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中間院門,就瞧見院子裡二殿下暮雲寒背手而立,他頭微仰,好像在凝視著佛堂門楣上,掛著的一塊小小的木牌匾,牌匾上刻著三個字‘修心堂’。
凌芷喬停下腳步也望向修心堂三個字,有些若有所思,這世間很多人潛心修佛,可真正能有幾個做到?何況在這皇宮裡的修心,大概也就是光念經解心焦的地方罷瞭。
暮雲寒聽到動靜即刻回頭,迎向凌芷喬的目光顯得尤為溫柔。這讓凌芷喬感覺心裡暖暖的。
韓離把大憨和二憨訓練的還是真不錯,見到暮雲寒馬上一本正經起來,他們走到暮雲寒的身邊,兩人拱手行禮道:“屬下拜見二殿下!”
暮雲寒瞧瞧這個,又瞧瞧那個點點頭道:“今日以後,你們就負責誦經堂的守衛,閑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內,可知道什麼是閑雜人等麼?”
二憨開口道:“閑雜人等就是除瞭今天在場的人,都是閑雜人等。”
“對,對。“大憨附和著。
暮雲寒笑道:“還挺聰明的,也不知道你們的凌姑娘能不能滿意?”
凌芷喬莞爾一笑道:“多謝二殿下和韓侍衛,大憨二憨真讓喬兒刮目相看瞭呢!”
“你滿意就好,太子殿下可有為難你?”暮雲寒走到凌芷喬身邊低頭問她道。
“沒有,太子殿下為難我幹什麼?要算為難的話,也就是皇後娘娘,給我那麼一錦盒女德宮規讓我背,這不都在宋姐姐手裡捧著呢!”凌芷喬說完對宋司言擠眉弄眼瞭一下,意思是說不要把剛才暮雲飛為難她的的事情說出來。
暮雲寒將信將疑道:“你說的是真的?可不要騙我?”
“當然不敢騙你,二殿下,我們還是說正事吧!我看好那個位置就在最後一層院落裡。”凌芷喬拉著暮雲寒示意其他人跟她一起往裡面走。
她邊走邊問道:“宋姐姐,這裡平時是不是很少有人來?”
宋司言點瞭點頭道:“這修心堂是皇太後在的時候修建的,自從皇太後仙逝瞭之後,也就很少有人來瞭,薑皇後在有太子殿下之前倒是來過幾次。
“自從我接管誦經堂之後就沒見任何人來過!不過這佛堂裡供奉瞭皇太後的一串佛珠,她雖不是皇帝陛下生母,但陛下還是很看著這個地方的,所以這誦經堂一直是有女官打理,我的師傅就是上一任的女德女官!”
“而且皇太後曾說這串佛珠供奉在修心堂裡,如遇到有緣人就可以送給她。”
凌芷喬不解道:“這還用遇?有人來這裡看見這串佛珠瞭不是也可以送瞭?”
宋司言笑道:“凌姑娘此言差矣,這串佛珠是放在一個密不透風的透明的石頭匣子裡的,能打開這個匣子才能得到這串佛珠。
“哦!這麼說還沒人打開瞭?”凌芷喬已經走進最後一層院落,她開始對這串佛珠感興趣起來。
“當然沒有,聽說薑皇後來的那幾回,就是為瞭要打開那個透明匣子,可是都無功而返,所以最後他也不再來瞭。”
“不就是一串佛珠麼?薑皇後為何這般想要。”凌芷喬看向暮雲寒,好奇之意寫滿全臉。
暮雲寒微微一笑道:“可能薑皇後覺得這佛珠裡會藏著什麼秘密吧!我想大概是她是有什麼把柄,不想讓人知道,而恰巧她以為皇太後知道。”
“原來是這樣,二殿下,改天喬兒去試一試可好?”
暮雲寒彈瞭凌芷喬一下腦門道:“你還是先幹正事吧!”
凌芷喬揉揉腦門,掏出自己畫的那張圖,遞給瞭旁邊站著的大憨和二憨說道:“你們看看這個,可是能看懂?”
大憨和二憨在凌水村的時候可是和凌芷喬從小玩到大的,對凌閣老的密道機關之數也是略懂一二,尤其是這挖暗道的活可是他們是最喜歡的瞭。
每次去族長傢玩兒的時候,他們就愛和凌芷喬在房子下面的暗道裡捉迷藏,而且簡單的機關他們也能解開,對於凌芷喬畫的圖紙當然也是能看懂的。
“凌姑娘,我們是又要開始捉迷藏瞭麼?”大憨看著圖紙問道。
“對呀!我們現在要挖一個暗道通到太子宮去,但是呢?這個事兒隻有我們幾個人知道,不能對任何人說,也不能被任何人發現,明白麼?”凌芷喬像對小孩子說話的語氣一樣對大憨說道。
二憨拿著圖紙點瞭點頭開口道:“明白瞭,凌姑娘,就是不能讓人知道,要悄悄的,對吧!”
他說完還懟瞭大憨一拳說道:“大憨,你聽到沒有,要悄悄的,隻有我們幾個知道,懂不懂?”
大憨也推瞭他一下道:“我怎麼不懂,就是不讓閑雜人等知道,二殿下都已經說瞭,是你不懂。”
凌芷喬趕緊拉開兩個憨憨道:“你們給我閉嘴,從現在開始,讓我發現你們吵一次架,就罰你們一頓飯裡沒有肉,聽明白瞭麼?”
