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不好的?我是學長,學長請學妹吃飯,這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他露出紳士的笑容,說:“如果你喜歡,我們去老莫都行的。”
伍文芳對老莫是知道的,她眼睛立刻亮瞭起來。
她早就聽說老莫瞭,不過自己是去不起的,如果有人請客那就太好瞭。
她立刻說:“那,會不會讓你破費啊?”
李油:“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沒有什麼破費的,你看你委屈的這樣,我怎麼能做事不管。”
停頓一下,李油說:“不過我不太吃得慣西餐,老莫也是有點吃膩瞭。不如我們去吃烤鴨?這個我是喜歡的。”
伍文芳咬瞭咬唇,想要堅持去老莫,但是如果有人請客,吃烤鴨倒是也可以,她就怕自己堅持,人傢不請瞭。
她輕輕點頭:“那好吧,謝謝師兄。”
李油可不是去全聚德,其他幾傢叫得上的店也是沒有去的。畢竟啊,這叫得上名字的,價格總是比別人傢高一點。講真,李油在首都這麼多年也是見過世面瞭。
他打眼兒看著眼前這位伍文芳就知道她沒什麼錢也沒什麼見識,他自然不舍得花大價錢。
兩個人已經互通姓名瞭,彼此都帶著幾分玩玩的心態,如果說要是真的在一起,彼此都沒那個意思的。伍文芳還想找條件更好的呢,至於李油,李油也想找條件更好的。
伍文芳這樣的,就連長相都不是很出眾,他可沒想,他覺得自己這樣的天之驕子,配個仙女兒都不為過。他已經出賣瞭自己一次瞭,絕對不能再稀裡糊塗。
所以,玩玩!
李油不舍得花大價錢,他覺得這沒錯啊,以前他跟徐小蝶在一起,都不花錢的。徐小蝶,你給她用狗尾巴草編一個戒指,她都會感動哭的。
所以李油已經習慣瞭女人為愛付出就是不要錢的。
他樂意請客已經是很大方很大方瞭,兩個人一起七扭八拐的,終於來到一個胡同裡的一個小作坊,伍文芳:“……”
李油:“你別看這邊地方小,但是這裡可是老字號,許多本地人都來買,頂頂好吃的,那些出名的烤鴨店可不如他傢。我也是在本地這麼多年才知道的,不然一般人可不會知道呢。”
店主:“……”
我上個月開業的,你倒是會給我吹。
不過我傢做的確實不錯的,又便宜又好吃,可是這也不是你吹牛的底氣啊。
呸!
找姑娘都不舍得花錢還要吹!一看就不是個好老爺們!
店主鄙夷的掃視瞭一眼李油,繼續幹活兒。
李油:“你也來首都有一段時間瞭,平日裡怎麼樣,感覺生活還習慣嗎?對瞭,今天你跟誰爭執啊?我怎麼好像看見王一城的車瞭,你是跟他說話嗎?”
伍文芳一愣,說:“你認識王一城?”
李油鄙夷一笑,說:“嗐,那還能不認識?我們是恢復高考的第一茬兒大學生,我們是同班同學,不過那可不是什麼好人。如果不是他作梗,我也不至於晚瞭半年畢業。我跟你說,他可是個實打實的小人。”
伍文芳:“哎?怎麼回事兒?我聽說他人挺好的啊?”
李油呵呵一聲冷笑,說:“挺好的?你以為他是什麼好東西?我有個朋友跟他是同鄉,說他以前就是靠著女人過日子。這就是政策好瞭讓他考上大學。不然這人還在吃軟飯呢。”
伍文芳驚訝:“啊!”
