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雨霏

作者:雨小葵 字數:4088

雨霏自從溫瀅芊死後,沒有回宰相府,而是繼續留在將軍府上。而邵逸飛自從那場戰役之後,頑疾復發,終日痛不欲生。

雨霏與白秋月照顧著邵逸飛。

雨霏看著邵逸飛痛苦的模樣,對白秋月卻有些憂傷道:“將軍這病我看是好不瞭瞭,一直都在發作,很痛苦的樣子。而我們苗疆有一個說法,就是隻有中瞭蠱毒的人才會這樣痛苦,他的癥狀,倒是和蠱毒有些相似。”

白秋月看向雨霏,覺得雨霏的眉眼和一個女子有些相似,巧的是她也是苗疆的女子,這個就讓白秋月對她的身世更加好奇瞭。

白秋月無意間看到瞭雨霏對邵逸飛的恨意,然而那股恨意似乎從那個女子的眼中看到過,聽她的聲音也似曾相識,莫非?但是白秋月卻很快打消瞭這個念頭,那個女子的樣子和她相差太多,光從氣質上也覺得大不相同。

可能那天她看到的是她產生的錯覺。

雨霏服侍邵逸飛服侍的很好,她會照顧邵逸飛,給邵逸飛揉肩捶背,邵逸飛以前也沒怎麼註意這個小丫頭,他見那個小丫頭手腳麻利,也不禁問起瞭她的身世,而她則微笑著說:“我是一個孤兒,無父無母,跟我的叔公一起長大,而後來進瞭宰相府中,去伺候瞭溫瀅芊,隻是溫小姐紅顏薄命,真是可惜,而溫小姐待我極好,她也一直對我說要我好好服侍你。”

雨霏說著說著,不禁流出淚來,邵逸飛見那個小丫鬟模樣生得出眾,又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想起她口中提到溫瀅芊,他竟然無端生起瞭幾分愧疚之意,這種感情,曾經沒有過的。

等到伊人失去瞭他才有這樣的感情。而他這幾日身體狀況一直都不好,雨霏一直都對他悉心照料,直到他睡覺瞭,她才離開。

而雨霏跟邵逸飛所說的這一切自然是騙他的。她其實是楚明軒送入溫瀅芊府上的。而這個秘密,自然是不會泄露出去的。楚明軒交代過她的事情,她不會說出去的。她究竟是誰?究竟要做什麼呢的?

在她離開的時候,卻沒人看見她嘴角上揚勾起的一抹得意的微笑。

這個丫鬟,在白秋月眼裡,確實是很神秘的。

有一日,雨霏目光懶懶地看著白秋月脖子上的那個月光石吊墜,她的嘴角揚起神秘莫測的笑容:“這個月光石吊墜,傳說葉秋姿有一個。”

白秋月也沒有想到雨霏也會知道葉秋姿的故事,雨霏則告訴瞭白秋月葉秋姿的故事。

如果要瞭解苗寨,是萬萬少不瞭一個叫做葉秋姿的美女的,那位美女,據說在她年少的時候提親的人數不勝數。她卻拒絕瞭不下三十個人。有一個人甚至因為得不到她的青睞鬱鬱寡終。可見她的魅力瞭。

而她卻已經有瞭心上人,而那個心上人,卻是一個俊逸非凡的聰慧少年。據說那個少年的母親懷他的時候,夢見過鯉魚跳龍門,聽聞算命的說,他註定有一番成就。但命裡註定有一劫。逃的過便好,逃不過便會喪失性命。

