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動物園呢?那是背靠泉城山水,又有泰山自然保護區的滋養和對動物的吸引,碰巧瞭引來瞭白鶴,總之,這個時候就是要保持低調啦!
但是別看濮落在大群裡賣萌裝乖,但在自媒體上他可是重拳出擊。
這幾天濮小落就將自己的畫板和小板凳安在瞭田地邊上,每天來拍鶴看鶴的人都可以看到一個小年輕在田地邊上畫鶴。
而且為瞭讓網友們和攝影愛好者看得更仔細些,濮落還放棄瞭他最近最愛的數位板,直接上墨汁。
白鶴通體雪白,唯有飛羽是黑色,黑白配色本就適合國畫,成年的白鶴面上還會有一點朱色。
黑白紅,落在畫上的時候簡直能觸動到華國人每個人的DNA,而濮落的畫工又是極出色的,白鶴對面而歌、鶴舞翩翩、啄食、梳羽的模樣全數躍然紙上。
關鍵是他的畫不是完全寫實的,然而,那裡頭的風流意境,讓人很難不為之動容。
濮落隻畫瞭一天,就有人循著網線來找他收畫。
第二天,岱山動物園正式員工中唯一的姑娘小魯更是給濮落帶來瞭一套天藍色道袍配深藍色鶴氅,版型正宗不正宗不好說,但濮落穿上後坐在稻田邊畫鶴的那氛圍感是被拉滿瞭。
“小濮老師兒,您能站起來畫不?俺想拍個背影!”
“小濮老師兒,您能側身,提筆思考,哎~再轉個三十度,對對對,多謝!”
濮落:雖然,我之前的確有這個意思,但是,現在這個情況是不是有些過分瞭?
雖然心裡頭吐槽,但為瞭動物園的客流……濮落還是忍辱負重地站瞭起來,小濮老師最後的倔強,是給相機留下一個背影,絕對不給拍正面的。
不過就算是濮落做足瞭心理準備,他最後也沒能抗住各位叔叔阿姨的熱情,在一聲聲誇贊和哈哈大笑中扛著畫板落荒而逃。
然而讓濮落沒想到的是,似乎是他的舉動給網友們增加瞭靈感,翌日,有不少穿著傳統服飾的青年男女來到瞭動物園,他們或是模仿濮落之前的模樣,在稻田前對鶴描摹,或是身著鶴衣,選瞭個角度翩翩起舞,一時之間竟然成瞭動物園人流量最高的地方。
這時候濮落就不得不佩服這五隻鶴的心理素質瞭。
它們似乎真的完全不在乎自己被人類圍觀,就是偶爾在人類高歌(指樂器)的時候會用鶴鳴回上幾句意思意思,大部分時候都自己做自己的,簡直就是把動物園當做瞭它們的快樂老傢,自在得不得瞭。
“社牛嗎?這就是……”
而一天後,濮落發現自己對這群社牛的瞭解還是淺薄瞭。
這天一大早,亮亮的飼養員錢韻白發現亮亮的情況有些異常,濮落便和園長匆匆趕去查看,等二人一邊深鎖眉頭一邊回到辦公室,想要向別的動物園資深飼養員討教時,濮落就在自己房間看到瞭兩隻踩在他床上的白鶴。
這兩位大仙子似乎十分滿意園長給濮落精心挑選的床品,它們不光踩在床上,還特地挑被子堆疊的位置多踩瞭幾腳,似乎是在享受棉花的觸感。
看到濮落回來,二鶴不慌不忙,還沖濮落抖抖翅膀打瞭聲招呼:“唳~”
濮落:“……”
第77章
“滋——滋————”手工大人小魯放下沖擊鉆,她猶猶豫豫地看瞭看那囂張至極的匾額,扭頭看向陸吾:“園長,我們這個是不是太囂張瞭點?”
“是哎,這個,不太好吧?”
圍觀的兩個飼養員目光也有些閃爍,他們看看牌匾,又看看園長,最後他們的目光齊齊挪向瞭今天特別安靜的濮落。
園長,你可不能這麼縱容小濮老師兒啊!
我們這裡就是鶴鶴的臨時停靠,直接建個門楣寫個鶴園是不是也太過分瞭?
等鶴離開後,他們是不是還得拆門楣,那豈不是好狼狽的?
陸吾沉默瞭一陣,感覺這個事情有些難以解釋。
的確,如果現在給過路鶴掛個鶴園的牌子,然後等過幾天他們走瞭再摘牌,或者死撐著這個牌子等到來年賭有沒有鶴來的事情很蠢,但如果鶴園真的一直有鶴呢?
