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落內心的小黃鼠狼開始瘋狂打滾,滾完之後就開始挖洞,恨不得將自己整個都塞到洞穴裡。
但就算內心的黃鼠狼把整個腦袋都埋進瞭洞,也拯救不瞭濮小落此刻尷尬的內心。
他抬頭,強忍著尷尬,一臉兇巴巴地看著陸吾,希望園長穩定發揮他的高情商,不要在這個時候繼續說一些不該說的話,否則他不能保證自己現在發癢的犬齒會做些什麼。
他自以為兇狠的目光讓陸吾微微一愣,青年原本就黑的眸子漸漸暗沉,他就像是被挑釁到的獸一般步步逼近,一步、兩步、二人之間本就不遠的距離被壓迫到瞭極致,直至最後鼻息相貼。
“也沒什麼,隻是忽然覺得……果樹什麼時候都能看。”陸吾低聲說道,他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蓋住瞭眼眸中的欲色,隻餘下細碎的光芒,迷瞭另一人的眼。
濮落幾乎不敢直視陸吾的眼睛,他喘瞭一口氣,感覺到壓著自己兩個手腕的那隻手輕輕在他掌心滑動,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但劃得他很癢,濮落幾乎是不由自主得蜷縮瞭下手指,有些無措地抬頭看著陸吾。
從這個角度,他的眼睛水潤又明亮,眼眸中帶著一些純然的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可能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渴望,就像是一封動人又直白的情書。
陸吾感覺自己有被蠱惑到,他松開瞭對方的手腕,然後在濮落手臂自然下垂的過程中,用自己的手臂追上瞭對方的下落動作,然後在它們抵達最低點的時候,和他十指相扣。
“小濮老師……還想不想看夾子?”
提問的陸吾此刻就像是個紳士一般優雅,仿佛隻要對方說一句否決的話,他就可以退後當做他什麼邀請都沒有發出過。
但他的手臂、他的眼神、他的全身心都似乎在拒絕著另一種答案。
是矛盾的,但這種矛盾的感覺……很性感。
濮落靜靜註視著他。
陸吾微微汗濕的黑發很性感。
他輕輕張開的嘴唇很性感。
註視著他的眼眸、扭到最上面一顆的紐扣、扣著他的手指、比盛夏空氣還要灼熱的吐息,一切一切都在訴說著一件事情。
他是渴望著他的。
濮落很緩慢、很緩慢地眨瞭下眼睛,這一次眨眼,他好像什麼都沒想,又好像將一切都想瞭一遍,然後他露出瞭一個笑容。
一個明亮的,歡喜的,浸潤著渴望和攻擊的笑容。
“陸園長今天下午是要翹班嗎?”
“小濮老師不批嗎?”
“倒也沒有。”濮落掙脫開一隻手,在陸吾的註視下,上舉,解開瞭陸吾上衣的兩枚紐扣,他解紐扣的動作很慢,帶著一點有意無意的生疏,又好像是幾分的刻意。
他沒有碰到陸吾的一丁點皮膚,但陸吾卻近乎本能得吞咽瞭一下口水,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劃出瞭一個性感的曲線,有意無意地從青年的指節還差分毫的距離蹭過,就像是回應著他的觸碰一樣。
濮落的手指幾不可查的一頓,但他的手依然很穩,一顆、兩顆……
一滴汗水從青年線條明朗的下顎線一點點滾落,它躥過頸項,劃過陸吾脖子上的一顆小痣、艱難地攀過鎖骨,俏皮地和還停在領口的手指打瞭個招呼後,鉆入瞭衣料裡面。
