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踏進乾西二所的時候,已經是未時,弘歷在未跨進門的,便見一個小廝急忙跑來,附耳說瞭幾句話,納蘭知曉有些時候自己不該多事,便先一步進瞭去。可她又怎麼知,弘歷一邊聽著小廝的話,一邊眼神緊緊的鎖在納蘭的身上,眉頭越皺越緊。
納蘭在進瞭屋之後,在蓮兒的協助下,換下瞭朝服,隨後便換上瞭一身粉紫色繡蘭花的褂子,下身穿著天青色鑲彩牙兒裙。
“主子,剛剛其他幾位格格都過來向你請安來著,但是一見你還未回來,便又離開瞭。”蓮兒站在一旁說道起來。
納蘭端著杯子的手一愣,早上的請安,倒是讓她忘瞭弘歷還有幾位格格,伯母在之前也和她說過,有一個算算來還是她的族親,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你這就去泡上等的花茶。”
“是。”
就是說話之間的功夫,門外的侍女便從門外進來說道:“幾位夫人正在門外等候,向福晉請安來瞭。”
納蘭思索瞭一下,便走到門外,便看到三個女人齊站在一旁,一見到她出來,領頭便行禮道:“富察氏-圖雅給福晉請安,福晉吉祥。”
圖雅今日正穿著暗紅鍛旗服,濃密的秀發梳成瞭一個大把子頭,嘴唇正似笑非笑的抿著,右手正有意無意的搭在腹部,那模樣也倒是明艷亮麗。
“蘇氏-青璃給福晉請安,福晉吉祥。”
“高氏-瀾瑛給福晉請安,福晉吉祥。”
一切像是安排好的似的,一個個的都在給納蘭請安,雖說幾個年齡都和納蘭差不多,除瞭蘇氏剛入宮不久,比自己小一歲,但是納蘭難免依舊還是有些顧忌,能讓她們向自己請安,不過是因為自己的身份,嫡福晉。
“以後大傢都是姐妹,又何必多禮,我已經叫蓮兒為你們泡好瞭花茶,我們還是進屋說吧。”
“真是勞煩福晉瞭。”高佳氏低頭一笑,淡掃蛾眉,沒有過多的裝飾倒是襯托出她的清麗脫俗,納蘭心裡不禁感嘆這宮裡果然是美女如數,都各有姿色。
就在圖雅準備跨進門檻的時候,高佳氏小心的扶住,並小聲的叮囑道:“姐姐,你可慢點。”
納蘭尋思剛才圖雅的舉動,以為圖雅是身子不舒服,便詢問道:“是身子不舒服嗎?”
圖雅倒感覺有些驚訝,甚至有些惶恐,納蘭思及,說道:“是不方便說嗎?”
圖雅先是看瞭一眼瀾瑛,然後低下頭來,像是暗下瞭什麼決定一般,一個跨步,便上前一步,跪在地上,納蘭一驚,忙扶起來。
“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情,不妨直說。”
“我。我。”圖雅依舊是有些吞吞吐吐。
“福晉,姐姐是有瞭身子,昨日請太醫診斷出來的。”站在一旁的瀾瑛替圖雅說道。
納蘭這才恍然,隨後,便問道:“幾個月瞭?”
“剛不過一個月。”這是圖雅回答道。
納蘭見此,一笑,拉著圖雅坐瞭下來,柔聲道:“這是好事,你為何要下跪於我,若是讓旁人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你不成,爺可知道?”
這時的圖雅眼神有些黯淡下來,搖搖頭說道:“因為是昨日知曉,昨日是福晉您和爺的大喜日子,便沒有說。”
“等爺回來,你親自和爺報喜去吧。想必爺也會很高興呢。”此時的納蘭滿臉的笑容,隻是笑卻達不到眼裡。
“福晉,茶已經備好。”就在這時,蓮兒端著小茶盤,裡面放著四隻精致的白底青瓷茶齋,放在瞭桌上。
“你們怎麼都站著呢,快坐下吧。”納蘭對著瀾瑛和青璃說道。
納蘭又仔細看瞭看青璃一眼,說道:“你也是剛入府不久吧。”
“回福晉,青璃是在三月份入的府。”青璃倒是還有些羞澀,語氣低低的,但聲音倒是好聽。
“恩,這裡你們比我熟悉,往後可得靠你們幫我熟悉熟悉這裡呢。”納蘭將茶盞一個個都拿到她們面前。
“福晉哪裡話。”圖雅端起瞭茶盞喝瞭一口,那手有不經意間的撫摸瞭肚子,一個月,肚子還並沒有隆起,納蘭深深的看瞭一眼說道:“你現在有瞭身子,萬事可要小心為好。”
“謝福晉關心,圖雅定當會小心,並竟這是爺的第一個孩子,爺肯定會很看重。”圖雅這次是將雙手輕撫著腹部,臉上的微笑閃耀著母性的光輝,還有那絲絲的得意。
“誰說不是,姐姐你可是給爺開枝散葉開瞭一個好頭呢。”瀾瑛抿瞭一口茶說道。
這是納蘭倒沒有說話,隻是將目光轉向青璃,從一見面,她便很少說話,看來這背後也是另有隱情。
四人在屋裡閑話瞭片刻,也就散瞭。
“主子,她們沒有為難你吧?”蓮兒見她們走遠,便貼近納蘭身邊問道。
“你主子是那種任人欺負的人嗎?”納蘭目光望向天空,一望無際。
她們此行的目的又怎麼會是為難,不過是想讓她有些難堪罷瞭,新婚第二天,便前來告知自己懷孕一個月,處心積慮故意忍到今天才說,也真是難為她瞭。
時間轉動的很快,隻是這樣的日子卻是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