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竹不免想起瞭上一次和凌望星睡在一張床上,兩人親密無間的抱在一起的後果就是兩個人都沒有睡好。
他之前還想著要和凌望星就這件事達成共識,結果這一期他們選到的房子根本沒有給他們別的機會。
就算有房車,夏知竹也還是願意遵守節目規則,隻把它當成移動的洗手間。
凌望星應該也是這樣想的。
兩人都沒有想耍賴去房車上睡,就意味著接下來的幾個晚上他們都要親密無間的睡在一起。
凌望星微微蹙眉:“你剛才想說什麼?”
夏知竹被拉回思緒,看向凌望星,思考瞭一下才想起來自己之前想說什麼:“屋子裡沒有食材,不知道節目組會不會提供,我想出去看看。”
凌望星道:“屋子裡沒有冰箱,這麼熱的天氣食物不容易儲存,節目組下午會提供晚餐,等明天再說。”
夏知竹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便沒有說什麼。
凌望星轉身朝著床邊走,看著他距離那張床越來越近,夏知竹才冷不丁想起來,他提出要出去看看根本不是為瞭去買食材。
隻是單純的想讓凌望星一個人午睡而已。
同樣坐瞭幾個小時的車,對方應該比他累的多。
可鏡頭在拍,夏知竹又不好說“要不你一個人睡吧”這樣的話,都在一起這麼長時間瞭,怎麼還會連睡覺距離近一點都受不瞭。
夏知竹硬著頭皮跟上去,為瞭貼合茅草屋的氣質,節目組準備的床也是那種老式木床,床的四邊都是木頭架子,底下墊瞭幾層厚厚的棉花。
真的很樸素。
夏知竹還沒有睡過這種床,凌望星準備脫下外套的時候突然回頭看瞭眼身後一直對著他們拍的攝像機:“還不出去?”
【你這就有點把我們當外人瞭!】
【睡個午覺有什麼不能拍的???】
【不要出去,看他們睡覺我舔舔屏,截個圖也好啊。】
攝像師也覺得睡個午覺適當的拍一拍還是可以的,但凌望星望著他微微瞇起眼睛,他手一抖,馬上退瞭出去,還幫他們關上門。
屋子裡沒有攝像機瞭,夏知竹小小的松瞭口氣,隻有兩個人的環境裡又不自在起來:“我還是出去吧,你好好休息。”
凌望星卻說:“不用。”
他脫掉瞭外面穿的外套,裡面是件白色短袖,露出一截線條流暢的胳膊,夏知竹的視線閃躲,不知道該往哪兒看。
凌望星站在床邊,轉頭問:“你睡裡面還是外面?”
他可以睡地面嗎?
夏知竹內心悲涼地點頭:“都可以。”
凌望星退開一步:“你睡裡面。”
床不算太大,睡兩個人有點勉強,裡面那面挨著墻,不容易滾下來。
夏知竹鎮定地走過去,他隻穿瞭一件T恤,便沒有脫掉,掀開被子很努力地占據少一點的位置,拍瞭拍旁邊的床:“睡覺吧。”
夏知竹努力鎮定,唇瓣卻抿得緊緊的。
他長得很漂亮,坐在床上低垂眼睫,拍瞭拍身旁的留出來的床位的樣子很容易讓人產生聯想,像某種無辜的小動物,見面前的人沒有反應,又慢慢抬起眼睫看瞭過來。
凌望星盯著看瞭幾秒,“嗯”瞭一聲,慢慢躺在空出來的床位上。
夏知竹平躺在床上等瞭一會兒,也沒見凌望星有什麼反應,慢慢松瞭口氣。
原來隻是普通的睡覺。
早知道就不那麼糾結瞭。
夏知竹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他和其他人偶爾也會有肢體接觸,像小陸和秦哥,可換成凌望星,靠近一點他就會緊張地屏住呼吸,再近一點臉上溫度就會上升,心跳加快。
他偏頭,看到身旁躺著的人閉著眼睛,大概是真的困瞭,碎發散落在額前,深邃的眉眼,身上懶懶散散的氣息消失不見,隻透著一點像野獸沉睡後的無害感。
好像睡著瞭。
夏知竹想起來,群裡劉伏苓說凌望星的工作應該會忙到很晚,今天早上才回來,可對方還是在晚上十一點過回來瞭。
要忙到很晚的工作加快進度完成瞭,所以才會這麼快睡著嗎?
