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寒愣瞭一下,他支吾著說道:“父皇,我,”
“你什麼?父皇就問你,如果要是選瞭凌姑娘為太子妃,難道你還要去殺瞭太子不成?”
見暮雲寒沒吭聲,皇帝陛下道:“朕看你倒不如這丫頭沉的住氣,喬兒,朕聽聞蕭將軍說,那另一半東西在皇宮裡,可是有瞭眉目?”
凌芷喬正樂不思蜀的吃著桌子上令她眼花繚亂的吃食,見皇帝陛下又問她,她把嘴裡的吃食咽下去說道:“陛下,臣女雖然知道這個東西在哪?但是我沒法進去?”
“此話怎講?”
“陛下,這個東西現在就應該在太子宮下面的暗道裡,可是宮外的出口已經找不到瞭,我打聽瞭一下,前些年突然有一天,大地顫動,皇宮外有一片地方變成瞭湖泊,那裡就是暗道的出口,所以隻能從宮裡尋找。”
可是我爹讓我記憶的那些暗道位置有些都和現在的方位對不上,所以喬兒想著先看看皇宮樓閣的建築圖冊,這樣能更準一些。
“你能確定是在太子宮裡麼?”皇帝陛下註視著凌芷喬。
“臣女當然能確定,就是我爹告訴我的,是他把東西留瞭一半在暗道裡,為的就是不被人抓住時,全都落進壞人手裡。所以陛下,不如你讓太子到別的宮去,那樣多省事?”
皇帝陛下搖搖頭,沉思片刻道:“太子移宮不是小事,而且太子宮是皇後娘娘親選的,以前二皇子的太子宮,暮雲飛並沒有去住,至今閑著呢,不過現在看來她倒不是隨意選的。”
凌芷喬終於停下瞭吃東西的嘴,畢竟一直就隻有她一個人在吃,她帶著疑問道:“陛下,臣女有些不明白,你既然對皇後娘娘有懷疑之心,為何還要忌憚她?這些事不都是明擺著的麼?”
“明擺著,丫頭,如果都像你想的那麼簡單就好瞭,如果薑皇後選瞭你為太子妃,必定是對你起瞭疑心,這點暮雲寒和蕭將軍都很清楚,要不他們怎會都急著來找朕?
你仔細想一想,對於薑皇後的猜忌你們可是有證據?
凌芷喬和暮雲寒面面相覷,同時搖瞭搖頭,暮雲寒開口道:”可是父皇,前些日子喬兒就在宮裡,被南宮影襲擊瞭,好在她掉入暗道裡,才逃過一劫。
“有這等事?東廠都督南宮影不是死瞭麼?”皇帝陛下問道。
凌芷喬瞪大眼睛道:“他什麼好時候死的,他就在宮裡呀!他要是死瞭,難道那天追殺我的是鬼?”
“他沒死,那為何要換一個東廠都督?”
暮雲寒開口道:“父皇您說的那個新換的都督莫不是帶個面具的?”
“正是,這南宮影是當初皇後娘娘舉薦給朕的,辦起事來倒是沒出過什麼差錯,暮雲寒回到皇宮之後,薑皇後就對朕說,南宮影突發胸疾,在宮中死瞭,所以就又舉薦瞭一個新的都督來,朕也是懶理這種閑事,自是也沒有深問過,倒是見過的皇後身邊都一位戴著面具的人。”
“陛下,那個帶著面具的就是南宮影!他沒有死而是在追殺我們的過程中,被我用毒傷瞭臉而已。”凌芷喬說道。
“看來,朕這些年為瞭保持某種平衡,還真是讓她太放肆瞭。”
“陛下,你是太想保持宮中的平衡瞭,可是如果暮雲寒這次沒有死裡逃生,我和爹爹也死於南宮影之手的話,您還何談制衡?”暮雲寒拉瞭一下凌芷喬的胳膊,讓她不要再說下去。
皇帝陛下臉上雖然有些不太高興,但是還是示意暮雲寒:“你讓這丫頭接著說,朕倒是看看她是如何說的?”