大憨和二憨互相對視瞭一眼,兩個人緊緊的摟抱在一起朝著凌芷喬說道:“我們不吵瞭,要吃肉。”
宋司言捧著錦盒也是笑容滿面,她可是頭一次見到這麼有意思的兩個人,說他們傻吧!有時候還挺尖,說他們尖吧,卻說的都是傻話。
凌芷喬繼續繃著臉道:“那你們兩個把圖紙收好瞭,從今天開始白天一人門口站崗,一人挖,輪換著來,我有空就來檢查你們,要是膽敢背著我吵架,那以後就別想再吃肉。”
暮雲寒瞧著凌芷喬發狠的可愛模樣,忍不住的心裡癢癢起來,隻盼是能快些找到兵符,就不用在這般讓他忍受折磨瞭。
大憨和二憨打小就害怕繃著臉的凌芷喬,立時都搶著表決心道:“凌姑娘,我們不吵架,不吵架。”
凌芷喬這才面帶微笑道:“行吧!你們兩個聽話就好,這裡可是皇宮,不是我們凌水村。”
凌芷喬把大憨二憨領到她要開工挖暗道的具體位置,好巧不巧這最後一層院落裡有一口井,三個人面帶驚喜異口同聲道:“這裡有井!”
宋司言瞧著問道:“有井怎麼瞭?”
凌芷喬回過頭,雀躍道:“有井好啊!省瞭不少的功夫,真遇到誰來瞭誦經堂,這井還能大哥掩護。
“二殿下,我都已經把要準備的東西寫好瞭,等一會讓韓侍衛準備齊瞭都送過來,不過最好也偽裝一下,畢竟這挖暗道的傢夥什還都挺大的,不好直接就拿進來。”
暮雲寒接過凌芷喬遞過來的紙,塞進懷裡道:“你這命令人的口氣自己是不是還聽習慣的。”
凌芷喬癟癟嘴伸出手道:“那還給我吧!本姑娘自己給韓侍衛送去。”
暮雲寒一把握住她的小手道:“你求我,我倒是願意。”
凌芷喬想甩開手,暮雲寒就是不松,這讓站在一旁的宋司言有些尷尬的,不知的躲開好,還是繼續看著他們好。
大憨二憨見凌芷喬和二殿下手拉著手,以為兩個人是在做遊戲,也走過來,生掰開瞭暮雲寒的手道:“我們兩個也要和你們兩個拉手,要玩一起玩,不能偷偷摸摸的,是不是凌姑娘?”
本來凌芷喬還挺感謝這兩個憨憨過來解圍的,可聽他們說的一番說辭,倒是有點不如不來的意思。
暮雲寒也是覺的好笑,這倆貨的其中一個,還真與他拉上手瞭,他甩開大憨的手道:“本王和你們拉什麼手,搗亂!”
大憨窘意甚濃的解釋道:“二殿下對凌姑娘好,也對我們好,你拉凌姑娘的手,也得拉我們的,這不是很正常的麼?我們沒有搗亂。”
暮雲寒沒好氣的心裡琢磨著,大憨和二憨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怎麼每句話都能說道點子上。
暮雲寒見事情也安排的差不多瞭,就對宋司言說道:“宋女官可能還不明白吧!今日本王來就是讓宋女官放心,喬兒所做的事都是經過皇帝陛下同意的,至於究竟是要做什麼?女官還是不要知道的為好?這樣也是對女官好。”
宋司言趕緊回答道:“二殿下多慮瞭,臣對凌姑娘乃同她那些小姐妹一樣,臣隻管聽從二殿下和凌姑娘的吩咐而已,那個大憨不也說瞭,在這誦經堂,除瞭今日在的幾位,其餘的定不會讓他們踏進半步。
暮雲寒還真是低估瞭凌芷喬認識的這些個人,這丫頭就是有能讓人死心塌地的本事。
還沒等他對宋司宴表示贊許,凌芷喬就走到宋司言的身邊道:“宋姐姐,喬兒先謝拉!不如你先告訴我,這些女德宮規喬兒不背行不行?”
宋司言把錦盒往她手裡一塞道:“凌姑娘,這個可真幫不瞭你,這可是皇後娘娘親自叮囑的,你還是乖乖的回去背吧!就你的聰明勁兒,肯定是難不倒你的。”
凌芷喬無奈的捧著錦盒嘟囔著,我的命是真苦啊!
站在一旁的暮雲寒伸手摟住凌芷喬的脖頸,讓她靠近自己身邊道:“你早晚都是要背的,就當先預習一下好瞭。”
凌芷喬側臉朝著暮雲寒盈盈一笑,腳下狠踩瞭幾下,又用腦袋頂瞭暮雲寒一下,就頭也不回的往外走瞭,留下疼的抬起腳原地直轉圈的暮雲寒,和三個看熱鬧的咧嘴笑的人。
韓侍衛一直也沒進來,他在誦經堂的門口負責給二殿下暮雲寒把風,畢竟凌芷喬現在是太子妃的備選,被別有用心人看見瞭,恐怕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見凌芷喬小跑著出來,還以為出什麼事瞭?他趕緊攔住凌芷喬道:“凌姑娘,怎麼瞭?”
凌芷喬咯咯笑道:“韓侍衛,我把事情都安排好瞭,想讓你幫忙準備的東西都記在紙上交給瞭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