他的名字叫賀離笙。

而他似乎卻與自然萬物有著獨特的感情。他尤其喜歡花草,動物。而他有一次遇到瞭一隻鹿。見那隻鹿乖順,他就逗弄它玩。

似乎在與它玩的時候能使得心靈上開心。他經常找這隻鹿玩,有一日,這隻鹿卻帶著他走到瞭一個貌若天仙的女子身旁。

那個女子,正在用新鮮的葉子喂兩隻小鹿。而這兩隻小鹿。則是這隻鹿的寶寶。這是葉秋姿與賀離笙的初遇。也正是這隻鹿,帶給瞭賀離笙劫難的開始。

兩人一見鐘情。

賀離笙在秋姿面前才不會表現的拘泥。他時常會為秋姿吹奏葉子做的笛子。二人沉浸在兩人甜蜜的日子裡。

然而好日子沒有多久,他們因為救瞭一個人而毀滅瞭。

那個人的名字是司徒寅,名如其人,司徒寅就如同猛虎一般,而這個將軍,確實徒手打死過老虎。讓大傢稱奇,他的膽量過人,也立下瞭不少汗馬功勞。

他在與敵軍的交戰中身負重傷,被葉秋姿和賀離笙救瞭,在葉秋姿所在的苗寨中待瞭一段時間。

苗疆的人自古以來都特別好客,他們都熱情款待司徒寅,在葉秋姿的婚禮上還宴請瞭他,卻沒想到他暴露瞭本性,後來發生瞭一系列事情,逼死瞭賀離笙。

因為他看上瞭葉秋姿,要占有她,拿族人的性命威脅她。

於是秋姿想到瞭報復。她先是假意順從。換得苗疆的安寧。讓司徒寅以為她愛上自己,放松警惕瞭之後,秋姿背地裡施瞭一個苗疆最殘酷的蠱毒,這種蠱毒是情花蠱。

她用自己的血養蠱蟲,念苗疆古老的咒語,隻要中瞭此蠱毒的人,會死心塌地地愛上自己,並每想念一次蠱就會啃食他的心,心就會劇烈疼痛,而且骨頭如同扯裂。而解此毒的隻有自己。

施完巫蠱以後,她就念瞭不知道從一個神秘的人那學來的咒語,含著一腔怨念,冷冰冰道:“司徒寅,我詛咒你來世也會受錐心,刺骨之痛。為瞭報答你對我的厚愛。”

白秋月聽瞭這個故事有些害怕,這場景和夢裡的場景符合的嗎?而在自己夢境裡,葉秋姿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司徒寅和邵逸飛長得一模一樣,柳漸汐和賀離笙長得一模一樣,莫非,這是自己前世的故事?

莫非,月光石裡面其實有葉秋姿的記憶?而自己也在尋神蓮的那一天竟然感覺到自己誤入瞭葉秋姿的世界,仿佛身臨其境一般,這些都與自己有什麼聯系嗎?都和自己有什麼關聯嗎?

她的大腦一片混亂,感覺到不知道說什麼瞭。

“怎麼瞭?你臉色怎麼變瞭?”雨霏有些詫異地問道。

白秋月搖搖頭說沒有,她的頭卻有些疼瞭起來,她揉著自己的頭。

雨霏看著她有些頭痛的樣子,卻冷笑一聲:“你不覺得我所描述的司徒寅和邵逸飛很像嗎?一樣的殘酷!而他現在的這個樣子,完全是他手中的冤孽太多瞭!”

白秋月詫異地看向她,看著她眸光裡帶著譏諷的神色,警惕道:“你究竟是誰?”

卻看到雨霏正定定地看著她,讓白秋月有些無所適從,雨霏突然笑瞭起來,她的笑容卻那樣苦澀,而她的眸光變得產生瞭幾分恨意。

“冬天姐姐,你不認識我瞭?”她的聲音讓白秋月不寒而栗,她想起來瞭幾年前隻有一個女子喊自己冬天姐姐,而那個女子是她記憶裡最不願意回憶的。

那個女子因為失蹤,被誤以為丟瞭魂魄,後來她回來以後,卻發現她的哥哥和嫂嫂也死瞭,死在瞭邵逸飛的手上。

可是,眼前的女子,容貌卻變瞭。以前的雪瑤,清純可人,活潑,而現在的雪瑤卻變得有幾分哀怨。她的眸子裡再也不像白秋月記憶裡的那樣靈動,眸光變得暗淡,也僅僅幾年的光景,白秋月知道,她經歷瞭一場人世間的痛苦之後,性情發生瞭變化。

知道白秋月在想什麼,雪瑤冷冷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一定是覺得我怎麼變瞭!”

白秋月看著雪瑤的樣貌,確實,不僅樣貌變瞭,連氣質也變瞭。

“可是人變起來是很容易的,是要經歷多少的痛苦才能變!你知道嗎?我的臉上因為易容受到的苦三言兩語可說不清楚,如果我不去找易容師幫我易容,你會看出來我就是勒雪瑤嗎?”雪瑤冷冷發問,而她想到瞭痛苦的經歷不禁閉上瞭眼,這一切都是那個叫邵逸飛的男人給予她的!

