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和呂玥打電話時,她講瞭遇到鄺野的事,呂玥問她是什麼感覺,她說,她無法形容。
那晚她看著他,隻覺得陌生。
她不知道現在他的性格變成瞭什麼樣,每天在做什麼,和什麼人交際,他們在兩個圈子,之間像是隔瞭很多道墻。
他不會再如從前般朝她走來。
如今他們真的不再是一個世界的瞭。
桑梨耳邊再度想起鄺野曾經的那句話——
“桑梨,我寧願我從來沒有遇到你。”
她眨瞭眨眼,壓下眼眶的升溫,末瞭躺上瞭床。
翻來覆去,藥物漸漸起瞭作用。
她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
醒來後,她請瞭一天的假,想在傢裡好好休息,可是晚上她待不住,還是去工作室練舞。
跳舞是除瞭藥物外,唯一能緩解她情緒的途徑。
大汗淋漓結束,她走去辦公室,就看到正在聊天的柳荷和柴弘等舞團領導。
柴弘不知聊到什麼,叫她過來,“桑梨,那天晚上陳晨說你和鄺野是同年畢業的?怎麼之前都沒聽你說過啊,你們高中的時候認識嗎?”
桑梨擦汗的手頓瞭頓,對上季淮看來意味深長的目光,猶豫瞭下,淡聲承認:“認識,我們是同班同學。”
“喲,同班同學,這麼巧啊?”
雲瞻公司的創始人竟然是桑梨同學,這關系也是夠硬的,“你們當初熟嗎?”
熟嗎……
桑梨不知道這群人又要幹嘛,“怎麼瞭?”
“我們不是想在月朗水鎮開放第一天搞個商演嗎,這次很多歌舞團都想來,我們競爭很大,而你認識開發商老板,那這不是……”
桑梨淡聲言:“別想瞭,咱們自己努力去爭取吧。”
“啊……”
季淮笑著調侃:“別為難桑梨瞭,人傢不是說早就對桑梨沒什麼印象瞭,明顯這後臺不硬。”
這話故意說的很紮心。
桑梨對上季淮的目光,而後聽柴弘感嘆:“我的意思是桑梨可以和人傢隨便提一嘴嘛,沒希望就算瞭,也不是要強求,咱們澄舞這麼強,還怕拿不下?”
“柴哥你這心態就對瞭……”
桑梨讓他們先聊,她走去辦公室,很快季淮跟上,“桑老板,所以你真要避嫌不爭取?利益面前可不談感情。”
桑梨無奈看他一眼,“怎麼什麼話都讓你說瞭?”
季淮笑,“我是覺得人傢就算想給你情面,你也不好意思去提,不是麼?”
桑梨低睫,“你想多瞭,他不會的。”
他們之間的關系,她不提澄舞還可能能在那裡辦商演,她提瞭搞不好這件事就吹瞭。
接下來,桑梨每天都忙碌著排練舞蹈,倒沒時間去想其他的事情。
幾天後,三個好姐妹約飯,喻念念提到周六有場同學聚會,由沃紹輝組局,組織大傢去豐白山玩,所有認識的高中同學都可以去:
“沃紹輝讓我們叫你,梨梨,你好不容易回來雲淩一趟,和我們一起去吧?”
桑梨微怔瞭怔,“叫我?”
“同學圈裡很多人都知道你回來瞭,畢竟你現在這麼出名嘛。”
桑梨為難:“感覺和大傢都不太熟瞭……”
喻念念:“沒事,見面瞭就熟瞭,就算和他們不熟,不是還有我倆陪著你?”
其實她和鄺野發生那些事後,外界有很多流言蜚語,本身就性格內向的她就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曾經的同學瞭。
這麼多年,即使在舞臺上能做到不緊張,社交方面,她還是有點社恐。
呂玥:“梨梨,你想去可以去,曾經的事也都過去瞭,不用介意。”
“鄺野他會去嗎……”
桑梨忍不住問。
“鄺野啊,他不敢確定,要看他周末忙不忙,”喻念念笑,“反正你們都見過瞭,還怕見第二次嗎?”