其實如果大傢看得仔細一點,就可以看到這五隻單身鶴當中有那麼兩隻一直以正面對著眾多遊客,而且它們自打看到陸吾等人來瞭之後,就一直用小碎步往後移動。啊,現在已經躲到瞭最後面。
也不怪它躲得那麼遠,鶴本身是非常霸道的飛禽,智商和自戀一樣不缺,現在它們失去瞭最美麗的羽毛,自然不敢像別的鳥兒一樣大方展示。
但之所以沒瞭羽毛……
陸吾感覺到站在自己身邊的濮落哼瞭一聲,然後他一點點抬起瞭下巴,註視著那兩隻鶴的眼神宛若一隻戰勝的小公雞。
沒錯,拔毛的人正是他!
這裡必須要說一句,在國傢保護動物對人類做出人身傷害前,人類是不可以主動傷害動物的,拔毛這種事也算傷害。
但濮落他不是人啊!
他是三有保護動物黃鼠狼,所以鼠鼠打鶴鶴,那是野生動物的私事,人類的法律是制裁不瞭他們的!
更何況鼠鼠打鶴鶴是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噠!而且他也是先禮後兵,已經非常禮貌瞭。
時間回到昨天清晨。
“混蛋!你們都不知道別人的巢穴神聖不可侵犯不可以隨便靠近嗎!”一回來就看到一室狼藉,還被兩隻鶴隨意問好的濮落氣到全身發抖。
對於動物來說,巢穴可是非常神聖的地方。
這裡是它們的傢,是最安全、也是藏著許多寶物的地方。
而且關鍵是,隻有最優秀的獸獸才能占據位置最好的巢穴,這裡是能力的認可,也是尊嚴的象征,誰敢沒有通知之前進別人的巢穴,那是妥妥要挨揍的。
更何況進入別人的領域、留下氣味、被主人發現的時候還沒有求饒認錯,那基本就能被判定是妥妥的挑釁瞭。
濮落還真沒被獸這麼挑釁過。
拜他的另一方血緣——金蟾所賜,濮落小時候皮膚帶有劇毒,就算是毒防很強大的龍子們碰到他都要疼上好一會,加上他小時候力量不可控,一激動就會在巢穴裡噴灑毒液,在濮落一心想要和兄弟們一起玩耍,從而進化出治療的能力之前,他的窩窩誰都不會踏足。
就算是他們傢最□□最霸道的老龍王都不會!
後來等濮落從老爹的巢穴搬出去後,他也能靠著一身鋼筋鐵骨在海底稱王稱霸,想在哪兒搭巢就能在哪兒,一年換個風景都沒獸敢攔著,不誇張得說,濮落做窩多年,還沒有經歷過那麼囂張的闖空門事件。
而且它們還踩瞭自己的被子!
那可是園長特地為他去買新棉花,找師傅做的新被子啊!
是隻要太陽隨便曬一曬,大棉花被子就能像是海綿一樣吸飽陽光,然後在晚上噗嚕嚕地吐給他的新被子啊!
你們知道一條用新棉花的棉花被子有多暖和多舒服嗎?!
“就算是被抹香鯨追昏頭的大王烏賊到瞭我的巢穴都要給我做馬殺雞做到我滿意為止,何況你們!”濮落冷冷地說:“正好動物園缺少吉祥物,你們就留下來打工吧。”
這已經是濮落看在對方是保護動物的份上大發慈悲下的寬容瞭,然而這兩隻鶴鶴不知道是不是對人類存在什麼誤解,在濮落發出警告後依然不予理財,甚至還在他的床上抖翅膀梳羽毛,更有甚者,在濮落越來越冰冷的目光中,有一隻鶴還原地臥下,大有將濮落暖暖的被窩獨占的意思。
這誰能忍?
濮落當下就揮出瞭正義的鐵拳,他的最後一絲理智是變成瞭黃鼠狼的模樣,然後一躍而上騎上鶴背開始瘋狂薅毛。
“唳——”兩隻白鶴哪有受過這委屈,當下開始原地轉圈振翅,試圖將這隻膽大包天的黃鼠狼抖落,但濮落的房間太小瞭,成年白鶴展翅足有兩米,兩隻白鶴如此近距離下根本施展不開,它們被薅得哀哀尖叫,直接把陸吾吸引瞭過來。
隻是聽到鶴鳴過來看情況,卻沒想到會看到室內鶴毛鼠毛以及棉花滿天飛,自傢大仙暴揍仙鶴一幕的陸吾:“……”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就聽那邊濮落喊道:“園長,你快拿手機拍個照片!”