李油:“你還別不信,他後來考上學就娶瞭我們中文系的藍凌,不知道你聽過這個名字沒有?學新聞的,咱學校第一批公派出國留學的,藍凌她爸媽可是有點能耐。王一城如果不圖他傢條件怎麼可能跟藍凌好?當時我們班有個叫關穎心的,哎呀媽對他好的啊。誰都看得出來關穎心對他有意思,他們也經常湊在一起,結果呢,他還不是轉頭就娶瞭藍凌?這人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盡情的詆毀王一城,恨不能他不好。
伍文芳驚訝的捂住嘴:“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李油:“誰說不是呢。”
“那你們……你們有什麼矛盾?”伍文芳小心翼翼的問。
李油:“他個癟犢子算計我唄。當時我們班同學一起去爬長城,我摔下去瞭,你說,這組織者是不是有問題,這同去的人是不是有責任,我追究他們有問題嗎?結果王一城這個小人竟然找瞭好多個人證明,說是我自己的問題,結果責任全在我瞭。最後是我自己花錢去治病的,我在醫院住院瞭小半年,隻能跟著下一屆一起上課,延遲瞭半年畢業。”
他可不覺得是自己錯,倒是把責任都推在瞭王一城身上,隻覺得這個傢夥真是他的克星,這就不是個好人。
伍文芳聽清的看著他,說:“啊,那你也太慘瞭,如果不是你告訴我,我都不知道還有這麼多的事情,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我還以為王一城這個人多好呢。”
李油:“好什麼好啊,他那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這種註重享受的人,早晚落不到個好。我是看你是個實在人才跟你說這些,一般人我都懶得說,你別以為他有車就瞭不起。他一個中文系的把車停在你們教學樓前面,擺明瞭就是釣你們小姑娘呢。他都跟藍凌離婚瞭,說不定想再找一個。”
他倒是不知道王一城再婚過,不過吧,他說:“我之前還看到過他跟一個陌生的女同志一起去茶館兒呢,他就是廣撒網。”
伍文芳:“啊!”
她做出震驚的樣子,十分的做作,不過她倒是也說:“如果不是你說,我真是不知道這人這麼壞,不過我不認識王一城的,我剛才是跟王一城的女兒說話,我的直系學姐王美寶,王一城是她爸爸。”
李油:“王美寶?哦對,聽說王一城是有一個挺大的女兒,我隱約好像也見過,不過他傢人都是實打實的自私。”
伍文芳眼珠子轉瞭轉,說:“王學姐很漂亮啊。”
她也是很有心機的,立刻想出一個一箭雙雕的主意,她突然就壓低聲音說:“不知道王學姐能嫁給什麼人呢,他傢條件這麼好,又隻有一個孩子,將來肯定所有財產都是王學姐的啊。”
李油一愣。
伍文芳再接再厲,她輕聲細語的:“如果能娶到王學姐的人,那可真是太幸運瞭。”
李油被這話觸動瞭,竟然一下子就動心起來。他本來就想找個條件好的姑娘,其實想一想,王一城的女兒正是這種條件好的姑娘啊。雖說,雖說他吃虧一點可能少不得要叫王一城嶽父,但是吃虧就吃虧點吧。
總歸也給王一城閨女一個機會。
這能跟他李油結婚,可是祖宗燒香的。
他抿著嘴,心動瞭。
伍文芳伸手,疊在瞭李油的手上,柔聲:“李大哥,你有沒有想過,追求王美寶學姐?”
李油:“你……”
伍文芳輕聲細語的:“我跟李大哥一見面就覺得一見如故,以前我不知道什麼叫一見鐘情,但是現在見到你,我就知道,一眼就是你瞭。這感覺不會錯的。”
李油瞬間激動起來。
他就知道,自己這種成熟睿智有才華的男人,不管多大歲數都有人喜歡。
他得意的翹起瞭下巴,也挺瞭挺自己的啤酒肚。
伍文芳眨眨眼,繼續說:“可是李大哥,我雖然喜歡你,但是我不能跟你好的。”
李油:“……?”
伍文芳做出落寞狀:“我傢條件不好,傢裡還指望給我嫁一個好價錢呢,我知道你不差錢,那是我不想看你受這種委屈。既然王一城這麼對不起你,不如,我們算計一下他?”
李油:“算計?”