“可是你的小明哥哥不是好人!”白秋月告誡道。

雪瑤當然知道,原來她以為楚明軒是好人的,然而後來經過觀察她發現楚明軒確實不怎麼好,她確實對楚明軒有些失望,隻是她一心被報仇的欲望蒙蔽瞭雙眼,她那日看到瞭邵逸飛確實在自己面前殺瞭阿蕓姐姐和自己的哥哥,還殺瞭苗疆的族人!她夢裡都想報仇。

“可是,你靠近他就是為瞭報仇?”白秋月有些心疼道。

“當然,要不是他,我的哥哥姐姐也不會慘死,我的一些族人也不會慘死,我要讓他血債血償!哈哈哈!他逃不掉的!”雪瑤笑得癲狂,歲月真得改變瞭這個純真的丫頭。

“你要殺瞭他?”白秋月有些驚懼道。

“不!殺瞭他也太容易瞭,我要做的就是讓他生不如死!我要讓他身敗名裂,折磨一番之後才讓他去地府!你等著瞧好吧!”雪瑤惡狠狠道,之後揚長而去。

然而白秋月不知道她要如何報復邵逸飛,她也無奈地嘆瞭口氣,可能有因有果吧。

月色淡淡,如同薄紗一樣鋪在床前,是那樣冰涼,就如同涼薄的人世,白秋月看著邵逸飛此刻的模樣,有些憂傷,他是那樣神采飛揚的一個人,被病痛折磨的也很痛苦,而他的目光變得有幾分呆滯,後來很長時間都呆呆愣愣地看著手中的那把劍,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白秋月有很多問題要問他,然而見他這副樣子,也覺得他神志不清瞭,估計問什麼他也不會回答的。

白秋月轉過身去,卻看到邵逸飛艱難的欲拿桌上的茶杯飲茶。

她從來沒有看見過邵逸飛這般無力,她有些同情。

雖然從前他很霸道。但是他卻對自己也有細心呵護的一面,那時候自己生病瞭,他守在自己身旁的場景歷歷在目。

他溫柔地看著自己的目光並不像是裝的。

他沖進火海,救自己的樣子,那樣的焦急,渾然不顧自己的安危,那時候,他的執著的樣子也感動瞭自己。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對他改變瞭看法。

可是,他骨子卻也是惡魔。要不然,怎麼會殘殺那麼多生命呢?要不然,怎麼會刺死柳漸汐呢!要不然怎麼會……

也許是因為他的手沾染的血太多,才會導致有這樣的後果吧。

但是,白秋月曾經也與他有一段情感,看他這個樣子,她也會心疼。

“我替你拿吧。”白秋月於是就走瞭過去,為他拿茶杯。倒瞭一杯茶,給他,而他的目光猩紅,嘴唇幹裂。看到茶,就不顧燙不燙就飲瞭。沒想到被嗆到瞭。白秋月於是就拍他的背。

“慢一點喝。不著急。”白秋月摸瞭摸他的背。

“謝謝。”邵逸飛從喉嚨裡冒出瞭這樣一句話。他的聲音是嘶啞的,而白秋月為他把酒杯放好後,就為他掖好被子,要離開,讓他好好休息休息,不料,卻被邵逸飛神志清醒瞭一些,拉住瞭胳膊:“秋月,不要走……留下來陪陪我可以嗎?我很孤獨,身邊的人一個個都離開瞭我,你不要走……”

白秋月心一軟,於是就靠近瞭邵逸飛。“你好好睡吧。我會陪你的。”

而邵逸飛卻笑瞭,他皸裂的唇讓他笑起來顯得有幾分怪異。

他拉著白秋月的手,一刻都不想放開。而卻因為太過疲倦,就昏昏沉沉的睡瞭。

晚間的時候,白秋月感應到瞭月光石發出的熱的熱量,她很是詫異,這月光石像是有瞭靈性一般,而白秋月又做瞭一個綿長的夢。

夢境裡,葉秋姿在哭泣,而她被司徒寅狠狠地砸在瞭桌子上,葉秋姿看到司徒寅的目光變得很可怖,像是中瞭魔一般,他的身上氤氳著黑色的魔氣,而他看到瞭葉秋姿在哭泣,非但沒有憐香惜玉,而是把她狠狠地拖到瞭房間裡。

司徒寅看到瞭葉秋姿的淚,卻熟視無睹,她吻向葉秋姿,而葉秋姿很是委屈,她在夢裡輕喚賀離笙的名字。

被司徒寅聽到瞭,司徒寅惡狠狠道:“你是不是心裡現在還有他?”

葉秋姿的眼睛裡滿是恐慌,仿佛早就已經知道瞭司徒寅接下來要做什麼瞭。

白秋月被這噩夢驚嚇到瞭,而看到這月光石,散發著幽暗的光,仿佛要告訴自己什麼似的。

這一切的秘密,真得有待自己慢慢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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