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笑著走回屋裡,一轉頭,便看見三位侍女這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好似下一秒自己就會吃瞭她們似的。
納蘭摸瞭摸自己的發鬢,道:“今日,我出去的急,沒有打理,你們誰手藝好,著手幫我打理打理吧。”
納蘭說著,就走向那梳妝鏡坐瞭下來,不多時一位侍女眼疾手快的跑到納蘭身後站著,說道:“奴婢手藝雖不算好,但是也還算拿得出手。”
納蘭從鏡子看到身後侍從的模樣,倒是俊俏,那頭上戴的珠花,但是將面貌顯得更加活潑,那神色,倒是像極瞭易煙,心中也不由的有些好感。
“恩,你叫什麼名字?”納蘭隨口一問。
“還請福晉賜名。”這三人此刻動作,話語倒是一致。
異口同聲的力度倒是嚇著瞭納蘭,納蘭疑惑道:“你們還沒有名字嗎?”
三人倒是對望瞭一眼,又一次說道:“請福晉賜名。”
就在這時,蓮兒已經坐瞭進來,也聽到他們說的話,見納蘭一臉迷茫,便解釋道:“福晉有所不知,公公說她們都是剛剛引進來的宮女,還沒有服侍過其他主子,自然也就沒有賜名。”
納蘭哦瞭一聲,想瞭想對著自己身後的奴婢說道:“那你叫青煙如何。”
“謝福晉賜名。”青煙彎腰道謝。
納蘭回頭看瞭看另外兩名奴婢,看樣貌感覺倒是比較年長,說道:“你們一個叫鏡花,一個叫水月如何?”
“謝福晉賜名。”
納蘭不再說什麼,轉過身去,讓青煙繼續手裡的活,隨後說道:“我這裡平時也沒有什麼需要伺候的地方,你們無事的時候,可以也幫著別人打理打理,你們既然跟瞭我,我自然也不會虧待你們,蓮兒,待會沒人賞一吊錢。”
“是。”
“謝福晉,能服侍於福晉是我們的榮幸。”三人面露微笑,一來就有賞錢任誰都會高興。
納蘭看見鏡子中的自己,抿著嘴,鏡花水月,青煙,一切不過是虛空。
偏院。
瀾瑛正斜躺在炕上,翻閱著詩經,那紙張倒是不停的翻動,珠簾隨風而動細碎作響,隻是心思卻不在於此。
“格格,福晉和四爺已經回來瞭。”名喚新柔的奴婢進瞭屋,向著瀾瑛說道。
“一同回來的?”瀾瑛依舊翻動著書頁,挑挑眉。
“是,現在四爺正在富察格格那裡,福晉在正院。”
“這有孕的人,倒是積極的很呢。”瀾瑛輕聲說道,那一側的流蘇垂在一旁,容貌並非傾城,倒也是清秀十分。
“奴婢看她一直在門外候著四爺回來,四爺剛下馬車就被她喚瞭過去。”
“恩,隨她去。”
瀾瑛合上瞭書,閉上瞭眼,用食指輕輕揉瞭揉太陽穴,半響才睜開瞭眼睛,說道:“這早上沒有向福晉請安,既然現在回來,便再去一趟吧。”
“是。”
瀾瑛起瞭身,在稍微整理瞭著裝,向著正院走去。
“瀾瑛向福晉請安瞭。”一進屋瀾瑛便行禮道。
納蘭此刻已經重新打理好,身上穿著碧青色繡桃花枝立領襟滾邊旗裝,三千青絲綰小兩把頭一對海水紋玉簪斜插於鬢,取一月白珠花點綴其中,翦水秋瞳波光盈盈,眉若遠山黛口若含朱丹。
“不知怎麼,今日瞧福晉可比前幾日更加動人。”瀾瑛贊許道,不過這話倒也不是虛情假意。
“不過是新來的奴婢,胭脂施重瞭一些罷瞭。”幾個奴婢納蘭派遣瞭出去,屋裡就隻剩下納蘭和瀾瑛,納蘭隨手給瀾瑛沏瞭一壺茶。
“看來福晉很愛好花茶呢。”
“不過是喝習慣瞭,你若不喜,我讓人給你換。”
“不不,我隻是隨口一問,我出身沒有福晉高貴,隻要不是毒藥,我都能接受。”瀾瑛隨即展開笑容,也喝瞭一口花茶。
“聽聞四爺現在是在圖雅姐姐那裡?”瀾瑛有意無意的說起。
納蘭這才明白,她此次前來的目的是什麼,輕輕抖瞭抖衣服,說道:“圖雅現在是有孕在身,讓四爺多陪陪她也挺好。”
“還是福晉考慮周到,隻怕。”瀾瑛在此處故意停頓瞭一下,倒是納蘭沒有接這茬,依舊自顧自的喝著茶。
瀾瑛見此,也知趣,便往下說道:“隻怕有些人會恃寵而驕呢。”
“四爺的性子你們應該比我清楚,他會把握分寸的。”
“四爺待誰都會一視同仁,隻不過這是四爺的第一個孩子,難免四爺會失瞭分寸。”
“自然是四爺的第一個孩子,加倍寵愛也是應當的不是。”納蘭依舊悠閑的喝著茶,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她不喜歡和誰爭什麼,所以一切在她眼裡,不過是過眼煙雲罷瞭。
瀾瑛隨後也就寒暄瞭幾句,便也就回去瞭,那杯花茶,也就是喝瞭一口之後,便從未動過。
納蘭盯著那花茶,面色依舊有些平靜,既然不喜歡,又何必勉強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