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偏執大佬的白月光重生瞭 第19節

作者:女王不在傢 字數:4043

哪怕後來見瞭公公身邊的兒子,她依然並不能完全放心。

如今見瞭兒子,一切都比她以為得要好。

至少在母子分離十年後,她可以坐在茶樓裡和兒子談談心,至少兒子能聽懂她在說什麼。

她望著眼前這青澀的少年:“明天我還會過來看你,你把你的作業書本拿來,我想檢查下你的學習進度,瞭解下你現在的情況,可以嗎?”

陸亭笈猶豫瞭下,道:“好……”

孟硯青自然知道,他的功課應該一塌糊塗,不過才十四歲,也不晚。

他本來就是非常聰明的孩子,她也會慢慢教導他,從學業到做人做事,讓他走上正軌。

她和陸亭笈交待過後,又約好瞭明天見面的時間地點,最後道:“你先回傢吧,你父親這兩天回來的話,你小心些,不要被他發現瞭。”

陸亭笈點頭,之後看著孟硯青:“母親,你要回首都飯店的宿舍?”

孟硯青:“是,我暫時沒有別的住處,那也算是一個棲身之地。”

陸亭笈:“宿舍裡是不是住著好幾個人?會不會不舒服?”

孟硯青聽著,想瞭想:“其實我並不喜歡和人一起住,但我又覺得她們挺熱鬧的,她們嘰嘰喳喳說話,讓我覺得挺有意思。”

也許是聽著那聲音,會覺得充滿人間煙火味,挺真實的。

陸亭笈:“那就是人太多瞭。”

孟硯青:“也還好,來日方長,現如今那裡終究是個住處。

當下母子兩個說著話,孟硯青陪陸亭笈過去電車站的車棚亭子下,等著電車進站。

華燈初上,路上回傢的行人多起來瞭,自行車流如潮水一般湧過。

這時候,電車在暮色中晃晃悠悠進站瞭,是陸亭笈回傢的電車。

孟硯青側首,溫聲道:“亭笈,你先上車吧。”

然而陸亭笈卻不動,就那麼側首看著她。

孟硯青抬起手,握住他的:“明天我來看你。”

電車門開瞭,放出來很多人,又擁上去很多人,但陸亭笈還是不動。

昏暗的路燈下,他側首,就那麼怔怔地看著她。

孟硯青:“聽話,上車吧。”

陸亭笈眼圈紅瞭,低聲道:“母親,我想跟著你回去,我想和你在一起。”

孟硯青心裡酸澀,不過她到底是道:“來日方長,現在不合適,你祖父和你父親知道瞭,事情就麻煩瞭。再說我的住處你也不方便過去。”

這麼說話間,那電車已經關上門,笨重緩慢地開走瞭。

陸亭笈上不去這趟車瞭。

他低頭:“對不起,我沒趕上車。”

孟硯青笑看著他:“那就等下一輛吧,我在這裡陪你等。”

等一輛車可能要半個小時,所以她可以再陪他半個小時。

陸亭笈輕聲道:“嗯。”

