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華已經被禁錮在這一間小小的病房瞭,他逃不開瞭,即便走出瞭病房,這個世界於他而言,也不過是一個稍大一些的囚籠罷瞭,希望已然黯滅瞭,於是他也放棄瞭掙紮,遠在天邊的聞子心或許還天真的認為,他終有一天會回來吧,可是聞子心卻不知道甄華已經全然放棄瞭,內心最後的愛也被徹底壓抑瞭。
可是聞子心卻知道,甄華住院瞭,甄華又一次瀕臨死亡瞭,所以她很焦慮,可是她完全沒有想到告知自己這個消息的人竟然會是她,一個原本應該淹沒在時間長流中的人,又一次出現瞭,並且通知瞭自己一個這般重要的消息,近乎轟炸瞭她,所以她被炸懵瞭,這幾天也沒有緩過神來。
呂靜對她而言,是一個十分陌生的人,也是一個相當久遠的人,若是呂靜沒有表明身份,也許她根本想不起這一號人物,可以說假若沒有曾經那一段孽緣,呂靜根本沒有資格讓她記住,可是呂靜確確實實是甄華法律上的前妻,而且那兩人的確生活在瞭一起,論關系的親密度卻是她遙不可及的,即便再多年的朋友,也遠遠不如一年的夫妻,感情更為牢固,這是任誰都知道的道理,可是不可否認的是,聞子心已經慌瞭,不在於呂靜向她傳達的消息,盡管她確實有些擔心甄華的安危,但是從呂靜傳達的消息就可以得知,甄華的生命是沒有危險的,相對而言,聞子心更在意的是呂靜的出現。
對呂靜的瞭解,她並不算多,寥寥數面的相見,並不足以瞭解一個人,隻是從那匆匆幾面來看,當時的呂靜和甄華似乎十分相愛,至於最後兩人為何分開,甄華至今也沒有透露過半分,即便是她也同樣不知情,可以說知道兩人分開理由的人,除瞭他們自己,再沒有任何人瞭,所以聞子心對他們的事情一無所知,可是對呂靜,她卻有一股莫名的敵意,這種敵意完全是出於對女人間的嫉妒,或許是因為呂靜做瞭許多,她做不瞭,或者不敢做的事情,她渴望著那些,卻終究是限於想法,不敢邁開自己的步伐,而呂靜勇敢的邁出瞭那一步,便得到瞭原本應該屬於她的一切。
若非是兩人的青澀和膽怯,根本沒有呂靜的那一段孽緣,任呂靜再勇敢,再怎麼死皮賴臉,也沒有用,可事實是,兩人都將自己的感情埋藏於心底,於是呂靜就有瞭可乘之機,而聞子心偏偏拿她沒有任何辦法,因為她已經做到瞭,原以為已經成為瞭過去時,卻沒有想到還能夠往復,而且聞子心知道,呂靜的出現,就已經宣判瞭甄華單身生活的結束。
聞子心和甄華相識的時間不算短,可是一個完全拿捏住甄華的女人,聞子心自認算是一個,因為她有對付甄華妙招,可是她這種拿捏的技倆又與情人間不同,呂靜和甄華完全是另一種形態的相處模式,在她看來,那才是真正的情人相處模式,而這卻也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
如果醜陋的人偏想要別人稱贊他美,跛腳的人偏想表現矯健,那麼這種原來引起同情的不幸情況,隻會引起訕笑瞭。愛情或許是會讓人不知所措,會是讓人嫉妒生氣,會是讓人傷心流淚,但是它最終是溫暖的,能給人愉悅,能給人安全感。不好的愛情,與其是在受罪,不如放手,隻可惜她並不知道實情,否則她也應該爭取,或者說掙紮瞭。沒有想要的擁抱,那麼她也就先學會一個人堅強吧,已經堅強瞭這麼多年,或許也就習慣瞭吧。
她也明白,嫉妒是對上帝的怨恨。她配有的一定會有,她不該有的有瞭也是麻煩。上帝對人既公平,又慈愛。不會虧欠她,也不會給她麻煩。可是她的心裡終究是跨不過那道坎,她不甘啊,這麼多年瞭,她將那份青澀的感情埋藏於心底,不敢向任何人透露的這一點點小秘密,可是當有人捷足先登的時候,這還算是秘密嗎?她有自己揭曉的沖動,卻也有不敢面對的勇氣,她就像是一個矛盾體,所以她能夠確認的事情隻有一個,那就是她的嫉妒心已經愈發膨脹瞭,甚至恨不得吞瞭呂靜。
可是呂靜又何嘗不是如此呢?聞子心看到瞭他們相愛的一面,卻沒有看到過兩人因為甄華心中的芥蒂而同床異夢的場景,那是聞子心想象不到的場景,而這些無論是甄華還是呂靜都不可能向任何人透露,所以聞子心不知情,也是情有可原的,而真正應該被嫉妒的人,應該是她自己,可是她卻渾然不知。
