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再次進屋的時候,策零已經站在窗臺前,眼神一直盯著前方,清婉知道他是在看納蘭,剛才納蘭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她才意識到,這個女人是將可汗看的有多重,就是看得太重,所以如今才會傷得如此重。
“可汗。”
“她可與你說瞭些什麼。”
清婉搖頭,便默不作聲,她想即便是說瞭些什麼,那也會是一些不入耳的話。
“也是,本以為她會上前來打我,哪怕打我一頓,我心裡也是舒坦的啊。”策零喃喃道。
“可汗,恐怕蘭兒也隻是一時接受不瞭,也許,過段時間自然也會明白的。”
“她現在就很明白。”
“所以,我說今日就不該在此見她。”
“瞞的瞭她一時,也瞞不瞭她一世,也該讓她知道,我們才好更好的運籌我們的計劃。”話鋒一轉,策零將窗戶緊閉,神色也已經恢復正常,轉過身去,面對著清婉。
“可汗,這是何意?”清婉也未能當即明白過來。
“今日,你我的身份等於是攤開在蘭兒面前,如若她要告密,到時候整個朝廷都會被雍正重新整頓,因為他也不會知曉哪些人是奸細,哪些人是忠於他,那時候,難免不會傷及無辜,也就那時候,才是我們出手的好機會。”策零雙手握拳,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也就是那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才讓清婉不禁對眼前的男人有些後怕,對自己喜歡的女人都加以算計,還有什麼做不出。
“可汗,那我阿瑪?”
策零沒有說話,走上前,捏住清婉的下巴,眼神裡沒有意思情感,輕笑道:“蘭兒已經視你為姐姐,我自然也會保你阿瑪和你的安全,也不枉你當初你費盡心思接近蘭兒。”
“可汗饒命,其木格(清婉的蒙古名)並未有惻隱之心。”清婉咚的一聲跪地。
“起來吧,如今,你是最能接近蘭兒的,給我下點功夫,你知道該怎麼做。”
“明白。”納蘭也是不解,可汗到底是愛,還是不愛,還是一切都隻是算計,一切都隻是棋子。
“我在京城的日子不多,過些日子,我會給你一份名冊,上面記錄的都是一些和我們聯盟的官員,到時候,那你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是。”
“行,那我走瞭。”
“可汗?我有一事不明白。”
“說。”
“為何不一刀解決瞭那狗皇帝。”
策零本來是向著門外的腳步停瞭下來,回過頭看瞭眼那面露不解的清婉,冷笑道:“看來你阿瑪真是白教你瞭。”
“殺瞭一個雍正,他還有子嗣可以繼位,再殺也是殺不完,到最後還弄瞭一個臭名,這不是為瞭皇位而戰爭,而是為瞭名族的尊嚴而戰爭,下一次,不要再問這些愚蠢的問題。”
被策零那犀利的眼神嚇得有些哆嗦,連請罪都忘瞭怎麼請,直到緩過神來的時候,策零也早已經走遠。
晚霞,照著整個天空都是火紅一片,那抹紅,就像一把刀刺痛著納蘭的心,就連呼吸都覺得是個煎熬,腦海中一遍遍回想著與席北辰之間的種種,想著想著又覺得有些可笑。
原來知道現實是那樣的容易,但接受現實卻又是如此的煎熬,是她做錯瞭什麼,所有人都在騙她,所有的事情,都像是一場鬧劇,而自己就是一個笑話,她以為自己可以抗住一切打擊,可以抗住一切,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原來也是那般的軟弱。
睡吧,睡吧,隻有睡著瞭,在夢裡那也許還是真實的,睡吧,睡到最後也醒不來,那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