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聽到蕭沁雪輕飄飄的說完,心裡感慨道:“娘已經為瞭你,殺瞭一個人瞭,現在可是又要鋌而走險再次動手,我的女兒啊,隻有你領娘的情就行瞭。”
不過表面上陸氏還是換瞭種說辭,她說道:“女兒,為娘也就是解解恨罷瞭,要真像你說的殺瞭她,那可是要坐牢的,你就當好你的準太子妃就行瞭。”
靈兒這時拿出凌芷喬給她的紅香膏,遞給蕭沁雪道:“小姐這是我臨走的時候,凌芷喬給奴婢的,說是回府的路上逛胭脂鋪子的時候,看到這個顏色好看,就買來送給小姐一個。
蕭沁雪接過紅香膏的小盒子,打開之後看瞭一眼,那顏色自己還是真沒見過,隻不過她還是不屑的蓋上瞭之後,把它扔給瞭靈兒道:“誰稀罕她的東西,以為我買不起麼?”
靈兒小心翼翼的問道:“那要不奴婢就扔瞭吧!”
蕭沁雪傲氣凌人的瞧瞭一眼靈兒道:“你要是喜歡,就給你吧!比扔瞭強。”
靈兒高興的把紅香膏收瞭起來,對蕭沁雪說道:“謝謝小姐。”
“母親,那我就回去休息瞭,明天是太子殿下在宮裡的最後一天,保不齊皇後娘娘會去,我可得把這幾日學的都記熟絡些,你不知道,那個凌芷喬的記憶力倒是挺好的,這幾次總是比我走到早,我可不能讓她比下去。”
陸氏連連點頭道:“說的對,那你趕緊回去歇著,記著,去宮裡的時候多少留意著那小賤蹄子的動向,要是皇後娘娘問起來,你也好有個說辭應付一下。”
蕭沁雪鼻子裡嗯瞭一聲,就代表回答瞭陸氏的話,然後帶著靈兒回去休息瞭,見她們走瞭之後,陸氏的臉上才露出得意的神情來,心裡道,這小賤蹄子還說自己會醫術,不是照樣連秦嬤嬤中瞭毒都沒有診出來,現在倒好,自己也喝瞭,先毒死一個是一個。
陸氏在自己的房裡想著美事,凌芷喬也是閑著,她先生讓車夫去醫館請瞭個大夫,而且叮囑車夫,要帶著他從正門進來,特別是要路過陸夫人的院子,最好能讓靈兒看見。
車夫以為請的這個大夫是給秦嬤嬤瞧病的,誰知道等大夫來的時候,凌芷喬隻是和大夫在荷塘邊的石桌旁一坐,聊東聊西的沒一會兒就又讓車夫送大夫回醫館去瞭。
車夫納悶自是不敢多問,也不明白凌芷喬葫蘆裡到底是賣的什麼藥?
快酉時的時候,凌芷喬去正廳吃飯,她特意提前讓府門的守衛去軍營裡探問,蕭乾晚上回不回來,守衛去過軍營回來稟報道:“老爺讓屬下告訴小姐,他要和二殿下商討去西域盟國的事情,就不陪小姐吃飯瞭。”
凌芷喬心裡安穩瞭起來,她要的就是蕭將軍今日別回來,正想著,蕭沁雪和陸氏還有丫鬟靈兒也走瞭進來,見桌子上已經擺滿瞭飯菜,蕭沁雪道:“凌芷喬,今天吃飯可是真積極,不是說身體不適麼?我瞧你挺正常的。”
凌芷喬手扶額頭裝樣子道:“本來早上起來就是有些腦袋發沉,可能是受瞭風,沒想到現在感覺好像嚴重瞭,秦嬤嬤也越發的不好起來,一會我吃完瞭就再請大夫來看看。”
蕭沁雪可是不能浪費這等諷刺凌芷喬的好機會,她笑道:“凌芷喬,你不是說自己會醫術麼?怎麼秦嬤嬤有病瞭你還要請大夫,你診治不就得瞭。”
凌芷喬有氣無力的擺擺手道:“不行,不行,我這不也是病著呢麼,也診治不準瞭。”
陸氏瞧著凌芷喬病怏怏的勁兒,心想靈兒不是說就喝瞭一口紅糖水麼,看來倒是很起作用。
“小姐,大夫又請來瞭,要不等你吃完飯也讓大夫給你瞧瞧?”車夫按照凌芷喬交待他的在正廳門口稟報道。
凌芷喬虛弱的扶著桌子站起來說道:“那我就不吃瞭,讓大憨進來扶我吧!”
