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城：“呵。”
他輕聲笑瞭一聲，揉揉女兒的頭，沒說話。
寶丫：“她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
王一城：“這就對瞭。”
他幽幽：“這臭娘們，真當我傢娃兒是隨便能欺負的。”
停頓一下，他也不想在女兒面前說這些瞭，很快的轉移瞭話題，說：“來，你看爸爸給你帶瞭好多好東西呢。”
寶丫探頭看向瞭爸爸的包包，小姑娘記得呀，爸爸走的時候，包裡松松垮垮的，沒有什麼東西呢。現在好鼓的呀。
王一城打開瞭旅行袋，說：“你看，這裡有兩罐麥乳精。”
寶丫：“哇哦。”
這個她小時候經常喝，但是現在喝得少瞭，隻有每年過年的時候，爸爸才會買一瓶，讓她隔三差五能甜個嘴兒。寶丫激動：“麥乳精！兩瓶！好多！”
王一城點頭：“嗯，有兩瓶呢，還有啊，你看，還有兩盒餅幹。”
張傢果然是條件好，他們鄉下人買餅幹，都是買散裝稱稱的，但是張保國送來的倒是好東西，是兩個圓圓的鐵盒子，大鐵盒子裡面標註二斤裝。
就這個鐵盒子，都值幾個錢瞭。
寶丫看著餅幹盒子，吞咽口水，小腦袋倒是又看向包包，好像還有呢。
果然還有。
王一城：“還有兩包紅糖，兩個罐頭。”
這是正經走禮十分體面的，這些東西，算一算差不多得將近三十塊錢瞭？
可能達不到的，但是也奔著三十去瞭。
主要是麥乳精和餅幹貴。
王一城：“怎麼樣？爸爸帶回來的東西好吧？”
寶丫用力點頭：“好。”
她看著這些好吃的，開心的搖擺，撒嬌問：“爸爸，你你怎麼買這麼多好吃的呀，好多哦。”
很快的，小姑娘爬到窗邊往外看，說：“幸好奶奶不在傢，奶奶要是知道你買這麼多東西，一定會罵人。奶奶超兇的。”
王一城：“這不是爸爸買的，是一位叫張保國的叔叔送給爸爸的。”
寶丫睜大眼，不可置信。
誰會把這麼好的東西送人呀。
王一城：“爸爸不是去醫院瞭麼？正好遇到一個壞女人要搶他們傢的小孩兒，爸爸當時一看，這壞人必須攔住啊。誰傢養小孩兒容易啊，可不能讓她偷走，於是爸爸當場就就把小孩子搶回來，噼裡啪啦，摩拳擦掌，三兩下就給她制服瞭。這不，人傢小嬰兒的傢長為瞭感謝爸爸，就給爸爸送瞭這些。”
王一城吹瞭一通牛逼，又說：“爸爸可一點都沒吃，就等著帶回來跟寶丫一起吃呢。”
寶丫睜大眼：“爸爸好厲害啊。”
王一城：“那是當然，雖說爸爸在村裡經常偷懶，但是爸爸還是很厲害的，你要知道啊，高手都不是隨隨便便就出手的。咱們關鍵時刻能幹大事兒，那才是真的厲害。”
寶丫：“哦哦。”
王一城：“爸給你打一個罐頭吃，好不好？”
寶丫立刻：“好。”
她激動：“我想吃。”
王一城笑瞭出來：“爸也饞瞭。”
爺倆兒也不管旁人，直接開瞭一個罐頭，王一城：“傢裡其他人呢？”
寶丫：“他們都出去玩瞭，寶丫想爸爸，所以就在傢等爸爸。”
她知道的，爸爸會今天回來，所以小寶丫今天一天都沒有出去呢，就連四歲的紹傑都跟著紹勇出去玩兒瞭，她也是一個人等在傢裡王一城：“我閨女真好，來，嘗一嘗，怎麼樣？”
寶丫咬著桃子罐頭，使勁兒點頭：“好吃！”
甜甜的糖水罐頭，是小朋友最喜歡的，寶丫吃的好大口。
王一城：“不用搶，這都是我們的，慢慢吃也行。”
寶丫：“哦哦。”
倆人吃著罐頭，爺倆兒也是肚子裡都沒東西，沒一會兒，一個大罐頭就吃光瞭，倆人又把罐頭水分著喝瞭，心滿意足的躺在瞭炕上。王一城：“真好吃啊。”
寶丫點頭：“我最喜歡吃的就是罐頭。”
王一城笑著調侃：“不是肉？”
寶丫：“哎呀。”
她糾結起來，這怎麼辦呢？她也喜歡吃肉，也喜歡吃桃子罐頭，這兩個都喜歡吃呢。
寶丫覺得自己分不出哪個更好瞭。
王一城：“說不定啊，明早你喝瞭麥乳精，就覺得麥乳精才是最好的。”
寶丫咯咯咯的笑瞭出來，覺得爸爸說的有道理，自己真的是這樣的小孩哎。
王一城躺瞭一會兒，說：“我給東西收起來。”
