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一等就是一個時辰,納蘭也終於熬不住,身子眼看著就要倒下,眼睛也越發的沉下去,睜開瞭,又快速的沉瞭下去,最後,模糊的看見一個影子,便沉沉的倒瞭下去。
“蘭兒。”
弘歷本身也有些微醺,腳步雖說已經有些不穩,但是還算清醒,一進門,便看見納蘭的身子已經開始搖晃起來,最後直直的向床後邊倒瞭過去,弘歷一個機靈,等他跑到床邊的時候,納蘭已經沉沉的倒在被子上。
弘歷松瞭一口氣,也有些心疼,就著床邊坐瞭下來,紅色的喜服,紅色的被子,如此映襯下,納蘭的臉色顯得極其的白,白的沒有一絲生氣。
弘歷輕輕撫上納蘭的面頰,獨自說道:“我該拿你怎麼辦?”
你可以不信任我,我可以解釋,但是絕不可以怕我,蘭兒,你可知,你的躲閃,是給我最大的傷害。
弘歷蹙眉的想著,有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在第一次見到她,就想讓她成為自己的妻子,在得知她是李榮保的女兒,心中也是安定瞭身份,因為她的身份和自己又是那麼的合意,這一切,在他眼裡,就是上天的安排,她的宿命就是他,也隻有她,可以配的上他。
弘歷小心翼翼的為納蘭將發飾取下,那烏黑的發絲,已經在被子上散開,弘歷本身就有醉意,看著已經熟睡的納蘭,更是有些情醉,隻是理智上,讓他依舊從容的開始脫去納蘭的喜服。
扣子一顆一顆的解開,衣服漸漸散瞭開來,依舊是紅色,弘歷不禁一笑,這娘傢也真是註重,可不是,也算是唯一的寶貝,連嫁妝都快趕得上宮裡的公主,可見對其的寵愛。
直到裡衣,弘歷才停住手,將喜服仍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將納蘭的身子擺正,為她脫掉鞋子,順便清理瞭一些紅棗之類的硬物,雖是喜氣,但依舊會有不適,隻要自己睡在這上面就好。
弘歷壓瞭壓被子,怕會漏風,趴在床邊,就那樣靜靜的看著熟睡中納蘭,伸手輕撫瞭眉間,隨後,手直下,開始揉捏著那柔軟的耳珠,再看看納蘭的臉龐,胭脂水粉還未卸,倒是顯得有些刻板。
弘歷松開瞭手,站起瞭身,腳步放輕,走到門邊上,並未出門,隻是說瞭一句:“給我打一盆水過來,還要毛巾。”
不出自己意料之外,很快就有人應許他,不多時,一道女聲傳來。
“四爺,水給你端來瞭。”
弘歷這才打開瞭門,接過瞭水和毛巾,看瞭看門外站著女官和喜娘,沉下聲音說道:“這裡不需要你們服侍,明日自然有結果。”
女官們一聽,也知曉這四皇子不喜,便急急離去,隻留下喜娘一人,在那站著。
喜娘一臉的笑容,陪笑道:“四爺,你看,皇上有交待過,奴傢也有些為難。”
知道她是在拿皇阿瑪在壓自己,弘歷自然更不吃這一套,冷哼道:“若是皇阿瑪追究起來,自然有我擔著,更何況明日你們自己取結果,又有什麼不放心,是在懷疑我嗎?”
喜娘看見四皇子臉色沉瞭下去,知曉是在生氣,也收起瞭笑,想瞭想,欠身道:“老奴不敢,老奴這就下去。”
弘歷冷哼瞭一聲,轉身就將門給關上,轉過身子的一剎那間,面色已經變緩。
將水盆放到床邊的桌子上,毛巾沾濕,擰幹,為納蘭將擦凈,幾個來回,終於把臉上的胭脂水粉洗凈,那原本的樣貌就那樣直擊弘歷的內心,他的蘭兒,果真還是素顏最真實。
弘歷放下毛巾,就將水盆端到那不遠處的桌子上方去,算的上,弘歷也是第一次這般照顧人。
弘歷走到床邊,脫掉自己的喜服,褪去喜袍,一個白色的手帕也隨後飄落,弘歷怔瞭怔,又看瞭看已經睡熟的納蘭,當下不禁也有些徘徊。
今日是他們的新婚之夜,可是自己並不想叫醒她,更何況,她對他依舊是有隔閡,就算叫醒又如何。
想到這弘歷心一狠,弘歷從一處取出匕首,在手臂處割瞭一個口子,破開瞭皮,血也隨後湧瞭出來,弘歷在將那血印在那白色的帕子上,不多時,純白色的帕子染上瞭一處紅。
隨後,弘歷用桌子上準備好的茶水,取出泡發過的茶葉,敷在傷口上,茶水可以讓血液快速的凝固。
一切都準備就緒,弘歷這才爬上床,將那已經染上紅的帕子,放在被窩裡。
自己睡在那墊著許多紅棗,花生和栗子的硬物上,背後也不免有些生疼。
弘歷在被窩裡拉過納蘭的手,十指相扣,心裡一暖,讓納蘭的頭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讓她的身子與自己貼近,就這樣的距離,自己看到她的每一個細節,每一處,都將是自己的。
弘歷嘴角不禁泛起瞭笑,情不自禁的輕輕的咬瞭咬納蘭的下唇瓣,恨恨的低語道:“也隻有你能為難我。”
弘歷就這樣一直望著納蘭的睡眼,時而笑,時而嘆氣,最後,也垂下瞭眼眶,熟睡瞭過去,隻是那緊扣的十指,從未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