓她最心動的。
“不起床嗎?”
叢琦懶洋洋的問。
而那雙大掌緩緩從腰間上移,撫上她胸口。
驀地,她輕喘瞭口氣,眼裡快速浮上一抹水色,眼睫毛開始輕顫著。
“不想起。”
他的聲音很輕,靠得很近,近在耳畔:“還疼嗎?”
叢琦咬著貝齒。
他的聲音太犯規,還有那雙靈活遊走的大掌,存在感實在太強。
充滿暗示性的動作配上清冽如寒玉卻又帶出絲絲旖旎的聲音,叢琦感覺自己所有的神經都被吊起來,他隨意一個舉動,一句話,都能惹得她緊張吸氣。
“……好像,不怎麼疼。”
她很誠實。
“老婆,我想你。”
叢琦耳垂紅瞭紅。
嫵媚動人的眸子已是水光瀲灩。
她自己轉過身,由背對著暨和北變成兩人面對面。
沒有再主動做什麼,她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其實腦子已經跟漿糊差不多瞭。
她甚至能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在放縱他的渴望,在默許他接下來的動作,但就是一點也不想拒絕。
也因為昨晚他足夠溫柔,兩人隻做瞭一次。
除瞭城門被強行攻破那一瞬間的震撼和痛苦,後面幾乎是水到渠成。
大半時候她不是飄在雲端,就是隨著海浪蕩來蕩去,那種感覺飄飄然,很玄妙卻並不討厭。
而現在又跟昨晚不一樣。
可能是有一就有二。
經過瞭最初的羞赧,意識到共赴巫山並非特別可怕之事,反而令人快活無比。
心理上對“未知”的恐懼一旦祛除,叢琦十分坦然地接受瞭女孩子也有“欲望”這件事。
不得不說,叢琦確實很會寬慰自己可能存在的羞恥心。
——都是人,憑什麼男人就能強勢地展現他們對性的熱衷。
——女人談到性就要害羞,就要不自在呢?
她沒這個概念。
暨和北想跟她貼貼,其實她也想的。
就如同兩人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接吻後,她也會主動表達自己的想念和喜歡。
愛一個人,就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要親他,抱他,想要兩個人融為一體。
想要和對方做一切有趣的事。
就像此刻,他一說,自己也忍不住想重溫昨晚的感覺。
暨和北呢喃:“老婆。”
“嗯~”
“老婆。”
“……嗯。”
叢琦抬眸,嗔他一眼。
暨和北真討厭,非得她說她也想嗎?
算瞭,大人不記小人過。
自己再讓他一次就是瞭。
叢琦緩緩動作。
隨著她的主動,暨和北幽深的眼眸火苗漸漸爬高。
她那麼乖地貼著自己,玉臂像可愛的觸角緩緩抬起,試探又鼓勵的環在自己脖子上。
他再也忍不住,抬手按住她腦袋。
略一低頭,精準擒住那抹殷紅。
“啊!”
短促的驚呼乍然響起,旋即語調一轉化為婉轉吟哦,拉開瞭晨練序幕。
兩人借著“婚假”哪兒也沒去,連續兩天開開心心探索著身體的奧妙之處。
當然,也不是成天都在廝混。
還得考慮身體吃不吃得消,不是嗎?
大部分時候兩人都挺正經的。
暨和北用電腦處理公務,叢琦則在看劇本。
結婚這麼大的事她一開始就跟酈慧心說瞭。
也邀請她來參加婚禮。
可酈慧心要去京市參加慈善晚宴,成舒也一塊去瞭,時間上挪不開,便隻送來瞭新婚賀禮,人沒來。
至於秦可可,叢琦打瞭電話。
對方最近忙著排練畢業作品,也來不瞭榕城。
不過特地去學瞭陶藝,親手做瞭一對精致可愛的新婚娃娃寄過來。
娃娃叢琦很喜歡,收到當天就提前放到兩人臥室瞭。
而《和你擺龍門陣》劇組那邊呢,如今還在劇本圍讀階段,這個假她請得非常容易。
第三天一大早,兩人拎著大包小包回傢屬院。
叢琦一點沒有“出嫁女兒回娘傢”已是客人的感覺。
一路上遇著鄰居打招呼不是用“回門看爸媽”這種說詞,而是跟往常差不多。
“董阿姨吃飯瞭嗎?”
“陳奶奶您又在納鞋底瞭啊!”
“對對對,那邊房子得通風散味兒,我們倆就回來住瞭。”
“……”
經過黃阿姨文阿姨的大力宣傳,傢屬樓裡人人都知道兩人新傢在浣花溪,房子帶院子三百多平,寬敞著呢。
所以面對他倆搬回這邊住,這回就沒人開玩笑“贅婿”咯。
畢竟,哪個入贅的不是光著身子四個兜兒一樣重進門呢?
誰還帶著好幾套房子入贅啊,是不是?
叢琦跟奶奶阿姨們打招呼,暨和北就負責站旁邊微笑,時不時搭一句腔,表示他有認真聽。
這下讓黃琇晶他們更滿意瞭。
結婚前禮貌得體溫和謙遜還能說婚事沒成,男的嘛,婚前總要裝一裝;
結婚後面對她們這些老鄰居依然態度不改,那人品就是真真切切的好。
“蟲蟲,你倆吃瞭沒?你爸媽上午有課,已經去學校瞭,沒吃的話就到我傢,我給你們煮碗湯圓。”
黃琇晶將床單晾好,拎著桶走過來。
“黃阿姨,我又不是客人,他們不在我倆還不能自己煮啊。”
叢琦噘嘴,跺瞭下腳。
小姑娘們撒嬌的動作在她做來一點不違和。
沒準到三十歲她這樣撒嬌賣乖,其他人還是會覺得很正常。
就像——
你不一定記得自己三歲時什麼樣子,但你六十歲的老母親卻能準確記得你尿瞭幾次床,挨打挨罵時如何委屈巴巴。
大概叢琦在傢屬院的老人們心裡就是這個狀態。
不管長到多大,她們腦子裡啊,都自動把她替換成八九歲小孩兒形象。
又因為不是自傢孩子,所以對她“能不能成熟點,像個大人一點”就沒有那麼高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