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聞心和勛武也在酒店裡待瞭整整一周,每天甄聞心都會怯生生的到病房待上一會兒,而勛武卻是無奈,他與甄華沒有任何交集,可是他卻在酒店裡待瞭一周,寸步未出,每天都有聞子心為他們安排早中晚餐,他們倒不用擔心衣食住行的問題,可是勛武卻依舊很焦慮,他想要回去,他不應該呆在這裡。
確實,聞子心忘瞭,勛武的團隊再過不久就要參加選秀比賽瞭,而身為隊長的勛武此時應該排練室裡督促著隊員們訓練,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酒店的房間瞭,整日無所事事。可是這樣的小事,又怎麼可能被聞子心記在心裡呢?她需要在乎這樣的小事嗎?每年大大小小的選秀比賽有成百上千場,她手下的藝人基本都會參加,即便甄聞心在勛武的團隊裡,但這也依舊不足以令聞子心重視。
聞子心很忙,她要照顧甄華,就算經歷瞭那麼尷尬的事情之後,她已經發現,自己可能掩飾不住瞭,多年潛藏的那份喜歡,可是那又能如何呢?兩個人早就不是當初青春懵懂的少男少女瞭,即便她知道自己喜歡的人就是甄華,那麼她甘心嗎?兜兜轉轉,看遍瞭世界之後,發現自己喜歡的人一直都在自己的身旁,得來是否過於簡單瞭?這些年的過往種種是否也太過不堪瞭?
所以她隻能放下瞭,繼續掩藏吧,就當作那是一個美麗的意外,而意外之後裝作無事,他們仍然是朋友,他們的關系依舊沒有改變。當然這隻不過是她的幻想而已,理想規劃得再美好,在現實的面前也是不堪一擊的。
事情已經發生瞭,這個吻,即便轉瞬即逝,可是他們中誰又沒有感受到那份熾烈的感情呢?若是有的話,是甄華,因為甄華就是一個榆木腦袋,在過往這些年裡,哪怕甄華有一次是勇敢的,勇敢的踏出那一步,他們之間都不會如此,而現在的他們,就像是多年的兄妹發現瞭對方與自己並沒有血緣關系,尷尬,隻有尷尬。
而聞子心卻隻能忍耐,忍耐這份尷尬,所以子那之後他們很少有言語的交流,更沒有任何肢體的接觸,就像是兩個毫不相關的人,他們一直持續著這份尷尬,兩個人都無能為力。不過這一周,對甄華而言卻有一個好消息,他的腿已經痊愈瞭,盡管治愈的隻是外傷,可是他的行動能力已經恢復瞭,不再像一個廢人一樣隻能躺在床上,出門隻能依靠輪椅瞭,他並不知道自己的病情,聞子心也沒有向他透露分毫,不過即便告訴瞭他,他也不過一笑而過,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壽命所剩無幾,區區小病,沒有影響到自己的行動能力,沒有影響到自己的日常生活,那也沒有什麼大不瞭的,而他本身就是樂觀豁達的人,也不會在意的。
隻是這個好消息,對聞子心來說,卻是一個壞消息,她寸步不離甄華,因為她害怕甄華的離去,冥冥之中她有一種預感,甄華會離開,即便甄華沒有表現得很明顯,可是她卻能夠肯定,甄華會離開,甄華在瞞著自己做一件事情,隻是她沒有詢問,而甄華也沒有告知。現在甄華已經不需要輪椅瞭,隨時可以辦理離院手續,聞子心知道,那一天快要到來瞭,她想要阻止甄華,可是她自己也清楚,若是真要攔,是肯定攔不住的,甄華要離開,自己隻能放任他離開,沒有任何辦法。
此時,甄華在自己的病房裡,望著窗外,背對著聞子心,手中沒有香煙,但眉頭卻是緊鎖著,他已經站瞭一個小時瞭,一步也沒有動過,兩個人都是一言不發,而聞子心見他這般模樣,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可是她什麼也做不瞭,就像現在,她一點聲音都沒有,也隻不過是任由事情的發生,她沉默不語。
“我想離開瞭。”
甄華說話時已經點燃瞭一根香煙,一口濃濃的煙霧已經噴出瞭窗外,他知道這是唯一能夠離開的方式,因為逃跑根本就不切實際,聞子心終究是要追上來,問個究竟的,既然如此,倒不如在離開前,把話說清楚,也不用擔心聞子心隨時追來。
“你腿也好得差不多瞭,是該出院瞭。”
聞子心苦笑瞭一聲,她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的,冥冥之中的那種預感,就是她與甄華這麼多年的默契,盡管她並不知清楚,甄華為何要離開,可她就是知道,甄華會離開,離開的不是醫院,而是自己,可是自己卻隻能用裝傻的方式,試圖挽留。
