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這個是季節常規款,目前會發售的是秋冬季節,春夏還隻是打板。”
濮落快樂地和眾人介紹:“每一款都有一個明星動物和一個動物園的景色搭配,秋天是黑熊亮亮啃板栗的模樣,背景植物是園長種的月季花墻,冬天就是荒漠貓和掛雪的松柏。這些都是動物園特有的風景哦,遊客拿瞭照片可以來打卡噠!”
“春夏我還在糾結,目前的春天設定是孔雀,雖然它沒尾巴有點醜,但好畫啊!夏天我還在猶豫是選小豬,還是選貓頭鷹,目前是兩個版本都畫瞭,用哪個還是要看到時候的情況。”
啥?為啥要看那時候的情況。
眾志願者懵懵抬頭。
濮落做瞭個推眼鏡的姿勢:“當然是看誰在那時候更受歡迎啦!”
“小豬是在大傢眼皮子底下長大的,貓頭鷹雖然白天實在不怎麼活躍人氣比較低,但是明年夏天它有可能傷好野放,也有可能找個老婆,重新刷一波熱度。”
“放心,就算野放瞭也沒關系,作為絕唱,這也能做個限定,這幅畫不會浪費噠!”他還發出瞭桀桀桀的奸商聲。
“等下,你們這麼搞真的沒事嗎?門票的成本都回不瞭吧?”一個寺廟志願者立刻指出瞭其中的問題:“雖然換票的確能吸引一些有收集癖或者比較看重實體門票的遊客,但不管設計成本還是印刷成本都會上漲。”
“印刷成本?價格都一樣的咧,而且肯定是這一季度用完瞭再換下一款的呀,到時候估算一下數量就成瞭,實在不行也可以放著到第二年嘛,反正不核銷就不用交稅,用多少年都沒事。”濮落歪瞭歪腦袋:“至於設計成本,設計成本是什麼?這個是我自己隨便畫的,不要錢。”
寺廟志願者:“……哎?”
眾人:“哎?!!”
濮落在眾人的驚嘆中昂起瞭小下巴,是的,會畫畫就是這麼萬能。
但是濮落很快就不開心瞭,因為他學到瞭一個新知識。
數位板是什麼?塗層是什麼?據說用數位板和電腦結合,就可以在電腦上畫畫,然後就算畫成型瞭,隻要保存瞭原始數據,很久很久以後也能翻出來那個什麼“塗層”,這樣就能單獨修改某一個模塊,改到滿意為止。
同一個素材保存好瞭甚至可以用很多次,實際應用一下,就是他可以把門票的動物和背景各種排列組合,天哪,世間竟然還有這等好事?!
園長!
濮落立刻扭頭看向瞭陸吾,園長,鼠鼠想要這個~
園長:……
陸吾感覺自己此刻的心情就像是每一個看到孩子想要學習些高大上知識的老父親,一邊心疼開銷,一邊又為孩子的進步而喜悅。
他認真思考瞭下後,問:“能忍到11月嗎?11月會便宜點。”
於是,濮落又GET瞭一個全新的知識,單身的人類在人類群體中是會得到特殊保護的,就算是奸商,也會在11月11日這個特殊的日子給他們發福利。
那他們動物園到時候要不要也發個福利?
濮落扒拉瞭下動物園裡面的動物們,表情漸漸沉重瞭起來。
糟糕,他們動物園裡……除瞭豬之外,好像都是單身的哎。
就連豬豬其實那也是段孽緣,濮落當時慫恿園長買母豬的時候買的是一頭懷孕的小母豬,這種受孕但沒產仔時候的母豬價格比較便宜。
他本來隻是想要借個地方養著小母豬,等它產仔斷奶後就將小豬送到農戶那邊寄養,到時候他們等著分豬肉就行。
誰能想到那頭被當作寵物豬養大並且還被主人做瞭絕育的小公豬會看上隔壁的美女豬並且大獻殷情。
他也沒想到明明已經懷孕,應該對公豬不感興趣的美女豬會接受小公豬的示好,兩頭豬每天隔著隔離籠在那裡眉目傳情,哼哧哼哧示愛,那漫天的粉紅泡泡讓濮落都看不下去。
於是出於研究的目的,園長將它倆合籠瞭,合籠後的小公豬似乎沒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一頭正常的豬豬,它順應著本能的呼喚在美女豬的順從下做瞭些不可描述之事,並且在後來美女豬生下小豬仔後,對它們視若己出,掏心掏肺。
之前濮落去撈小豬打疫苗都被它威脅瞭呢!簡直豈有此理,要知道以前這傢夥看到濮落的時候都是慫慫的,這次居然為瞭小豬雄起瞭。
“所以說園長,你看我們要不要給它們找個相親對象什麼的?”晚上,濮落放下瞭心愛的電視機,敲響瞭園長的房門。
而且他還有一個充足的理由:“新園區的我們建立瞭很多躲避的視角,如果動物隻有一隻,那麼它一躲起來大傢就什麼都看不到瞭,如果有個伴,那或許遊客還能看到一隻?有崽崽,那就能看到一串,可以有效提高觀賞體驗。”
這個切入點很清奇,但陸吾不得不承認事實確實如此。
新園區雖然還沒完全建造完成,但裡面的豐容和場館佈置已經在同步進行瞭,設計師在設計場館的時候兼具美感和動物環境需求,在園區裡擺放瞭很多遮蔽物,好盡可能減少遊客對動物的影響。
這樣一來動物們可以自由選擇在遊客面前表現自己,也可以選擇躲起來享受自由的空間,對動物的身心都是好事,但千裡迢迢趕來的遊客看不到小動物時候的沮喪情緒也是要考慮的。
所以,給動物們包辦婚姻發天降老婆吧!園長!
