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過黎譜的照片,一致同意除他之外沒有更合適的人瞭。
但現在看來,難道還有更合適的……?
黎譜摘下口罩,目光緩和,“就是我。”
……
目送男人驚嘆著‘這太巧合瞭’走出去,白高興終於不那麼臉熱。他扒拉瞭扒拉黎譜的肩膀,掉瞭幾根毛毛。
然後就又投入火熱而繁忙的拍攝之中。
考慮到動物模特的專註力和耐受,拍攝過程都是片段式,即經常性地中場休息,隻是這樣做的劣勢是持續時間比較平時要長很多。
果然,等到眾人徹底從今天的拍攝任務中回神,外面的天色已經變成瞭星空。
“今天辛苦瞭。”王彼得說著,捋瞭把汗濕的頭發,“沒想到今天一天就拍完瞭。”
“因為大白很配合。”大胡子豎起拇指稱贊。
放眼望去,其他組也陸陸續續收尾,然而過去一問,進度不足,還有明天的份。
“出去吃一頓大餐?”王彼得問。
“這次先不瞭。”黎譜推拒瞭他的邀約,“打算回傢收拾一下,明天下午就回劇組。”
“這麼緊張?”王彼得咋舌,但也沒再堅持,“好吧。等你下次回來,估計就能看見大白的雜志瞭。”
聽著面前幾人的對話,白高興開始犯困,長長地打瞭個哈欠。
黎譜看見瞭這一幕,抬手摸瞭摸鸚鵡的頭頂,對王彼得道:“那我先走瞭。”
“走吧走吧~”王彼得擺瞭擺手,“到時候給你看樣片。”
白高興再次被裝進鳥包,一路被拎著回到車裡。伴隨著汽車行駛的聲音,他的眼皮越來越重,直接打起瞭瞌睡。
……
等他醒來的時候,面前的景象已經變成瞭寬敞明亮的客廳。
哈啊……回來瞭……?
白高興迷迷糊糊咕噥瞭幾句,在包裡揉瞭揉眼睛。
黎譜呢?
沒看到熟悉的身影,白高興稍微清醒瞭過來,抬頭卻發現鳥包已經是打開狀態,隻是被放在瞭進門門口。
他稍微退瞭退,瞄準開口,往上一躥,成功從包裡鉆瞭出來。
“啪。”鳥包被帶倒瞭。
白高興顧不及去看,背著翅膀屁顛屁顛在客廳轉瞭一圈。
人呢?
出瞭一趟門,他把人弄丟瞭?
白高興睜著豆豆眼,甚至往沙發底下看瞭看。
就在這時,黎譜臥室突然傳來窸窣的動靜,白高興眼睛一亮,連飛帶蹦跑過去,卻在門口急急剎車。
隻見黎譜蹲在臥室的垃圾桶前,面色復雜地從裡面掏出一,二,三……四個瓜子袋子。
糟糕!
白高興猛然想起,他獨自在傢的那段時間,因為太過無聊,從抽屜裡各種翻小零食,五天裡磕瞭整整五包瓜子!
最後一個袋子,因為垃圾桶塞不動瞭,被他塞在瞭床縫裡……
白高興緊張地吞瞭吞口水,目光微顫。
你這人怎麼還帶翻垃圾桶的?!
雖然這麼一大堆似乎確實有點明顯……
白高興悄咪咪往後退,試圖在黎譜發現他之前消失。
“大白。”突然,男人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白高興猛地一僵。
“這是什麼?”黎譜晃瞭晃四個袋子,傳出嘩啦啦的響。
“啊~”白高興一點一點回頭,縮瞭縮脖子,純良地睜大眼睛,“看!有飛碟!”
