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凜遞過來,嘴邊掛笑,“那你收嗎?”
“收。”晏鶴清接過花,低頭湊近花想嗅嗅。
沒想到陸凜也湊近,發表意見,“沒梅花香。”
兩人臉離得極近,晏鶴清能清晰看到陸凜眼裡的笑意,他所指的梅花是誰不言而喻,晏鶴清眼神清澈,突然四下望瞭下,沒看到老管傢,也沒看到保姆,他湊上前,在陸凜臉上親瞭一下,“吃飯。”抱著玫瑰先回屋瞭。
陸凜被晏鶴清的舉動意外到瞭。
幾秒過去,他才揉瞭揉喉結,剛要跟進去,來電話瞭。
助理收到消息,陸昌誠派人帶走瞭林風致。
“帶去瞭小陸先生的半山別墅。”助理停頓瞭一秒,委婉說,“關在一間房子裡,窗戶全封住瞭。”
陸昌誠的意思很明確,關林風致到小黑屋,錯過手術時間。
等他失明再放他出來。
陸凜沒說什麼,收回手機回瞭房間。
老管傢一定要等陸凜回來吃飯,飯桌上,他又說瞭好多陸凜念書時候的事,開始回憶,他眼睛都是光,直說到9點才肯回房休息。
老管傢回瞭屋,晏鶴清就去拿玫瑰花,打算放到樓上,小客廳有一隻花瓶,插的幹花,這幾天可以暫時換上鮮花,隻是他剛抱起花,陸凜就拉上他上樓,回房關上門,就把晏鶴清壓在門上親。
晏鶴清懷裡的花沒放下,陸凜壓下來,花瓣撲簌簌往下掉,吻到晏鶴清呼吸急促瞭,陸凜才放開他,輕抵住他額頭,呼吸交纏,“你先睡,我去書房處理點事。”
晏鶴清點點頭。
陸凜去瞭書房,晏鶴清也去瞭小客廳,他拆開花束,修剪好花枝,將花插進花瓶,然後回瞭臥室。
每天的貼墻15分鐘完成,又洗完澡,陸凜還是沒回來,晏鶴清就先上床睡覺瞭。
他猜到陸凜要處理的事,是在替他收尾。
陸凜這次的態度很堅決,要他過回平常的日子。
就像今天這樣。
不用考慮任何,他騎著單車穿過熱鬧的街去買菜,回傢有兩隻小狗等著他,然後他們一起等陸凜回來。
這就是他曾經渴望,卻不可及的生活。
晏鶴清忽然就感到心裡很輕,那些沉甸甸壓著他的東西,終於在快速崩塌。
不再是一個人。
真的很好。
晏鶴清翻瞭身,他望著旁邊那隻留給陸凜的枕頭,眼皮落下,沒多會兒就陷入瞭睡夢裡。
……
對面書房,陸凜做好瞭一份計劃書,發給瞭楚子鈺。
“送你的謝禮。”
楚子鈺在打遊戲,咬著西瓜悠哉悠哉,他退出遊戲點開計劃書,隔好半天回復。
“什麼東西?看不懂。”
陸凜主動給他打瞭電話,“做空程氏的計劃書,不算大公司,我算過,能給你賺100億左右。”
楚子鈺差點被瓜瓤噎住,他費力咽下說:“突然對我這麼好,要幹嘛啊?”
陸凜淡淡回:“不是說瞭,謝禮。”
楚子鈺就絞盡腦汁回憶,他幫瞭陸凜什麼價值100億的忙。
“沒有啊。”楚子鈺都懷疑瞭,“我什麼時候做過好事?沒印象啊!”
陸凜沒正面回他,“睡瞭。”
掛瞭電話。
楚子鈺滿肚子疑惑,但陸凜說能賺錢,那肯定能賺錢。
楚子鈺趕緊把計劃書發給瞭他哥。
然後再開始想,他到底做瞭什麼大好事,值得一百億!
終於又吃瞭一塊西瓜後,楚子鈺吐出瓜子,不可思議道:“我靠,不會是謝我約他去oxy吧!”
當初在oxygen酒吧,他對晏鶴清調的雞尾酒驚為天人,想到陸凜也喜歡喝雞尾酒,就請他到酒吧喝酒。
楚子鈺服瞭。
“至於嗎老陸總。”楚子鈺在群裡憤憤發語言,“瞧你那老房子著火的嘚瑟樣,有老婆瞭不起啊!”