伍文芳輕輕點頭。
別看伍文芳年紀不大,但是伍文芳可不是什麼善茬子,她傢孩子多,她爸就是在山路上幹劫道兒的,這才發瞭傢,他傢條件不算差。可是好死不死的,大概半年多,不到一年以前,她爸竟然被人抓獲瞭。因為還涉及人命,直接吃瞭花生米。
不僅僅她爸,還有她叔叔她爺爺她大伯她傢好幾個親戚,都一樣下場瞭。因為他們不僅幹劫道兒,還害人命瞭。因為事發,所以他們都進去瞭。
也虧得她當時已經來首都報道瞭,她那個時候剛軍訓完沒幾天,開學不到一個月呢,但凡是再早幾天,她都不知道她能不能來讀這個大學瞭。
可是即便是這樣,她傢因為事發不義之財都沒收,也一下子就過得十分苦難,艱苦的不行。
而她也知道,她傢裡進去這麼多個,團夥作案,對她是有影響的,她還是學法律的,想也知道,她畢業之後絕對不可能分配在對口的地方瞭。
像是首都是留不下的。
至於說傢鄉,總之這大學的專業她絕對是白讀,如果不是為瞭有個畢業證能分配,她其實都不想讀書瞭,因為她知道自己讀的再好也沒用瞭。
她傢十來個男男女女都團夥劫道兒搶劫殺人,她哪裡還能有什麼好前途。
正是因此,她迫切的想嫁一個有錢人,改變自己的生活,畢竟,過過還日子之後讓她過窮日子,她真的受不住瞭。不僅受不住,她現在每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都不夠,如果不是靠著哄著幾個男同學花錢,她日子會更難。但是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呢。
她必須脫離出來。
正因此,她看到李油,可不是感動,而是心裡感嘆這摳逼。
他以為這點東西就能糊弄住自己?這不可能。
伍文芳握住李油的手,盯著他說:“既然王一城這麼對不起你,我們為什麼不算計他們傢?我可聽說瞭,王一城是有錢的。你不如你幫我,我也幫你?”
李油:“你你你,你什麼意思?”
伍文芳:“你幫我,我嫁給王一城;我幫你,你娶瞭王一城的女兒,到時候這個傢裡還不是我們兩個做主?”
她循循善誘:“李大哥,我對你一見鐘情,可是我知道我傢是個什麼情況,他們隻要錢,我不能牽連你的。但是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的啊!”
李油:“這這這……”
李油雖然人品不咋地,也動心瞭,但是這個時候還是有點緊張的。
“你的意思是我們還在一起?”
伍文芳點頭:“王一城能掙錢,就讓他給這個傢掙錢,我們兩個也有人養,不是很好麼?你還賺瞭一個年輕的小媳婦兒,等王一城歲數大瞭……就給他送到我們鄉下,我可比他年輕多瞭,到時候還不是我們兩個做主?那個時候我們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瞭。我相信王美寶一個姑娘也不敢對我們做什麼的,到時候她還不是都聽我的?”
伍文芳眨巴眼看著李油,蠱惑他。
她之所以敢跟一個陌生人開口,也是因為她突然想到這個人是誰瞭。
李油這個人,在他們學校也是小有名氣的,不過是不太好的名氣。他考上大學就拋棄妻子,還要往妻子身上潑臟水,雖然不知真假,但是總是有那麼一回事兒的。
還有他還沒離婚就跟別的女人糾纏,那女人也有對象,還在校外鬧起來過。
除此之外,還有他為瞭自己的名聲和醫藥費企圖陷害同班同學,這些事兒真是流傳甚廣,她可不是個傻子,真是一下子就知道這個是什麼人瞭。
這種卑鄙的小人,正是很適合她瞭。
伍文芳本來是想借著王美寶為踏板認識王一城的,但是初次接觸就看得出來王美寶不是那麼好相處的人,那她就果斷一點,果斷地讓王美寶這個絆腳石挪開。
反正,她如果真是勾搭瞭王一城,也是要自己生個兒子的。
王美寶絕對是個絆腳石,如果她的男人也是她這邊的就更有用瞭,所以她立刻就想到利用李油瞭。
李油自以為聰明,但是卻不知道一下子就被伍文芳算計拿捏瞭。伍文芳可不是什麼單純的姑娘。她年紀是不大,但是社會經驗那是大大的。
她早就知道自傢是幹什麼發傢的,不過是裝作不知道罷瞭。
就因為她會偽裝,倒是沒有被牽連到,就連她媽都坐牢瞭,她這個女兒還能讀大學呢。
她也是打小兒就知道,學習還是有用的,特別是恢復高考之後,正因此,她才一直努力,不曾想傢裡的事情發瞭。她憤憤不平,不知道哪裡漏瞭馬腳。
明明,她假裝說別的時候給他爸暗示瞭好多防備的手段啊。
可惜,還是功虧一簣。
該死的,不知道是不是有內奸,那些人就是一直盯著他們傢的,沖著他們傢來的。
該死該死!
遠在京郊秘密基地的陳文麗深藏功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