濮落的手指頓瞭頓,他幾乎是本能般地伸手按瞭按那滴汗消失的位置,理所當然的,他什麼都沒追上,於是濮落又用指尖按瞭按陸吾小痣的位置,在感覺到那顆喉結再次急不可耐得和自己打瞭個招呼後,濮落這才慢吞吞地收回手指。
“當然可以準假,我畢竟也不是什麼魔鬼。”濮落緩緩說道,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吞掉瞭不少音,就像他剛來這兒的時候那樣,帶著一點南方特有的音調,有些懶散又有些溫吞,“就是提醒一下陸園長,別忘瞭提醒大傢今晚不開會。”
陸吾的呼吸一停,他的手指因為這句話中的暗示痙攣瞭下,最後他緩緩吸瞭一口氣,他甚至能感覺泉城夏季炙熱的空氣有幾分涼爽,隻可惜這涼爽的微風完全不能澆滅他心頭的火熱。
陸吾用空著的那隻手摸出瞭手機,快速單手操作調出工作群,在裡面打瞭幾個字,點擊發送後就將手機重新塞回瞭口袋,就在濮落感覺自己口袋裡的手機振動一下時,他已經被人拉著向林外走去瞭。
和進入樹林時不同,陸吾的腳步匆忙瞭許多,地上的小草被他踢得東倒西歪,一隻遭受無妄之災的鼓翅鳴螽狼狽得躲閃著,它勉強落地後,沖著這兩個不講公德心的人類發出瞭憤怒的叫聲,渾然不知另一個同樣遭受無妄之災的螳螂在深深看瞭它一眼,不知為何放棄瞭狩獵。
人類的移動對於這片沒有獸道的林子而言是一場巨大的動靜,隨著兩腿的邁動,有無數昆蟲被他們驚動躍起,如果是以往,陸吾或許會蹲下來觀察一下這兒的生態情況,但此時此刻他完全顧不上它們。
他手心的溫度,就是他現在的整個世界。
人類,真的是有某些天分在的。
濮落半坐在床鋪上,柔軟的枕頭支撐著他的上半身,讓他可以清晰看到在窗簾和日光造就的曖昧光線下的人體側影。
陸吾的身形很健壯。
可能是這片水土的關系,也可能是動物飼養員這份活的體力勞動遠比人們想象得更繁重,這塑造瞭陸吾拿出去能讓許多男性都羨慕的好身材。
他的肩膀寬闊,帶著日光吻痕的皮膚就像是最柔韌的皮革一般包裹著鋼筋和鐵骨,濮落從來沒有感覺到人類骨骼的設定是如此的美妙,隨著對方脫衣舉動的骨骼和筋肉通力合作,將人類的□□描摹成瞭動態且極具美感的模樣。
剛剛啟動的空調還沒有將室內的溫度打下來,白色的冷霧也無法驅散這個房間過於灼熱的溫度。
男人在運動後更加濃厚的氣息隨著散落的衣服噴湧而出,它們就像是有著自我意識一般向著坐在床上的另一個人而去,仿佛想要用自己將對方裹挾住,又似乎想要將對方的每一寸都染上自己的味道。
在主人意識到這一點之前,他的身體已經比他先一步展露出瞭濃濃的侵略性和……渴望。
手指搭在瞭皮帶上,一扯、一拉,陸吾的動作很自然,直到工裝長褲墜落的最後一刻,他都沒有太多的猶豫。
褲管在他的腳踝堆疊,陸吾順勢踩掉瞭襪子,赤足跨出瞭那兩個小小的圈。
他站在瞭濮落面前。
第130章
傍晚時間,紅彤彤的夕陽還在發揮著預熱,將恐怖的西曬灑向大地,厚厚的窗簾將燥熱的日光擋在外頭,卻阻不瞭夏蟬的鳴響。
泉城人熱愛吃蟬,自打天氣開始轉熱,大小爺們一傢老小就開始貓著腰舉著手電在林子裡穿梭尋找剛剛破土的知瞭猴瞭。
今年養殖知瞭猴的價格昂貴,這也導致當地群眾扒拉食材的熱情極強,結果就是明明已經入夏,泉城整個城市都顯得安靜異常。
也就是岱山動物園的知瞭沒有人抓,隻有它自己的動物天敵,這才顯得喧鬧瞭點。