夏知竹找不到頭緒,很快就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甩出腦海,閉上眼睛睡覺瞭。
凌望星是被電話聲音吵醒的,睜開眼睛定定地看瞭頭頂幾秒,大腦還沒轉過彎來,手就迅速地把電話掛斷瞭。
過瞭幾秒,才反應過來這裡是哪兒,凌望星拿起手機看瞭眼屏幕上的未接來電,從床上起來,看瞭眼床上躺著的人。
夏知竹還在睡,身上側躺著,臉頰在枕頭上壓出瞭印子。
凌望星沒有驚動他,看瞭眼時間,從床上起來穿上外套,打開門的時候,正將鏡頭對著房車內部拍的攝像師立馬將鏡頭轉瞭過來。
【凌望星醒瞭?】
【小夏是不是也醒瞭,快給我們康康。】
攝像師正將鏡頭對準凌望星,就見凌望星拿著手機朝著遠處走瞭,知道藝人這是有自己的私事。
他識趣地把鏡頭重新轉移到房車上:“剛剛介紹到哪裡瞭,房車做飯是吧,可惜凌夏組隻能拿他當臨時洗手間用,其他的都不能用。”
凌望星走出一段距離才停下,打來電話的是劉伏苓,她很少打電話過來,都是有正經事,凌望星剛打過去幾秒,對面就接通瞭。
劉伏苓大概之前在看直播,一來就問:“你們的直播間怎麼回事,攝像機一直對著房車拍?”
關鍵攝像師對著房車拍,觀眾還沒有什麼怨言,她看彈幕很認真的和攝像師交流房車的內部,看起來已經非常熟練的樣子。
劉伏苓大多數時間都沒有看直播,不知道比看房車更離譜的看西瓜,粉絲們都經歷過。
凌望星淡淡道:“剛才在睡覺。”
劉伏苓也不繞圈子:“我今天去和聞導吃飯瞭,碰巧遇到周文,就拍過今年爆瞭的那部仙俠片的那個。”
聞導是凌望星下半年要進組拍戲的導演,電影現在還在籌備,他沒什麼耐心地道:“然後呢?”
周文是誰他不在意,拍過什麼仙俠片和他又有什麼關系。
劉伏苓原本也是不在意的,她在飯店裡碰到對方,還沒認出人,對方老遠看見她就走瞭過來,劉伏苓是圈內的金牌經紀人,到她這個程度,已經不需要去主動巴結導演瞭。
她打瞭招呼就想離開,對方言辭間卻提到瞭夏知竹,語氣很惋惜:“凌望星和夏知竹還真低調,偷偷談瞭一年戀愛半點風聲都沒露,這要是露瞭點風聲,怕是當時那個角色也能給他瞭。”
劉伏苓腳步微頓,因為對方提到夏知竹停留瞭下來,對方見她露出驚訝的表情,話匣子主動打開瞭:“這事夏知竹沒說過嗎?那他怕是也不知道吧,當時他和他們公司的另一個演員一起試鏡瞭不同的角色,我本來想讓夏知竹演其中一個重要配角的,結果就收到警告,這部戲不能要夏知竹。”
“那個角色就給瞭他們公司的另一個演員,現在正在上升期的蘇以寒。”
劉伏苓回去後就查瞭一下這個蘇以寒,確實和夏知竹是一個公司的,之前還是同一個經紀人手底下的,好巧不巧,閆導的電影當初投資商指定的要別人來演夏知竹那個角色的人,也是蘇以寒。
閆導當時因為凌望星和夏知竹官宣的事,死馬當活馬醫找上他們,劉伏苓本來沒有多在意的,被搶角色的事在圈內屢見不鮮,也就凌望星咖位高,背景深才遇不到這種事。
讓蘇以寒有瞭熱度的那個角色,導演原本想用的也是夏知竹,卻在剛透出點風聲的時候就收到瞭警告。
這事擺明瞭是有人要雪藏夏知竹。
劉伏苓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瞭凌望星,又在電話裡說:“我之前還想,夏知竹長著這樣一張臉,就算是花瓶也能紅瞭,怎麼在圈內愣是沒點風聲。我跟你說,就是提醒你一下,有人要雪藏他,要麼是他得罪瞭人,要麼就是有人想潛他。”
劉伏苓在決定和夏知竹簽戀愛合約的時候就是看中瞭他糊,在圈內查無此人,幹幹凈凈,沒什麼黑料,和凌望星還有cp感。
現在得知這個消息,她倒也沒多擔憂,因為這兩種可能,前者不麻煩,後者稍微有一點棘手,但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麼麻煩。
凌望星想也沒想地打斷劉伏苓的話:“不可能,他如果被人潛就絕對不會這麼幾年還悄無聲息。”
劉伏苓聽出他話裡的不悅:“我不是懷疑小夏的人品。”
“但這事你最好還是私底下問問他,好歹我們通個氣,你現在和他綁在一起,將來萬一發生什麼事我們也好及時反應。”
凌望星臉色很冷:“我怎麼問?”