這可不能讓他媽要去，不然又充公瞭，王一城火速的起身，拿鑰匙打開櫃子，把東西放好，他這櫃子裡，還有點好吃的呢。王一城鎖好瞭，隨手打開下面的櫃子，突然愣瞭，說：“寶丫，這是哪兒來的？”
櫃子裡竟然有個包袱。
一看就不是自傢的東西。
寶丫：“這是唐姐姐放在我這裡的。”
寶丫坐起來，對手指，有點小忐忑的看著爸爸，她小心翼翼的，軟乎乎說：“爸爸，唐姐姐他們知青點有人偷東西，唐姐姐就把東西放在我這裡瞭。”
眼看王一城蹙眉，小寶丫趕緊說：“我本來不想答應的，但是唐姐姐沒有別的朋友瞭，他們屋子裡也好臭臭，我想，我想幫幫唐姐姐。”
小寶丫對手指，垂著小腦袋。
王一城嘆息一聲，坐瞭下來，他戳戳女兒的額頭，寶丫抬頭，王一城說：“來，我們談一談。”
寶丫：“哦。”
王一城：“爸爸是不是跟你說過，爸爸不在傢的時候，你要聽話。你怎麼能隨便就讓別人把東西放進咱傢呢？如果人傢算計你怎麼辦？你還這麼小，根本就不知道大人有多少心眼兒，如果人傢坑瞭你呢？”
寶丫歪頭，小辮子一晃一晃的，不是很懂。
王一城：“如果她把東西放在我們傢，轉頭又說自己丟瞭東西，誣賴我們傢呢？”
寶丫睜大眼。
王一城：“如果她放在這裡十個東西，到時候說是二十個呢？”
寶丫抿抿嘴，趕緊說：“唐姐姐不是這樣的人，她是一個好人，她是寶丫的朋友，會給寶丫餅幹還有饃饃的好朋友。”
王一城：“我不是說她就是壞人，但是壞人不會寫在臉上，給你東西的也不一定還是好人。也許人傢先取得你的信任呢？這些都是有可能的，寶丫啊，你還小，不知道大人是很復雜的。今天是好人，明天不一定是好人。對你客氣的，不一定不想算計你。”
寶丫：“……”
好復雜。
他圈住女兒，戳她的小臉蛋兒，說：“你個小傢夥兒，以後做事情要想清楚，曉得嗎？你也不想想，你一個小孩兒，幹啥都不行。人傢一個大人，怎麼不比你強，怎麼還能求你幫助呢？”
寶丫認真：“因為我們是好朋友。”
王一城：“朋友也不一定不算計，現在跟你說這些還太早瞭，但是你就知道，你是小孩兒，不管事兒，傢裡的一切交給爸爸，懂不懂？”
寶丫點頭：“懂。”
王一城：“這一次是第一次，寶丫還小不是很懂，爸爸也沒教過你這個，就不懲罰你瞭，但是以後做事情再自作主張，就罰你一周不喝麥乳精，好不好？”
寶丫：“啊！”
她的小眉毛都皺起來瞭，但是王一城還是很堅定：“你要是乖，就不用擔心啊。”
寶丫想瞭想，點頭：“也對的哦，我這麼乖，不可能再犯的。”
王一城看她這個自信的樣子，噗嗤一聲笑出來。
王一城親親她的小臉蛋兒，說：“寶寶以後要謹慎。”
寶丫：“放心！”
小丫頭學著爸爸平時的動作打瞭一個響指，說：“我沒問題。”
王一城：“呵呵。”
王一城又躺瞭一會兒，爬瞭起來，說：“寶丫，我打算去找一下唐可欣，你去嗎？”
寶丫立刻：“我要去。”
她怎麼可不跟去呢。
小寶丫立刻起來，興致勃勃：“我帶你去知青點聞臭味兒。”
王一城：“……這倒是大可不必。”
寶丫：“我們給唐姐姐帶饃饃，她的饃饃藏在咱傢。”
他領著小丫頭一起出門，反手將門鎖上，傢裡沒人，他可不會大敞大開著，王一城領著閨女出門，一起奔著地頭兒，不過沒走多遠，王一城說：“你去地裡叫一下唐知青。”
寶丫：“你不過去嗎？”
王一城大大咧咧：“我一個大男人過去找她，別人要說閑話的。”
寶丫：“哦。”
她咚咚咚的跑開，小姑娘很快的來到地裡，秋收已經結束，現在都是一些零碎的小夥兒，算是做一些收尾，不是很累。唐可欣沒偷懶，她倒是想偷懶，但是這要是偷懶……
她最後更沒工分瞭。
她埋頭幹活兒，就聽有人脆生生的叫她：“唐姐姐。”
唐可欣立刻抬頭：“寶丫？”
她二話不說，直接從地裡走出來，說：“你咋來瞭？”
小姑娘勾勾手指，眼看唐可欣湊到自己面前，小小聲的說：“我爸爸找你有事兒。”
唐可欣立刻：“行，你爸在哪兒，我這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