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偏執大佬的白月光重生瞭 第74節

作者:女王不在傢 字數:3765

一時想起剛才陸緒章看到自己這樣子,他竟然能面無改色?

她略有些無奈,不過很快她就想明白瞭,她現在和他沒關系,隨便他怎麼看待她都可以。

這麼一想,她頓時覺得自己坦然瞭,整個人都輕松瞭。

她略洗漱過後,陸緒章也把文件收拾進瞭公文包,又略整理瞭領帶,兩個人披上大衣,準備出門。

臨出門前,陸緒章看瞭看她,到底伸手幫她重新系好瞭圍巾。

他低聲解釋道:“外面下雪瞭,你剛睡醒,仔細吹到風。”

孟硯青其實白天睡瞭這一場,又做瞭那夢,整個人還處於反應遲鈍狀態,聽到這話也沒反應過來。

陸緒章領著她出去酒店,酒店走廊裡有正在打掃的服務員,不過孟硯青穿著筆挺大衣,戴著圍巾半掩,又被陸緒章這樣人物領著,那服務員自然沒認出。

陸緒章帶著她徑自進瞭電梯,出電梯後從東廳門出來後,便抄近道出去飯店瞭。

出來首都飯店,後面就是四九城最常見的老胡同,多少年的青磚灰瓦瞭,才下過雪後,那長瞭苔蘚的青磚老墻都被覆蓋住瞭,青石板上間或夾著幾片枯葉,在那皚皚白雪中格外惹眼。

陸緒章抬起手,體貼地虛扶著她。

孟硯青想起剛才:“你對這邊挺熟的?”

比她熟。

陸緒章:“這幾年招待外事人員都是在這裡。”

孟硯青:“也是。”

陸緒章看看這邊的路,青石板路因為年代久遠,已經坑坑窪窪的,雖說這是最中心地帶,距離海裡和安門也就幾步路,但老城裡素來少不瞭燈下黑,這邊顯然治理得不好。

這時候,還有一個騎自行車的小青年歡快地沖過來,胡同狹窄,陸緒章忙把孟硯青拉到一旁護住。

那自行車“嗖”的一聲從兩人身邊飛過,泥點子四濺。

陸緒章看著遠去的小青年:“現在的小孩太沒教養瞭。”

孟硯青贊同:“確實是,比你差遠瞭。”

陸緒章點頭:“比你更差遠瞭。”

說完這個,兩個人同時默瞭下,孟硯青便笑瞭:“這種話我們私底下說說,不能告訴別人,不然別人會笑話我們的。”

陸緒章笑:“好。”

一時他看著這老胡同:“你平時下班怎麼辦?如果值夜班呢,晚上安全嗎?”

孟硯青:“我一般很早就下班瞭,反正幾步路的事。”

她看他疑惑,便解釋瞭自己這次隻是臨時替補,她現在正在做英語助教:“順利的話,過一段我的編制就轉過去瞭。”

陸緒章頷首:“你去給她們當英語老師,還是太委屈瞭,不過勉強說得過去,隻能認瞭。”

孟硯青側首看他,他說這話的時候很認真。

她便笑,這點上父子兩個挺像的,都快把她吹上天瞭,看來必須把她安排在聯合國才算是不屈才。

陸緒章繼續陪著她往前走,總算到瞭孟硯青住的那小院子,巴掌大的院子,因為下雪的緣故,全都覆上瞭一層白,旁邊那還沒來得及修整的窗戶房間便略顯老舊。

陸緒章臉色已經不佳:“你就住這?”

孟硯青便拉著他進屋:“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你進來看,我這屋子收拾得還挺利索的,而且我最近還撿漏瞭好幾件寶!”

兩個人腳上濕漉漉的,進屋前特意拿舊佈擦瞭擦,等推門進去,孟硯青道:“我這幾天一直忙著拾掇呢,想著把這院子裝飾下,其實我一個人住還不錯吧?”