“你該回去瞭,我會保持聯系的。”
好吧,這是無效的,聞子心早已做好瞭心理準備,可是甄華要去做什麼?從甄華最開始的失蹤,她就感覺到瞭不對勁,不然她也不會產生如此激烈的反應,甚至都有瞭些神經質,而現在謎題就在她的眼前,可是她卻無法揭開,她想要伸手揭開眼前的迷霧,可是她貌似做不到,甄華也沒有給她伸手的機會。
“那我去辦手續。”
聞子心剛起身,就被甄華按到瞭椅子上,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瞭甄華那雙無神空洞的眼睛,好似麻木瞭,這層空洞的背後潛藏著什麼,她從來沒有探究過,隻是被這層空洞套牢,而現在依舊如此。
“蕭雨已經來瞭,你的車也安排好瞭,回去吧,這些天你的名譽已經受到瞭影響,再不回去,就要跌落神壇瞭。”
聞子心原想將甄華帶在自己的身邊,她已經打定瞭主意,可是甄華似乎安排好瞭一切,事實證明,甄華的每一次的安排都十分周全,可是現在的她已經有瞭主意,為什麼還要聽從甄華的安排?或許沒有為什麼吧,這隻是一個單純的習慣,她習慣瞭聽從甄華的安排,在甄華安排瞭之後,她也習慣性的將自己原本的計劃推翻,因為甄華的每一次安排,她無疑是受益者,不可能受到任何迫害。
而這一次,她想反抗,她不願繼續在甄華的庇護之下瞭,因為這一次甄華庇護她的代價,是離開,離開多久,尚未有定數,甄華是什麼人?但凡有一點消息都會給自己確切的時間,可是現在甄華隻是說瞭要離開,那麼時間是未定的,或許是一天,或許是一月,又或許是一年,尚未可知,她能接受嗎?答案是否定的。
可惜她的反對有效嗎?她連反對的話語都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就看見瞭自己的助理推開瞭病房的門。她的車到瞭,她回程的機票也已經備好瞭,之後一切事務都已經準備就緒瞭,等待的隻是她這個人而已。
她固執的看著甄華,可是甄華已經漫不經心的走到瞭窗口,又一次點燃瞭香煙,背對著她,她所能看到的,隻是飄向窗外的濃煙,她能如何?此時的她能說一個“不”字嗎?假如她是甄聞心那樣的年紀,她或許還有任性的資格,可是現在的她,並不能允許自己那麼任性,她隻能妥協,現在的甄華很霸道,利用她對世俗的敬畏,利用社會的殘酷,以實現霸道的行為。
聞子心已經看不清他瞭,以往的甄華從來不會逼自己做出決定,可是現在,自己的助理出現在瞭自己的面前,機票擺在瞭桌上,有太多太多的因素束縛瞭她的手腳,更是令她閉上瞭嘴,無法說出反對的話語。
幽怨的看瞭甄華最後一眼,她也跟著助理離開瞭病房,當她上瞭車之後,才發現車上早就坐著兩個人瞭,兩臉都是懵逼樣,好似不知道發生瞭什麼,就坐在瞭車上。兩個人自然是甄聞心和勛武,他們被直接帶到瞭車上,是林月華親自將他們帶上瞭車,他們縱使有千言萬語,看到林月華冷冽的眼神,也隻能乖乖的閉上瞭嘴,當聞子心做上車後,甄聞心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想要開口問詢,卻也被林月華一個噓聲的動作制止瞭。
聞子心不在意這些,關上車門後就閉上瞭眼,她很累,內心的疲累相比於身體的疲憊更讓人難以接受,於是,不一會兒,她便昏昏沉沉的睡著瞭,即便是經過登機程序,她也隻是麻木的走著,就好似丟瞭魂一般,就這樣昏昏沉沉的回到瞭魔都的傢,而與她一同回傢的還有甄聞心,隻是甄聞心內心盡是疑惑,而且大白天她也睡不著,吵著要聞子心告訴自己父親的情況,隻是聞子心根本就不想回答,她現在根本就不想提及甄華這個人。
關上瞭自己房間的門,任由甄聞心在門外大喊大叫,她根本不管。而甄華也踏上瞭自己的旅程,他提瞭一輛車,備好瞭行李,也就離開瞭京都。
甄華沒有目的地,他隻是想要離開而已。他有許多回憶之地,不過他也清楚若是故地重遊,自己應該是沒有走完的可能,太多瞭,他和聞子心一同走過瞭太多,不可能走完的,所以他沒有目的地,就隨著感覺行駛,他相信自己的感覺,高速公路上的告示牌,他也忽略瞭,憑著自己的感覺,他也不知道將會抵達的地方是在哪裡,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又是孤身一人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