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精致,衣著華貴的貴女們手裡捧著各式的珍寶首飾,眼巴巴的盼著能與蕭歲歲有親近的機會。
但她們又不敢上前,生怕驚擾瞭蕭歲歲,反倒是把蕭歲歲嚇得不輕。
貴女們艷羨於陸凝霜能坐在蕭歲歲的身側,蕭歲歲又很願意親近她。
反觀自己,蕭歲歲隻肯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自己的話。
怪讓人心裡不是滋味的。
聽到身後的聲響,貴女們紛紛讓到一側,恭敬地為真正的“大傢閨秀”們讓路。
為首的正是陸凝霜的嫡姐,陸雲容。
陸雲容氣度不凡,鄙夷的打量瞭二人片刻,道:“公主為何要和一介庶女待在一起?久而久之,您就不怕拉低您的身份,讓外人看瞭笑話不成?妹妹,你也真是的,公主殿下不懂事,難道你也不懂事嗎?”
陸凝霜心知,陸雲容的矛頭是沖著自己來的。
之所以與蕭歲歲說這些,是為瞭攀附蕭歲歲之餘,不忘狠狠踩上自己一腳。
她便隻有這些氣量瞭。
陸凝霜漠不在意地搖瞭搖頭,句句有理的反駁道:“若公主嫌惡,我自然也不是那般不識抬舉,賴著不肯走的人,既然能得公主賞識,我自然要好好照顧公主,盡到該盡的本分,何來不懂事一說?若是雲容姐姐這麼想要我這個位置,不妨直接來討,又何必說這些,委實有些無趣瞭。”
蕭歲歲起初不懂,什麼庶女不庶女的?
哪來那麼亂七八糟的講究?
聽瞭陸凝霜的話,蕭歲歲也才懂瞭陸雲容口中尖酸刻薄的挖苦,這斷然不會是什麼誇人的好話。
盡管陸凝霜的反駁更勝一籌,陸雲容也因此有些難堪,蕭歲歲還是極其不快的袒護起瞭陸凝霜:“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陸姐姐就是最好的人,歲歲才不許你們說她!”
陸雲容悻悻笑瞭一聲:“公主說的是。”
她身後的寧傢小姐竟先嬌笑出聲:“陸姐姐,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什麼叫物以類聚麼?庶女與庶女,自然是能相處到一起去的。”
陸凝霜認得此人,哂笑她不知輕重:“如此口無遮攔,便不怕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寧小姐被陸凝霜的威嚴氣勢嚇得打瞭個寒顫,仗著有陸雲容撐腰,硬著頭皮把態度強硬瞭下去:“我說的難道有什麼不對麼?陛下如今已經另立新後,公主殿下,不是庶女,又算是什麼?連五殿下都不喜歡公主,難道還不夠說明,公主在宮中的地位究竟如何嗎?”
蕭歲歲一生不吭地低下頭。
陸凝霜原想與其爭執一番,卻忍不住擔憂蕭歲歲:“公主莫要把她們那些瘋話放在心裡,並不值當。”
蕭歲歲的確是委屈得淚眼汪汪的……
指向瞭一旁的餐碟。
毛茸茸的胖啾大快朵頤一頓,正安逸地躺在瞭餐碟兒裡,連被散發甜味兒的糖漿沾上瞭羽翼都渾然不覺,渾身都是被它偷吃的奶糕的味道。
蕭歲歲一個不留神,留下最後兩口的奶糕就被胖啾偷吃瞭!
生氣!
蕭歲歲抽瞭抽鼻子,反應過來陸凝霜剛才在安慰她,僅是有些困惑:“你們說瞭那麼久,庶女到底是什麼意思呀?”
她不是不把那些人的詆毀當一回事,她是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這殺傷力少說得減去一半。
許是有瞭寧小姐的話做底氣,陸雲容的言語愈發張揚放肆:“庶子女便是非嫡系子嗣所出的子女,雖是同一父親,但這骨子裡流的血,可是完全不一樣的,終究是尊卑有別,不能一概而論。這可是祖宗留下的規矩,就算公主殿下如今冠上瞭嫡女的名份,有些事也是無法改變的。”
蕭歲歲懂是懂瞭,可著實不懂這所謂的“規矩”究竟有什麼可分高低貴賤的。
難道還能讓血裡流出金子來嗎?
天命系統簡潔明瞭的提醒蕭歲歲:“崽,她是在嘲諷你。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忍得瞭,反正換我我是忍不瞭。”
蕭歲歲繼續問:“那你呢?你是嫡女嗎?”
陸雲容未開口,寧小姐先急匆匆的幫其說起瞭話:“這是當然瞭,陸小姐可是京中有名的大傢閨秀,自然一眼就看得出出身。嫡女的氣質,豈是尋常人能比較的?”
忽然又有人搭腔:“陸姐姐,我此前聽說陛下似乎有心為你與太子殿下指婚,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陸雲容羞澀低頭,分明是默認瞭這一事:“別胡說,八字還沒一撇呢……我此前倒是聽聞父親想為兄長向公主殿下提親,彼時還怕兄長怠慢瞭公主,現在想想,兄長應當不會喜歡公主這樣的性子,實在是我多慮瞭。”
聽見陸雲容變著法兒的顯擺自己的出身,蕭歲歲面無波瀾,甚至有些嫌棄所謂的“嫡女”稱謂:“歲歲還以為當嫡女是什麼特別好的事情,原來什麼人都可以當,一點意思都沒有。姐姐,是所有當嫡女的人都會變這麼醜嗎?那歲歲不要當瞭……”
陸凝霜瞄過去,發現蕭歲歲這眼光還真是狠辣,雖然以陸雲容的貴女們都快被吹捧上瞭天,氣質上的確有些可圈可點之處,但這長相……
實在是讓人有些不敢恭維。
陸凝霜溫柔地摸瞭摸蕭歲歲的腦袋:“殿下放心,相由心生,這些掛在嘴邊的名分,並不會影響什麼,隻有生來愚鈍之人,才會被這些虛銜左右命運,而這種會被輕易左右的蠢人,要吃的苦還有很多。”
聽二人變著花的羞辱自己,陸雲容竟棄瞭千金身段,怒沖沖的反駁道:“你們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殿下如此胡鬧,莫不是想讓臣女代太子殿下好好教教公主,何為為人處世嗎?”
一旁的貴女們本著看熱鬧的心態,並未加以阻攔。
畢竟一個是當朝公主,一個是當朝丞相傢中的掌上明珠,二人的分量都是沉甸甸的的,她們難免也想瞧瞧是誰更勝一籌。
卻聽身後傳來瞭男人的聲音:“陸大小姐想替誰教訓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