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告別

作者:雨小葵 字數:5373

皇上後來暗地裡觀察瞭邵逸飛,發現他的病是真的,而他也沒有暗地裡勾結別人,對朝廷那是忠心耿耿,皇上也差點痛失這員大將。

而阿瀝告訴皇上:“其實,這一切冥冥中自有安排,其實邵逸飛的那把寶劍非同尋常,你也知道,曾經有一位道長把這把寶劍奉上,說這把寶劍是朝中第一勇士才能擁有的,邵逸飛打敗瞭朝中第一勇士獲得瞭那把劍,那把劍其實是神物,而邵逸飛體內有邪氣,殺伐太重,導致劍魂反噬。所以,你看到的他的這個癡呆癥狀並不是裝的,而是劍魂反噬的後果,隻是現在,也慢慢恢復瞭神志瞭……”

皇上這才明白瞭這一切,就讓邵逸飛回府瞭,不禁深深嘆瞭口氣:“這一場劫難,原來是他命中註定的啊!我記起,那日,給我寶劍的那個道長告訴我,這寶劍斬邪祟,斬敵人,斬奸臣,隻是有一點,若是屠戮瞭無辜之人,必定遭到劍魂反噬,看來,邵逸飛用這寶劍濫殺無辜瞭,也是上天給他的一場教訓……”

邵逸飛回到府中,看到瞭府中慘淡的光景,唏噓不已。

而在這時候,聽到瞭孩童稚氣的呼喊:“爹爹!”邵逸飛看到瞭驍兒朝著自己奔來,白秋月跟在驍兒的身邊,邵逸飛看著自己的孩子,這才稍稍有瞭慰藉。

將軍府後來也回到瞭以往那般熱鬧的感覺。但還是欠缺瞭什麼。

這年的上元佳節,下瞭好大一場雪,驍兒穿著嫩綠色錦繡夾襖,樂呵呵地跟在父親和母親身後,嚷嚷著要買各色各樣的東西,各色花燈讓人眼花繚亂,驍兒看著大傢在水中放著蓮花燈,那些蓮花燈小巧精致,如同一個個美麗的蓮花一樣,在水中,在微風中慢慢搖動著,驍兒拍著小手,也想要放花燈。

白秋月看著驍兒,一臉慈愛,她帶著驍兒點燃一個個蓮花燈,放在湖面上。在燈光的掩映中,白秋月的臉很是動人,她側臉,卻看到邵逸飛正在深情地看著她,她今日心情大好,也沖著邵逸飛嫣然一笑,她已經好久沒有對邵逸飛這樣笑過瞭。

邵逸飛心情也大好,晚上的時候,他讓驍兒坐在自己寬闊的肩膀上面,手拉著驍兒的小手,一搖一搖的,驍兒看著邵逸飛馱著自己的影子很是搞笑,又看到瞭娘親在身邊,驍兒開懷大笑:“我今天好開心啊!和爹爹,娘親在一起就是開心!”白秋月聽瞭驍兒充滿童真的話語,也笑瞭,然而她知道,自己在凡間的時日不多瞭,放不下很多人,很多事。

新春佳節,大傢歡聚在一起,葛春花和唐輝,葛樊與邵怡兒,趙喜喜和周歡聚在一起飲酒作樂好不快活!如今趙喜喜的孩子也抱在瞭手上,而她一臉幸福。趙喜喜一直都很大大咧咧,她招呼大傢玩葉子牌,大傢吃瞭好久的酒,才醉醺醺的回去瞭。

白秋月其實很羨慕趙喜喜和邵怡兒還有葛春花,她們覓得瞭良人可以攜手一生。

她動情地說:“和大傢相聚的日子總是開心的,我這人喜歡熱鬧,不喜歡冷清,如果問起我來最喜歡什麼時光,那我一定會說最喜歡春花秋月客棧的時光,和大傢在一起真好……”

“那我們以後經常聚一聚!”葛春花也開懷道。白秋月不言,隻是又敬向大傢,飲瞭一杯酒。

白秋月回去,對著鏡子梳妝的時候,新來的一個丫鬟小溪看著她頭上的白發,不禁驚道:“白姨娘,你白發已經生出來瞭。”白秋月知道自己年華也已經老去瞭。加上鬱思加重,所以,她的頭上有很多白發。

而她竟然咳出瞭血,小溪有些詫異。白秋月對小溪溫言道:“我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這事情不要讓別人知道。”小溪點點頭。

白秋月有一日夢見瞭那個曾經見到的道長,那個道長仙風道骨,看著白秋月,臉上透著神秘道:“你原是天上的一株汀月幽蘭,而你在人間的期限不多瞭,你是選擇重返天庭,還是在人間慢慢結束自己的生命,這一切都取決於你!”

