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薑大威嘟囔出一句:“我沒後悔,我隻是對自己以前的行為無地自容,凌姑娘,你和二殿下對我簡直是太好瞭,還有韓侍衛,德子,大憨和二憨,你們都那麼努力的救我,我,我沒臉!”
“那你就好好的珍惜你活過來的這條命!那才對得起我們這些人。
凌芷喬說完命令道:“手放到桌上,快點,別煽情瞭。”
薑大威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的把手拿瞭出來,凌芷喬給他診瞭脈,然後對他說道:“幸好那蜘蛛咬的傷口不深,你的腳皮也是夠厚的,被咬瞭都不知道。”
“二憨,把咱們的解毒丸都留下,藥湯他就不用喝瞭。”趁著二憨準備解毒丸的時候,凌芷喬又對德子吩咐道:“留下的解毒丸一日三次,每次一丸,應該還夠上幾日,等我回去再做些,你千萬別忘瞭盯著他吃。
德子殷勤的應道,並把二憨遞給他的解毒丸收好。
凌芷喬瞧著薑大威像似坐不穩的感覺,有些疑惑的問道:“你可是要解手?”
德子突然明白瞭什麼,立即替他解釋道:“剛才屬下給薑大威倒夜壺,他說不用那個東西瞭,可是自己去茅廁,可能剛才憋的時間太長瞭。”
“那還不快扶他去!”凌芷喬眉毛一挑厲聲道。
隻要凌芷喬一瞪眼,德子就有些沒來由的肝兒顫,他立即去扶起薑大威,陪著笑臉道:“這就去,這就去。”
“二殿下,喬兒這就回去瞭,你肯定也有好多事情要處理吧!”凌芷喬對暮雲寒說道。
暮雲寒上前摸瞭摸她的額頭道:“那你可是全好瞭?”
凌芷喬嫣然一笑道:“看見二殿下平安回來,我就全好瞭。”
一旁的大憨和二憨偷偷的用胳膊肘互相拐瞭對方一下,傻乎乎的看著暮雲寒和凌芷喬發笑。
暮雲寒本來還想派韓離護送她回去,可凌芷喬說自己有大憨和二憨,還有小桃,還有裡面全是棉被的馬車,用不著韓侍衛,推辭瞭之後,她們就出瞭暮雲寒的私宅。
凌芷喬帶著大憨也二憨還有小桃,並沒有回將軍府,而是去瞭秦嬤嬤的小院去看宋司言。
宋司言養傷的這兩天,靈兒可是盡心盡力的伺候著,同時也把秦嬤嬤照顧的無微不至。
凌芷喬一到院子,秦嬤嬤聽聞立即從屋子裡出來,還沒等凌芷喬撒嬌式問候,就拉起凌芷喬的手,圍著她左看右看的。
凌芷喬心生奇怪笑著問道:“嬤嬤,喬兒身上是有什麼麼?”
秦嬤嬤邊瞧著邊說道:“現在小姐一沒有音訊,老奴就覺得小姐是不是哪裡又受傷瞭,我得好好瞧瞧,你是不是這兩天又哪裡不對,才沒來的?”
凌芷喬心想,估計秦嬤嬤這是落下病瞭,她趕緊摟住秦嬤嬤嬌聲嬌氣道:“我什麼事都沒有,就是有事耽擱瞭而已,不信你問他們。”
一旁的大憨和二憨還有小桃也趕緊替凌芷喬解釋著,秦嬤嬤這才笑著嗔怪道:“他們解釋有什麼用?還不都是和你一夥的。”
宋司言這時也走瞭出來,她的臉頰上的青腫已經消退,還有些紫紅色的淤血印子沒有消退,她給凌芷喬行瞭個禮道:”凌姑娘的相救之恩,司言真不知如何感謝才好。”
凌芷喬笑道:“宋姐姐言重瞭,我們之間何須感謝,隻不過是那天湊巧我去你那裡罷瞭,要說謝的話,你還得謝金貴兒金公公,畢竟是他進去救的你。”
宋司言微笑道:“改日見到金公公,定當面謝過。”
“看著姐姐精神好的很,想必是恢復的不錯。”凌芷喬一邊攙著秦嬤嬤,一邊拉著宋司言問道。
秦嬤嬤開口道:“靈兒伺候的很精心,宋女官也恢復的不錯,就是嘴裡的牙被打掉瞭一顆,哎,年紀輕輕的。”
宋司言倒是顯得不太在意道:“沒事,沒事,能活著何須在乎一顆牙齒。”
凌芷喬拉著宋司言的手握瞭握道:“宋姐姐說的對,一顆牙齒而已,隻要人活著就好,你就安心的在這住著,等全好瞭再回皇宮去,不過姐姐可是得想好瞭,下次再遇到皇後娘娘要怎麼辦瞭?”
“我奉的是皇帝陛下的旨意,當然還許陛下的命令,等我回宮的時候,我就面見陛下,要是陛下不能約束皇後娘娘的所作所為,那我不當這個女官也罷,就是有些辜負瞭我師傅。
宋司言提到瞭她的師傅,正好凌芷喬也想起瞭她一直想問的問題。
進瞭屋子,她們都在桌子邊坐下,凌芷喬這才問起道:“宋姐姐,那日我在墻頭趴著的時候,聽見皇後娘娘提及你師傅晴玉,我能不能冒昧的問問,你的師父晴玉是怎麼死的?”
