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懷裡的乖孫一聽別人不給好吃的已經開始鬧騰瞭,特別是看那盒香得不行的韭菜盒子被收起來,更是氣得直接沖過來想要搶周雲夢手上拿著的那塊韭菜盒子。
周雲夢餘光中一直註意著左邊的動作呢,見狀等他快要碰到自己手上的韭菜盒子時,毫不客氣地伸手把他的手拍回去。
熊孩子頓時哭瞭出來:“嗚嗚嗚啊啊啊奶她打我!她打我!你快打她!”
還不忘哭喊著,“我要吃!我要吃!我就要吃!”
老嫗攬過孫子心疼得要死,頓時扯開嗓門嚎起來。
“大傢來看看還有沒有天理啊?你這姑娘長得這麼斯文心怎麼這麼惡毒,居然打我孫子的手,看他哭得這麼傷心,不行!你得賠錢!就把你那盒韭菜盒子全賠給我們吧!”
因為他們坐在後排,剛才動靜小也聽不真切,這會老嫗嚎起來,前面幾排的人都聽見瞭,紛紛回頭看,忍不住討論起來。
“這姑娘是怎麼回事啊,長得好看穿的衣服也不錯,怎麼動不動就打孩子呢?”
“看那孩子哭得那麼傷心,老太都讓她賠錢瞭,估計打得不輕,這也太過分瞭。”
“姑娘啊,你就把你那盒韭菜盒子賠給人傢吧,要不然回頭鬧起來要賠錢瞭更麻煩。”
鄰著的那排也有人小聲說:“可是我剛聽到,是那孩子先鬧著要吃人傢的韭菜盒子的在……”
當著這些人的面,周雲夢絲毫不慌,隻指瞭指哭鬧的熊孩子手背大聲說:
“這孩子聞到我吃的韭菜盒子香就鬧著想吃,他奶就找我要,誰傢的糧食都不是容易得的,我給拒絕瞭。”
“這孩子見狀直接沖過來要搶,是我速度快把他的手拍回去,要不然這會我手裡的這塊韭菜盒子要麼掉地上,要麼直接進他肚子裡瞭。”
“老太你哭著說我打你孫子,你有膽就舉起你孫子的手讓大傢看看有沒有紅,我就用瞭一點點力而已。”
“大傢如果覺得這樣子的情況我應該把一整盒韭菜盒子都賠給她的話,那麼就希望這孩子千萬別看上你們手裡的食物好瞭,不然就不知道是直接上手去搶,還是鬧著要你們賠給他瞭。”
最後一句話一出,車廂裡安靜瞭一瞬,再開口說的話瞬間變瞭味道。
“是啊誰傢的糧食都不是那麼容易得的,帶在車上自己都不夠吃,哪能說你這孩子想要就給你啊。”
“還直接沖過去搶也太過分瞭,要是那韭菜盒子掉地上瞭多可惜啊,還好這姑娘有膽量,不然就吃悶虧瞭。”
“這老太也是,滿嘴沒一句真話,明明是孫子先鬧著去搶人傢的韭菜盒子,非說是人姑娘打瞭他孫子,還那麼貪心要人傢賠一整盒韭菜盒子給她。”
也有人仍覺得老太是對的,慫恿著說:“你快舉起你孫子的手讓大傢看看是不是紅瞭,我們也好替你說話啊。”
老嫗摸著自傢的孫子手不敢舉,隻扯著嗓子喊:“天殺的這姑娘顛倒黑白啊,孩子打瞭就是打瞭,手沒發紅就不算打嗎……”
她懷裡的乖孫子哭得一抽一抽,倒也不敢嚎瞭。
見狀車廂裡的人都懶得理她們瞭,還還護好自己的吃食,免得那孩子看上瞭直接沖過來搶去吃。
周雲夢也拿瞭熱水壺擰開連著喝瞭幾口,剛說那麼多話有點口渴瞭。
這才吃起韭菜盒子。
鋁制飯盒保溫效果還是很可以的,林母在廚房加熱完包上油紙皮就放進飯盒裡,剛拿出來還是熱乎的。
哪怕是剛才這麼一折騰,這會吃起來也還是溫熱的。
外皮金黃酥脆,還能感受到那股面香。
林母做的並不是正宗的韭菜盒子,裡面的餡料除瞭韭菜和雞蛋外,還有調制過的肉餡,咬上一嘴,咸香可口。
周雲夢吃得盡興,一臉享受滿足,落在老嫗和那熊孩子眼裡,更加覺得刺目。
熊孩子也不敢過去搶瞭,隻捶打著奶哭喊著想吃。
老嫗無奈哄著,還要暗諷幾句:“不是奶不想給你吃,是有人黑心肝不願意分給你。”
她從包裹裡拿出饅頭來哄著,“我們也有白面饅頭,我們吃這個好不好?”
