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讀心神探 第315節

作者:胡六月 字數:3254

“是我……”

“要不到的。”

你棄之如敝屣的人,卻是我的求而不得。

你處心積慮想要擺脫的人,卻是我心裡永遠的美好。

妻子活潑、開朗,笑聲似銀鈴,兒子健康、快樂,讀書很認真,大房子、好工作、穩定的傢庭……這些你不想要的生活,卻是我無數次在夢裡渴求的。

“呸——”

閔成河積蓄起所有的力量,吐出一口濃痰。

濃痰飛撲而出,正中項東面門。

閔成河的話,徹底點燃圍觀群眾的憤怒,振臂高呼起來。

“不要臉!”

“好好的傢庭就這樣被他毀瞭。”

“項東不是人,他是個畜生!”

呸呸呸!

要不是因為有公安幹警在場,恐怕這一大群人唾沫飛來,要把項東淹死。

第154章折磨

◎巨響,折磨著項東的耳朵◎

項東坐在審訊室裡,雙手被銬,鐵椅冰冷。

眼前所有警察都身穿橄欖綠制服,冷著臉,嚴肅中帶著濃濃的威壓,配合著雪白的墻壁上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大字,壓得他喘不上氣來。

這一刻,項東才真正意識到警方的力量。

原本在項東看來,人不是他殺的,也不是他授意的,他有完美不在場證據,警察再厲害也拿他無可奈何。

可是,項東現在坐在鐵椅之中,看著眼前端坐威嚴的警察,內心開始打鼓,不再那麼篤定——難道,他隻是順水推舟,也犯法嗎?

霍灼將資料往桌上一拍。

“砰!”

一聲響動,項東嚇得一個激靈,肩膀抖動瞭一下。

霍灼冷著臉開始問問題。

“姓名?”

“年齡?”

“籍貫?”

“工作單位?”

……

一個又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拋出,霍灼與項東的聲音,輪番在這個空曠的審訊室裡響起。

項東的心,越懸越高。

霍灼眼睛一瞇,緊緊盯著項東。

這一刻,霍灼仿佛化身為一隻猛虎,伺機而動。

趙向晚坐在一旁,屏氣凝神,全神貫註,關註著項東的一舉一動。

霍灼問:“你與程欣如有不正當男女關系,是不是?”

項東低下頭看腳尖,甕聲甕氣地回瞭一句:“沒有。”

霍灼提高音量:“你在說謊!”

項東被迫抬起頭來,與霍灼視線相對:“霍警官,這是我的私事,與案件無關吧?”

霍灼冷笑一聲:“私事?在審訊室裡,你必須認真回答我的每一個問題!否則……”他抬手指瞭指雪白墻壁上的八個大字,“看到瞭沒?”

項東看一眼那八個大字。

明明是最普通不過的仿宋字體,明明隻是八個普通的字句,卻似帶著千鈞之力,讓人顫栗。

“看到瞭。”項東說話帶著顫音,明顯有些慌亂。

霍灼重復著剛才的話:“你與程欣如有不正當男女關系,是不是?”

在霍灼的眼神逼視之下,項東不情不願地回應著:“我曾經和程欣如來往過一段時間,不過後來被艷艷發現,就斷瞭。”

霍灼搖瞭搖頭,眼裡帶著鄙視:“項東,敢做就得敢認。你坐在審訊室裡,竟然還在撒謊!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欺騙警察,罪加一等。”

項東不知道警察到底知道些什麼,心虛地看著霍灼,開始講述他與程欣如交往的細節。

“小程年輕、漂亮,她很崇拜我。我一開始吧,隻是覺得像她這麼有能力的女孩子,在倉庫當保管員實是可惜,所以幫瞭一點小忙,把她調到瞭宣傳科,當上瞭播音員。沒想到她從此就纏上瞭我,給我織毛衣、送熱湯,噓寒問暖,明知道我有傢有口,卻還說要嫁給我。我承認,我是男人,也有虛榮心。面對她的溫柔攻勢,很快就敗下陣來。不過……我們隻是正常交往,絕對沒有逾矩。”

霍灼嗤笑一聲:“項東,你這樣的鬼話,哄哄錢艷艷還行,在警察面前就沒必要瞭。一個女人,如果不是你給瞭她承諾,如果不是有瞭肌膚之親,她怎麼可能為你死心塌地,哪怕守在小縣城那個破銷售點五年,依然甘之如飴?”

項東卻依然嘴硬:“你們要相信我。我真和小程沒有什麼不正當的男女關系,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她如果有什麼事情,絕對與我無關。”

一句話,撇得幹幹凈凈。

霍灼聽得心頭火起:“項東,到瞭現在,你還和警察說謊!我問你,程欣如在小縣城的出租屋是誰出面裝修的?那臺電視機、錄像機是誰買的?每個月三百塊錢的生活費是誰給的?程欣如衣櫃裡、鞋櫃裡的男人衣物是誰的?還有……垃圾桶裡的避孕套,是誰用過的?!”

霍灼的聲音越說越響,說到後來,他拍案而起,怒目圓睜:“你和程欣如的出租屋裡,到處都留著你的指紋、頭發、皮屑,你的DNA信息充斥著整個屋子裡,你還有臉在我們面前否認與程欣如的關系?”