陸緒章打量著這房間,收拾得倒還算幹凈,擺瞭一張床,竟還是花梨木的老床,簡單的桌子上放瞭帶花邊的淡色桌佈,墻上掛著一幅印刷畫,窗戶上掛著用各色佈料拼接起來的窗簾,那拼色倒也看著溫馨舒服。

確實打理得還算幹凈整齊,不過他臉色卻並不好看。

孟硯青:“我覺得還不錯,瞧這個書架,才花瞭兩塊錢,這也是老檀木呢,還有這個花瓶,好看吧?清朝的呢,高低也算是一個老物件。”

陸緒章沉著臉看瞭半晌,最後視線落在那床上:“這種佈料的被褥,你能睡得慣嗎?”

她皮膚脆弱嬌嫩,是真正的豌豆公主,對床上用品非常挑,以前貼身衣物和被褥都是一水的蠶絲。

孟硯青聽這話,認真想瞭想睡覺感受:“確實不如蠶絲的舒服,不過我習慣瞭,竟然覺得還不錯。”

陸緒章環視這房間:“你需要什麼,列個清單吧,我來給你置辦。”

孟硯青:“如果我有需要的話,我一定會對你提出要求,讓你幫我辦,現在我沒有提要求,說明我覺得現在的狀況還可以。”

陸緒章:“可我看著這被褥,就覺得你睡不著覺。”

孟硯青笑嘆:“你想多瞭,真不用。”

有一種不舒服,叫做前夫覺得你不舒服。

陸緒章不說話,他又檢查瞭房間各處,最後視線落在那門窗上,他皺眉:“這樣安全嗎,萬一遇到壞人怎麼辦?”

孟硯青:“天子腳下,哪那麼多事。”

陸緒章卻還是神情不豫,他看瞭半晌,突然道:“不然你直接去王府井那邊的宅子住吧?那邊其實一直空著,你如果過去的話,讓亭笈在那邊陪你。”

孟硯青:“不想去,那邊太大太空曠瞭,而且也遠,我就喜歡這裡。”

陸緒章沒說話,又看瞭各角落,最後終於道:“你平時怎麼吃飯?”

孟硯青:“我一直都是吃食堂啊,食堂不是挺好吃的嗎?不過這邊好像也有廚房——’

說著,她推開門,過去看瞭看廚房,廚房很久沒有人用瞭,灶臺上面都是一層的灰,顯然從沒開火過。

陸緒章看瞭好一番,之後,那視線便落在孟硯青臉上。

他什麼都沒說,隻是好整以暇地挑眉。

那架勢,仿佛逮住她做瞭什麼天大的壞事。

孟硯青無奈:“怎麼瞭……”

陸緒章:“這種灶臺,你會用嗎?”

孟硯青想瞭想:“現在還不會,不過我覺得學學就會瞭,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陸緒章已經完全不想說話瞭,氣都氣飽瞭的樣子。

他抿著下唇,點頭,又點頭。

之後才道:“硯青,我們聊聊吧,聊聊你的打算,你能和我說一下你的想法嗎?”

孟硯青:“嗯?”

陸緒章:“你打算參加明年的高考?”

孟硯青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架勢,也就說瞭自己的打算:“現在不是改革嗎,我覺得將來一切都有可能,我暫時沒別的想法,反正傢裡以前做珠寶生意的,就想幹脆把傢族舊業拾起來。”

“珠寶的話,現在趁著年輕,也不著急非要馬上做事,便想去大學裡紮實學點東西,地質學的,金石鑒定類的,打好紮紮實實的硬功底。”

陸緒章默瞭一會,才道:“有件事,我得和你說下,之前我一直不想和提,但是現在看來還是應該和你說一下。”

孟硯青:“你說。”

陸緒章:“其實當年你沒瞭後,父親借著這個由頭,通過一些關系設法和你哥哥取得瞭聯系。”

孟硯青心裡一動:“聯系上瞭我哥哥?然後呢?他知道我去世的消息瞭?”