第17章熱氣騰騰

回到首都飯店,孟硯青匆忙過去食堂吃飯,這時候已經沒什麼好吃的瞭,都是殘羹冷炙,孟硯青有些失落,想著早知道幹脆和兒子在外面吃瞭。

食堂幾個服務員顯然也都沒什麼心思幹活,在那裡低聲說著,好像在討論接下來要舉辦的群英會。

原來上面要召開一個全國勞動模范表彰大會,就是俗稱的群英會,群英會後的宴席是擺在首都飯店,而宴席中是有跳舞節目的。

這首都飯店最初是由法國人建的,建有好幾個舞廳,其中最出名的是室內舞廳和露天舞廳,那室內舞廳是裝有法國進口龍骨木地板的,帶有彈簧,可以說是大陸頭一份。

多少年瞭,首長們會時不時過來首都飯店跳舞,一般跳舞是由團委組織女同志來做舞伴,當然也有部隊文工團同志,以及部分首都飯店的女服務員。

那幾位雖然隻是食堂服務員,但是依然很向往的樣子,說起這次群英會晚宴會來什麼什麼人,到時候他們會在室內舞廳跳舞。

這種舞會是開放式的,隻要大傢願意,都可以過去觀瞻甚至去跳舞,幾個食堂女服務員自然很向往,不過又顯然很猶豫,畢竟不知道那種場合自己會不會跌份。

孟硯青慢悠悠吃著,倒是聽瞭一耳朵八卦。

等吃差不多瞭,她離開食堂,這時候天已經晃黑,她並沒有急著回去宿舍,反而過去首都飯店的東樓。

那邊有警衛員戒備巡邏,自然不是一般人隨便接近的,不過現在她帶著服務生的藍牌子,倒是可以遠遠地看一眼。

那東樓是七十年代新蓋起來的,奶油色大理石墻面配上紅色落地窗有機玻璃,看上去金碧輝煌寬敞明亮,現代化十足。

透過那落地窗,孟硯青可以看到裡面淡黃色瀝粉貼金的圓柱,以及帶有國際時鐘的彩色世界地圖。

華燈初上間,有一輛進口名車駛上那花崗巖砌就的臺階,直接開到瞭酒店門前,之後有外賓下車,在服務人員陪同下進去瞭飯店大廳。

孟硯青收回目光,在光線照不到的角落,慢慢地往前走,就這麼走到瞭東樓,那是一座紅磚五層樓。

其實相對於那新樓,孟硯青更熟悉的是這座舊樓。

她十歲出頭時,便已生得亭亭玉立,會陪同父親出席一些重要場合,也曾經到過這首都飯店的舞廳。

她記得陸緒章穿著西裝的樣子,十幾歲的少年已經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但是他眼中始終隻有她,把她當做小公主一樣捧在手心。

她也記得那位風度翩翩的老人,明明身在高位,卻包容溫和,華爾茲和交誼舞都是一絕,當時許多女同志為瞭瞻仰他的風采,全都在舞廳排隊等他。

他從來不挑舞伴,紡織廠的女工,醫院的女護士,以及首都飯店的職工,他都來者不拒,甚至遇到那些不會跳舞手足無措的,還會手把手教,溫和耐心。

那個時候孟硯青還小,恃才傲物,目無下塵,不過卻也為那位老人的風度和涵養所折服。

後來她父親出事,她產後抑鬱,鉆瞭牛角尖,險些把自己小命交待進去,那位老人聽說消息,還特意讓警衛員給她送來補品,說她還年輕,一定要養好身體。

如今的孟硯青回憶起一切,心中自是一片溫暖和感激。

隻是斯人已逝,一個時代早已過去。

她在那璀璨燈火中收回目光,慢慢地往宿舍走去,心裡卻想,在世人眼中,其實孟硯青也早已經不存在瞭。

曾經那個把她捧在手心裡的陸緒章,已經把她所有的照片收起來,不願意多看一眼,他也不和兒子提起自己。

他其實就是想把她忘瞭吧。

*

回去宿舍的時候天已經黑瞭,狹窄灰暗的樓梯中隻有一盞半明半暗的燈,其間有提著塑料暖壺打水的服務員,還有端著盆出去晾衣服的,忙忙碌碌的,露出洋灰泥的破舊臺階上濕漉漉的。

孟硯青走進宿舍,誰知道一進去,就見宿舍裡幾個姑娘都已經靠墻站立著瞭,是按照早上她說的進行練習。

王招娣看她回來瞭,便驚喜地笑道:“你可算回來瞭,我們正說你呢!”

胡金鳳笑道:“今天培訓結束,羅班長喊住我們,說給我們開小灶,給我們培訓英語,我們聽瞭他說的,其實他還不如你說得好呢!”

孟硯青還沒聽羅戰松說過英語,不過按照那本書中記載,羅戰松英語挺好的,他是二十一世紀畢業的大學生,在他們那個時代英語學習資源更豐富。

當下問道:“他都教你們什麼瞭?”

陳桂珠道:“教我們幾句對話,其實他說得也挺順溜的,反正肯定比我們強,但是我聽著,他還是不如你,味兒不如你說得好,你聽起來順耳,好聽,就感覺像外國人說話,他的英語還是中國人說話。”

其它人紛紛贊同:“對,硯青比羅班長還強呢!”

王招娣:“我以前覺得羅班長可瞭不起瞭,現在又覺得,其實硯青才瞭不起,羅班長還不如她呢!”