剛才陸氏和蕭沁雪進來的時候,根本沒看見院子裡還有人,她們正納悶凌芷喬說的大憨是誰?就見一個像鐵塔一樣的黑臉漢子從門外閃瞭進來,靈兒悄悄的在蕭沁雪耳邊嘀咕道:“最近她身邊確實多瞭兩個侍衛,這人是其中的一個。”
“侍衛?”蕭沁雪上下打量著大憨,這黑臉漢子穿的倒是宮中的侍衛常服,隻是她怎麼從來不知道凌芷喬身邊還有這樣的人?
蕭沁雪挪揄道:“人傢貴女都是丫鬟服侍著,你可倒好,竟然讓男人來服侍你,難道不覺得有傷大雅嗎?
凌芷喬莞爾一笑,把手搭在瞭大憨的臂彎上道的:“姐姐,你這腦袋裡好像不太純凈啊,您可能還不認識他們,這是我的兩位哥哥其中的一位,並不是你口中說的服侍我的下人,所以談不上有傷大雅。”
大憨沉著臉打斷凌芷喬道:“神仙凌妹妹,既然不舒服還不快走,在這鴨同鴨講的,浪費時間。”
凌芷喬憋住笑,指瞭指門外道:“頭還真的暈,走吧!哦對瞭,靈兒,麻煩你晚點順路把秦嬤嬤的飯食帶到夢園,大夫給嬤嬤瞧完病就能吃上瞭,可好?”
靈兒趕緊點點頭,蕭沁雪冷眼註視著大憨攙扶著凌芷喬出瞭正廳,她問凌兒道:“還哥哥,我看就是個蠢貨,長的黑不說,話也不會講,一看就是個頭腦不清楚的。”
陸氏也往地下呸瞭一口唾沫道:“我就說她是個小賤蹄子,沁雪,這回皇後娘娘要是問你凌芷喬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說辭可就不用為娘教你瞭,到時候你可得潤色瞭之後再說。”
蕭沁雪嘴角勾笑道:“那是當然,這不就是給我準備好的瞭麼,我當然會說。”蕭沁雪拿起筷子夾瞭口菜道:“她不吃更好,我們自己吃!”
靈兒插話道:“夫人,小姐,下午的時候,奴婢確實是看見那個車夫請瞭大夫從院子門口經過,不過隔瞭一會兒就走瞭,女婢覺得可能是秦嬤嬤的情況不怎麼好?那大夫表情凝重的很,而且還不住的搖頭呢。”
陸氏得意的笑道:“她以為那碗紅糖水是那麼好喝的?”蕭沁雪也跟著笑瞭起來,她對靈兒說道:“可能那個老奴才太老瞭,禁不住母親的神仙藥,你一會送飯的時候,記得看準些,說不定對我們來說就是好消息瞭。”
凌芷喬和大憨還有車夫一起朝夢園去的時候,瞧瞧身後沒有人,她的腳步就變得輕快起來,凌芷喬咯咯笑道:”大憨,我教你說的是‘雞同鴨講’。你咋說‘成鴨同鴨’講瞭?”
大憨聲音憨憨的回答道:“管它是雞講還是鴨講的,就是牛講我也不願意看見那兩個人,難怪那小丫鬟那麼壞,原來是她伺候的那兩個女人更壞。”
問車夫道:“剛才本姑娘裝的可還行?”
車夫笑道說:“大小姐,您這不是裝的,我覺的就和真的一樣,看你現在生龍活虎的,還有點不適應,你剛才是真的一副弱不禁風,換身沒勁兒的樣子。”
凌芷喬笑道:“我確實是沒有勁兒,那是因為有點餓,讓你帶回來的飯食可拿回來瞭?”
“您的吩咐我怎能不聽,全都是三清苑孫掌櫃給您帶的好吃的,都放你閣樓上的房間裡瞭,秦嬤嬤也提前吃過瞭。”
“那就快點走,趕緊吃完,一會靈兒就過來瞭,你等一會兒把大夫送回醫館,我已經囑咐過他怎麼說瞭。”
“知道瞭小姐。”
凌芷喬回瞭夢園用最快的速度給自己的肚子填飽之後,就回瞭秦嬤嬤的屋子,她在秦嬤嬤的臉上好一頓的忙活之後,就讓門外的大憨和二憨進來看看,這一看給這兩個憨憨嚇瞭一跳,大憨道:“神仙凌妹妹,我娘怎麼變成這個樣子,嚇人!”
