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至今還記得拍《漁女》時,暨和北聽說叢琦可能落海的反應,那樣一個豁出去也要找到女朋友的人,怎麼可能是什麼心狠手辣無情無義之徒?
“琦琦,你老公他……跟那個叫木仔的有什麼關系?”
蔣黎本身不清楚木仔的事,她也不認為劇本裡的就是真的。
電影畢竟是電影,永遠都會有虛構的一部分。
其實她一開始甚至沒想到仇富查的是暨和北,刀疤提瞭一句最近忙著查一對內地來的兩公婆。若不是提瞭叢琦的名字,蔣黎還不知道仇富這個死人渣還是盯上瞭叢琦。
“……謝謝啊,蔣黎。”
“不過木仔是?”
那頭沉默瞭好一會兒,才說:“不用謝,舉手之勞而已。”
叢琦不知她是信瞭還是沒信,反正接下來蔣黎這樣說:“反正最近一段時間別來港城,等過一年半載肯定就好瞭。”
她語氣篤定,叢琦覺得有一絲絲古怪。
但不等她問,蔣黎便以忙為由掛斷瞭電話。
……
叢琦盯著電話發呆。
“又是上次你說的那個蔣黎?她今天說什麼瞭?”
叢琦腦子裡還在琢磨仇富是誰?是上次說要拿木仔拍電影那位仇爺?
聽到暨和北的問題。
話下意識就禿嚕出來瞭:“她說有個叫仇富的看到咱們瞭,懷疑你的身份現在就在查我們,還說幸好我們跑得快。仇富……就是那個仇爺?你有印象嗎?”
“聽過名氣,看過照片,臉我不認識。”
就算聽到有人調查自己,暨和北神色未變。
淡定道:“本來以為是個聽瞭港媒傳聞打算拍電影撈一筆的陌生人,如今看還是個老熟人呀。”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
叢琦見他悠哉遊哉的模樣,沒好氣地瞪他:“有人在暗處盯著你,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不擔心。”
暨和北道:“他的手伸不進來,我要搞他卻好簡單。”
不管這個仇富是誰,隻要來內地,隻要被人知道他從金三角出來,隻要舉報他疑似運毒,那他最好祈禱自己是幹凈的,否則敢來就要做好折在這兒的準備。
他無法在內地搞事,但自己卻在港城有人脈,要給他找麻煩輕輕松松。
“啊,你查過瞭?”叢琦驚呼。
“跟裘康勝瞭解過一二。”
“哦。”叢琦點點頭,放心瞭,慢悠悠夾瞭塊豆豉排骨。
“不擔心瞭?”
叢琦哼瞭哼,“不是有你嗎?”
大多數時候,她還是很相信暨和北實力的。
每一次在事情出現前他就能覺察到,然後提前幾步做好計劃。就算是突發變故,他也能迅速做出最好的安排,在對“危險”的預判上,叢琦必須承認他的厲害。
最重要的一點,有他在身邊的確讓人感到安心。
暨和北輕哂一聲:“感謝夫人的信任。”
“哼哼~~”
既然他心裡有數,叢琦便沒有任何負擔瞭。
反倒開始擔心蔣黎的狀況。
她也說不好自己現在跟蔣黎什麼關系。
大傢仿佛不是朋友,還是蔣黎主動疏遠的。
可她在得知“危險”時又主動通知自己和可可,雖說語氣別別扭扭還很冷淡,但叢琦感覺得出她真心不希望自己和可可遭遇到不好的事。
想到前陣子自己還叮囑可可少跟她打交道,覺得她圈子復雜……
叢琦莫名感到瞭一絲絲愧疚。
因為對方惦記著自己,自己卻沒想過——她會不會不是自願的?聽可可說起時也隻當成瞭一個無關痛癢的人的八卦,這讓她很慚愧。
“……北北,你能不能讓裘Sir看看蔣黎什麼情況,有沒有被脅迫幹一些不好的事?”
暨和北抬眸就對上叢琦擔心祈求的眼神。
沉吟片刻,他給叢琦夾瞭菜:“蔣黎是吧,我知道瞭,快點吃飯,都快涼瞭。”
冬天的菜涼得快。
“麻煩嗎,會欠人情嗎?”