或許愛情就是一種盲目吧,但也是人生的渴望,隻是讀懂的心,守望人生的錯,怪自己,太無奈,心情總是無法防備,人生總是容易失去,很多讀懂,隻是心中無緣。思念人生的緣,彼此掛牽,人海的風景,一個人的錯,錯過人生的失誤,隻是生命的讀懂,錯過的世界,也耽誤一世的掛牽。因為太過殘忍瞭,聞子心隻是一個不懂得愛情的尋常女人,要揣測這些,對她而言,太難瞭,而讀懂的情,藏著人生的夢,分手人生的年華,卑微的心,擦去最後的世界,耽誤一世的年華,孤獨人生的心情,傷感人生全世界。
或許她應該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人,可是那隻不過是她在大眾面前的形象,而她在高中時期就是一副扭捏的姿態,這種姿態在甄華的面前維系瞭許多年,也僅僅是在甄華的面前,所以她的愛情也是扭扭捏捏的,甄華也是如此,而兩個人扭捏愛情觀,也就註定瞭他們如今的相處模式,順其自然已然無法促成兩人最終走到一起,需要一個人邁出那一步,否則終究是止步瞭,也自然經不起任何的變數,而恰巧呂靜就是其中最大的變數,也是聞子心最無法接受的變數,隻可惜她卻隻能懷揣著嫉妒的情緒在屋子裡暗自傷心。
或許緣分盡瞭,路上不知道還有幾個人陪著她走。曾經的朋友,現在也不在擁有。下一個路口,微笑著揮手,苦笑著分離,舉杯仰望星空,飲一口酒,或許苦悶也就自然散去瞭。不把情感想的太復雜,也就不會如此瞭,可惜他們都做不到瞭。如果,緣分不是偶然,就該心向心。如果,朋友不是隨興,就該誠對誠。如果,感情不是兒戲,就該惜對惜。如果,相識不是新鮮,就該真對真。如果,懂得不是隨便,就該忠對忠。
時間沒有等她,是甄華忘瞭帶她走,她左手過目不忘的的螢火,右手裡是三十年一個漫長的打坐。盡管臉上的雲淡風輕,但誰也不知道她的牙咬的有多緊。她仍然可以笑的沒心沒肺,因為沒人知道她哭起來隻能無聲落淚。很多時候,心裡明明不是那樣想的,卻控制不瞭自己而說出相反的話。究竟是太執著於所謂的自尊,還是都已經習慣瞭口是心非。答案是未知的,可是誰都明白,事實的前方隻有一層薄薄的迷霧,可以輕易地撕碎,可是誰不敢撕開這層迷霧看透背後的真實,因為他們都害怕迷霧的背後並非是自己的所願。
維持這樣已經許多年瞭,這些年的路或許錯瞭吧,聞子心這樣想著。但其實,路並沒有錯的,錯的隻是選擇,愛並沒有錯的,錯的隻是緣分。所以,無論何地,一路的風景總是無限,終究會有美好的時候,無論何時,他們的年華總會長大,終究會有燦爛的一幕。因而,無論何時何地,他們的感情都會永久,一直相信彼此,無論結局如何,他們的感情都在呼吸,一直祝福彼此。或許他們已經註定瞭無法成為戀人,可是這種奇妙的關系也是他人無法介入的。
呂靜做瞭太多太多的努力,可是在甄華的心中,終究還是不及聞子心的萬分之一,若是讓呂靜知道遠在天邊的聞子心正在嫉妒她,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無奈,因為她所嫉妒的人一直都是聞子心,而且她最難以忘懷的便是當初那一年裡,甄華口中念叨最多的一個名字,呂靜太清楚自己跟聞子心無法相提並論瞭,更沒有奢求過,能和聞子心成為對手,或許是因為甄華的執念,令她的愛情已經近乎卑微瞭吧,所以她的心早就碎瞭,再怎麼粘也不再完美,唯獨另尋一顆心,可是甄華的心卻早已經扔給瞭聞子心,也尋不回瞭。假如“我愛你”隻是單純的語言表達,那麼最後他們之間還剩下什麼。有時候遺忘,是最好的解脫。而沉默,是最好的訴說。
愛情這場賭註,她早應該疲倦瞭,或許,是她輸不起全部吧。當愛走時,應該放愛一條生路,放自己一條生路的,誰許她幾世諾,卻負她幾世情?誰許她繁華夢,卻贈她空歡喜?這般爛漫嗎?或許這也是一種奢望吧,起碼有過許諾,有過夢,而她一無所有,卻平白無故的遭瞭人妒恨,是冤枉,也是無奈,或許太重感情的人,日子終究不會好過。信任,依賴,念舊,分分鐘把人虐的萬劫不復。
而最可怕的不是愛而不得,而是得而不愛,就像是現在這樣,但是起碼,她得到瞭,而聞子心沒有,所以聞子心的嫉妒是應該的,所以她應該知足,卻也不應該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