……

白秋月難得的去找瞭邵逸飛,她為邵逸飛寬衣解帶,邵逸飛看著白秋月,他以為白秋月原諒瞭自己,於是把白秋月抱在瞭懷中,而他的唇吻向白秋月,把她橫抱進賬中……

邵逸飛看著白秋月,溫柔道:“秋月,我想和你相守一輩子,我想和你白頭偕老,以前,我們兩個許下的誓言,我還記得,隻是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瞭……”

邵逸飛摸著白秋月的頭發,側身看著白秋月,看著她那美麗的眼睛,又繼續深情道:“一切磨難都已經過去瞭,我以後會好好待你,我想好好和你過日子……”

白秋月看著邵逸飛,溫柔地笑著,但是她的笑容,其實並不入心。其實,這幾年,白秋月給他的感覺一直都是很疲憊的,和那時候興致勃勃告訴他:“我現在做生意瞭!開瞭客棧,經營瞭酒鋪,承包瞭稻田……”的時候的樣子不一樣瞭。邵逸飛知道自己傷瞭白秋月的心,但是他想要用自己的餘生去彌補。

白秋月露出瞭蒼白的笑容,似是困倦極瞭。她告訴邵逸飛:“睡吧!”

邵逸飛以為這是跟自己和解瞭,沒想到之後卻依然是冷冰冰的態度,邵逸飛忍不住瞭,朝著白秋月怒吼道:“白秋月,你這是在折磨我嗎?我知道瞭!你是要報復我!我想和你好好過日子很難嗎?你為什麼要這般折磨我?”

“侯爺,你在說什麼呢?”白秋月一臉平靜地說著,仿佛邵逸飛發他自己的怒火,和她無關。這樣的冷漠讓邵逸飛實在忍受不瞭瞭。

邵逸飛把白秋月正在刺的繡一下子拿瞭過來,而他去拿剪刀去剪,而白秋月正在刺一朵蘭花,白秋月去奪,沒想到被邵逸飛用剪刀不小心刺到瞭手。她的手上一陣吃痛,在汩汩流血。

邵逸飛看著白秋月痛苦的樣子,一下子心軟瞭。於是,他連忙去看白秋月的手的傷勢,而白秋月卻不理他,拋開他獨自一個人走瞭。

有的時候,當一個人極力想要挽回感情,另一個人始終給他都是漠然的態度,他想要極力朝她靠攏,而她卻總是疏遠他。仿佛兩人之間隔著很長一段距離。他想要向她走去,縮短這段距離,然而她卻漠然地朝著另一頭走去。頭也不回地走去。

這比打他罵他還要難受,而邵逸飛發現瞭,白秋月進來總是忙於客棧的生意,總是在客棧裡與葛春花幾人聊得很晚。

邵逸飛在府中等她等瞭好久卻依然沒有等到她,他的內心很氣憤,於是把氣直接就撒到瞭她的身上,而他竟然不顧及白秋月的顏面,破口大罵:“一個女人這麼晚瞭還不回去!在這和大傢說說笑笑,成何體統!”說完,就拉著白秋月的手臂,白秋月一陣吃痛,也終於忍不住瞭,朝邵逸飛諷刺道:“這是你狹隘的內心!也隻有你會這麼想!”

葛春花幾人面面相覷,她連忙對白秋月勸道:“秋月,侯爺也是關心你,特意來這裡等你!”

“嗯嗯,是啊!侯爺大駕光臨,特意請我回去,我不回去的的話,也是我不知好歹瞭!”白秋月有些氣惱道。

在大傢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下,白秋月隻得悻悻地跟著邵逸飛回去瞭,但是兩人全程黑臉,邵逸飛不明白,她究竟每天在想什麼。而這樣對他漠然的日子,讓邵逸飛真得如坐針氈,很是煎熬。

他想起來曾經的畫面,曾經,白秋月在他出征的時候,對他嫣然一笑,讓他好好註重身體。

曾經,白秋月在蘭花叢中在他面前翩翩起舞。

曾經,白秋月溫柔地依靠在邵逸飛的懷裡。

在邊疆的時候,那些美好的日子,一幕幕在邵逸飛的腦海中回放,他那般愛的人,他割舍不掉的人,竟然,現在是那麼對他的!當她說出她一直愛的人都是柳漸汐的時候,其實他的心在滴血,他很恨白秋月為什麼會欺騙她!