黎譜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白高興:“嗚嗚。”
黎譜無奈地嘆瞭口氣。
雖然回到江城後首先回瞭一趟傢,但由於去拍雜志出門太急,他隻來得及掃瞭一眼房間,看著沒什麼破壞就放心地走瞭。
沒想到,居然在這等著他。
黎譜試著拽瞭拽被子,上面除瞭一層灰塵,還有一點點彈起的瓜子碎屑。
倒是沒有什麼瓜子皮。
那是。白高興挺起胸脯,他可是把瓜子皮都好好扔進瞭垃圾桶裡。
黎譜顯然也看到瞭垃圾桶那一堆,似乎想說些什麼,但還是出現瞭片刻的失語。
“過來。”黎譜沉靜瞭一會兒,對他招瞭招手。白高興遲疑地走瞭兩步,加快速度,最後吧嗒吧嗒跑過去,迎來瞭柔和力度的摸摸頭。
“抱歉,以後不會讓你自己在傢瞭。”
白高興驚訝地睜大雙眼。
男人平和地註視著他,眼中全然映著他的身影,冷峻的眉眼在這一刻也顯得十分溫柔。
好、好感動。
好耶!
白高興自覺終於不用為怎麼留在劇組發愁。
晚上,又一次享受瞭黎譜的手藝——劇組的盒飯其實還不錯,隻是在最開始搶瞭幾次訓導員的菜後就完全被禁止瞭,可惜。
然後,白高興熟練地鉆進黎譜被窩。
被子換瞭新的,暖呼呼軟綿綿,今天不算太熱,擠一擠也是可以的。
“睡吧。”
黎譜看瞭他一會兒,沒有再將他趕下去,而是抬手關瞭燈。
嗅著熟悉的香香氣味,白高興依偎著男人的肩膀,舒服地閉上眼睛。
黎譜也躺下,卻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十分鐘之後,燈再次被打開,暖色的燈光令白高興疑惑地睜開眼睛。
男人深色的眼瞳在燈下無比湛然,竟讓他有些不安。
然後,他看見黎譜從枕頭底下掏出最後一個瓜子袋,語氣沉靜地詢問:
“大白。”
“這是什麼?”
第62章
看著眼熟的包裝袋,白高興愣住,繼而瞳孔地震。
他居然把袋子塞到這裡瞭嗎!?
簡直是……鐵打的罪證。
白高興心虛地望天望地,就是不看黎譜,吹著口哨試圖轉移註意力。
“嗯?”黎譜又發出一聲鼻音。
面對男人的問題,白高興立刻低頭:
是我小鸚錯瞭!
及時承認錯誤,及時賣萌,以及……及時裝睡。
白高興熟練地縮進被子,歪瞭下腦袋,發出呼呼的聲音。
呼瞭十幾秒,又悄悄睜開一隻眼去觀察男人的表情。
噫,還在看他!
白高興立馬又閉上眼睛。
他聽見一聲笑,接著感覺到面前掠過一片陰影,他立刻緊張地繃起身體,迎來的卻是黎譜溫暖的手心,身上還被蓋上瞭一層薄薄的被單。
咔噠一聲,燈被再一次關上。
聽著身旁的動靜歸於平靜,白高興緩緩睜開眼,扭頭往窗外看瞭看。還未完全適應黑暗的眼睛隻能看得到一片漆黑,又待瞭一會兒,才看見朦朧映在玻璃上的霓虹燈光。
明明還是同樣的景象,卻哪哪都不一樣。
白高興長長地舒瞭口氣,心裡升起一種異樣的滿足感,在床單上滾瞭兩下,最後面朝黎譜,閉上雙眼。
……
一人一鳥沒有在傢多呆太久,第二天中午,就又踏上瞭回劇組的路。
到達目的地後,在前往鳥房的途中,他們恰好撞見瞭正在附近拍攝的一眾人員。
“這裡不是這種感覺懂嗎?是譏諷!你笑什麼啊?”
“你是打她!打她!不是給她按摩!錯位也不是這麼著的啊?”
“你的表達呢?動作呢?昨天不是說都記住瞭嗎?”
即使隔著鳥包,白高興也能聽清孫導振聾發聵的咆哮。
一來就碰見發火,這部戲真是紅紅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