陸吾:……
陸吾有些頭疼,因為——
“天降老婆,也得對方看得上啊。”
自然界當中雌性是非常挑剔的,它們選擇雄性的標準就一個——夠強。
哺乳類的就不說瞭,基本都是雄性通過打架鬥毆獲取交-配權,就算是雄性最花裡胡哨的禽類也是。
別看它們選擇老公的時候總是要求什麼毛好看、聲音好聽、繁殖羽誇張就以為雌性都是顏控啦,呃……顏控的確有,但主要原因還是要看能力。
花裡胡哨就意味著不夠隱蔽,一身花襯衫,或者是拖著累贅的繁殖羽還能逃過捕食者的追捕,那不就說明實力高強嗎,而且動物的身體素質越好毛發就越有光澤越濃密,這點和人類是相反的,故而,實力高強的雄性提供的基因才能讓後代有更多的存活機會。
雌性選擇雄性,本質上不是為瞭尋找配偶,而是尋找一個能夠將自己基因傳遞下去的可能。
所以,看看自傢的小動物……
“亮亮已經是爺爺輩瞭,相親就不驚動它老人傢瞭,到時候讓它證個婚就行。”
“孔雀能吃能喝能叫喚,就是長不出尾巴。”
“狐貍活蹦亂跳會撒嬌,但是偶爾會平地摔跤。”
“貓頭鷹眼大博學長得帥,但目前還飛不起來。”
濮落:“……”
好一園老弱病殘啊。
不過好在他們這裡還有一個很特別的優勢,就像人類相親局上實在拿不出優點時候就會說的“人老實、傢裡條件穩定”一樣,他們岱山動物園的雄性也都是有自己的優點的。
大傢性格都很好(被遊客培訓出來的)、有固定資產(籠舍)、衣食無憂(有飼養員準備)、職業穩定(都是鐵飯碗哦!),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有生育津貼和營養補助。
咦,這樣一算似乎他傢的男孩子條件還挺不錯的?
條件再好也沒用啊,打鐵得靠自身硬,否則就算你給人搞個反射爐再點個超高溫,它本身就不是鐵是銅,再疊BUFF也變不成鋼哇。
“孔雀長不出尾巴是它的毛囊受損瞭,但從基因角度來說沒什麼問題,”陸吾坐在椅子上隨意撥弄瞭下指尖,說:“貓頭鷹是硬傷,它們兩個參與繁殖沒問題,但狐貍的確不適合繼續繁殖。”
有些不幸就讓它結束在這一代吧。
二人相視一眼,決定瞭岱山動物園唯一的一隻紅狐貍的命運。
作為一隻近親繁殖下患有基因病的小傢夥,這隻紅狐在隔日睡瞭一個有點長又有點疼的一覺。
不知道發生瞭什麼的它一睜開眼睛,還沒感覺到什麼,就對上瞭兩張探過來的腦袋。
濮落笑瞇瞇:“你醒啦?放心,手術很順利。”
紅狐貍:“嚶?”
親愛的園長表情有些沉痛:“蛋皮啊,你知道嗎?你有一個蛋蛋是藏在身體裡的,還好我們這次做瞭手術,體內和體外的溫度是不一樣的,這種藏在體內的器官是很容易病變的,如果沒切除的話,到時候結果會比現在更麻煩,你甚至有可能會喪命。”
紅狐貍噴瞭一口氣,眼神咪蒙:“嚶嚶?”
蛋,蛋皮,蛋皮是誰?
紅狐貍吚吚嗚嗚瞭幾聲,雖然因為麻醉沒退,知覺還沒恢復的關系,它並沒感覺到痛楚,但野生動物敏銳的知覺還是讓它本能地感覺到瞭哪裡不太對。
屁-股,屁-股有點麻麻的,怎麼回事?