陸凜不知是睡瞭還是懶得理他,沒回。
倒是謝昀傑凌晨回瞭一句,“是挺瞭不起。”
……
翌日,網上突然爆出瞭程簡被抓進警局的消息。
#程氏買兇殺人#的詞條也直接掛到高位熱搜,有楚氏旗下的幾千營銷號,熱度根本撤不下來。
股市剛開盤,程氏的股票就一路暴跌,散戶爭先恐後開始拋售,楚傢以楚子鈺的名義大量收購。
要做空一個上市公司需要龐大的資金流,楚傢一時半會兒拿不出這麼多,背後自然是陸凜。
陸凜目的很簡單,一天之內搞垮程慶頤,斬草除根。
他和晏鶴清說過,換作他,他手段隻會更狠。
收到楚子鈺的消息,陸凜放下手機,轉向在看書的晏鶴清。
“什麼時候看完?裁縫就到瞭。”
今天他們要定婚服。
第132章132
裁縫五點準時到瞭。
圖冊,樣衣皆有。
客廳內掛滿瞭西裝,先決定款式再量數據。
裁縫是制衣六十年的老裁縫,她看衣服比人還準。
陸凜姥姥和姥爺的婚服,便是這名裁縫量體裁衣,現在還收藏在二樓房間裡。
陸凜請她介紹一款。
裁縫笑瞇瞇的,戴上眼鏡打量瞭一會兒晏鶴清,從掛架取下一套純白色三件套。
“我基本不和人推薦白西裝。”裁縫實話實話,“白色挑人,能穿出質感的不多,晏先生可以試試這套,我認為您非常適合白色。”
陸凜左手自然搭在晏鶴清肩頭,微低頭說:“試試?”
晏鶴清接過西裝,去瞭一樓的客臥,雖是客臥,其實多年沒客人來訪瞭。
自從上一任主人離世,陸凜很少回來。
四處是姥姥姥爺的影子,以前的記憶,帶晏鶴清回來之前,陸凜已經許久不曾回來瞭。
主人不在,自然無客。
復古風格的臥室完全是陸凜姥姥的審美,連每三天都會換一次的床品,都還是她留下來的。
鬥櫃上的那瓶荷花也是。
每天都要換上一束花園裡摘來的鮮花。
仿佛那位優雅可愛,熱愛生活的老太太始終不曾離開。
晏鶴清一時走瞭神。
就在這瞬間,門鎖響瞭聲,陸凜拿著衣服推門進來。
見晏鶴清抱著衣服站著沒動,陸凜鎖上門,上前笑道:“在想什麼?”
“你。”晏鶴清側目,瞳孔能直接看到底,清澈明亮。
陸凜放下衣服,低頭平視他,“想我什麼?”
晏鶴清也說不清。
他邊換衣服邊認真在想,等換好西裝,他想到瞭答案。
“你以前的樣子。”
昨天他騎著陸凜騎過的單車,走過陸凜走過的街道。
不是來自別人的記憶,是他自己的記憶。
風會像吹起他的襯衫一樣,吹過陸凜的衣角。
車輪碾過的樹葉,也是來自相同的那排梧桐樹。
晏鶴清眉目彎起,“我喜歡外面那條街,我想和你再走一遍,晚飯後我們去散步。”
換上白西裝三件套的晏鶴清,沐浴在陽光裡,陸凜喉嚨緊瞭緊,他壓下嗓音,“散步可以,西裝換一套。”
晏鶴清還沒看效果,他走到落地鏡前,因為是樣衣,不是他的尺寸,對他而言稍大瞭些,但從他審美來看,這套西裝不錯,他難得沒有直接同意,“不適合嗎?”
“不適合。”陸凜幾下換好瞭他的那套。
晏鶴清通過鏡子看後方的陸凜,也沒再出去選,就定瞭這套。
選定瞭款式,出去量好數據,下單時,除瞭選好的婚服,陸凜還多定瞭一套晏鶴清試過的那套白色三件套。
是純手工西裝,何況是國內首屈一指的裁縫,一套西裝六位數起。
晏鶴清的衣櫃,早在上次購物,就被陸凜買滿瞭,晏鶴清一天一套,也能兩個月不重樣,他靠近陸凜低語,“我衣服夠穿,不用買瞭。”又補瞭句,“也不適合。”
陸凜也跟他低語,“單獨穿我看就合適。”
晏鶴清怔瞭一秒,才別過頭,唇角早已翹起瞭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