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鳴弦便急瞭:“亭笈,你的智商不做科研可惜瞭!”
陸亭笈插著兜:“那個多沒意思。”
葉鳴弦:“那你想做什麼?”
他看瞭眼陸緒章,突然意識到瞭,人傢可能想子承父業?
陸緒章卻沒那麼樂觀,他隻是笑看著兒子,沒說話。
陸亭笈道:“我想跟著母親做珠寶生意。”
葉鳴弦:“……”
他很無奈地看瞭眼孟硯青,這樣太可惜瞭。
不是說做珠寶生意不好,隻是以陸亭笈的智商來說,他如果做科研,是很可能取得一些成就的。
孟硯青當即道:“其實亭笈還小,過瞭年他也就十五歲,這麼小,他對未來還沒有清晰的認知,所以我覺得不著急。”
葉鳴弦一聽:“可是時間不等人。”
她不急,他急。
現在已經不是討好孟硯青的問題,現在是他不想看著一個人才被浪費!他想拉著陸亭笈搞科研!
孟硯青笑道:“你別心急,聽我說,我的意思是,現階段麻煩你多費心,負責亭笈的學習,讓他參加今年的高考,如果能考上,就暫時按照你的計劃來。”
她看瞭眼陸緒章,顯然他是沒什麼意見的。
於是她繼續道:“大學期間,學習數學或者物理這種基礎學科,先奠定牢固的理化基礎,等他大學畢業,到時候也十八九歲瞭,思想成熟瞭,見識也多瞭,再由他自己來選擇將來的路,如何?”
她這一說,兩大一小三個男人都沒意見。
葉鳴弦:“還是硯青想得周全。”
陸亭笈:“我當然聽母親的。”
陸緒章淡看他們一眼,道:“那就這麼說定瞭。”
他也不明白,這事到底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為什麼他竟然會和葉鳴弦一起商量兒子的前途。
他是自己兒子,不是他的!
不過事到如今,也隻能認瞭。
*
孟硯青現在每天除瞭去上上課,其它時候都是悶在傢學習。
這兩天陸亭笈就住在她這裡,母子兩個一起做題,討論問題,這天,兩個人都做一套模擬卷子,花瞭兩個小時,做完後又對答案。
陸亭笈的正確率要比孟硯青高一截,這讓孟硯青略有些無奈,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
算瞭,還是高興吧,畢竟是自己兒子,親的。
正想著,陸亭笈打瞭一個大噴嚏。
孟硯青:“這是怎麼瞭?”
陸亭笈拿著紙捂住鼻子,帶著鼻音說:“好像有點冷吧。”
孟硯青才意識到,好像有點冷瞭,腳都要凍麻瞭。
這時候人就下意識縮著瞭,再也沒有瞭往日挺拔。
陸亭笈攏緊瞭外套:“怎麼這麼冷瞭呢!”
孟硯青起身,過去廚房看瞭下,果然,那白爐子的煤球都已經成灰白色,早涼透瞭。
她疑惑,看陸亭笈:“你今天續煤球瞭嗎?”
陸亭笈也湊過去看:“沒,我以為你續瞭。”
他說完這個就明白瞭,他這親媽可不是那續煤球的人,她就算當瞭這麼久服務員,可回到傢依然是兩手不沾陽春水,煤球什麼的更是想不起來。
他便嘆瞭聲:“幸好我在這裡打瞭一個噴嚏,不然你肯定會凍感冒!”
孟硯青:“我們趕緊把這煤球點著。”
可怎麼點著呢?
孟硯青很有想法:“你去外面撿點樹葉,我找找打火機,用這個把煤球引著就行瞭。”
陸亭笈便懂瞭:“好,我明白瞭,得撿幹的,不能撿濕的,不然不容易燒起來,還容易產生一氧化碳,就會一氧化碳中毒!”
孟硯青笑道:“對,亭笈就是聰明,學以致用!”
於是母子二人分頭行動,很快孟硯青找到瞭打火機,陸亭笈也從外面抱瞭一大把樹葉。
外面還真是冷,陸亭笈凍得耳朵尖都紅瞭,孟硯青也是凍得手有些發僵。
她便有些無奈,無論是以前活著時候,還是當服務員時候,這些燒火做飯的事她是碰都沒碰過。
哪怕飄著時候,日子雖然不好過,但她不知饑寒,自然沒這種煩惱。
她很無奈地道:“我們趕緊燒火吧。”
陸亭笈吸瞭吸鼻子,猛點頭。
於是母子兩個先用打火機將那樹葉點著瞭,之後就慢慢地引火,誰知道這樹葉也是不好,好不容易燒著兩個,他們用別的樹葉湊過去,竟然沒燒起來,滅瞭。
燒不著火就得挨凍,沒奈何,母子兩個再接再厲,陸亭笈還去書房拿瞭一些廢舊的草稿紙來引火,孟硯青則拿瞭扇子來扇。
這時候,外面一陣風,把那點小火苗忽閃著就要吹滅。
孟硯青忙道:“快快快,護著火!”