劉伏苓不理解,這有什麼不好問的:“你就把事情告訴他,問他是不是得罪人瞭,還是有人對他提出過什麼暗示,這不就行……”
她話音頓住,感覺到瞭一絲不對勁。
他們這邊動動嘴的事,對於夏知竹來說是實打實沉寂的幾年,被搶走角色,被經紀人半威脅的簽下毀約合同,這些都是在揭夏知竹的傷口。
凌望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問他的?
劉伏苓總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勁,腦海裡劃過什麼,卻抓不住那根線,緩瞭緩說:“那等我跟他經紀人通氣,你們這期節目錄完回來再說吧。”
“不管是哪種可能,前者對方現在肯定收斂瞭,後者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劉伏苓跟著凌望星,這些年凌望星身上的風風雨雨就沒停過,這種事如果不是夏知竹現在和凌望星綁定在一起,她根本不放在眼裡。
凌望星掛斷電話朝屋子的方向走,攝像師見他終於掛斷電話,鏡頭剛轉到凌望星身上,就見對方看瞭攝像機一眼,進屋關上瞭門。
【??????】
【又不給看???這是我見過最卑微的攝像!】
凌望星一進來就看見夏知竹坐在床上,臉上的表情茫然中夾雜著一絲驚恐。
凌望星走進來,夏知竹的視線就投瞭過來,眼神裡不自覺地流露出幾分柔軟:“我衣服裡好像有蟲子,癢癢的。”
凌望星走進幾步就聽見他帶著點害怕的說。
夏知竹大概才睡醒,白皙的臉頰泛著粉,上面還有壓出來的印子,仰著頭看過來的樣子很乖。
凌望星腳步微頓,他走過去,低聲問:“在哪裡?”
夏知竹肉眼可見的慌,他一睡醒就感覺身上癢癢的,像有蟲子在爬,轉瞭個身背對著他:“後背。”
凌望星盯著他的後背看瞭兩秒,選瞭這個房子以來第一次感到後悔,新不新奇不好說,現在他一動不動,好像身上有蟲子的是他:“我隔著衣服幫你找。”
夏知竹隻要想一想蟲子在他身上,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瞭,驚恐地問:“……要是不小心捏死瞭呢?”
凌望星沉默瞭,幾秒後他抬起手伸進夏知竹的衣服裡,手伸進去帶起T恤下擺,能看見一截白皙細瘦的腰,他變扭地移開視線:“這裡?”
“還要再上面一點,好像就黏在衣服上……”
夏知竹全副心神都放在背上的蟲子上,微微偏頭,嗓音還是軟的:“……找到瞭嗎?”
“不是蟲子,是稻草。”凌望星低聲說,他的手指碰到瞭,還沒來得及從夏知竹衣服裡伸出來,門外的攝像師實在忍不住走瞭進來,看清屋內的情況立馬將鏡頭對準他們。
所有觀眾都能清楚地看見凌望星站在床邊,夏知竹背對著他,他的手伸進瞭夏知竹的衣服裡,掀起一截細瘦雪白的腰線。
凌望星聽見聲音,迅速拿走粘在夏知竹衣服上的稻草,把手伸瞭出來。
他的手拿出來的再快,還是被觀眾看到瞭。
彈幕密密麻麻的劃過。
【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