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白秋月和邵逸飛聽到瞭腳步聲,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外面,卻看到瞭一個白發蒼蒼,面黃肌瘦的老人,好幾年不見,福伯竟然這般滄桑瞭!
“福伯!”白秋月輕喚道,回憶一下子拉回到瞭過去的時光,福伯原本是白府的管傢,她本來也以為福伯葬身火海,沒想到福伯沒死讓她喜出望外,福伯緩緩抬眼,老淚縱橫,他看到瞭小姐,“小姐啊,你去瞭哪裡瞭?”又看到瞭她身旁的邵逸飛,他見過邵逸飛,那一年,邵逸飛來白府尋找過小姐,後來還帶走瞭巧玉。
“我現在已經嫁給瞭邵將軍瞭。”白秋月跟福伯說著。“哦哦,那挺祝福你的!”福伯微笑地對白秋月說。
見福伯手上提著籃子,籃子裡面有飯菜,於是白秋月知曉瞭一切,就問道:“這個飯菜是你帶給馬子昊的嗎?”福伯苦笑著說:“可不是嘛?少爺也真是可憐!雖然他曾經和他那死去的母親無惡不作,但是念在老爺對我的情義上,我想想還是盡我自己的綿薄之力去幫助他吧,盡管我現在也沒有什麼錢維持生計。”
“福伯,你真是善良呢!”白秋月誇贊他,於是她就問福伯當年那場大火是什麼原因引起的。
福伯哀嘆瞭一口氣,緩緩道出瞭當年的故事。
“當時,白傢起火的時候我跟馬素琴起瞭爭執,因為她拖我工錢不發,我就一氣之下打算整理東西走人,然而我聞到瞭一股子煙味,緊接著聽到瞭馬素琴的哀嚎聲,後來我看到瞭熊熊烈火從東邊傳來!燒的各種東西噼啪作響,還好我快要出去瞭,此大火沒有殃及我,而少爺當時也不在屋內,當時他蹲在門口的地上,在那邊自言自語,我於是就拉著他往門外走,我喊人來救火,然而已經來不及瞭。”福伯說的時候,摸瞭一把眼淚,他覺得白府裡面的人很可憐,“你知道,白傢上下幾十口人葬身火海的悲痛嗎?那一具具屍體讓人感傷。尤其是白老爺,燒得變成瞭黑炭瞭!真的很慘!馬素琴也好不到哪去!她死的時候像是看到瞭什麼似的,屍體呈驚恐狀。”
白秋月聽瞭,想到瞭那個場景,也摸瞭摸眼淚,邵逸飛在旁邊安慰她。
“後來有仵作過來檢查屍體嗎?有官府的人過來看現場嗎?”白秋月憂傷地問。
“有是有,後來官府的人得出瞭結論是白老爺一時失手燃瞭蠟燭,但是這其中究竟如何也不得而知瞭!”福伯嘆瞭口氣:“其實,關於白府被大火吞噬的事情也眾說紛紜,什麼梅姨娘來索命,什麼柳畫師冤魂來復仇!因為他們都是死於火海的!”
聽到柳漸汐,白秋月的心就一陣抽痛,她覺得是自己對不起他,對他一直都有愧疚之情,本來還以為會有相見的可能,沒想到這一別竟是永遠瞭。
而邵逸飛看到白秋月有些黯然神傷的樣子,他有些吃味。
“柳畫師……”白秋月提起,這一直都是自己的一樁心事,因為自己他才會被別人所害,她神情淒然地看向福伯,問道:“柳畫師他的死是跟馬素琴有關嗎?”
“你說呢?”福伯嘆瞭口氣,搖瞭搖頭,“像馬素琴那樣的人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你覺得她兒子變傻瞭她會那麼輕易饒過別人嗎?她後來恨你和柳畫師恨得牙癢癢,她的計劃也被我無意間聽到的,她跟她親信的一個傢丁說要放火燒死柳畫師!後來柳畫師傢就突遇一場大火,父子二人都葬身火海瞭!”
白秋月聽瞭心如刀割,而福伯沒有看到白秋月的臉色微變,他看到籃子裡的飯菜,說瞭句:“這個飯菜我拿給少爺吃吧!都快冷瞭!”
他看到馬子昊癡呆狀,不由得嘆瞭口氣:“你說說看,以前那樣愛幹凈註重儀表的人竟然成瞭這個樣子,我那時候本來是要把他安頓在我傢的,但是我那妻子不希望傢裡有個傻子,就要我把他趕走,再加上他也一直都想來白府,所以我也沒制止他過來!為瞭他不被餓到,我隻有盡自己一點綿薄之力,我那時候想給他洗澡的,但是他也不配合,後來見他身上長瞭虱子,不成人形,我隻有隨他去瞭,像他這樣的情況,隻剩下一口氣活在這人世間瞭,恐怕也命不久矣瞭!”
“福伯,以前我的父親器重你,你真的是一個很重情義的人,相信我吧,好人有好報,你一定會有福報的!”白秋月握著福伯的手,見馬子昊這樣覺得就算醫治好也無濟於事,她給瞭福伯一些銀兩,跟福伯說:“這些錢給你,辛苦你這些天給馬子昊送飯瞭!”
“不辛苦。”福伯也很是感激,他忙對白秋月說不要,但是白秋月硬塞給他,這時候馬子昊突然發瘋似地撞墻,他顯然有一種很難過的感覺,他的頭上撞出瞭血!
“他怎麼瞭?”白秋月有些驚訝,福伯嘆瞭口氣,他說:“恐怕他沒幾天壽命瞭!我這些天聽著他咳嗽聲感覺很劇烈!而且他這些天的舉動有些癲狂!”
他又時而哭,時而笑,又劇烈咳嗽起來,白秋月不忍心再看他,她和邵逸飛打算離開這地方的時候,隻聽福伯淒厲地叫瞭聲:“少爺!”
白秋月往後看去,隻見他很痛苦地用手掐住瞭自己的喉嚨,他死掉瞭!“可能死對於他來說是種解脫!”她親眼看到一個人在她面前死掉真的很悲痛異常,想到瞭他也算是白府的一員,雖然自己很討厭他,但是念及父親對他的感情,她就和邵逸飛把他找瞭塊地安葬瞭!
白秋月又買瞭一些紙錢燒,這次,她買的紙錢很多,她其實一直都想要為那個男子燒些紙錢,但是礙著邵逸飛,她隻能說是給馬子昊燒的,她在心裡說,漸汐,你在那個世界要好好的,今生是我對不起你,來世我定然要償還你!她的心中難掩悲痛。
好像是他在那個世界感應到瞭一樣,燒的紙錢被一陣狂風吹滅,樹梢上原本很安靜棲息的一直鳥叫瞭一聲就走瞭!
耳邊,她似乎聽到瞭有人在喚她月兒,而月兒這個稱謂,就隻有那個人知道。
在薄霧中,有一個穿著白衣翩躚的男子站在不遠處,他的身形像極瞭柳漸汐,他執著一把傘,白秋月帶著淚眼愣愣地看向那個方向,然而一會那人卻消失瞭,應該是幻覺,白秋月心裡尋思,邵逸飛看著她在看某一處愣神,就問她:“你剛剛在看什麼?”
白秋月搖瞭搖頭,苦笑一聲:“沒有,我剛剛想起瞭父親!”然而她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她心裡的那個男子已經消失瞭,再也無法出現瞭,這是她心中的結,永遠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