宋司言苦笑瞭一下道:“她其實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的宮女。”
“那為何皇後娘娘說要讓你識相一點,難道你師傅的死和皇後娘娘有關系?”凌芷喬還是不解道。
這時候靈兒端著盤糕點,手裡還拎著熱茶壺,走瞭進來,小桃見她拿的東西多,立即接過瞭糕點盤子,擺在瞭桌子上,靈兒沖她笑瞭一下,點點頭,就立即給每人沏上瞭杯熱茶。
當給凌芷喬倒完茶的時候,凌芷喬見她把秦嬤嬤和宋司言都照顧的很好,展顏一笑,輕聲說瞭句:“辛苦瞭。”
靈兒聽到凌芷喬說這聲‘辛苦瞭’,就和小桃一樣聽到凌芷喬說‘謝謝’的時候反應是一樣的,她稍微愣怔瞭一下就出去瞭。
凌芷喬瞧著靈兒的背影,看瞭一眼小桃,小桃會意就立即緊跟著也出去瞭。
宋司言喝瞭口熱茶,手拄著還有些酸疼的臉頰慢慢說道:“我打記事起,就在宮中長大,那時候師傅已經是主管宮中祈福祭祀的女官瞭,師傅之所以挑中我來做她的徒弟,是因為她說我有慧根,其實到現在我也沒發現,在佛教悟道這方面上哪裡有慧根?”
“這誦經堂之前也就是一處佛堂,基本都是後宮嬪妃為求心安,來此處念念經打發時間的地方罷瞭。”
宋司言接著往下說的並沒有什麼讓凌芷喬覺得有特殊的地方。
她說新皇登基之後,也就是現在的皇帝陛下,專門把誦經堂歸屬給她的師傅晴玉打理,而且特下旨意,說皇太後喜歡這個地方,其它後宮嬪妃不得入內,願意誦經念佛的可以去月華殿。
宋司言大概十幾歲的樣子,偶爾會陪師傅在誦經堂念經禮佛,那個時候皇太後已經不在瞭,所以她到誦經堂的時候,那裡面就是現在的樣子。
凌芷喬邊聽邊琢磨著問道:“照你這麼說,你師傅晴玉也沒有什麼得罪皇後娘娘的地方呀!你就沒發現點別的?”
宋司言默不作聲起來,秦嬤嬤瞧著問道:“你這孩子,有什麼就說吧!這裡又沒有外人,不會傳出去的。”
宋司言苦笑瞭一下道:“嬤嬤,我可是把這裡當成傢瞭呢,就是說起來心裡有些難過,我一直以為師傅她一心禮佛,並無雜念,可有一次我沒提前告之她就去瞭誦經堂,皇帝陛下身邊的那位執事太監公公,把我攔在瞭門口,說是陛下在裡面祭拜皇太後,不得有人打擾。”
“當時我畢竟還是有些小孩子氣,又好多天沒見到師傅瞭,自是有些想念,就悄悄的在誦經堂耳房後面躲起來,想等皇帝陛下走瞭我再進去。”
“可我剛躲起來,皇後娘娘就帶著人去瞭,我盡量躲進耳房後和圍墻的夾縫裡,就想著執事太監公公是不可能攔得住她的,誰曾想公公硬是給皇後娘娘攔下瞭。”
凌芷喬狐疑道:“你是說執事太監公公把皇後娘娘勸住瞭?”
宋司言點點頭道:“我就聽著公公對皇後娘娘說,如果現在進去,那必是給瞭晴玉和娘娘平起平坐的機會,已經是有瞭一個玉皇妃,娘娘何苦給自己找麻煩,要是改日娘娘再來...。”
“後面的話因為公公的聲音實在太低,我也就沒聽清,不過當時我即震驚又難過,而且特別的恨師傅。”
凌芷喬喝瞭口茶也是感慨道:“宋姐姐,你是不是覺得,晴玉師傅在你心中的形象頓時就崩塌瞭?”
“現在會更恨!如果沒有這些事,她怎麼會死在皇後娘娘的手裡!”
凌芷喬立即問道:“真的是皇後娘娘幹的?”
宋司言冷笑瞭一下道:“我沒看見,不過不是她還會有誰?自從知道師傅和陛下的事情,我就不怎麼願意去誦經堂瞭,師傅派人叫我,我就各種推脫,不過師傅還是送瞭好多的經書讓我參悟,我都扔到一邊。”
“那後來皇後娘娘一定是隔三差五的就去找茬瞭,是不是?”凌芷喬追問道。
宋司言眼圈有些微紅道:“皇後娘娘後來沒事就去誦經堂找茬,剛開始也隻是去試探,還有些禮遇,後來就變本加厲瞭,尤其是在皇帝陛下避暑回來,本來陛下是想讓玉皇妃一同陪去的,恰巧二殿下那時候練習騎術的時候受瞭傷,玉皇妃就沒有跟隨同去。”
凌芷喬眨眨眼道:“不會是皇帝陛下帶你師傅去瞭吧!這不帶皇後,不帶皇妃,連其它後宮都不帶,單單帶一個女官,這不明擺著給你師傅樹敵呢麼?這皇帝老兒到底是精還是傻?”
秦嬤嬤趕緊拍瞭下凌芷喬的手道:“不得胡說。”
凌芷喬嘻嘻笑道:“嬤嬤教訓的是,不過你不也說瞭,這屋裡又沒別人不是。”
宋司言又說道:“就是因為這次,師傅才真正的丟瞭命,本來陛下是給瞭誦經堂護身符的,還把我師傅官升二品,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他也不能時時的守在師傅旁邊,總會讓皇後娘娘抓住機會的。”
哎!
凌芷喬嘆瞭口氣道:“結果最後還真是讓皇後娘娘抓住機會瞭對吧!”
“師傅是在我懷裡死的,她被吊在我念經的那個小屋子裡,而且還是腳尖剛剛能勉強夠地的那種,她被吊瞭兩天。”
“我那幾天總有不好的預感,磨蹭瞭幾日還是忍不住的去看師傅去瞭,在那屋子裡見到她的時候..”
嗚嗚!
宋司言情緒激動的哭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