陸亭笈趕緊關上門,用自己身子擋著,最後總算燒著瞭,孟硯青又拿瞭樹葉都放上去,讓它趕緊燒起來。
母子兩個人小心翼翼的盯著那希望之火,誰知道那火也是不爭氣,燒著燒著就不見藍火苗瞭。
孟硯青疑惑,湊過去:“是不是滅瞭?”
陸亭笈:“我看看——”
說著,他拿瞭燒火棍攪瞭攪,卻見撲棱一下子,一股子濃煙就往外冒。
……
這時候,陸緒章恰好過來,今天下雪瞭,天實在冷得厲害,他讓保姆燉瞭雞湯,又包瞭餃子,都放在食盒裡,讓司機開車過來。
他拎著食盒進瞭院子,一進院子就發現不對。
廚房裡竟是濃煙滾滾地往外冒,而廚房裡還傳來掙紮咳嗽聲——
他忙放下食盒,矯健的沖進去,一腳把門踢開。
黑煙滾滾而出,他也被嗆到瞭。
屋子裡並不見明火,母子兩人正咳得喘不過氣。
陸緒章一手一個,拎起他們扔出去,之後從水缸裡拎起水來潑向爐子,隨著滋啦啦的聲音,那火總算滅瞭,他這才出去。
母子兩個人都嗆得夠嗆,現在還在咳。
陸緒章無奈,攬住孟硯青,幫她捶後背,又幫她順氣:“怎麼嗆成這樣瞭,你跑出來不就行瞭。”
他還以為著火瞭,結果哪有火,就那一小堆柴火在冒煙。
能把那麼一小堆柴火整出燒房子的效果,也就這母子倆瞭。
孟硯青略靠在他肩頭,擦瞭擦被嗆出的眼淚,掙紮著說:“亭笈,你快看看亭笈。”
陸亭笈咳嗽得特別厲害,眼睛都是紅的,眼淚一直往下落。
陸緒章看瞭一眼:“他沒事,不就咳幾下嘛,大小夥子能有什麼事。”
說著,他扶著她起身,溫聲道:“來,先坐那兒,你別動,我給你倒杯水。”
那殷勤,那關懷,那擔憂——
陸亭笈從旁自然聽得真真的,他眼淚鼻涕一起往下落。
怎麼為人父的,真是親生的嗎?
第64章歲月靜好
母子兩個總算都平息下來,裹著厚重的棉大衣,縮在沙發裡,隻露出一個腦袋。
廚房裡,陸緒章燒爐子去瞭。
孟硯青聽著那邊的動靜,看起來一切都很順利的樣子。
她嘆瞭聲:“寸有所長,尺有所短,你父親於廚藝上頗有造詣,如今看來,連帶著燒火都很是擅長瞭。”
陸亭笈聽著母親那文縐縐的話,一時有些無言以對。
剛才兩個人多狼狽呢,現在恢復瞭,母親馬上就能雲淡風輕地點評瞭,那氣勢仿佛站在首都飯店大廳裡。
要不說這是他母親大人呢,就是不一般。
這時候,卻見陸緒章從廚房出來,透過窗子,孟硯青看到他手裡端著一口鍋,熱氣騰騰的,那白汽在雪地裡彌漫,她鼻子動瞭動,聞到瞭香味。
她忙提醒:“這是什麼?我聞著這味道實在是香?你父親過來的時候好像給我們帶瞭吃的?”
陸亭笈聳聳鼻子,有些激動:“雞湯!”
這可真是太好瞭!
他當即蹦起來,趕緊過去給陸緒章開門。
果然,陸緒章手中端著的那鍋裡,正是冒著香氣的雞湯。
他感動得撲上去:“父親,我們又冷又餓,多虧瞭有你!”
陸緒章看著他那饞相,吩咐說:“去廚房拿筷子拿碗吧,這麼大瞭,還等著誰伺候你?”
陸亭笈應瞭聲,趕緊跑過去廚房瞭。
兒子出去,陸緒章將那口鍋放在靠墻的案幾上,卻是嘆道:“本來我想著明天過來,後來看天冷,到底是想走一趟吧,我要是不來,你說你們母子怎麼辦?”
孟硯青心裡現在除瞭感動,隻有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