陸緒章頷首,之後才道:“當時情況很復雜,你哥哥提出要求,希望把你帶回法國,所以我——”

他繼續道:“我前往法國見你哥哥,把你安葬在瞭法國。我把你所有的遺物都帶過去,包括你所有的嫁妝,這也是你哥哥的要求。”

所以他身邊確實沒有任何孟硯青的遺物,包括兒子想看的照片。

那個人是孟硯青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親,他在經歷瞭喪妻之痛後,對那個人完全沒有任何防備,絕望之中甚至存著天然的信任和親切感。

孟硯青擰眉:“我哥哥一定很生氣,他說什麼瞭?”

陸緒章靜默瞭。

他的視線就那麼看著前面虛無的一處,半晌才開口道:“他自然很生氣,很傷心。”

關於那一段的記憶,他其實有些混亂瞭,事後想起來,他便一直不斷出現幻覺。

那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場不真實的夢,沾著血跡的夢,伴隨著荒謬的希望,慘痛的絕望,以及無盡的折磨。

孟硯青看著他,陡然意識到瞭什麼:“我哥哥他對你做瞭什麼?”

陸緒章抬眼,看著孟硯青:“他隻是比較生氣罷瞭,可能有點不太接受現實,也沒什麼別的。”

不太接受現實……

孟硯青沉默瞭。

她的母親是中法混血,但也不是純正的中法混血,外祖母身上有吉普賽血統,她哥哥自小就迷戀吉普賽人的巫術,十六歲那年,外出讀書,不再受傢裡約束,那更是沉迷其中不能自拔,用中國話說就是走火入魔瞭。

她哥哥自小對她頗為疼愛,知道她去世的消息,“不太接受現實”,還不一定做出什麼荒唐的事情。

她看著陸緒章:“具體說說?”

陸緒章笑瞭下:“其實真沒什麼,他好像對一種巫術深信不疑,想試試,要求我配合,因為他說我們是夫妻,對他的成功大有助益。我倒是能理解,他想試,那就試試好瞭。我陪瞭他三個月,沒有成功,我就離開瞭。”

關於這點,那個人沒來中國找上兒子,沒用兒子來試,就是不幸中的大幸瞭。

所以他越發不想和兒子提起這些,甚至不想讓兒子知道這個舅舅的存在。

他笑道:“再說你現在重新出現瞭,我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所以我會認為也許和他有關系,就這點來說我可以慶幸和感謝瞭。”

孟硯青:“其實我哥哥他——”

這是一個很難討論的話題。

當年哥哥不願意跟著父親回國,父子鬧翻,所以她和父親回國後就和失去聯系瞭,一方面是因為國內的形勢問題,一方面也是因為這個。

孟硯青父親覺得是傢醜,羞於向人提起這個兒子。

雖然孟硯青父親和陸傢關系極好,但是這種他認為的傢醜,它絕口不提,所以陸傢對此應該是並不知道,以至於對哥哥應該是毫無心理準備的。

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哥哥竟然見過陸續章,估計陸緒章的世界觀要受到沖擊瞭。

她沉默瞭很久,才道:“我哥哥很疼我,他和父親鬧翻之後,還一直想給我寫信,他知道我死去的消息一定很難過,如果他說瞭什麼或做瞭什麼,我替他向你道歉。”

她有些艱澀地道:“他從小就有點瘋,我父親為此不知道和他吵過多少次,卻無濟於事。”

陸緒章自然看出她的擔憂,當下挑眉,笑看著她:“你竟然還要說對不起?我以為你會痛罵我傻,我都不好意思和你說,太丟人瞭!我怎麼就上瞭他的當,我的一世英名毀於法國。”

孟硯青看他這樣,倒是稍微放心瞭,看來哥哥還沒有太過分。

她笑瞭下:“不提他瞭,至於嫁妝,沒瞭就沒瞭,反正給我哥哥瞭,沒什麼大不瞭的,那都是身外之物,回頭我也會和亭笈解釋下,找個別的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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