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用的這種藥,一般人根本無法獲得吧?況且那種經過特殊渠道的限量藥,都會出現批次,要不我和警局匯報,我們一起去確認一下。”
這一次,宋羨陽才在李生溫的神色裡窺見瞭慌張的裂痕。
果然,李生溫在宋羨陽的逼問之下,最後不得已交代瞭景眠他們的行蹤,才讓自己一路找到瞭這兒。
隻是,意外的是,
任總竟先他一步趕來瞭。
直到任從眠出現的那一刻,Greek才真正地意識到,李生溫說的沒錯。
……他們這次,徹底惹到萬萬不能惹的人。
不僅惹到瞭,甚至做出瞭如此惡劣且沒有挽救或回旋餘地的事。
Greek盯上景眠並非一朝一夕,甚至在景眠還沒有加入Me.戰隊之前,Greek就會時常的觀看Sheep的直播間,註視著他的操作,目不轉睛盯著對方口罩之上的那雙眼睛,以及耳機裡播放著溫潤清冷的聲音。
但那個時候,對方是個學生主播,才十九歲,剛剛上大學的年紀,自然沒有任何值得關註的身世和背景。
直到後來發生瞭一系列的事,景眠忽然戴上戒指,坦然瞭已婚的事實,但這也沒有打消Greek的念頭,反而讓對方更加心癢難耐。
這一次省級賽兩方同時趕到M市,他也竭力阻止過景眠的到來,甚至還不惜去論壇掛他,誰知目的不僅沒有達成,還招來瞭退遊數年、卻忽然在一夜之間重新上線的Ash。
甚至,他還在冥冥之中猜到瞭宋羨陽背後或許有著不能招惹的大人物,但也僅限於引起李生溫警惕的程度。
誰能想到,景眠的背後,會是那個勢力滔天的任傢。
也就是說,即使是李生溫的父親,就連給任傢的主人提鞋都沒有資格。
一想到這兒,趕到民宿並停下腳步的李生溫,都根本感覺不到先前的疼痛,隻覺得遍體生寒。
李生溫一眼就看到瞭宋羨陽,他猶豫地停在門前,忌憚地不敢走上前。
宋羨陽瞥瞭他一眼,沒什麼表情。
“還有氣兒呢,怕什麼。”
對方語氣懶散輕蔑。
李生溫這才大著膽子,跑到Greek身旁查看對方的傷勢,大概是宋羨陽的傑作,Greek被打的神志不清,臉被血污混雜,腫得駭人,卻聽到宋羨陽在旁邊沉聲開口:
“……這不是第一次吧?”
此刻,背對著宋羨陽的李生溫,眸子裡一瞬間流露出慌張和驚恐。
“之前有很多類似的傳聞,不是嗎?”
宋羨陽垂著眼睛,“你在這裡面扮演著一個什麼角色?”
“幫兇?旁觀者?”
宋羨陽說:“還是負責幫他擦屁股?如果有人不從,你就負責塞錢擺平?”
李生溫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竟被問得說不出話來。
宋羨陽皺瞭皺眉,從兜裡又拿瞭支煙,點燃,道:“你還真是扭曲啊。”
“眼看著自己男朋友做這種事。”
李生溫沒說話,隻是垂下眼簾的同時,手在抖。
宋羨陽不以為然地看著他,唇邊的煙霧中火星點點:“你們是傳說中的渣攻賤受嗎?”
李生溫:“……”
宋羨陽挪開瞭眼,垂眸看著他:“就算這一次未遂,但這抵消不瞭Greek先前做過的事,我們要的並不是正義,隻需要足以平息怒火所要付出代價的懲罰就夠瞭。”
這席話遊刃有餘,卻聽得人脊背發涼。
李生溫抬眸,顫著聲音問:“你不是十八歲吧?”
這樣決絕而又邏輯清晰的行事手段,以及在第一時間發現景眠失蹤,並在第一時間找到自己,搜出藥瓶,以及在自己被逼著說出真相時,還用手機錄瞭音,即使現在反悔不認,也被他徹底絕瞭後路。
這怎麼也不像是剛剛高中畢業的小孩兒所為。
“嗯,不是。”
宋羨陽移開目光,漫不經心道:“少說瞭十歲,娃娃臉而已。”
李生溫眼裡露出詫異和恍然。
怪不得,怪不得他一開始就覺得這個人不對勁,明明是新人,身份卻被隱藏的極為神秘,竟有膽量bo,並且打贏,後來又成功進入瞭景眠所在的俱樂部。
他從一開始就該警覺的。
李生溫抖著聲音開口:“……你是任從眠的人?”
接著,他似乎聯想到瞭什麼,驚異道:“景眠、他就是不久前與任傢聯姻的那個結婚對象?”
宋羨陽瞇著眼睛看著他,不屑道:“我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嗎?”