“陛下,那喬兒就直說瞭,您當年對這件事情的忍隱固然有陛下自己的考慮,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無形當中讓皇後娘娘或是制定此計劃的人更為大膽。”
“請問陛下,今天宮裡是沒有點安神香麼?”
執事太監剛剛取來出行牌,聽聞凌芷喬這麼問,趕緊說道:“凌姑娘,今日是奴傢忘瞭點瞭,您是聽蕭將軍說的吧!奴傢這就去點上。”
“公公,你隻需要把安神香拿來就可以瞭,要所有的安神香都拿來。”
暮雲寒疑惑的問道:“可是這香有什麼問題?”
凌芷喬點瞭點頭對皇帝陛下說道:“陛下,這香確實是有安神定驚之功效,可是這安神香裡有一位藥,名為朱砂,如是久聞可是個能讓人中毒之物,難道陛下還要想著什麼所謂的宮中平衡麼?”
暮雲寒看著父皇的臉上越來越陰沉,他不免擔心起凌芷喬來,就算他是皇子也不敢對父皇如此質問。
執事太監捧著一個小盒子,送到凌芷喬面前道:“凌姑娘,這就是皇後娘娘送來的安神香,都在這。”
凌芷喬打開來一看,裡面全身微紅色的塔香,她和暮雲寒還有執事太監同時打瞭個噴嚏,凌芷喬趕緊蓋上蓋子,揉揉鼻子道:“陛下,對於朱砂敏感的人來說,就像我們一樣打噴嚏,而陛下是屬於不敏感的,所以,送這個香之前,肯定會是有來試探陛下是不是對朱砂敏感,才敢用此香的。”
皇帝陛下一拍桌子大怒道:“真是蹬鼻子上臉瞭!”
執事太監趕緊下跪道:“陛下息怒,奴傢一定徹查最近進宮之人。”
“公公,不用查瞭,你查也查不到,南宮影都敢當面欺騙陛下,這種無名試探之人說不定早就死於非命瞭。”執事太監不敢起身,伏在地上等待皇帝陛下發話。
“暮雲寒,此事就交給你瞭,給朕徹查!既然你們說南宮影還活著,一會朕就給你下一道秘旨,暫停東廠一切權力,所有東廠的都衛都由你暮雲寒來統領,是換是殺由你決定,至於那個東廠都督南宮影,你就給我把他扔進大獄去,朕倒要看看他究竟被喬兒毒成什麼鬼樣子。”
“兒臣遵旨!”暮雲寒趕緊起身。
“喬兒,當年朕選擇壓下此事,就是不想天下打亂,如果被這些人放出消息說是丟瞭兵符,可想而知,現在肯定是民不聊生,各方起雄瞭,朕不願意看到,想必有謀逆之心的人也不願意看到,這就是為什麼全都三緘其口的願因,所以誰先找到兵符,誰就占瞭先機,你可懂瞭?”
“喬兒明白瞭。”凌芷喬心想,這皇帝老兒心思真是縝密到瞭極點,也是夠能忍的瞭。不過她可真沒敢說和小太監金貴兒在冷宮裡看見皇後娘娘偷情的事,這也是一樣的口說無憑。
皇帝陛下見執事太監還在伏地而跪,開口道:“你趕緊起來吧!今日我們所談之事如果還有別人知道,那定是你最嫌疑。”
“父皇,祈福宴的事?”暮雲寒還是最關心太子妃的人選是不是凌芷喬。
執事太監哆哆嗦嗦的回答:“陛下,奴傢有多少個膽子也不敢吐露半個字,奴傢的心是向著陛下的。”
皇帝陛下點點頭道:“把那出行牌給喬兒吧!”執事太監趕緊起身,遞給凌芷喬一塊玉牌,凌芷喬接過來,臉上倒是開心的很,這塊牌子和韓侍衛的那個一模一樣。
暮雲寒斜眼瞧著她沒心沒肺的模樣,也是心裡有夠生氣。
皇帝陛下這是臉色已經緩和瞭很多,他問道:“喬兒,如果祈福真的定你為太子妃,你會如何?”
