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兩頭,是兩頭啊。
第一條掉進陷阱裡不見瞭。
第二頭竄出來被打死瞭,相當於他們錯過瞭兩頭。
就很發瘋。
王一城謹慎的跟在陳文麗身後,寶丫說:“陳阿姨好像再扒陷阱哎。”
王一城:“是啊,不過看起來沒什麼收獲。”
寶丫當然看見啦,沒看見陳阿姨臉色好難看的嗎?而且都開始罵罵咧咧瞭。陳阿姨就是很會講臟話的。寶丫跟著爸爸,顛顛兒的往前走,陳文麗倒是沒留意他們,心情相當惡劣,她發現,何傢好幾個陷阱都調整位置瞭。
這傢子雞賊的,就讓她沾點便宜怎麼瞭。他們一傢子都會打獵,難道還差那麼點吃吃喝喝?她又找到一個陷阱,直接扒拉開:“啊!”
她剛扒拉開陷阱,就突然感覺有什麼一下子竄出來,直奔著她的額頭過來。陳文麗打架都要打出經驗瞭,她倉皇一閃,咣當一下子摔倒在地。
三個松樹樓兒直接砸過來,落在地上,陳文麗定睛一看,瞬間就發現這是個小機關。不算復雜,但是拽瞭樹枝兒,這玩意兒就會砸過來。這東西不是石頭,但是這力道砸過來也挺疼的。
要是運氣不好頭破血流,運氣好也得砸個紅印子。
陳文麗楞瞭一下,隨即破口大罵:“何傢一群生孩子沒□□兒的,就會搞小動作,卑鄙無恥,齷蹉可恨,不是個好東西。竟然這麼陰險,該死的東西。”
她坐在原地破口大罵,罵瞭一會兒覺得無趣,起身拍著土說:“這倒黴催的,保準是沖著我來的,這傢子就不是好東西,等有機會看我不收拾你們。”
她罵罵咧咧的離開。
王一城領著寶丫湊過去,作為總是掏人傢陷阱的“壞人”,他覺得何傢這不是防備陳文麗一個人,而是所有人。不過也別說大傢都盯著他們傢的陷阱,主要是,人傢別的獵戶守規矩,都不會在淺顯的地方幹這個事兒,但是何傢就是寧可錯殺也不放過,到處都是。這玩意兒你弄得到處都是,那看到的人自然多。有的人厚道不會動,但是總是也有人不管那些的。
反正,隻要沒有當場抓到,你還能打人不成?
王一城湊過去,仔細觀察瞭一下,何傢現在都開始動手瞭啊。不過好在他們傢也知道顧及人命,不敢用石頭,要是用石頭才是完犢子。
他觀察這個不算復雜的陷阱,寶丫倒是在周圍到處看。
王一城:“你瞅啥?”
寶丫:“每次我看到陳阿姨摔倒,周圍都有好東西,我想找一找。”
王一城笑著說:“這讓你說的,她咋還真運氣這麼好啊,她摔哪兒就……額!”
王一城仿佛被雞掐住瞭脖子,他驚訝的看著寶丫,寶丫大眼睛水汪汪:“你看,有!”
還真有!
王一城:“……”
他都不知道說陳文麗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瞭,她每次都能發現的,但是每次都沒有發現。
寶丫發現瞭什麼呢?竟然是一隻小兔子,小兔子身上帶著傷,氣若遊絲的趴在草叢裡,它已經受瞭很重的傷,眼看要斷氣兒。要是仔細看一看,它是從何傢的陷阱裡爬出來的,不過沒幾步就扛不住瞭。
陳文麗剛才坐在這裡,手要是往後一摸都能摸到,然而,她沒看見。
王一城摸著下巴:“這可真是……”
古怪他媽給古怪開門,古怪到傢瞭。
王一城有著上輩子的記憶,所以關於封建迷信,他還是相信的。別說他相信,村裡一些老人傢也相信啊,大傢不敢說罷瞭。王一城現在就覺得,陳文麗能重來一次,多少還是有點運道的,不然咋總是有好事兒。
不過吧,這要說有運道,又好像不太對。從另一方面來說,她又沒有運道到極點瞭。
這麼近都看不見,那難道真的不是極端的沒運道?
有時候運氣差不是什麼都得不到,而是近在咫尺,卻一無所知。
現在陳文麗就這樣,就很離譜。
王一城笑瞭笑,琢磨下一次是不是也得去於招娣身邊試一試,冷不丁的,他就想到十二生肖瞭。那天還真是在廢品收購站遇見於招娣瞭。
“爸爸,你想什麼呢。”
王一城揉揉女兒的的頭,說:“我們寶丫真的很厲害。”
他一個大人都沒發現,小寶丫竟然發現瞭陳文麗的這個事兒,可見他閨女真是機靈啊。抓著小兔子往背簍裡一扔,說:“等我們吃烤兔子。”
寶丫:“好!”
她高興的眼睛彎彎。
寶丫以前吃的也蠻好,但是這幾個月出奇的好,她爸爸總是能弄來好東西呢。王一城自己都覺得,自己這運勢多少也上來一點瞭,當然瞭,這封建迷信要不得。
他牽扯女兒哼哼歌兒,寶丫:“我們還跟著陳知青嗎?”
王一城:“走,順著她的路線走一走。”
不一定要時時刻刻跟著,他們走一走這條路,總是可以的吧。王一城:“寶丫啊,兔子是你發現的,你說咱什麼時候吃?”
寶丫:“我想現在就吃。”
饞嘴小女娃兒揚著臉蛋兒,倒是很直接。
寶丫:“我早上沒吃飽。”
王一城睨著女兒:“你饞瞭就說你饞瞭唄,還說沒吃飽,你早上喝瞭一碗麥乳精,還吃瞭一塊蛋糕,又吃瞭早飯,你會沒飽?”