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人類與蟬相伴幾千年的默契,也可能是因為聽到噪音更顯得心不靜,蟬鳴一起,就讓人覺得由內而外的燥熱。
即便是在室內,即便古老的空調主機在往外頭努力地噴吐著白氣,但濮落依然感覺到瞭逐漸升起的熱度。
這樣的天氣,感覺動一動就要流汗啊,怕冷,但也不喜歡熱的濮落慢吞吞地眨瞭眨眼睛,一滴在他睫毛尖搖搖欲墜的汗珠隨著他的動作再也無法維持平衡,帶著如釋重負般的解脫墜到瞭青年的肩窩。
好癢。
他有些迷糊地想到,濮落抬起手,向後在另一個人的身上觸碰瞭下,如他所料,一碰上去的掌心就濕漉漉的。
其實他也不需要伸手,因為貼合著的身體上其實都流淌著水珠,隻是這些汗液存在得太久,久到濮落已經適應瞭它們以至於感覺不到。
男性之間,明明不是貼合弧度,但因為有瞭汗液做填充,做潤滑,反是讓二人緊密無間。
就連大腿上那突兀的存在好像也適應瞭許多。
濮落的臉微微一用力,臉頰就貼著男人的肩窩偏轉垂落,他的視線也順利落到瞭自己的大腿下方。
濮落的身體是他三哥捏的,雖然是捏的,但三哥也參考瞭他原來的身體,可能是水生族群的關系,濮落明明是兄長,但他的人形卻比幾個獸-形是陸生的兄弟都要纖細。
這種纖細在以往給濮落的直觀感受是身高,但當現在,他的腿和另一人的腿交疊在一起的時候,卻格外明顯。
濮落的大腿纖長瑩潤,現在這樣軟軟搭著的時候肉感十足,感覺一手指下去就能有個可以讓指尖埋在裡面的肉窩窩,但被他大腿枕著的另一條則完全不同。
陸吾的大腿即便是在放松狀態也硬邦邦的,但那種堅硬並不像是石頭一樣硌屁-股,而是可靠的、柔軟的,像是能夠輕易撐起整個世界一般的強大。
唯一破壞瞭這份強大的是他大腿上的黑色環帶,彈力棉綸織帶作為整個裝備的受力中心被牢牢扣在陸吾的大腿上,它是如此的認真和盡責,即便在變得濕漉漉之後也不曾移動位置。
陸吾的大腿因此被這根環帶掐進去瞭一截,可以想見以人類脆弱的皮肉而言,當它今晚被解開的時候,一定會在陸吾的大腿上留下一圈紅痕。
唔,說不定會在他大腿上也留下一點。
襯衫夾一腿一個,每個襯衫夾有三枚夾子,這些夾子用來固定住這一邊的前、側、後三面,所以當襯衫被扯開之後,三枚沒有瞭用武之處的夾子便垂落在瞭陸吾的大腿上,銀亮的顏色宛若那種丁零當啷的裝飾物吸引著濮落的視線。
明明是非常正經的正裝配飾,明明它存在的目的也是為瞭讓衣服牢牢待在它應該待著的位子上,但在一隻手伸過去,如同調皮貓兒的爪子一般輕輕撥動垂墜而下的夾子時,整個情況就有瞭改變。
夾子隨著男人的動作在空中晃蕩,也隨著位置的變化,被蹭到瞭皮肉交接之處,多虧工匠們可能想到瞭它在使用時會出現的一些尷尬情況,在設計時做瞭特殊處理,這種磨蹭隻是不適,不至於到疼痛的程度。
不過即便是在疼痛之下,濮落也有可能會因為另一方面的刺-激而暫時將它忽略。
人類啊……
濮落不由自主地砸瞭咂嘴,他的行為讓另一個人輕笑一聲,緊貼的腹腔共鳴將對方的情緒全數傳遞瞭過來,陸吾伸出手,扯瞭下腿上的領帶夾,伴隨著皮筋叩擊肉-體的“啪”的一聲,他有些意味不明地問道:“這麼喜歡這個?”
濮落認認真真地思考瞭下,最後為瞭自己未來的福利還是很誠實地點頭承認,似乎是為瞭證實一般,他用虛軟的手指還碰瞭碰陸吾被皮筋彈到的地方。
陸吾的身體微微一僵,隨即他不由自主地將臉靠在濮落肩膀處蹭瞭蹭又貼瞭貼:“小濮老師的喜好……有些危險哦。”
危險?