熊孩子眼睛看著周雲夢手裡的韭菜盒子,不甘不願地接過白面饅頭咬著。
周雲夢可不管她們,吃得更香瞭。
一個韭菜盒子下肚,她又拿出熱水壺喝瞭口水,這才從包裹裡拿出另外一個鋁制飯盒打開,露出裡面六個蔥花面卷,拿起一個來吃。
剩下的先蓋上放回去。
蔥花面卷入口,白面松軟,那蔥花帶著咸,內裡裹著的肉餡同樣好吃。
連著吃瞭兩口,露出蔥花面卷完整的橫截面,切好能看見裡面滿滿當當的肉餡,蔥花點綴,泛著油光,格外誘人。
周雲夢還要感嘆一句:“這蔥花面卷可真好吃,白面做的就是不一樣,裡面好大一塊肉真香。”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夠隔著過道左排那對奶孫聽見。
頓時刺激得那熊孩子又鬧著不吃饅頭,就要吃蔥花面卷瞭。
老嫗無奈哄著。
周雲夢暗笑自己真是壞心思,閑過頭瞭。她吃完手上的蔥花面卷,又拿瞭一個吃,也算是飽瞭,中間喝瞭幾口水。
吃飽喝足,把包裹都收好,她靠坐著椅背閉眼要睡覺。
多數人吃完也閉上眼睡覺,車廂安靜不少。
就連左邊那排的熊孩子哭累瞭也睡著瞭,老嫗松瞭口氣,在吃孫子吃剩的白面饅頭,這可是好東西浪費不得。
周雲夢這個午休睡得還行,醒來後喝一兩口水,繼續閉目養神。
可能是中午那一通懟人,整個車廂的人都知道她不好惹,也沒人敢再來打擾她。
每次到站有人下車,也有人上車,但她右邊緊挨著的位置幸運地一直沒人坐。
再一次到站,周雲夢睜開眼,隨意一瞥就發現左側那對祖孫已經不見瞭,估計是早先到站下車瞭。
她也沒在意,萍水相逢罷瞭。
有人在問現在幾點瞭,有人恰好有手表舉起手大聲喊三點半瞭。
這年頭手上戴表也是件光榮驕傲的事,那人頓時得到一車廂人羨慕的目光。
當然一車廂的人也因此知道這會三點半瞭。
周雲夢也是,林津平信裡有和她說過,大概四點出頭就能到桂城南站,到時候會有人在站臺接她。
她也有點期待,希望待會是林津平來接她。
畢竟安排戰友幫忙來接,和一出站就見到想念許久的人,感覺還是不太一樣的。
周雲夢再次閉上眼睛,卻不再是放空自己養神。
她意念進入超市,把早先準備好的一筒雞蛋掛面轉移進裝吃的那個小麻袋裡。
除此之外沒別的瞭,原先打算拿的雞蛋因為有瞭林母添的那十八個雞蛋,也都暫時先省下瞭。
一切做好準備後,她靜待到站。
列車一進站,有廣播播報,陸續有人起身下車。
周雲夢左肩挎上裝衣服的包裹,右肩挎上裝鋁制飯盒的包裹,站起身把座位底下的大麻袋拉出來,雙手一起用力提起,下車。
一出來她下意識往站臺方向望去,搜尋著人。
她看到那熟悉的穿著一身橄欖綠挺拔的身影。
隨著走近,視線越來越清晰,對方俊逸帶著硬朗的臉也在看著一節節的車廂口,同樣找尋著人。