項東被霍灼氣勢所懾,肩膀往內縮瞭縮,顯然沒料到警察有如此充足的準備。

他再一次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半天才囁嚅道:“是,我和程欣如是情人關系。”

霍灼步步緊逼:“為什麼說謊?”

項東感覺自己像一隻困在牢籠中的鳥,撲愣瞭半天翅膀卻一次次被籠子撞倒。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話來圓,這讓他感覺到十分被動。

“我……畢竟我是有傢庭的男人,找個小情人,並不體面。”

項東的回答並沒有讓霍灼滿意。

霍灼嘲諷道:“不體面?隻是不體面嗎?你婚內出軌,這叫不道德!”

項東眼前坐著七、八個警察,全都用灼熱、嘲諷的眼神盯著項東。即使大傢沒有說話,項東卻感覺如坐針氈。

他猛地抬頭,看著霍灼:“道德?什麼是道德?用恩情挾持,逼著我在那個令人窒息的婚姻裡茍延殘喘,這就道德嗎?”

霍灼氣得肺都要炸瞭!

恩重如山,在項東嘴裡成為以恩情相挾。

原諒寬容,在項東看來卻是茍延殘喘。

錢艷艷對項東百般遷就,錢傢人對項東處處關照,全都喂瞭狗!

霍灼是個直脾氣,重重一拍桌子:“你婚內出軌還有道理瞭?簡直是強盜邏輯!”

砰!

拍桌子的聲音很大,項東抖瞭抖肩,看一眼霍灼:“霍警官,你隻是實話實說。”

霍灼沒有繼續糾結婚內出軌是否理有所原,將話題轉回程欣如身上:“你與程欣如長期保持情人關系,是不是?”

鐵證如山,項東不得不認:“是的。”

霍灼問:“你想和程欣如做長久的夫妻?”

項東堅決否認:“沒有,在我眼裡,程欣如隻是一個舒緩壓力與情緒的小情人而已,我比她大瞭那麼多,她性情未定,我從來沒有想過娶她。”

趙向晚與隊友們交換瞭一個眼神。

程欣如想和項東結婚,不惜讓二哥充當殺手,要瞭錢艷艷的性命。她一心以為隻要掃平婚姻路上最大的障礙,就能嫁給項東,卻從來不知道,在項東眼裡她隻是個小玩意而已。

霍灼此刻也看出來瞭,項東是個自私到瞭極致的人。

他明顯是利用程欣如的感情,讓她當瞭一回“出頭鳥”,主動攬下處理掉錢艷艷的事情,而他自己,則坐收漁翁之利。

在項東的未來裡,根本就沒有程欣如的地位。

一開始,程欣如年青貌美、單純可愛,的確讓項東心動,但時間一長,也就厭棄瞭。程欣如的文化層次並沒有比錢艷艷高多少,見識、傢庭背景還不如錢艷艷。

最多,隻是一點新鮮感罷瞭。

可是,項東卻讓程欣如動瞭情。

程欣如為項東舍棄太多,她放不下這份情感。

面對程欣如的深情與執著,項東有一搭沒一搭地與她交往著。為她租瞭房子,每個月給她生活費,定期過來與她見幾次,嘴裡海誓山盟,心裡卻在琢磨如何擺脫。

遇到艾鈴蘭之後,項東動瞭離婚再娶的念頭。

艾鈴蘭是他的初戀,有共同語言,有感情基礎。更重要的是,艾鈴蘭身居高位,背靠港商舅舅,前途光明。

艾鈴蘭承諾過,如果他順利解決掉錢艷艷這個原配,她就動用自己手中權力,把他調到省汽車機械廠當副廠長。

為瞭走出珠市,走進省城,項東必須狠下心來。

於是,項東想出瞭這麼一個一箭雙雕的主意。

一方面,他在程欣如面前有意無意地訴說著自己婚姻的痛苦,誇大錢艷艷的霸道、強勢,似乎都是因為錢艷艷以死相脅,他才沒辦法離婚。他不斷暗示:如果程欣如想和他做長久夫妻,唯一的辦法隻有殺瞭錢艷艷。

另一方面,他把錢艷艷每天晚上在西區三棟打麻將的事情告訴程欣如,罵錢艷艷沉迷麻將,晚上才歸傢,要是路上遇到個歹徒搶劫,小命難保。

在這樣的暗示之下,程欣如果然動瞭心思。

為瞭便於程欣如找人,項東這幾個月陸陸續續給瞭她近五千塊錢,嘴上說是給她過年買金首飾,實則是助她一臂之力。

在項東的計劃裡,等程欣如找人殺瞭錢艷艷之後,他再以程欣如殘忍冷血為由,提出分手。程欣如有把柄捏在他手裡,自然不敢鬧騰,隻能自吞苦果。

這樣一來,他同時擺脫錢艷艷、程欣如。

等到風聲過後,項東再另娶他人,誰也挑不出來他的錯處。

程欣如沒有讓他失望。

三月的一個冬夜,當他在與朋友們喝酒吹牛之時,錢艷艷被殺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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