濮落有些疑惑地看他,因為疲憊,他的大腦轉速已經下降到瞭低谷,幾乎很難準確地處理信息,不過在陸吾就著這個姿勢將他腿上的領帶夾解下來,又就著這個有些艱難的動作一點點套到他腿上,又緩緩調整束縛帶時,濮落也感覺到瞭這份“危險”。
好,好像是真的有些不太妙啊。
剛剛還放松全身讓他舒舒服服靠著的身體不知何時已經重新緊繃瞭起來,冷卻後變涼讓他有些不舒服的汗液此刻像是被重新加熱一般,帶著一種熔融狀態特有的黏膩感摩擦著皮膚,更糟糕的是,剛才已經偃旗息鼓的……似乎又重新醒來瞭。
“好像,能感覺到小濮老師喜歡的原因瞭。”陸吾抬起自己的腿,半搭在床上,隨著他的動作,濮落也被他帶動得也抬起瞭腿,他的膚色白,襯得這根黑色襯衫夾黑得格外深邃。
也不知道是陸吾系得太緊的關系,還是濮落的肉太軟,黑色的環狀物將他的大腿壓出瞭一個肉窩,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掐著他的腿,然後,那無形的手會將他的兩條腿分開,接著就會看到……
“唔!”濮落不由自主地伸手按住瞭自己的腹部,他有些不可思議地感受瞭下,然後一點點回過頭,看向陸吾的側臉。
他的動作換來瞭一個溫柔的貼面吻,然後那個吻一點點偏移瞭方向,隨著二人體溫的上升也愈加灼熱起來。
剛才讓他安心舒適的體溫一路升高,漸漸變成瞭讓人不安且充滿侵略性的溫度。
之前就是在這個溫度下,他被敵方部隊逼得潰不成軍丟盔卸甲,然後在對方溫柔的勸慰和一句句看似體貼的詢問中,哭著說出瞭以往絕對不會說出的話。
濮落有些不安,他近乎是本能得掙紮瞭下,但是這個姿勢實在是不好使力,他的動作反而給瞭另一個人按住他的機會。
另一隻按在他腹部的手格外有存在感,就好像是要將兩人徹底貼合在一起一般,對方將他一寸寸下壓,濮落小口小口喘息,忽然有一種自己在玩蜂蠟的感覺。
蜂蠟的熔點很低,隻有60度,這個溫度對於脆弱的人類來說也不過是稍燙,更別提是對濮落這樣的體質來說瞭,之前他們取蜂蠟的時間又是在寒涼的季節,所以當時濮落很喜歡將雙手都浸泡在蜂蠟裡面,然後將裹上蜂蠟的雙手拿出來吹涼後再把外殼剝離。
當時他是覺得這樣很舒服,但現在,他卻感覺自己能體會到蜂蠟的感覺瞭。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那一塊塊被隔水加熱的蜂蠟,雖然很努力維持原型,但還是在高溫的影響下不得不變成瞭黏膩的一團。
蜂蠟融化,一滴滴淌下,然後落到每一個凹槽之中,最後被填補成無法分離的模樣。
明明是並不貼合的兩具身體,現在卻無比貼合。
但這也提高瞭他逃離的難度,濮落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被藤蔓緊縛的獵物一般,無論更換什麼姿勢都無法逃離。
原來系在大腿上的襯衫夾也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紮到瞭他的手腕上,晃動的夾子就像是鈴鐺一般,在他的視網膜中留下瞭一道又一道的殘影。
一直到溫熱的清水將身上的黏膩沖走時,濮落才吐出瞭憋瞭很久的一口氣。
人類的審美……果然很恐怖啊。
洗得幹幹凈凈,還被人吹幹瞭頭發的濮落睡在幹爽的床鋪上,他的手上捏著平板,裡面展示著一件又一件的男士西服和正裝配件。
皮鞋、袖箍、領結、領帶、袖口、背帶夾還有皮手套什麼的。
濮落註視著模特的穿著效果,再看著下頭一個又一個觸目驚心的價格,感覺心有些痛,又有些麻麻的感覺。
一一加購物車又買單後,濮落將平板往邊上一甩,深深嘆瞭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