寶丫哼哼一聲:“你咋拆穿我。”
小姑娘嘟囔:“那我當然要找個借口呀。”
王一城笑瞭:“好好好,你找。反正爸爸讓你決定的。”
寶丫立刻露齒一笑,王一城看她燦爛的小臉兒和小白牙,突然說:“等過幾天,爸爸帶你去供銷社照相吧。”
寶丫迷茫的看著爸爸。
王一城真心的說:“你明年就七歲瞭,估計也要開始換牙瞭。到時候你可就有好幾年都是小豁牙,先拍點好看的照片,也留個紀念。”
寶丫:“!”
傢裡小孩子多,小寶丫當然知道什麼是換牙,她憂愁的捂住嘴:“我不想換牙,我不想做小豁牙。”
王一城:“沒事兒,會長。”
寶丫哼瞭一聲,會長也不好。
王一城:“到時候你沒牙瞭,我們再去照幾張,哈哈哈哈。”
當爸爸的樂呵呵,寶丫鼓起小臉蛋兒,相當生氣。
王一城:“寶丫啊,小寶丫……”
寶丫:“你這樣就很過分。”
王一城:“我錯瞭,我錯瞭還不成嗎?走,咱在溜達會兒。”
爺倆兒因為有個兔子的收獲,狀態很是松弛,這有收獲和沒收獲可不一樣。
兩人跟著陳文麗走,發現她越發的往山裡走,這個女同志膽子可是很大的,明明手無寸鐵,就敢往裡面走,他們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都不敢進深山,山裡是有好東西。但是也是真的可怕。
王一城走瞭一會兒,覺得周圍都安靜不少,這邊絕對算是深山瞭,他果斷:“咱不繼續往前走瞭,不安全,走,我們回去。”
寶丫:“好。”
她軟乎乎的:“爸爸,上一次的野豬,就是從這邊來追我們的。”
她都記得呢。
王一城:“是啊,所以我們不往裡走,免得真是再有個野豬,傷著人。”
他可以肯定,陳文麗是奔著何傢的大陷阱去的,他可不趟這個渾水瞭。何傢一次兩次被坑,不可能沒有防備的。他領著女兒往回走。沒走多遠,寶丫突然就滑瞭一下子,王一城趕緊拽女兒,寶丫還是坐瞭一個屁股墩兒,“哎呦。”
王一城趕緊蹲下:“要不要緊?來,爸爸看看,哎呦我們小可憐兒怎麼還摔瞭。疼不疼?爸爸帶你去看看藥匣子爺爺。”
寶丫立刻:“我沒事!”
王一城:“你真沒事兒?”
小孩兒雪地裡摔一下不算啥,不過王一城有點不放心,還是仔細的檢查瞭一下女兒,看她臉色還好,說:“你可這能嚇人。你說你要是有個啥,爸爸可咋辦啊。”
他無奈又痛苦的說:“我背你下山吧,我就知道,帶你出門盡頭就是背你。”
寶丫笑的眼睛彎的像是小月牙兒,王一城:“你……哎,這啥?”
他走瞭幾步,也就六七米的地方,他隱隱約約好像看到一個箱子的樣子,虧得王一城眼神好,不然還不敢確定,他來到一棵樹下,這邊雪有點多,如果不是寶丫摔倒也帶瞭一些雪,這箱子還露不出來,這邊是個下坡兒,正好漏出來一個角。
王一城眼尖的看見瞭。
他扒拉瞭一下,還真是一個木頭箱子,箱子上面還有個鎖頭。
寶丫睜大眼:“沒想到,我一摔也能摔出好東西。”
王一城失笑,他看瞭看箱子,不算大,不是那種放衣服的大箱子,甚至不是什麼好木料,就是普普通通山上常見的木頭,不過吧,帶著鎖頭,就可見這裡面還是放瞭些東西的。
王一城在周圍找瞭找,撿起一塊石頭,咣咣咣開始砸鎖。
寶丫:“哎呀。”
她說:“我們不把箱子拿走嗎?”
王一城搖頭:“不拿,這玩意兒比兔子還大,拿下山就被人看見瞭。這東西被藏在這裡,肯定見不得人。”
王一城果斷的繼續,又砸瞭幾下子,箱子果然咔噠一下子開瞭。
嗯,鎖頭在厲害,也抵不過石頭。
王一城伸手就要打開,寶丫蹲在一邊兒,說:“我來我來。”
王一城:“行,你來。”
寶丫搓搓手,吹瞭一口氣,說:“我寶丫手氣最好!”
說完,小姑娘一下子打開箱子,毫不遲疑。
這小姑娘倒是個果斷的,王一城低頭一看,嗬瞭一聲。
他說:“閨女,我們收獲不錯啊。”
箱子裡面零零散散的放瞭差不多能有五六十塊錢,除瞭錢,還有票,各種各樣都有,什麼面額都有,很零散,除瞭這些,一副牌九,四五盒撲克。
箱子之所以滿滿當當,是因為除瞭這些小東西,還有一副厚重的皮手套,一看就是很暖和的好東西,手套下面是一個馬甲,馬甲是牛皮的,又是兩層,裡面竟然還夾瞭棉花,正是以為這個馬甲,所以箱子滿滿當當的。
王一城:“真是好東西啊。”
他看也不看牌九和撲克,直接把其他的東西嘩啦一下都塞到瞭兜裡,至於新的馬甲和手套,那肯定是要收起來的。他們上山就沒有不背筐的,正好放在筐裡。
寶丫指著牌九:“爸爸,這個我們不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