李生溫坐在狼藉之上,沉默瞭下來。
之前就聽說任傢的掌權人低調地接瞭婚,因為消息被保護嚴密,商圈內隻有被邀請的少數權貴有所耳聞,但景眠的身份信息被保護的極好,所以,談及任從眠,大傢紛紛驚嘆,但被問到任公子的聯姻對象,都有些茫然。
誰能想到,任公子捧到心尖上的寶貝金疙瘩,竟是那個從來不露臉的電競選手Sheep?
空氣沉寂瞭一陣。
宋羨陽看著手裡的小瓶,皺眉道:“這藥有什麼副作用?”
李生溫低著頭,沒有吭聲。
宋羨陽聲音冷瞭下來:“別逼我問第二遍。”
……
“沒有副作用,就是一般的催情藥。”
李生溫的聲音忍著懼意,他咬牙道:“第二天就能代謝掉,也不會上癮,因為會被查出來……但藥勁兒大,有經驗的人還好,如果經驗不多的人喝瞭,藥效會放大數倍。”
“不真槍實幹一整個晚上,根本別想緩過來。”
“……”
宋羨陽嘴裡的煙滑落到瞭地上。
*
*
車門被砰得關上的那一刻,景眠感覺自己的心臟也跟著沉瞭一瞬。
緊接著,又猛然跳動起來。
任先生吻住瞭他的唇。
因為是被穩穩抱起的姿勢,景眠不僅被托著腰,後頸向上的略昏沉的腦袋,以及細碎的發梢也被先生的大手托起,所以不會因為重力下墜。
既不會累,又是極有安全感的姿勢。
景眠微微瞇起眼睛,被卷住舌尖,攻城掠地,以往這種程度的吻,他早就會無法承受地躲開或是求饒。
但此刻,喉頭幹澀,像是極度缺水的人遺失在沙漠,偶然瞥見綠洲內的冷冽之泉,除瞭奔赴迎合,並不會生出其他的心思。
也或許,能讓他止渴的人,也隻有任先生。
景眠躺在座椅上,視線之內是整潔黑沉的車廂頂棚,而如果稍稍側目,會發現車窗在先生肩膀的縫隙之中,偷溜進瞭一抹深藍寂凈的夜空。
景眠眼眶濕潤,眨瞭眨眼睛,在深吻的縫隙中尋到瞭說話的機會,他問:“先生以前,有接吻的經驗嗎?”
“沒有。”
任星晚垂眸,終於與他視線近距離地相觸,這樣曖昧的氣氛,景眠似乎感受到瞭一點星火閃爍,他聽到先生沉聲問:“怎麼瞭?”
“沒什麼。”景眠似乎在空出一絲神智,回答先生的問題:“隻是感覺…很舒服。”
景眠小聲說:“和哥哥接吻,腿會軟。”
…
這句話,似乎點燃瞭什麼。
在景眠反應過來時,任星晚已經俯身下來,再次封住他的唇,同時腰間的手使力,自己被親吻的同一刻,被先生撈著抱起來,坐到他的身上。
心臟都要爆炸瞭。
任先生真的很會。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景眠的錯覺。
這個吻,比先前更要難以招架,幾乎是要把自己拆吃入腹的架勢,直到景眠喘不過氣時,才被先生放開,迷茫之際,近乎缺氧。
任先生的手一向好看。
白皙修長,指節分明,手背上隱隱的青筋,淡色的血管,預示著主人極富有力量,因為極其有辨識度,所以有的粉絲們甚至能憑手識人,忍不住一遍遍截圖的程度。
所以,這樣寬大而又指尖微涼的手,伸入衣擺時,成功讓景眠睫毛一顫,眼眶染上熱意。
似有伴隨著焦躁熱意的電流沿著脊背蔓延,爬上被紅意染透的後頸,令人戰栗不已。
盡管會忍不住瑟縮。
但景眠卻覺得,這樣的涼,卻恰好中和瞭滾燙的熱意,很舒服。
他也如實地和先生說瞭。
……
或許是藥效讓景眠變得愈發誠實,也或許是他潛意識裡發現,誠實會換來讓自己無法承受的夫夫義務。
很快,車子座椅邊和靠背上,散亂著分不清是誰的衣物。
車廂內的空間有限,所有感官都會被無限放大,清晰不已。
景眠想著,畢竟這次是他中瞭藥,準確來說,是任先生在幫自己。如果中途覺得不夠,他也不能去強求對方,畢竟這種事,任先生是清醒的,男人並沒有積壓已久且需要疏解的欲望。
所以他不能越矩。
景眠隻在一開始還會催促,並且親著對方的臉頰,甚至在被發狠加速時,含糊地吻上先生的唇瓣。
到後來,他背對著先生,垂著眸,感受到淚水不斷滑過鼻梁,順著鼻尖滴落到座椅之中,泯然不見。
在那之後,便淚流不止。
唇齒變得含糊,甚至咬住唇,聲音也無法控制地傾瀉而出,顛簸又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