想到這些,邵逸飛再也忍不住怒火瞭,他把白秋月抗在瞭肩頭,他的臂膀很有力,白秋月在還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就被他抗在瞭肩頭,扔到瞭床上!他發瞭瘋一樣,把白秋月衣服一層層脫掉,完全不顧及她的反抗,反正她是他的!她這輩子都是他的!他瘋狂瞭!

直到聽到瞭白秋月的不自禁發出聲音,邵逸飛才滿意地撲在瞭她的身上,而他卻再也沒有瞭力氣。他的渾身汗涔涔的。

他累倒在瞭白秋月的身邊,然而側頭看向白秋月的時候,她卻充滿悲憫道:“逸飛,我覺得你好可憐!”

邵逸飛被白秋月的話語一下子刺痛瞭,他的靈魂如同被這個女人看透瞭一般,他內心的無措,他內心對這段感情失去的恐慌,他的敏感脆弱仿佛都被她盡收眼底,她的目光仿佛就像是一把剔骨刀一般,把他的骨頭一點點剃掉,然後,把他的靈魂和肉體碾碎,他在白秋月面前就像是個跳梁小醜一般,盡管竭盡全力想要挽回一段感情,但是在白秋月的眼中,他內心深處的恐懼,自卑卻無處遁形。他雖然現在有瞭權利,應有盡有瞭。但是,他知道,他同樣也失去瞭她。

他聲音略有些顫抖道:“我隻是想你對我像過去那樣,就算你像過去那樣裝作愛我,我也接受,我隻是還愛著你,害怕失去你!我有錯嗎?你是不是還不能原諒我殺瞭你的意中人!”

“逸飛……”白秋月痛苦地閉上瞭眼睛,這也即將是她計劃中與邵逸飛待的最後一晚,其實,從邵逸飛不相信她,殺瞭柳漸汐開始,他那樣殘忍的做法就已經讓她對他失望瞭。

那種失望,是對一個人信任的轟然倒塌。她對他越是期待,可是,後來經歷的一切就越是失望。

而邵逸飛,到現在為止,還認為自己一直愛的人是柳漸汐,她上次說的隻是氣話,因為,當看清瞭他的本質之後,她是絕望的!她那麼多個日夜,等待著他歸來,難道曾經的恩愛,在他眼中感受不出來嗎?他隻是相信他相信的。

然而,再怎麼說,這些事情也沒有意義瞭,因為白秋月做瞭一個決定,她馬上要離開這裡瞭,她之所以去一直去春花秋月客棧,其實也是為瞭和那群朋友好好告別,但是她並不想讓他們知道,怕她們傷心,而驍兒,她也希望在今後的日子裡嘉慧郡主會替她好好照顧他。

在她決定快走的時候,與嘉慧郡主喝瞭些許薄酒,她在嘉慧郡主面前說瞭一番肺腑之言,在嘉慧郡主眼裡,她是酒後吐真言。所以,也自然是很感動的。

然而白秋月沒有告訴嘉慧郡主她真實要去哪裡,她隻是告訴嘉慧郡主,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去陪陪自己的母親。

而此刻,停頓瞭好久,白秋月看著邵逸飛的那雙憂傷的眼睛,這才緩緩將接下來的話語吐露出來:“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

邵逸飛被白秋月的這番話搞得雲裡霧裡,他緊緊把白秋月摟在他懷中,又親吻上瞭她的唇……

然而,一覺醒來,白秋月卻不見瞭,邵逸飛慌瞭,他連忙在自己的府上找瞭一個遍,卻沒有找到,又去瞭秋月小築,也沒有找到,邵逸飛慌瞭,而他發現,馬廄中一匹馬不見瞭。

有個小廝告訴邵逸飛:“清晨的時候,看到瞭白姨娘去馬廄中看馬,本來以為她隻是想要摸摸馬而已,卻沒想到卻馬解開瞭僵繩,還沒等大傢攔住她,她就飛身上馬!駕馬而去!”

邵逸飛想起來瞭,白秋月曾經學騎馬學瞭一段時間,她在邵逸飛出征的時候,也總是在府中學,而她現在決心要離開瞭……

邵逸飛發怒地對那小廝罵道:“混賬東西!你怎麼不攔住她?”