桑梨沒給答復,晚上她回到傢,誰知也收到瞭沃紹輝的微信:【嗨,桑梨,在嗎。】
桑梨回復瞭句,那頭驚訝,他加桑梨後都沒和她聯系,沒想到桑梨還在用這個號:【聽說你回來瞭,周末一起來豐白山玩啊,喻念念應該和你說過瞭吧,你得賞個臉來啊!】
沃紹輝誠摯邀請著桑梨,桑梨猶豫著,最後回復:【好,我盡量來。】
似乎所有人都忘瞭曾經的事,她反倒像是那個一直走不出來的人,顧慮這個顧慮那個的,她不想顯得這麼扭捏。
而且,她還是想見到鄺野。
整整六年瞭,他隻出現在她的記憶和夢裡。
如今,好不容易可以親眼所見,哪怕他對她是那樣的。
曾經,她被阻止不能靠近他,現在,她不求什麼,隻要遠遠看到就夠瞭。
=
時間過得很快,到瞭周六。
臨近傍晚,喻念念和呂玥接上桑梨,去往近郊的豐白山。
豐白山在雲淩很出名,這幾年開發得愈發好瞭,遍山的民宿和別墅,沃紹輝如今也當瞭個小老板,今天直接把豐白山上一個溫泉度假莊園包下來,讓大傢過個夜,明天再下山。
到莊園後,收到喻念念電話的沃紹輝在門口接人,隻見桑梨從車裡下來,一身白色長裙,柳眉彎彎,瞳仁明亮,腰不盈一握。
沃紹輝看傻瞭瞬,忙走過去:“桑梨,好久不見!”
桑梨看到沃紹輝,她笑笑:
“好久不見。”
“桑梨,幾年不見,你現在真是美若天仙啊,不愧是我女神!”
喻念念攬住桑梨肩膀,如從前護著閨蜜:“沃紹輝,別用你那花癡的眼神看桑梨啊。”
“我這怎麼叫花癡,明明是欣賞。”
“單純欣賞就好,可別說著說著突然虛弱啊,'哎呀桑梨,你能送我去醫務室嗎,我難受地走不動瞭路瞭’。”
沃紹輝臉紅,繃不住笑:“喻念念你別太過分啊,還提我黑歷史是吧!”
高中的時候大傢年紀小,盡做這些傻傻的事。
幾人攀談著,沃紹輝先帶她們去到住的地方,莊園裡宛若江南園林,山水畫境綿綿,大傢都是住在獨立的小房間裡,喻念念和張博陽自然被安排到一間,桑梨獨立一間,呂玥獨立一間,莊園裡有很多不同風格的小湯池,沃紹輝說她們可以隨意在這裡泡溫泉。
放好東西,喻念念接到張博陽的電話:“念念,你們導航是從高…高速路口進山,還是從正鋼那邊進啊?”
“高速那邊,那邊上山更快,你們來瞭嗎?”
“準備上山瞭。”
“好,等你們啊。”
掛瞭電話,張博陽看向駕駛座上開車的鄺野,“阿野,念念說下高速直…直接上。”
鄺野手肘搭在車窗上,單手打著方向盤,拐瞭個彎,“知道瞭。”
副駕駛上,聶聞看著微信群裡山莊的圖片,笑:“沃子可以啊,跟他哥去國外幹瞭一圈,現在混得很好啊,這個山莊一晚包下來得幾萬吧?太闊氣瞭。”
張博陽:“少說也有五…五萬吧?”
鄺野神色淡淡,“將近十萬。”
“阿野你咋知道啊?”
“大一的時候入股瞭點。”
“我靠!!你這老板也不給沃紹輝說一聲?”
鄺野懶笑,“他生意我為什麼不做?”
“哈哈哈太過分瞭,我等會兒就跟沃子講。”
聶聞往下滑到下面的聊天記錄,像是被踩瞭尾巴,突然跳起來:
“臥槽臥槽臥槽,桑梨回國瞭?!!!!”
聶聞看到群裡有男生說桑梨來瞭,傻住:“你們看到群裡的消息瞭嗎!!!我靠,她什麼時候回國的?!”
聶聞轉頭看到張博陽,發現他一臉淡定,“你知道瞭?”
“早就知…知道瞭,念念都和她吃瞭幾次飯瞭。”
“你他媽知道瞭也不和我說一聲?!”
聶聞前兩天出差,這幾天沒看群,完全沒收到這方面的情報:“敢情喻念念和呂玥說接朋友先上山,就是去接桑梨啊?!”
聶聞氣得舔瞭舔後槽牙,想不通:“不是,她怎麼回來瞭啊?她不是在國外好好的嗎?現在打算回國瞭?!”
“阿野你……”
聶聞轉頭看向鄺野,隻見男人開著車,黑眸目視前方,臉上看不出情緒。
聶聞怕踩到雷點,收瞭收情緒:“算瞭,回來就回來瞭,關我們什麼事,人傢也不搭理我們,這個沃紹輝也是,什麼人都請……”
天色漸漸落幕。
另一頭,桑梨等三人匯合後,去找其他同學。
下午已經來瞭一批人,此刻正在室內喝茶聊天,當桑梨走進去,許多目光頓時朝她匯聚而來。
裡頭有很多都是當初和鄺野玩在一起的那幫男生,八班的同學來得不多,大多數是多其他班的。
大傢看到桑梨,愣瞭下,目光各異,又同時不禁被桑梨的模樣所驚艷到。
幾年不見,她長得更漂亮瞭。
許多同學雖然桑梨不認識,但是他們都知道她,畢竟當初她和鄺野的那一段可是開始得轟轟烈烈,結束得又那麼猝不及防,令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