大傢七嘴八舌的一通說,孟硯青聽著倒是挺滿意的。

之前這些小姑娘一個個崇拜羅戰松崇拜得不要不要的,現在這種崇拜好像減輕瞭許多,這對小姑娘來說是好事。

而從孟硯青的角度,破解瞭羅戰松的一些所謂“主角光環”,好像在某種意義上,已經開始幫著兒子瓦解羅戰松的羽翼瞭,這讓她有瞭點成就感。

這時候,王招娣問:“硯青你吃飯瞭嗎?”

孟硯青:“在食堂隨便吃瞭點。”

胡金鳳笑道:“我們給你留瞭吃的呢,用熱水袋暖著,就放桌上,你看看愛吃不!”

孟硯青看過去,這才發現桌子上用熱水袋捂著一個油紙包,她走過去拿起來,那油紙包被油漬浸過,變得半透明瞭,不過拿在手裡還熱乎著。

王招娣:“給你買的門釘肉餅,這個好吃著呢!”

孟硯青自是沒想到,打開來,果然是的,卻見那肉餅金黃的色兒,外面酥酥的,一股子香味撲鼻而來,一看就好吃。

她便笑瞭:“回來晚瞭,確實沒吃好,有這肉餅太好瞭!”

胡金鳳道:“你先吃,你吃著,我們練著,等會你再給我們指點英語。”

孟硯青:“好。”

王招娣:“我們已經打水瞭,暖壺裡有熱水,你倒點水就著吃。”

孟硯青便拿瞭搪瓷缸子給自己倒瞭一杯水,就著熱水吃那門釘肉餅,這肉餅不能涼瞭吃,涼瞭裡面油脂凝結就不好吃瞭。

不過這肉餅因為一直由暖水袋溫著,還是熱乎乎的,咬上一口,滋滋流汁,肉香和蔥香融在一起,皮薄餡大,實在是好吃。

於是這一晚孟硯青那些不可言說的惆悵全都被寬慰瞭,無論發生什麼事,無論走到什麼年月,有什麼是一大口門釘肉餅不能治愈的?

孟硯青吃著喝著,順便檢查瞭幾個姑娘練習的情況,因為身體條件各有差異,練習情況不一,不過總體還不錯。

她又讓大傢挨個對話英語,認真聽瞭聽,經過練習,大傢夥說得口水都要幹瞭,不過總體來說那些對話她們已經很流暢瞭,隻是個別發音和語調不太好。

她又讓大傢跟著她說瞭兩三遍,幫她們糾正發音,順便再給她們說說英語。

“在我們國內的招待所一般沒什麼尊重隱私的意識,客人住在招待所,服務員隨時都可能打擾客人進去,不過在首都飯店,我看照片,門上是掛著牌子的,那個牌子中英文齊全,中文是‘請勿打擾’,英文是‘DoNotDisturb’。”

“所以一旦客人掛上這個牌子,我們做服務員的就不能去打擾。其實即使客人沒掛這個牌子,我們在進去客房前也應該問一句Housekeeping,MayIcomein?”

她便將客房服務過程中會用到的英語給大傢說明白瞭,也大致和一些規范禮儀結合,最後道:“接下來我們就做一組模擬對話,我來當客房的客人,你們是服務員,你們要向客人請示能不能進門,之後在服務過程中,要搬動客人的行李箱,還要請示客人衛生間的擺設情況,全程用英文對話,你們一個個來。”

大傢紛紛點頭,連忙一個接一個說起來。

孟硯青仔細聽著,時不時幫她們糾正發音。

她們的口語確實很不行,事實上她們英語底子也都非常薄弱,不過好在一個個都很刻苦,不怕累,也聽話,孟硯青讓做什麼她們就做什麼。

孟硯青坐在那裡,咬瞭一口噴香的肉餅,看著幾個姑娘額頭逐漸滲出的汗珠,不免想著,其實這種拼命的努力勁兒,也挺有意思,至少熱氣騰騰的。

練瞭一晚上,大傢準備洗漱睡覺,幾個姑娘手腳麻溜,幫孟硯青端瞭洗腳水,還幫她把熱水都給打來瞭,簡直把她伺候得仿佛老佛爺!

孟硯青:“你們不用這樣,這些我都能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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