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出落微光,點點微蘊,已經是入冬,但是當陽光散滿大地之時,依舊還是能感受到一絲溫暖。
納蘭起瞭身,弘歷早已經上瞭早朝,一身碧色繡海棠花寢衣,素手搭在蓮兒手上,來到水盆前。
“主子,今日你與四爺的關系可真是好。”
“我以為我們一直相處的都很融洽。”納蘭洗手凈面,坐於妝臺前,三千青絲散落於肩。
“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青絲被青煙挽成滿族特有的盤長辮鬢於頭頂,取一嵌兩朵芙蓉翠玉雕花,右側銀珠流蘇的全細戴在發鬢上右側兩朵丁香花芙蓉絹花。
“就是感覺不一樣。”
“就知道你瞎說,都不知道怎麼圓謊瞭吧。”納蘭笑道,隨後看瞭一眼鏡子裡的自己,道:“青煙的手藝可是越來越好瞭。”
“那是主子好看。”
戴著翠玉耳墜,隨後又挑瞭翠玉鐲子戴在手上,一身靛青色繡暗色藤紋浣花錦琵琶襟旗裝,整體都顯得端莊溫潤。
“你們呀,整天嘴上就和塗瞭蜜兒似的。”
“才沒有呢,主子你可不知道,那一日富察格格摔倒瞭,我可是嚇壞瞭,那些饒舌根子的可厲害的很,大傢本以為四爺回來會怪罪於你,可誰知隻是讓你抄寫金剛經,之後她們就開始饒舌根子,說是富察格格故意使壞的,陷害主子。”
“你們啊,別跟著她們饒舌根子就行。”納蘭一驚移步到桌旁用膳。
“主子,你是不知道,我聽水月說,當時她扶著富察格格,一直覺得她身子扭啊扭的,最後就直接把她給壓下去瞭,我們就猜啊,肯定是富察格格故意讓主子您看她身子不穩,然後肯定也會上前扶的,哪怕不扶,別人也還是會認為是主子您是壞的,這富察格格可真是陰險。”
“蓮兒。”納蘭低聲叫瞭一聲,讓蓮兒住瞭口。
納蘭一口一口的喝著粥,配著胭脂鵝脯,一碟子芙蓉糕,最後吃完之後,才開口道:“事情已經發生瞭,也已經過去瞭,私下裡,你們就別再討論瞭,等水月腰好瞭之後,讓她先回老傢住一段時日。”納蘭站起身來,拭瞭一下嘴角,當時到底什麼情況,她是當事人,又怎麼會不清楚,隻是,有時候,即便有理,也說不清,所以她便認虧,如此,才不會讓別人達到她想要的目的。
“去看看富察格格吧,也有些日子沒有過去瞭。”
蓮兒和青煙也知曉主子是有些不高興,便閉瞭嘴,應瞭一聲是。
還未走到圖雅的房間,便遠遠的看到他她,手搖著帕子,在這冬日裡,她圖雅身穿著艷紅色的衣服。
“哎呀,這不是福晉嗎?還真是巧,我正準備去向福晉請安呢。”
圖雅一把上前握住瞭納蘭的手,自然也並未行禮,納蘭手被握著有些發疼,笑瞭笑,反手將手蓋在瞭圖雅的手背上,輕輕拍瞭幾下。
“你身子剛恢復,往後也不必向我請安去,自傢姐妹,也不必那麼客氣。”
姐妹,圖雅眼睛瞇瞭起來,她和她是族親,自然也是比納蘭大些,若是往日,納蘭自然得喊她一聲姐姐,隻是今日,她是福晉,她還得叫她一聲姐姐。
“福晉說笑瞭,這請安自然是馬虎不得,前些日子爺一直不讓我出門,怕我又受瞭什麼驚嚇,隻是可把我急壞瞭,現在這天氣尚好,便想著出來走走,順便看看福晉。”
隨後,圖雅眼波流轉,突然叫瞭起來。
“怎麼?”
“福晉,您這額頭上的疤痕可真是有些大啊。”那表情真摯的讓納蘭都覺得有些搞笑,笑道:“這容貌乃是身外物,更何況,爺都不在意,我又何須在意。”
圖雅身形一怔,這些日子在屋裡也是耳聞瞭一些,爺幾乎是一直與福晉黏在一起的,壓住瞭心中的惱火,欠瞭欠聲道:“哎呀,我這身子啊,自從那一日受瞭驚嚇後,這頭啊,時不時就會有些眩暈,也不知是怎麼瞭。”
納蘭看著作秀的圖雅,也不再說什麼,也是順瞭她的意,道:“那你還是早些歇息吧,要不要讓太醫幫你看看?”
“不不,我回去休息休息就好,那圖雅就失陪瞭。”
圖雅那火紅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納蘭的視線中。
“哼,穿的那麼紅,不暈才怪。”
突來的話,讓納蘭笑出瞭聲,隨後又覺得不妥,便收起笑,義正言辭道:“既然走到這瞭,那就四處走走吧。”