凌芷喬笑道:“這不是為瞭騙靈兒麼?一會兒靈兒進來送飯,嬤嬤是要假裝死瞭的,你們可千萬別當真,但是要演的像真的,懂瞭麼?”
大憨和二憨互相對視瞭一下,還是二憨先開口道:“凌妹妹,你是說讓我娘假裝死瞭,然後騙那個丫鬟,然後我倆還得像我娘真死瞭一樣,對麼?”
“還是二憨你聰明,咱們這是演戲,所以得讓別人以為是真的,咱們自己知道是假的就行瞭。”凌芷喬盡量講的詳細些。
大憨有些癟癟嘴道:“那娘假裝死瞭,啥時候能假裝再活過來?”
凌芷喬現在覺的自己倒是在雞同鴨講瞭,她耐心解釋道:“很快,咱不是要對付你剛才看見的惡母女和惡丫鬟麼?對吧!”
大憨這才點點頭道:“這個娘不能死,假的也會不開心。”
秦嬤嬤開口道:“大憨兒啊!她們既然能害我,目的就是要害小姐,我們都聽小姐的,就是演演戲,聽話。”
還沒等大憨發誓他聽凌芷喬的話,門外就傳來守衛的聲音道:“小姐,靈兒來送飯瞭,在院子門口,可是讓她進來?”
凌芷喬趕緊讓秦嬤嬤半靠在床上躺好,又檢查瞭一遍,然後叮囑大憨和二憨道:“一會我哭,你們也跟著哭,明白不?”
這倆個憨憨趕緊都開始醞釀起情緒來瞭,凌芷喬對守衛說道,讓她進來吧!
守衛剛轉身朝院門口,就聽身後傳來凌芷喬悲切的哭聲道:“嬤嬤,你醒醒啊!你別扔下我啊,你不是剛認瞭兩個兒子麼,你怎麼能就這麼走瞭啊,嗚嗚!嗚嗚!”
大憨二憨本來情緒還沒到位,可是哪裡知道凌芷喬這麼會哭,就和秦嬤嬤真的死瞭一樣,那淚珠兒噼裡啪啦的甚是傷心欲絕。
靈兒拎著食盒跟著守衛進到夢園就聽見瞭哭聲,她狐疑的問守衛道:“是你們小姐在哭麼?怎麼還有男人的哭聲。”
這守衛心裡是又想笑又佩服凌芷喬和大憨二憨的演技,可表面還得裝作不知情道:“小姐他們都在秦嬤嬤的屋子裡,不會是嬤嬤她?”
靈兒手心有些冒汗,她跟著守衛疾步走進秦嬤嬤的屋子,邁進門檻的時候,靈兒就看向秦嬤嬤的床鋪方向,隻見凌芷喬趴在秦嬤嬤的身上,哭的那叫一個傷心,還有更傷心的兩個人就是她的兩個侍衛,尤其剛才那個黑塔一樣的男人,咧著大嘴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靈兒手一軟,食盒就摔在瞭地上,裡面的飯菜,和那碗加瞭料的紅糖水就全都散瞭一地。
秦嬤嬤嘴角淌著血,眼圈周圍呈現黑紫色,眼角處也有血水流出,最駭人的其實是秦嬤嬤的一隻手耷拉在床的外面,卻好像是指著靈兒站著的方向。
靈兒不自覺的後退,直到退出屋子,聲音發抖的問守衛道:”秦嬤嬤,是怎麼瞭?”
守衛也表情凝重道:“你看不出來麼,嬤嬤死瞭,剛剛我回稟的時候,嬤嬤還好好的呢,哎!”
靈兒急著想走道:“那,那我就回去瞭,告訴你們小姐,別,別傷心過度瞭。”
守衛做瞭個請的手勢道:“那就不送瞭,請回去和陸夫人還有二小姐說一聲就是瞭,至於剩下的事情,還是等小姐來決定吧!且是得傷心呢,今日大夫來診脈,說是有些像中毒的跡象,這不還沒等細看,嬤嬤就死瞭,要真是中毒瞭的話,小姐是絕對不會饒瞭這個施毒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