下一秒,四目相對上,那漆黑的眼眸頓時浮現出笑意,原本壓得平實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弧度越來越大,他大步向她走來。
周雲夢也忍不住笑彎瞭眼眸,臉頰兩側的蘋果肌微微鼓起。
她幹脆提著東西往斜前方走。
“小夢,終於接到你瞭。”
林津平高興,俊朗面龐上原本稍顯鋒利的輪廓弧度都柔和下來。
他忙接過小夢手中的麻袋,又接過她肩上背著的兩個包裹挎自己左右肩上背著,左手提起麻袋,右手牽起小夢的手。
那柔軟溫熱的觸感再次落入掌心,他隻覺得心裡踏實無比。
“小夢你坐這麼久車又帶這麼多東西肯定累壞瞭吧?”
林津平之前覺得以小夢的性格,這次過來應該不會帶太多行李的,長途火車帶這些太麻煩瞭,又累人。
周雲夢由著他牽手,溫熱寬厚的掌心源源不斷地傳遞著熱量過來,她也覺得安心,還有愉悅。
“是有點累,不過還能接受。帶這麼多東西也是想著在那邊有大哥一路送到站臺,到這邊一下車就有人接,所以才帶的。”
“就一些娘她們去撿完曬幹的菌菇,我買的糖果,回頭可以跟鄰居打招呼時當見面禮。”
“還帶瞭雞蛋和掛面,兩個娘都擔心我們兩個這邊吃飯問題,說煮掛面和蒸雞蛋羹簡單方便,我想著也行,就答應帶瞭。”
林津平聽得笑容更明顯,他緊瞭緊握著的手:“小夢你辛苦瞭,考慮得真周到,嶽母和娘也費心瞭。”
怕麻煩的小夢能夠願意帶這些,還買瞭糖果想著和鄰居打招呼時當見面禮,完全是為著他考慮,她最怕這些打交道的瞭。
林津平心裡似有一陣陣的暖流淌過,積攢的思念在此時見到朝思夜想的人後更加熱烈,還有種得償所願的滿足。
兩人聊著往前走。
出瞭站臺,周雲夢問:“津平,火車站哪裡有廁所?我想去一下。”
火車上去廁所不方便,要穿過不少車廂才能到,座位上又有包裹和麻袋,全扛著去費勁,不拿又怕被扒手拿走。
她喝水算是克制的瞭,也就渴瞭抿一口,還有中午吃韭菜盒子和蔥花面卷時容易嘴幹喝瞭幾口。
勉強忍到這會到站。
林津平一聽就懂,猜到小夢估計在火車上也沒上廁所。
他說:“我知道,我帶你去吧。”
兩人走瞭小一段路到廁所門口,林津平離門口有幾步距離的斜前方等著,周雲夢進去。
過瞭會周雲夢出來,整個人舒服輕松不少。
林津平早就從包裹裡翻出瞭熱水壺,這會問:“小夢,再喝點水不?從這裡到部隊半個小時左右,你可以放心喝。”
周雲夢享受著他的貼心,點頭應好。
林津平把麻袋放地上,騰出手擰開瓶蓋,把熱水壺遞給她。
周雲夢接過喝起來,直到感覺持續許久的那陣口幹得到緩解瞭才停。
大口肆意喝水的感覺可太好瞭。
平時在傢不覺得,長途出門才知道這種想喝就喝不用顧忌有多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