凌芷喬把出行玉牌收好說道:“陛下,臣女早想過瞭,如果皇後娘娘選的是蕭沁雪,那這是最好不過,臣女自當有別的辦法進太子宮,如果不幸皇後娘娘選瞭我的話,其實也挺好的。”
凌芷喬說完,暮雲寒頓時被氣到七竅生煙,他漸漸握緊的拳頭,可是被凌芷喬完全看在眼裡。
她也起身上前,拉過暮雲寒,把他按到座位上說道:“二殿下,你聽完說完行不行?”
她接著說道“隻要我在最快的時間、找到瞭那半塊兵符,這個祈福宴上的太子妃可還有什麼意義?皇帝陛下隨時都可以廢瞭那道懿旨,我想陛下可能也是這個意思!”
暮雲寒好像突然明白瞭,臉上有些轉晴。
皇帝陛下倒是顯出些笑意道:“喬兒,你這頭腦可不像是凌閣老陪養出來的,夠機靈。”
凌芷喬心裡沾沾自喜道,你當本姑娘前世軍營是白混的麼,什麼奇兵戰術我可是都研究過,隻是沒怎麼派上用場而已。
“那就是和陛下不謀而和瞭?”凌芷喬笑嘻嘻道。
暮雲寒還是不放心的問道:“父皇,那如果萬一有什麼差池?”
“能有什麼差池?明日殿下就能攜帶秘旨收拾瞭東廠,在宮裡當然就沒有人能再威脅我,然後把小金貴調去太子宮做我的內應,禦史大夫我幹爹的皇宮建築圖冊一到,我就知道暗道具體在哪個位置,一切不就萬事大吉瞭!”凌芷喬搶先於陛下前面回答道。
“暮雲寒你聽到沒有,可是聽清楚瞭?”
“父皇,兒臣聽清楚瞭。”
“那就回去安排接管東廠事宜吧!”皇帝陛下說完突然疑惑的又問凌芷喬道:“喬兒,李庭風什麼時候成你幹爹瞭?”
凌喬笑呵呵的說道:“也就剛剛不久,臣女和他的女兒交好,就去府上拜見,接過李大人認臣女當幹女兒瞭。”
“呵呵,有意思!平時不茍言笑的李庭風能認你當幹女兒,還真是讓朕意外,你放心,在朕心中你和暮雲寒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朕還是那句話,搶瞭他的太子之位,難道還有搶他的女人,況且,就這搶來的太子之位,朕倒是要看看薑皇後能讓暮雲飛做多久!”
暮雲寒聽到父皇如此說,也就不再提祈福宴的事,可是縱然凌芷喬的計劃再完美,暮雲寒的心終歸是懸著的,他還是不想凌芷喬去冒險。
執事太監見用膳的時間已經過去太久瞭,就提醒著:“陛下,您和二殿下可是還要繼續用膳?”
暮雲寒起身道:“父皇,兒臣這就好喬兒告退瞭,兒臣早些回去,把明日東廠之事好好準備一下,以免有什麼紕漏。”
“公公,朕也沒心情吃瞭,告訴膳食房不用候著瞭。”
“遵旨。”執事太監打發膳食房的宮女們把餐食都端瞭回去,再回來的功夫,皇帝陛下已經寫好秘旨交給瞭暮雲寒。
凌芷喬起身和暮雲寒一起向皇帝陛下行禮告退:“陛下,那喬兒就和二殿下回去瞭,安神香就不要再點瞭,如果皇後娘娘問陛下問什麼不點瞭,陛下就說您對這香過敏,瞎編個癥狀就可以瞭。”
“朕知道瞭,你們早些回去吧!”
凌芷喬走瞭沒記步,回頭朝皇帝陛下問道:“陛下,你以後不會再裝暈瞭吧!我的醫術可是......。”
凌芷喬沒說完就又一次被暮雲寒揪著脖領子拎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