陸吾條件反射得給自傢大仙拍瞭張鼠鼠騎鶴的照片,剛拍好,濮落就輕巧得跳下白鶴的後背,呲溜一下躥到瞭陸吾腳邊,並且一路從褲腳爬到瞭陸吾的肩膀。
濮落是來看照片的。
嗯嗯,園長應該是抓拍動物抓拍出心得瞭,照片上的濮落一鼠鬥兩鶴的模樣簡直不要太瀟灑,明明是靜態的圖像,但兩鶴被打得節節後退狼狽不堪的模樣和黃鼠狼那怎麼看都帥氣的身姿簡直就像是下一秒就會動起來一樣。
“不過這還不行,”濮落思考瞭下,“我再去揍它們一頓,園長你拍個小視頻哈。”
說著,小黃鼠狼就要從陸吾肩膀上跳下去,辛虧陸吾眼疾手快地一撈,將濮落握在瞭掌心:“等等,為什麼要拍小視頻?”
“為瞭洗清動物園嫌疑啊。”濮落理所當然地說:“它們接下來要留在動物園打工,我又把它們的毛拔掉不少,萬一有人說動物園是故意拔毛把白鶴留下來豈不是破壞我們園的名聲?有照片和視頻的話就能證明和動物園無關瞭呀~”
揍鶴的是鼠鼠,和小濮老師有什麼關系呢?
既然和小濮老師無關,那就和動物園也沒關系瞭呀~
邏輯滿分。
陸吾一時有些哭笑不得,不過根據現場情況,他也大概分析出瞭發生瞭什麼事。
他趕緊將兩隻受驚瞭的鶴從濮落的房間裡帶出去,又給坐在椅子上生悶氣的濮落換被套曬被芯。
濮落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在陸吾難得叫瞭一次炸雞漢堡之後,他的怒氣已經被削弱瞭六成。
但剩下的四成卻久久減不下去。
因為——“還是有味道。”
濮落苦大仇深地看著自己那曬瞭一天的被子,委屈極瞭:“那鳥的味道被太陽一曬,好像還更濃瞭!”
陸吾一默,他靠近嗅瞭嗅濮落的被子,除瞭上頭暖融融的陽光味道還有一點淡淡的香氣外沒有聞到別的,但看濮落氣到一頭軟毛都繃直,仿佛下一秒就要炸毛給他看的樣子,嗯,應該是被子上有什麼他聞不到的味道。
小濮老師畢竟是大仙,鼬科的嗅覺雖然不如犬科,但也差不到哪兒去,他說有味道應該就是真的有味道。
但問題是……
“現在這個點,出去也買不到新的被子和床墊。”陸吾思考瞭下後,抬臉對濮落笑著說:“要不,我和小濮老師換下房間?我們將就一晚,明天再去買新的?”
濮落一愣,他思考瞭下,腦袋上的毛毛也軟瞭下來,左右晃瞭下腦袋後,濮落很幹脆地答應瞭。
自己的巢穴不歡迎外來的,但是如果是去別人的巢穴那就沒關系。
還有一點小賺!
濮落抱著唯一沒被玷污的枕頭樂顛顛地挪向瞭陸吾的房間。
陸吾的房間其實就是園長辦公室,與其說是臥室,不如說是個休息室。
濮落的床起碼還有一米五的寬度,算是標準的單人床,但陸吾的床卻隻是個行軍床的大小。
一米的寬度要求主人必須有個好睡相,否則一個不當心就要去和地面親密接觸。
那問題來瞭,濮落的睡相如何呢?
假如他睡相好的話,他還會一覺醒來跑去和大鯨魚貼貼嗎?!
如果是自己的床,濮落滾在地上當然沒問題,反正被套是他自己洗,但這是園長的床,是別人的被子,這……
“沒關系。”陸吾十分貼心地說:“我查過天氣預報瞭,明天也會是個大晴天。”言下之意就是明天的天氣很適合大傢一起洗被套。
那沒問題瞭!
濮落當即鉆到瞭陸吾的被窩裡,啊,不得不說人類的氣味真的還挺好聞的,明明也是哺乳類,又是群居,但人類的氣味比起他們的同類們淡上許多。
雖然縮在園長的“巢穴”裡,但濮落半點也沒感覺到住在別人傢的不自在感,還樂顛顛得在陸吾的被窩裡轉瞭好幾圈。
嗷嗚,園長的被子用的也是新棉花,雖然這兩天應該沒曬過所以沒有太陽的味道,但也暖融融的。
咦?不對,其實好像也有點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