他就命大傢去尋找,可是,美人早已經遠去,又何處去尋呢,他後悔不迭,跌坐在瞭地上,他知道瞭,可能是自己昨日對她說得話太嚴重瞭……

若幹年後,寧祥宇來找邵逸飛瞭,而寧祥宇也早已經成傢瞭,對於那段往事,他也不再提起,他現在生意做得很好,他跟邵逸飛提到,如今自己娶的老婆,那叫一個美,隻可惜邵逸飛沒來吃他的喜酒,而邵逸飛自從失去瞭白秋月以後,就鬱鬱寡歡。他終日飲酒,失去瞭年輕時候的風華正茂。

寧祥宇看著邵逸飛,那般頹靡,於心不忍,而邵逸飛終日看著那幅美人圖,那幅美人圖,是寧祥宇在柳漸汐父親手上買到的那幅,美人圖上的美人,再也無從尋覓。寧祥宇仔細瞧瞭畫上的女子,竟然和白秋月一模一樣,嘆道:“看來一切都由這幅畫而起,真是一段孽緣!”後來想起瞭什麼,勸道:“你現在要地位有地位,很多美人趨之若鶩,任由你選,你還怕遇不到心怡的嗎?看開點,人生還是快樂最重要!”

邵逸飛冷瞥寧祥宇一眼,他知道,寧祥宇這麼多年的性格,還是沒有變,曾經錦娘死瞭,他發誓錦娘是他最後一個愛的人,但是,當他遇到心怡的女子後,早就把舊愛拋之腦後瞭。

見邵逸飛表情不愉快,寧祥宇也閉住瞭嘴,悻悻道:“我開玩笑的!”

邵逸飛嘆瞭一口氣,憂傷道:“我最終還是沒能留住她……”

而讓邵逸飛徹底崩潰的是,當他有一日心血來潮,翻看曾經白秋月留給他的福簽的時候,上面每一個都寫著:“吾心中所愛,願能與他到白頭!”

而寫給他的一封信箋上,他沒有收到過,而他顫抖地打開地時候,卻看到瞭那信箋佈滿淚痕,其實,她曾經很愛他,隻是這封信因為被淚水花瞭字跡,所以沒有寄出去。

上面大致內容寫著,思念會讓人成疾,自己感覺自己病瞭,眼裡心裡,都是你,想念地痛不欲生,逸飛,我好想你,我恨不得化作飛鳥,飛到你那裡,看一看你,隻不過,我是足不出戶的婦人,但是你是那翱翔天際的雄鷹,有屬於你的天空,我為你自豪,能遇見你,三生有幸。而我腹中胎兒,也會因為有這樣的父親,自豪,我會把他培養成像你這樣的人……

邵逸飛一驚,他一直都不知道白秋月的深情,他還那樣對她……

他整個人像抽瞭魂魄一般,竟然無力地癱坐在地上,一遍遍看那封信箋,心痛地無法呼吸,而那個丫鬟小溪過來瞭,看到邵將軍這般痛苦,她連忙讓邵將軍起來,安慰邵將軍,其實,白姨娘一直都瞞著你,她的鬱思之癥嚴重瞭,都已經吐血瞭!

邵逸飛知道這個消息,恨不得把白秋月找到,他發瞭瘋一般在全城貼告示,然而,卻沒有任何結果。

他崩潰瞭,後來,他遇到瞭錢小蝶,錢小蝶後來才知道邵逸飛殺瞭柳漸汐的事情,白秋月和他之間有誤會沒有解除。

她告訴瞭邵逸飛真相,其實,白秋月覺得對柳漸汐很是歉疚,以為柳漸汐人生的不順利都是因為她,看他生活那樣困苦,於是就給他找工作,但是兩人之間是清白的,白秋月告訴柳漸汐,這輩子隻能和他當朋友,而且兩人這幾年隻見瞭幾次面,根本就不是邵逸飛所想的那樣,白秋月愛的人,心心念念的人,一直是,邵將軍,你……

邵逸飛頓覺晴天霹靂,想起瞭那清冷孤高的女子,他仿佛在空氣中看到瞭她的倩影,他伸出手,然而那女子,卻隻是他幻想中的虛影。

“秋月,我對不起你……”他難過道,對他曾經的所作所為感覺到後悔。若是人生可以重來,我一定會好好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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