“別多想哈!”濮落順手給它穿上瞭一個防舔咬的自制伊麗莎白圈,和園長兩人一人提爪一人拖身體就把赤狐蛋皮挪到瞭籠子裡:“先去睡一覺,睡醒瞭今天可以吃兔子。”
如果是尋常的公狐貍,絕育手術就是一切一擠的事情,情況順利的話創口都不需要縫合,感染的風險也很小,當天就可以回籠行動,但蛋皮的情況比較特殊,它還做瞭切開,所以必須要在籠子裡待幾天觀察傷口愈合情況,預防感染。
他們動物園的醫護室自打造好之後就沒動物進來住院的,作為第一個住院的小動物,蛋皮得到瞭特殊待遇——濮落速寫瞭一張蛋皮嘎蛋畫,貼在瞭它的籠舍門上告知遊客蛋皮休假的消息。
同時也告訴大傢這隻會平地摔的赤狐有瞭新的名字。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蛋皮狐本狐還沒出院,它的故事就已經被好看熱鬧的網友頂到瞭當地的熱門,就連動物園的微博下都會有人來問濮落蛋皮什麼時候出院,他們都想來看看蛋皮究竟是怎麼個蛋皮法。
但濮落他們已經來不及回復吃瓜網友瞭,就在蛋皮給“住院部”開光之後,這裡立刻接二連三地收治瞭好幾個客人,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的詭異緣分,這些客人還都是狐貍。
就在三天前,一群走泰山天柱峰路線登山,想要欣賞泰山最原始古樸風光的驢友們在紮營時遇到瞭一個足有二十多隻的狐貍團隊乞食,驢友在野外遇到動物乞食的情況並不少見,但這次遇到的狐貍讓他們嚇瞭一跳。
這群狐貍個個都毛發雜亂,部分還有斑禿,就連冬毛都換得稀稀拉拉,整體的狀態簡直慘到瞭極點。
整個團隊中唯有領頭的一隻黑狐稍好一點,起碼它的皮毛還是完整的,雖然同樣沒什麼光澤度,不過仔細一看,這隻黑狐貍也是肚子癟癟,明顯很久沒有吃到過東西瞭。
要知道這可是食物最充裕的秋季啊,但凡是一隻正常的狐貍都不會把自己搞成這樣,而且它們非常地親人,除瞭領頭狐比較矜持,在乞食過程中一直待在一邊不靠近人類之外,別的狐貍都可以隨便擼。
驢友們立刻意識到不對,這群狐貍的狀態明顯就是被養熟的,他們起初以為這些狐貍是從養殖場逃出來的於是撥打瞭報警電話,沒想到警方調查瞭半天,愣是找瞭一圈也沒找到有遺失狐貍的養殖場,最後順著監控和居民的調研,他們猜測這些狐貍不是自己逃出來的,而是被一些信徒們買來特地放生在泰山的。
信徒們放生時候痛快瞭,狐貍們可就倒瞭大黴瞭,同時一起跟著倒黴的還有森林公安們,本來這個時候要防火就已經很煩心瞭,還來瞭這麼沉重的負擔,簡直讓人和狐貍一起頭禿。
第62章
自然界的動物繁殖方式千千萬,但在成長上卻可以粗暴得被劃分成兩類。
一類是爹媽不努力,一切交給DNA的自由發揮派,還有一類是娃能長到什麼程度,全看老媽有多雞娃派。
前者的代表就鱷魚這樣的爬行動物以及青蛙所代表的兩棲類,當然,還有各種魚。
他們中的絕大部分在生長過程中幾乎不含父母的教導,所有的技能和知識都被刻在瞭DNA裡面,如何覓食如何躲避,什麼動物是小夥伴什麼是天敵都是生而知之,隻需要他們將這些技能點刷到最高級就行。
從生物的角度來說,它們是出生就達到瞭最完美的狀態。
還有一些動物則是徹徹底底的早產兒,比如哺乳動物和鳥類。
這些動物器官的發育、技能的學習全靠出生後到離巢後的一段時間學習而來。
很不幸,狐貍就是屬於後者。
這些狐貍從出生開始就長在養殖場,吃的是飼料喝的是飲水槽,連口生肉都難得有的吃,別說狩獵瞭,就算獵物躺在它們面前,狐貍們都要糾結半天才知道從哪兒能下嘴。
不會狩獵不會打架還不會分辨食物,還沒應對過外頭的復雜天氣,就連挖洞這個傳統技能都已經不熟練的狐貍一到野外那就是個睜眼瞎,當時信徒放生瞭五十多隻狐貍,一個多月後還能集群的也就這麼二十隻瞭,剩下的去哪兒瞭?可能圓嘟嘟的小狼崽子們可以回答大傢這個問題。
可能有人會說:狩獵這個事情難道不是天生就會的嗎?它們是狐貍啊,平時也會撲來撲去的,那人類還天生就應該會爬樹會遊泳呢,兩個技能都掌握的又有多少?
和人類一樣,狐貍同樣需要學習,而就算是學習,它們也需要訓練以及要看天分,尋常動物的野放是一個漫長且嚴謹的過程,其過程可能要半年到一年,放生是為瞭讓它們能夠活下來,而不是要它們自己去拼存活的概率。
“這二十隻狐貍也夠能耐的,它們是在北坡被放生的,一路躲著追擊跑到瞭20多公裡到瞭南邊,這才被遊客撞見。一般的赤狐是不會會這樣群體一起行動的,估計也是被追怕瞭,不得不抱團,也算是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