“馬後炮。”
暨和北笑她:“你讓我搭把手前不知道會不會欠人情嗎?”
“……”
叢琦抿嘴,好吧,真沒想過。
“小事一樁,這都算人情的話那對方的人情也太廉價瞭。”
恰恰相反,這對他來說是瞌睡遇到瞭枕頭。
知道這位仇富是故人,還是跟自己有仇的故人,暨和北當然不會放過他。
他就不是防備挨打的性格。
隻要確定對方是仇人,他就會想盡辦法先下手為強。
但能借別人的手辦成他就絕對不會讓自己浮出水面。如果這個蔣黎被逼著幹瞭些什麼而對仇富有恨的話,借她之手處理仇富遠比聯合裘康勝要花費的代價低。
畢竟,能聽到仇富談論木仔,想必二人關系還算親近。
他現在隻需放個餌,試探一下她對仇富的態度……
暨和北當晚便叫陳雨樂兄弟二人回港查仇富和蔣黎,而他和叢琦則是帶著一傢人到瓊州島過年去瞭。
除瞭車阿姨和連阿姨,還有保鏢也一塊兒。
下瞭飛機,一行人瞬間從寒冷冬季來到瞭初夏時節。
“幺兒,還好你提醒得早,不然我和你爸得熱死瞭。”
許慧英脫掉外套,搭在臂彎,興致盎然的東張西望打量跟榕城完全不同的風景。
“嘿嘿嘿,就說我有先見之明啦。”叢琦臭屁的仰著頭,得意道:“怎麼樣,到這邊過年的主意棒吧?我想的。”
“棒棒棒,我幺兒最棒瞭!”
孩子被暨和北抱著,車阿姨和連阿姨推著行李。雖說得在這邊待上小一個月,但一傢子還算輕車簡行,隻帶瞭必備用品。
走出航站樓,三亞國際大酒店的車已經在等著瞭。
因為人多,酒店還派瞭兩輛過來。
到達酒店就發現辦理入住的遊客不少,許慧英忍不住感嘆:“日子越來越好過,大傢都舍得花錢出門玩瞭。”
“是啊。”
“……看得出來,大傢生活水平的差距也在迅速拉開。”
千禧年一過,感覺個人的發展開始跟不上國傢的發展瞭。傢庭的差距、生活的水平在迅速拉大,而同為學校的老師們就特別明顯。
她和老叢以前因為隻養叢琦一個,負擔小,傢裡情況一直在中等偏上,後來叢琦拍戲拍廣告,自傢在很短時間內實現瞭房車自由。
老臧一傢呢,因為非法貸款貪污倒是從摔瞭下來。
比較保守的黃琇晶幾個則是拿著死工資,日子不好不壞的過著。但對這個發展迅速的時代來說,不好不壞的穩定本質上意味著在退步。
許慧英幾乎可以想到十年後、二十年貧富差距會大到什麼程度。
唯有慶幸自傢是往上走的那一批。
這個年一傢人敞開瞭玩,兩個小崽子從害怕沙子咬腳到肆意的在沙灘上撒歡兒,還學會瞭狗刨式遊泳。
在打道回府之前,暨和北收到瞭褚正雄和鈕甌病逝的消息。
隨後便是一系列官員調動。
除瞭體制內且在一定級別以上的人窺見瞭一點兒邊邊角角,廣大人民群眾壓根不知道這個年處理瞭一批間諜高官。
“效率好高呀。”
叢琦先是一喜,隨即悵然感嘆:“希望世上少點枉死冤案,少點貪官叛國黨。”
暨和北不置可否,淡淡“嗯”瞭一聲。
年後初八回到榕城,陳雨樂兄弟倆也回來瞭。
同時帶回來一個消息:仇富死瞭!
第94章
暨和北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便是不可能。
他不知道仇富是哪個老熟人。
但詐死這套自己就玩過。
從常理推斷,仇富根基比蔣黎深,就算蔣黎要搞事也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能成。
一來仇富對蔣黎是玩物心態並不信任她,既不信任就不會讓自己的罩門被她知道;二來仇富能搞掉虎爺和猛仔,除瞭下手快準狠,不會一點腦子都沒有。
他“死”得太輕易瞭。
陳雨樂說蔣黎跟仇富的心腹刀疤走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